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月光
二人無聲掠過鐵索橋,立刻用“月”字步輕功隐匿于黑暗中,果然如外邊所傳的那般,長仙峰地勢平坦,一眼望過去,灼灼火光下,平整的房屋一串一串,依然是呈八卦排布。
相比主峰,反而長仙峰才更顯輝煌,将武當“五大門派之首”的氣勢底蘊顯得淋漓盡致。
就算在深夜,武當防備也很足,随處可見舉着火把巡夜的弟子。不知有多少夜闖武當之人,悄無聲息死在茫茫山岳之中。白芒不由得有些激動,說不出是緊張,還是別的什麽情緒。
桃羽真氣悄無聲息往外擴散,然後她閉上雙眼,真氣散開。
“向左。”桃羽無聲給白芒指個方向,兩個黑影向左邊疾馳而去,無人發現。
只有右邊練武崖,最外邊的巨石之上,一個閉目打坐的白發道士忽的睜開眼,他滿頭白發白須,那雙眼睛卻透着銳利的光,眉頭輕輕一蹙便讓人生畏。
但他也只是狐疑地睜了睜眼,又幽幽地阖上雙眸,繼續閉目入定,身邊真氣緩緩流淌。
桃羽和白芒繞開兩名鎮守在長仙峰的長老,在山上穿行自如,如入無人之境,不多時,便抵達長仙峰與武當最高峰——天柱峰的交接處。
武當山所有山峰中,天柱峰最高,也最險。山中只有野獸踩出來的羊腸小道,無一條修繕好的青石道路。垂直的山壁上,偶爾能看見幾個漆黑洞穴,另一面山林中,也有不少隐秘的石洞。
除過掌門岳淩天,武當所有閉關的長老,都在天柱峰的石洞中。
連接天柱峰和長仙峰的,依舊是兩條鐵鎖鏈。
白芒緊跟桃羽的步伐,身形輕盈飄過鐵鎖鏈,沿着山壁中的洞穴一個接一個探查,她們運氣挺好,竟然才第四個洞穴,就找到了要找的人。
桃羽笑着,一躍進山壁洞穴中,白芒也進去,繼續将身影藏在黑暗中。
山洞入口不大,內裏卻別有洞天,整整三五丈深,兩丈寬,角落甚至還放了一張石床。一顆荔枝大小的夜明珠,幽幽放在角落裏。夜明珠的幽光與月光交相輝映,讓山洞不至于漆黑一片。
而石床上,一個中年男子閉目坐在上邊,周身真氣圍繞,真氣運轉間空氣随之變得扭曲起來。他正是桃羽此行的目标,王烈玉。
王烈玉已經六十來歲,卻和畫像中十五年前的模樣相差無幾,鷹鈎鼻,吊梢眉,長發翩然,除了威嚴之勢,竟還透着股凜然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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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想象,竟是他主動勾結吸血谷,對明湖山莊下手……!
桃羽冷笑一聲,真氣直抵王烈玉丹田處。
此時他在入定閉關,對外界毫無防備,桃羽的真氣只要在他丹田裏輕輕一攪,就能毀掉他的氣海丹田。再割壞他的聲帶,讓他只能發出沙啞細微的聲音,到時候有什麽話再慢慢問他,也不遲。
桃羽出手很快,可誰知這時,王烈玉忽的睜開眼,一雙蛇一般的眼睛正好與桃羽對視。他一睜眼,身上那股浩然正氣剎那間就散得一幹二淨,那雙眼睛裏的光點,怎麽看怎麽讓人覺得油膩惡心。
他竟恰巧在這時出關了!
王烈玉睜眼的那一瞬,磅礴真氣從他身上溢出,與桃羽的真氣相撞,兩股渾厚真氣,幾乎在石洞中炸開!
