第53章 月光
桃羽沒有說話,只是捉起白芒的手,和她一起推門。
“姐姐……”白芒的指尖顫了顫,抿唇道:“我在想,什麽樣的人……會住在武當禁地中呢?”
在小院中四處觀察的那會兒,白芒心中隐隐約約已經有了個答案,所以才會下意識地緊張。
桃羽直接道:“武當作為正派之首,理應為每一屆華山論劍中選出的武林盟主提供住處,他們自然要把武林盟主的住處,安置在最安全的地方。想必這片禁地,就是武當除了掌門府以外,最安全的地方。”
“這一屆武林盟主就是武當掌門岳淩天,他一直住在掌門府中,也沒有搬來的必要。也就是說,上一個住在此處的人,是……”
桃羽頓了頓,捏緊白芒的手,拇指漫不經心劃過她的手背,緩緩道:
“是你的親生父親,白天行。”
白芒猜對了,這裏竟是白天行曾經的住處。她昨晚還在和桃羽說,比起知道是誰殺了白天行,她更想了解白天行的過去。當時白芒也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只過一天,竟然成真了。
這段時間,白芒一直跟在桃羽身側,陪着桃羽四處“忙碌”,整顆心都完完全全系在桃羽身上,別的什麽都擠不出時間去想。對親生父母的好奇,是唯一一件讓白芒分心的事。
白芒發呆時,桃羽不再猶豫,握着她的手直接将門推開。
灰塵撲面而來。
“咳咳……”白芒咳嗽兩聲,睜眼,看清屋中的景象。
屋中布置得很簡素,又很整潔,正如外邊小院。一方小桌,幾張竹椅,兩張屏風。左邊屏風後是一間書房,能隐約看見房中一欄一欄木架,上邊擺滿各式書卷。右邊屏風後的房門緊閉着,似乎是卧室。
桃羽不知什麽時候扔開白芒的手,快步走進房間裏,四處探查。
桃羽散漫道:“這裏又是武當禁地,又是武林盟主的住所。武功秘籍、兵器寶劍、武林密辛,這裏總該有其中一樣才對。白芒,我們仔細找找。”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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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芒站在門口,認認真真仰頭環視一圈,才緩步走進去。
白芒在桌邊停下腳步,彎腰仔細往桌上看,上邊整齊放着一些小擺件,小巧的青色陶瓷玩偶,用竹子編成的小人兒、螞蚱。白芒緩緩伸手,小心翼翼拿起其中一個竹螞蚱,吹掉上邊的灰塵,她發現螞蚱似乎是屋主親手編的,編織得其實并不是很精致,甚至有些粗糙,遠遠比不上街邊小販賣的。
但正因為這分粗糙,反而更顯得屋主有閑情雅致。
白芒再擡頭往牆上看,上邊挂着一幅山水畫,畫上有白雲飄飄的淺藍天空,延綿不斷青色山脈,山下一條長河映着山水,河中飄着一艘船,一人坐在船上安靜地釣着魚。
畫中透出的悠閑意境,和房屋內外各處透着的感覺,一模一樣。
白芒覺着,從走進這座小院開始,她的步伐都不自覺慢了下來,仿佛受到屋主恬淡的情緒感染。
這裏……就是她親生父親,白天行,生活過接近十年的地方。小屋裏的所有家具擺件,都是他親手布置的。小屋外一花一草,都是他親手種下的。
十二年前,那個教她輕功、教她內力、教她釣魚的面容,明明早已模糊在歲月中,這時忽然變得清晰起來。
白芒仿佛看見他坐在桌前認真編竹蚱蜢時的溫柔神色,仿佛看見他坐在紫藤下乘涼時悠悠長嘆一聲,仿佛看見他抱着一只雪白小兔緩緩揉過它腦袋時臉上溫和的笑。
白天行三字,在她眼前,好像忽然變得不再遙遠。
白芒在正廳中,手指緩緩撫過桌上的擺件,指腹沾了厚厚一層灰。
等她走進書房時,桃羽已經将裏邊書本翻了大半。聽見白芒走近,桃羽搖搖頭,不耐道:“什麽也沒有。”
“白芒,你也來好好翻翻看。”
白芒來不及觀察書房中的布置,便拿起書架上竹簡、書本攤開看了一會兒,發現都是些雜書,游記、醫書、朝堂野史,甚至還有不少講述風月情愛的話本子。桃羽口中指的,是沒有一本武功秘籍。
書房中只剩一片急促的翻書聲,好一會兒,翻書聲漸漸緩下去,桃羽才出聲問:“翻到了什麽嗎?”
