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月光
白芒不太明白,眼睛茫然地眨啊眨。
桃羽暫時沒有拎着小家夥離開。
她本想再聽聽八卦,沒想到屋中兩人一發不可收拾,方才紅苕還嚴詞拒絕着呢,沒多久就笑盈盈主動迎了上去。
而王願呼吸很急,帶着哭腔,斷斷續續地說:“就算……就算你真的是我後娘……豈不是更、更刺激……”
眼看兩人就要有停不下來的趨勢,桃羽皺眉搖搖頭,嘆口氣,一把抱起小家夥掠出好長一段距離,确定再也聽不見屋中聲響,才将她放下來。
“今天來的不是時候。”桃羽伸個懶腰,一點兒也不臉紅,“去村裏找個地方歇下,我們明日再來見她們。”
“嗯。”白芒埋着腦袋,安靜地跟着桃羽走,到林中牽了馬。
她們在村中找了家人家借宿,洗漱上床,坐着默念一遍心經,引內力逆流,再躺進被窩中。
從始至終,白芒都是安安靜靜的。
她一路上都在想,紅苕和願願說的那些話,還有做的那些事……究竟是不是她想的意思。
其實心裏已經有了一個肯定的答案了,只是不敢确定。
而且白芒以前在話本子上,看見男女之間的*,都會覺得羞恥,迅速把那頁翻過去。被桃羽拉着去青樓的那一晚,看見四周花枝招展的女子和色丨咪丨咪的男子,她只覺得惡心。
唯有剛才,她一點兒也不覺得惡心,也不是很羞。只是止不住地覺着好奇和不解……
如果不是被桃羽捂住耳朵擋住視線,白芒還想再看看。
桃羽照例從背後抱住白芒,将她拉進懷裏,她們早已習慣抱在一起睡,更何況現在是寒冬。兩人的身體都暖暖的,溫暖的氣息不斷往對方肌膚上纏,很是舒适。
白芒小心翼翼翻個身,正對着桃羽,因為翻身的動作,她的身子離桃羽稍稍遠了一丢丢,沒再緊緊地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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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白芒看見桃羽眼睛是閉着的,但白芒知道,她還沒睡着。
感覺到白芒遠離的動作,桃羽不滿地皺了皺眉,攬着她的腰,再度讓她貼近過來。
然後,桃羽就聽見白芒微弱的問句:“姐姐,今天晚上……紅苕和願願,她們、她們在幹嘛?”
桃羽怔了片刻,她對男歡女愛之事沒丁點兒興趣,本來今天只是樂呵呵想聽八卦,沒想到那兩人直接搞得一發不可收拾……切,浪費人時間。
若是只有桃羽一人在那兒,聽了也就聽了,聽完全程她都無所謂。可偏偏小家夥也在,桃羽莫名就感覺,心裏很不爽,她聽了也就算了,可是帶着小家夥在旁邊一起聽……像什麽樣!
就算當時她捂着小家夥的耳朵,确定白芒根本聽不到,桃羽也覺得很不悅,或者說……
有一點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尴尬。
哪兒有帶着自家小家夥聽牆角的,偏偏聽完小家夥還滿臉天真地問她們在做什麽?
啧……!煩!
桃羽沒好氣道:“在打架。”
白芒安靜了一會兒,躺在她懷中,長睫毛上上下下地顫着,只差一點兒就掃過桃羽白皙的肩頭。
聽到桃羽這麽咬牙切齒的否認,白芒心裏最後一絲疑慮也打消了。她很确定,紅苕和願願說的情話、後來做的那事兒,就是她想的那般。
只是……
白芒又戳戳桃羽,小聲地問:“姐姐……女子之間,也可以行青樓中那種、那種事的嗎?”
桃羽輕輕“嘶”了一聲,一把将白芒推出懷中,自個兒裹住被窩。
白芒躺在被窩外,冰冷的床板上,茫然睜着眼:“……?”
不到十個數,桃羽又把她拎回來。白芒的小手變涼了些,桃羽很自然地握住,将它暖回來。
桃羽沒說話,白芒又繼續小聲地問:“姐姐……紅苕和願願,她們是不是相互傾心?女子之間,也是可以……可以愛慕傾心的嗎?”