“轟”一聲。
飛沙走石漫天,幾乎形成一股狂風,卷出石洞。
在黑暗中隐匿身形的白芒一動未動,絲毫未受影響似的,只有目光,死死黏在桃羽身上。她知道自己在九重內力的高手面前,沒有絲毫還手之力,所以決不能暴露自己的存在,給桃羽添麻煩。
倒是桃羽往外望了一眼,舔舔唇,目光狠厲又興奮。
這一聲必定會驚到鎮守武當的那五個長老,尤其是負責鎮守天柱峰的那人,恐怕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他就會趕過來。甚至會驚醒別的一些在天柱峰中閉關的長老。只是在閉關時受到驚擾,他們自身經脈肯定會受損,自身都難保,更別說前來支援了。
桃羽抿着一絲興奮的笑,她只要速戰速決,在鎮守的那幾個長老趕來之前,盡快解決王烈玉。
不等王烈玉反應過來,桃羽立刻出刀,泛着寒芒的漆黑短刀直刺他心口。另一只手手背做刀,如疾風般砍向他脖頸,兩處都直擊要害,毫不掩飾騰騰殺意。
桃羽是戴着黑色面罩,遮住容貌的。王烈玉剛睜眼,看見眼前一雙顯然屬于年輕少女的漂亮眼眸時,還愣了一瞬,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兒。
可感受到少女身上逼人的殺氣後,王烈玉幾乎本能地聚起內力,一面向她轟出一拳,擋住她的攻擊,一面向後退開!
王烈玉內功竟不如桃羽,可他剛結束閉關,這時正是內力最旺盛的時候!他一拳之下,暗藏的真氣翻湧,小小的洞穴中砂石飛舞,猶如狂風過境,風聲如龍。
桃羽卻輕易像旁邊一躲,腳尖點地身子微微一側,就避開他這一拳,只有發絲被拳風撩起,毫發無傷。
原因很簡單,武當長老下意識轟出的一拳,自然是武當八卦拳。桃羽早已掌握武當八卦拳,輕而易舉就能躲開。
她立刻朝王烈玉黏過去,招招致命。
幾招過去,王烈玉倒是受了傷,可他的內力正是最盛時,渾厚內力替他擋了好幾次致命攻擊。他驚恐地發現自己打不過桃羽,最多再撐半柱香時間,他必死無疑!
只是……
王烈玉驚恐歸驚恐,唇邊卻勾起一絲猥瑣自得的笑,毫不吝啬內力,全力防禦。這般打下去,別說半柱香了,五招之內他的內力就會耗盡,死在桃羽刀下。
王烈玉卻絲毫不慌,第三招時,一個人影忽然從山洞外閃過,高挑的身影站在洞口,一下擋住邊緣大半月光。
他逆着光走來,看不清面貌,飄飛的長發和胡須卻十分明顯,真氣也是磅礴浩蕩的,顯然是鎮守武當的五大長老之一。
王烈玉用盡最後一絲內力,急速躲開桃羽的攻擊,飄到那位長老身邊,不動了。桃羽沒有追上去,在他們對側一丈處停住腳步,斜眼與兩人對視。
王烈玉徹底不怕了,揚起下巴對桃羽露出一個惡心的笑:“也不知這位小姑娘,夜闖武當禁地,戾氣這麽重,所為何事啊?”
王烈玉如今年過六十,說話時還有股令人生厭的油滑氣息,吊兒郎當的,更別說他年輕時了。另一位長老皺了皺眉,到底沒說什麽,只看向桃羽,厲聲道:
“這位小友夜闖武當,行刺我武當長老,總該有個解釋。”
桃羽歪了歪腦袋笑,殺意飄忽不定:“他殺了我全家,我是來報仇的。”
王烈玉呸一聲:“你武功比我都強,我怎可能殺你全家!我看分明是你闖我武當禁地,盜竊我武當機密,沒想到恰巧碰見我閉關結束,便想取我性命!”
另一位長老虛起眼眸,殺意湧動:“不知小友是何門何派?”