白芒搖頭:“沒有。”
“啧。”桃羽将手上書本扔回書架上,“堂堂武當禁地,總不會真什麽都沒有。”
她正準備離開書房,最後到白天行起居室中探一探,走過書桌邊時,她眉頭狐疑地皺了皺,停下腳步。
桃羽彎腰,單手觸到地面,真氣沿着地板擴散出去,很快,她眉眼微微彎起道:
“地面是空的。”
“果然,書房下還有間密室……或者是通向別處的密道?”
桃羽真氣裹于手背,一手撐在地面,另一只手握拳,猛地砸出一拳!
“轟!”
灰塵四散,木窗剎的被真氣炸開,木頭往外邊撞出去,書架上不少書跌下來,地面卻一點兒凹陷的痕跡都沒有。桃羽看一眼自己微紅的手背,微微虛起眼眸輕笑一聲。
白芒立馬靠過去,沒有看別處,第一反應是關切看向桃羽泛紅的手:“姐姐,手疼嗎?”
桃羽搖頭:“不疼。”
白芒小心地埋頭,牽着她的手,在唇邊輕輕吹了吹。桃羽不甚在意地轉身,看向一排排書架,思索道:“既然地面是空的,書架上一定藏着打開它的機關。”
方才桃羽砸一下地面,書架上已經有不少書落下來,她幹脆再次揮手,真氣擴散,一整個書架的書本都落下來。
書房裏沒有一絲動靜。
桃羽:“……”
白芒環視四周,最後看向書桌。
書桌是靠窗的,陽光正好從外面灑進來,将紅色木紋映得更加鮮豔。白芒眼前立馬浮現出了,白天行坐在桌前埋頭書寫的景象,他一筆一劃寫得不徐不疾,側顏是專注的,淡金色的陽光就灑在他發絲邊。
白芒晃晃腦袋,将這一幕從腦海中剔除出去,認真看向書桌上。上面放着一卷竹簡,白芒打開,發現它上邊寫的是每個書架上書本排列順序。
竹簡最下方,還畫着一條彎彎曲曲的線,和外邊石柱上的一樣,正是流雲步的軌跡圖。
然而和柱子上不同的是,竹簡上的軌跡在正中處,有很細微的停頓。若不是白芒二人看得仔細,根本發現不了那絲停頓。
白芒仔細看一遍,不由得猜測道:“姐姐,恐怕機關只在其中一本書上。”
或者說,機關在書架上,只是由書本重量來觸發。當所有書都在書架上時,只有一本特定的書本被拿開,機關才會被觸發。
白芒都猜到了,桃羽當然也能猜到,所以她才沒有直接砍斷書架。
“白芒,你将書本按照竹簡上标明的位置放好,我去起居室看看。”桃羽懶散命令道。
白芒點頭:“是,姐姐。”
白芒再到書架邊,按着順序認認真真整理書本,不到小半個時辰,桃羽又回到書房中來。這時還有一大半的書籍沒有歸類,她徑直走過來,拿走白芒手上的書看一眼。
白芒迷惑地眨眼:“姐姐?”
“起居室那邊也什麽都沒有。”桃羽一邊說,一邊将書本放到标明的位置上,“你不是想看看你爹生活的痕跡嗎?去看呗。”
白芒眉眼倏地彎起,如月牙:“謝謝姐姐……!”