桃羽絲毫不見慌張,燦然笑道:“魔教。”
她戴着面罩,二人看不見她的臉,只見她一雙漂亮的琥珀眸中笑意盈盈,皎潔月光映在她眸中,竟泛起殷紅似血的光。少女年齡分明不大,周身那股泛着殺意的妖邪氣息,卻足以讓人心驚。
兩個武當長老皆是一怔,魔教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被武當殺個幹淨。就連最後一名魔教餘孽,聖女井幽也死在了十多年前。眼前這個少女,怎會出身于魔教?
難不成,魔教還有別的餘孽不成!
白胡子長老狐疑地皺起眉,一時沒有相信桃羽所說。
王烈玉倒是瞪大眼睛道:“難怪!方才我就覺得你出招詭谲狠厲,殺氣詭異,想必有無數無辜之人死在你手下,才煉出這般殺氣!原來你竟是魔教中人!這樣看來,老夫更不能讓你活着逃出武當山!”
王烈玉這般說着,卻沒有再動手的意思,而是看向另一位長老,鼓動道:“劉長老,您說是不是?”
劉長老始終狐疑皺着眉,卻沒有立刻出手。這少女來路太過詭異,比起魔教餘孽,他更懷疑是王烈玉在外惹下的私仇。但無論如何,既然少女已經闖進武當禁地,便沒有活着出去的可能。
劉長老決定多問幾句,弄清楚緣由,再出手殺了眼前這少女也不遲。
屆時另幾位鎮守的長老趕來,少女想逃也逃不掉。
誰也沒有注意到,黑暗中,忽然伸出一只白皙纖長的手,手指如青蔥,骨節分明,皮膚白皙得過分,卻不是那種病态的慘白,而是玉一般溫潤的白,很美。
這樣一只漂亮的手,無論在何處,都該是十分顯眼的,可此時山洞中三人,竟無一人注意到。不,只有桃羽注意到了,她卻沒有向那兒投去目光,依然輕笑着看向面前兩個武當長老。
只是那絲笑容中藏着的情緒,翻湧得更厲害了些。
她在興奮。
兩個長老看不懂桃羽笑中的意味,只覺得詭異,下意識對她更警惕了些。
而那只漂亮的手,就這麽旁若無人地接近王烈玉的喉嚨處,下一刻,手中閃過一絲寒芒,小小的刀片割過王烈玉的喉嚨。
鮮血無聲湧出。
王烈玉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目光就失去了光彩,他的雙手茫然地向前伸,什麽都沒有摸到,就軟軟垂下去。他忽然倒在血泊之中,徹底沒了呼吸。
劉長老大駭,目光一下鎖定在黑暗中,與白芒那雙柔柔的眸子相對。
白芒就站在那兒,她穿着夜行衣,蒙着面不假,可露在外邊的柔軟杏眸已經足夠漂亮,足夠惹人注目。讓劉長老感到恐懼的是,直到王烈玉死在他面前,他才注意到這個漂亮到壓根不該被人忽視的少女。
而且,他沒有從白芒身上感覺到一絲的內力流淌,她竟然是一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
而身負九重內力,剛剛出關的王烈玉,竟然就這麽悄無聲息,在他的眼前,死在了這個少女手中?
劉長老心中大駭的同時,真氣幾乎本能向白芒的方向湧去,身體血液都在叫嚣着“殺了她”三字——如若她方才殺的不是王烈玉,那如今倒在血泊中的,會不會是他?