白芒離開書房後,不自覺放慢腳步,深呼吸幾次後,才緩步走向起居室的方向。
房門是關着的,白芒猶豫片刻,伸手将它推開。
裏邊只放着一張竹床,旁的什麽都沒有,床上也是空空蕩蕩的。也不知這個房間這麽空,是不是已經被武當的人翻過一遍的原因。
窗縫裏灑下一縷陽光,正好在竹床正中央。白芒走過去,坐在床上,那縷光便灑在她的臉上。她彎下腰,雙手撐着下巴,看着空蕩蕩的房間發呆,纖長濃密的睫毛輕輕顫着。
白芒就這麽安靜地坐了會兒。
……
白芒再回到書房時,桃羽剛剛将所有書籍擺放歸類。
“白芒,你覺得機關在哪一本書上?”桃羽打個哈欠,問。
白芒仰頭,目光掃過面前一整面牆的書,最終停在一本不起眼的雜書上——《山野志趣》。看到書名,她就想起了正廳中挂着的那幅畫,桌上粗糙的竹螞蚱,院中池塘和雞窩兔窩。
白芒肯定道:“這本。”
桃羽立刻将書抽出來,轟隆一聲,地面果然開始緩緩向後移動,一條幽深黑暗的密道出現在她們面前。
“不錯。”
桃羽點燃火折子,往密道中走,白芒就走在她身側。
沿着階梯緩緩往下,轉個彎,才到平整的地面。
火光下,可以看見地面呈一塊一塊方形的石磚,每個石磚約莫兩尺長寬,排列整齊無比,呈黑白兩色。漆黑的密道,一眼看不到盡頭,像一條蜿蜒巨蛇的大嘴,讓人心生寒意。
桃羽卻沒有立刻踩到地面上去,而是扔一塊小石子兒。
石子兒落在第一塊磚石上,什麽反應都沒有。可是它往旁邊一彈,落到第二塊磚石上的那一剎那,密道旁邊的石壁上忽然響起“咔擦”一聲,左右上下四支冷箭破空而來!徑直襲向石子兒的位置。
石子兒那兒并沒有人,自然也就沒人被冷箭刺傷,可箭支落到石壁上時,竟整根沒了進去!
可見箭支發射的力度有多大,箭支有多鋒利。白芒在腦海中回想一下,如果觸發機關的是她,根本避不開那四支箭。
白芒臉色凝重:“姐姐,這裏有機關。”
“嗯。”桃羽又随手扔一塊石子兒,這回,被石子兒觸到的第一個磚石直接向下墜,下面是一片鋒利的尖刺。如果掉下去的是人,恐怕已經被刺穿身體。
桃羽手中還有最後一顆石子兒,她将石子兒在手中抛了抛,轉頭和白芒對視一眼,雙眸相對時,她們在對方眼中,看見了一模一樣的答案。桃羽眼中浮現出一絲笑,輕飄飄将石子兒扔出去。
石子兒在石磚上劃出一條流雲步的軌跡,這回,果然沒一個石磚被觸發機關。
“走!”
白芒眼睛微亮,立馬跟上桃羽的步伐。火折子的光在密道中忽隐忽現,明暗閃爍間幾乎看不清,二人幾乎完全憑本能催動流雲步。
雖然不大看得清路線,白芒卻感覺得到,她們是在不斷向上走。
中途她們還拐過幾個彎,白芒注意到四周還有別的岔路,漆黑一片不知通向哪裏,像是無數條蜿蜒細長的蜘蛛腿。
不過小半個時辰,二人便到了密道盡頭。沿着石階走上去,應當就是出口。桃羽卻停下腳步,眉頭凝重地皺起來,不再往前一步。
白芒下意識想出聲問,看清桃羽的神色,又壓低聲音,用氣音道:“姐姐,上面……?”
“有人。”桃羽回答道,她眉頭依然皺得很緊,眸中有興奮的微光閃爍,“那個人很強、很強。”
白芒小聲問:“姐姐也敵不過?”