九重內力的渾厚真氣擠向白芒,那一瞬白芒背上冷汗沾濕衣襟,全身內力倏地在經脈中翻湧,恐懼感本能地從心底湧起。恐怖的真氣幾乎能将她捏碎。
下一瞬,一只手忽然捏住她的手腕,桃羽的手,很暖,很軟。與此同時,另一股霸道詭谲的真氣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将劉長老的真氣逼了回去。
白芒身體一軟,長舒口氣,心中顫栗的恐懼感倏地消失了。
她聽見桃羽笑盈盈地,在她耳邊說出兩個字:
“不錯。”
桃羽攬着白芒的腰,帶着她一同輕巧躍上鐵索,向長仙峰的方向迅速飄去,她壓低聲音對白芒道:“調整好內力和呼吸,一落地我便放開你,我們從長仙峰另一側山谷逃出武當。”
白芒緊緊咬唇,短暫地将臉頰埋在桃羽肩上,點頭。
鐵索很長,桃羽的速度很快,不過一瞬便到了鐵索正中央,可誰知前方竟又出現兩個身影——
又有兩名在長仙峰值守的長老,聽到動靜趕了過來!
桃羽回頭看,後面那名劉長老,也已經追了上來。五個武當長老便來了三人,恐怕剩下兩人也在趕來的路上,而長仙峰上人群湧動,火光灼灼,不少武當弟子也正列隊趕來。
若是只有桃羽一人,說不定還能逃出去,可她看了眼懷中的白芒,不由得輕笑。
逃不出去了。
桃羽舔舔唇,笑意更甚,抱緊白芒的腰,她原本只是将白芒攬在懷中,用輕功帶着白芒一起走。這時卻完全将白芒攔腰抱起,自從白芒長大後,她已經很久沒這麽抱過她了。
兩人都失神一瞬。緊接着,桃羽笑着在白芒耳邊道:“抱緊了。”
她毫不猶豫,朝着鐵索下的萬丈深淵一躍而下!
……
鐵索上三個長老聚首,一同埋頭往下看,誰也沒有跳下去追人的意思。除了劉長老,另兩個長老一個禿頂,一個長着滿臉絡腮胡,毫無道士該有的仙風道骨。
桃羽二人的身影已經隐沒在濃濃的夜色中。萬丈山谷被一片濕潤的青煙缭繞,山谷裏一片寂靜,往下什麽都看不見、聽不見。
禿頂長老道:“天柱峰足足有萬丈之高,山谷更是深不可測。從鐵索橋上跌下去,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活着。那兩小丫頭,怕是屍身都摔得找不着了。”
唯一和二人交過手的劉長老皺緊眉頭,搖頭道:“不一定。”
“哦?”
劉長老道:“那兩人武功詭谲,一人殺人無形,就在我面前将王烈玉長老殺害,我甚至沒能發現!另一人年紀雖小,內功卻高得詭異,甚至和我相差無幾,輕功步法也飄忽若鬼魅,方才她從我身旁逃開時,我竟沒能捉住她。她們二人,還真不一定摔死在山谷中。”
絡腮胡長老道:“王烈玉死了?”
劉長老哼一聲,默認了。
絡腮胡長老不由得嘆道:“王烈玉這人雖然不怎麽正經,內力卻不低啊。而他出關之時,分明是內力最厚重之時,竟這般無聲無息就死在她們手中?這兩個小丫頭倒是有點兒能耐。”
禿頂長老道:“那兩個妖女就算輕功了得,不被摔死,最終還不是會死在山谷下!要知道,天柱峰山谷乃是我武當禁地,當中陣法精巧無比,若非我武當內門弟子,誰也無法活着從陣中走出來!”
“這倒是,”絡腮胡點頭思索道,“就算是我武當弟子,若是輕功不好,不精通流雲步,都沒法破陣,更別說她兩個外人了。”
“無論如何,她們從鐵索橋上躍下,就已是必死無疑。劉長老不必擔心。”
“只是不知這兩人為何深更半夜來闖我武當?闖我武當就算了,她們放着長仙峰不去,還偏偏去了長老閉關的天柱峰!”絡腮胡眉頭皺成一團。
武當秘籍等機密都放在長仙峰在,也因此,長仙峰才是把守最為嚴格的一處。可為何那兩人卻直奔天柱峰?
劉長老回憶道:“方才我趕到王烈玉閉關的山洞中時,那妖女正在和王烈玉交手,妖女每一招都狠毒致命,若非王烈玉剛剛出關,內力正是最充裕的時候,早已在我趕到之前,就死在她手中了。後來我抵達山洞中,那妖女的殺意也未褪去。”
那股飄忽不定,卻又無時不刻不圍繞在身邊的殺意,就連劉長老都感到恐懼。
絡腮胡蹙眉道:“劉長老的意思是?”
劉長老思索道:“那妖女似是為了王烈玉而來。”
他一說完,絡腮胡和禿頂長老便笑了,他們作為武當長老,自然知道武當看似正氣凜然的外殼下,藏着怎樣肮髒的芯。而他們,或多或少都參與過,甚至主持過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兒。
王烈玉那人性子向來歹毒,陰狠毒辣之事做得最多,會被仇人盯上也并不意外。
絡腮胡長老哈哈大笑道:“原來是來複仇的!只可惜這兩丫頭仇是給報了,自個兒也香消玉損了,你們說可笑不可笑?哈哈哈哈哈!”
“只是……”劉長老為難地皺了皺眉。
“劉長老還有什麽話要說?”
劉長老聲音迷惑:“方才我詢問那妖女為何事而來,她說是報仇不假,卻還說她自己是魔教之人。”
“魔教?”絡腮胡長老倏地睜大眼睛,用力擺擺手,“怎麽可能!”
禿頭長老也道:“魔教一事乃是我親手操辦,當初圍剿魔教之時,我很确定,除了聖女井幽,教中無一人生還。而井幽……也死在了十一年後,她和白天行死在一起,兩人連一個全屍都沒有。不僅是我,你們二人當時也在場。”
說到井幽與白天行的名字,三人間氣氛明顯變得凝重起來,禿頭長老說話的聲音,就不自覺壓低了些。
只因白魔令一事,在武當牽連甚廣。
三人沉默片刻,禿頭長老才繼續道:“總而言之,那妖女絕不可能是魔教之人。說她是明湖山莊之人,我都更相信一些!”
“呸!不可能!”絡腮胡吐口唾沫,不悅道,“明湖山莊那一回,桃家上下五十七枚人頭,我親自點過一遍,絕沒有漏掉一顆。看那丫頭年齡也不大,總不會是哪個門房管事的女兒長大,回來報仇了吧?”
說着他自己都笑出聲,怎麽可能!
劉長老依然緊緊皺着眉:“雖然魔教餘孽早已被我武當清掃幹淨,但我總感覺隐隐不安。那丫頭武功的确詭谲無比,尤其是輕功,我看着雖覺得眼熟,卻怎麽也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只隐隐約約覺得的确和魔教輕功有幾分相似。我們還是謹慎些為好,接下來這些天,還是得加強山中防衛才好。至于她們兩個小丫頭,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還是親自去禁地中看一眼為好。”
絡腮胡長老一下皺起眉,頗為不悅道:“就算我武當弟子,也不可随意去往禁地。劉長老若不放心,不如等少掌門明日回山,我們将此事告知少掌門後,再由他來定奪是否前去禁地探查。”
禿頭長老同樣點頭:“此事還是由少主定奪為妙。”
就如同方才說起井幽與白天行一般,這時劉長老一提到進入禁地一事,三人間的氣氛一下子就變了。另外兩個長老的語氣不自覺對劉長老流露幾分微妙的敵意。
劉長老自然聽出來了,不悅地輕哼一聲,沒再多說。
當初親眼看着白天行身死之人,不過那幾個而已。但武當禁地……之所以會成為禁地,當然是因為牽扯到了大部分人的利益……
而這些人在武當,可能是某位德高望重的長老,可能是某個閉關多年的內功高手,也可能是道觀後某個平平無奇的掃地人。他們心照不宣地知道禁地中可能藏着什麽,卻又無人敢做那個出頭鳥,前去探查。
如今有外人突然闖入禁地,對他們而言,倒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三個人神色各異,各懷鬼胎。
作者有話要說:
久等了不好意思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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