桃羽毫不猶豫道:“敵不過。”
那人真氣之磅礴,甚至連巅峰時期的鬼域閻羅,她的師父,都比不上。但此時,那人的真氣又飄忽不定極了,毫不受控制地往外擴散,以至于桃羽在地下就能感知到。
唯一的可能是,那人正在閉關入定。
白芒猜到那人是誰,低聲驚詫道:“上邊是……武當掌門?”
桃羽點頭:“不錯。武當禁地連通的密道,竟然通向掌門閉關的萬裏峰。閉關之時,往往是武者最脆弱的時候,不能受分毫影響,我們若是運氣好,說不定能毀掉武當掌門的氣海。”
白芒小聲問:“那運氣不好呢?”
“運氣不好……”桃羽笑了笑,“第一,武當掌門閉關,周圍不可能無人護法。昨日我們闖長仙峰和天柱峰時,兩個鎮守長仙峰、一個鎮守天柱峰的長老都被我們驚動,趕了過來,可還剩下兩個長老沒有出現……怕是在這萬裏峰上,守着閉關的掌門。一旦我們從密道出去,就會被他們所察覺。”
“第二,若是運氣再差一點,武當掌門恰巧從閉關中醒來,就像是王烈玉那般。對上他的十重內力,我們可丁點兒活下去的可能都沒有。”
桃羽彎着眉眼問:“總之,上去就兩個可能。第一個,毀掉武當掌門的丹田,然後被兩個長老圍攻,堪堪逃出去……說不定就算逃出了萬裏峰,最後也逃不出武當山。第二個,便是我們一起死在上邊。怎麽樣,白芒,你選哪一個?”
“姐姐想怎麽選?”白芒乖巧地問。
“我想賭一把,白芒,你要跟着我賭嗎?”桃羽問。
白芒毫不猶豫地點頭:“嗯。”
“行。”桃羽一下牽起白芒的手,卻沒帶着她往石階上走,而是用流雲步沿着原路返回!如今倒回去走,流雲步的軌跡和來時分明是相反的,可機關依舊沒被觸發,可見這密道修得有多巧妙。
白芒微怔:“诶……?”
桃羽輕笑道:“我賭的是,這密道不止一個出口。我們從入口到出口處,一路看見不少岔路,難道這些岔路都沒有任何用處?再者,我們不論在白天行住處,還是在密道中,一路上都沒看見任何有用的物件,武功秘籍也好,神兵利器也好,別的什麽也好……可就是什麽都沒有。是武當的人已經清掃過一遍了麽?不……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我們先回到入口處。至于另一個出口在哪兒,白芒,你好生想想。”
“……我?”
“對,你想。”桃羽理所當然道,“白天行一定在屋裏留下了什麽提示,既然你能一下猜出機關由哪本書控制,就一定能猜到密道出口在哪兒。”
白芒點頭,沉吟道:“好。”
既然姐姐那麽信任她,她就絕不能讓姐姐失望。
白芒認真回想在白天行屋中看見的每一處細節,從進入小院的那一刻開始,到打開密室時,最終,她的思緒停在書桌上的竹簡那兒。竹簡上畫着流雲步的軌跡,可偏偏為什麽……墨跡在中間斷了一下呢?
斷開的位置前一半,還正好是白芒所會的流雲步殘缺版。
白芒今日學會完整流雲步之後,才知道原來流雲步後半部分并不難,所需的內力也不多,就算是經脈堵塞時的她,也能運轉完整的流雲步。可當初白天行卻只教了她殘缺版流雲步,難道真的沒什麽別的用意嗎?
白芒沉思。
“姐姐,我好好像知道了……”白芒出聲的同時,她們已經快要走到入口處,再往前走半輪流雲步的距離,就是她們來時的石階。桃羽卻在這時停了下來,一把将白芒攬進懷中,單手輕輕摁着她的腦袋。
“唔……”白芒輕輕嘤一聲,臉頰埋在桃羽肩膀上。
她聽見石階處傳來轟隆隆的響聲,竟有人從外面打開了機關!
隔着近十丈的距離,桃羽眉眼彎着,警惕地望着那邊。白芒也緊張地抿着唇,想伸手握住背後的桃木劍,卻被桃羽摁住手指。白芒眨眼,睫毛輕輕掃了掃,乖乖地不動了。
她在桃羽手心,無聲寫下一個“殘”字。
桃羽捏捏她的手指,聽懂了。
密道完全打開,有光從外面灑進來,随即有人舉着火把沿石階走下來,一共是四人的腳步聲。那幾人從石階轉彎處走下來,看見不遠處舉着火折子的桃羽,一下子怔住。
“你們……你們居然還沒死!”
桃羽輕笑:“是啊,讓你們失望了呢。”
前面三人,正是前幾天圍攻她們的三名長老。而走在最後的那一人,卻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穿着一襲幹淨的青衫,面容是英俊的,可神色卻有幾分說不出的呆,像個愣頭青。他又俊、又呆,氣質卻又完全不同,身姿挺拔,衣衫往後飄若雲中仙,又如一朵出淤泥不染的白蓮。
和另外三位長老不同,青年身上那一分幹淨的浩然正氣,是真真切切,毫無僞裝的。
他看見站在密道中的桃羽,先是怔了怔,随即露出一個生澀幹淨的笑:“這兩位姑娘,便是闖入我武當禁地的不速之客?”
桃羽舉起火折,淺淺笑道:“不錯。”
她這時沒有蒙面,原本隔着十丈距離,在昏暗無光的密道中,幾人還沒看清她的臉。現在她舉起火折子,暖色火光灑在臉上,一張絕色容顏映入所有人眼中。
少女的臉型小巧如瓜子,五官是精致的,唇如櫻花,鼻梁挺翹,一顆淚痣點在白皙肌膚上,尤其惹眼。她的眼眸是溫柔的杏眸,眸色也是柔軟的琥珀色,這時在火光中,卻泛着血一般妖冶的紅,正如她的笑。
桃羽看向那青年,眸子微微虛起一些,笑着問:“你是武當的少掌門?”
那幾人明知這條密道機關重重,他們占絕對的優勢,桃羽二人絕不可能活着逃出去。
然而看着少女淺淡的笑,他們卻本能地感覺……有一股涼意從背後竄出,下意識想瑟縮後退一步。青年怔了片刻,穩住身形,對桃羽拱手一揖:“正是,在下岳南褚。”
與此同時,絡腮胡長老往密道裏看一眼,很快看見兩個已經被觸發的機關,心想那兩個妖女果然不過是運氣好,才僥幸逃出月明珠陣法,走到禁地密道中去的。
恐怕走不了幾步,她們就會命喪于此。
“少掌門和兩個妖女客氣什麽!”絡腮胡長老嗤笑幾聲,哼道,“你二人已走投無路,與其死在這漆黑一片的密道中,被機關折磨得全屍都不剩,慘不忍睹。不如乖乖束手就擒!”
“哦?束手就擒,你們就會放我一命嗎?”桃羽抱着白芒腦袋的那只手,手指探進她的發絲中,指尖輕輕撫摸,撓癢癢似的,惹得白芒用力将腦袋埋在她懷中,身子輕輕顫抖。
四人武功高強,視力遠超常人,隔着整整十丈距離,都注意到白芒的顫抖,還以為這二人是害怕了。絡腮胡長老笑道:“自然,你只要用真氣往自己膻中穴處一點,老夫便來救你出密道。”
桃羽冷笑,用真氣點過膻中穴後,氣血流通不順,內力也将被削弱一大半。這老家夥打着兵不血刃的注意,騙她自己封住自己的穴位,想得到美。
誰知道,不等桃羽做出反應,那少掌門岳南褚竟上前一步用力搖頭,正氣凜然道:“非也非也。二位姑娘偷闖我武當禁地,殺我武當長老,與我武當派已是死敵,我們絕不可能放過二位。”
桃羽:“……?”
三個長老:“……”
作者有話要說: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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