桃羽睜眼看她一眼,小家夥眉頭緊緊地皺着,迷惑得不行的樣子。當初脫衣共浴,小家夥都會覺得羞得不行,這會兒卻沒半點害羞,可見是真的絲毫也不懂。
桃羽懂是懂,女子十五歲便及笄,之後就可嫁人。她如今已經十七歲,怎麽可能不懂?尤其在明教那幾年,她見的多了去了。
沉默片刻,桃羽不耐煩地反問:“女子和女子,為什麽不可?”
“因為書中從未這樣寫過……”白芒懵懵地說,“曾經爹爹也只說,要我長大了,尋一個心怡的男子嫁了……他從未說過女子可以嫁給女子……我也從未看見過……”
“啧。”桃羽輕聲嗤道,“那是你見得太少,今日不就見着呢?”
白芒弱弱“哦”一聲。
桃羽又說:“書中?書中還寫朝廷鼎盛百姓安康呢,你今日不也見着事實如何了?”
白芒垂眸想了想:“姐姐說得對。”
她接着問:“那姐姐……我長大後,也是……是可以喜歡女子的嗎?”
桃羽:“……随你。”
“那姐姐呢?”白芒好奇地仰頭看她的臉,問道,“姐姐喜歡男子……還是女子?姐姐有心儀的人嗎?”
“沒有。”桃羽皺眉,心想小家夥平日裏都乖得不行,怎麽好奇起來,小嘴就叭叭叭地問個不停?
“那以後呢?”白芒繼續問。
“以後也沒有!”桃羽加重聲音,“我對這檔子破事兒沒興趣。要八卦明兒你去找那個紅苕還有那個願願八卦去,現在給我閉嘴。”
說着桃羽就去捏白芒的臉,手指緊緊捏住她兩邊臉頰,将她即将說出口的話,都給捏成了一聲含糊的“嗚……”
……
第二日一早,白芒在樹林中練過一遍劍,天大亮了,再和桃羽一塊兒到小院那兒去。
兩條大黑狗聽到馬蹄的聲音,兇狠叫着撲上來,桃羽只輕輕掃過去一眼,那兩只兇狠的狗兒就被吓得被毛從脖頸炸到尾尖,趴在地上動也不敢動,只剩尾巴小幅度地顫着。
“什麽人?”紅苕聽見院子裏的動靜,推門出來,不知為何,她的聲音很啞。
白芒自練武開始,視力便越來越好,隔着一小段距離瞟過去一眼,還是能從打開的門縫中,隐約看見屋裏的情況。
現在已是巳時,陽光明媚,屋裏卻是昏暗一片,衣物狼藉地散了一地。床上有一個懶散坐起身的人影,正困倦揉着眼睛。紅苕只簡單披着一件灰狐裘,長發披散開來,還沒有來得及打理,顯然是剛醒不久。
灰狐裘遮掩的脖頸下,似乎還有隐隐約約的紅色痕跡……
白芒還沒來得及看,就被桃羽擋住視線。
“紅苕姑娘,好久不見。”桃羽眉眼彎起,輕飄飄笑着道。
“你是誰?”紅苕看見騎在馬上的桃羽,她從未見過這個姑娘,只是對上桃羽戲谑的琥珀色眼珠那一瞬,她本能地感到恐懼,脊背倏地繃直了,隐約想起自己曾經在什麽地方,有過同樣的恐懼感。視線再往後,看見桃羽身後的白芒後,她一下反應過來:
“是、是你們——!”紅苕睜大眼睛打量桃羽,驚愕道,“你竟然是、是姑娘家?”
“是呀。”桃羽打個哈欠,翻身下馬,随手将馬兒拴在欄杆上,“不知紅苕姑娘,是否還記得我們半年前的約定?”
“自是記得的。”紅苕應道。
桃羽笑着道:“當初俠義幫那群不長眼睛的玩意兒,擄走我家小家夥,結果一不小心,便被我殺個七零八落。我也因此耽擱了些時間,直到現在才來找姑娘你。紅苕姑娘,想必屋裏的那位,便是你口中的願願吧?”
說是耽擱‘一些’時間,結果一耽擱就是整整半年,也是夠久的。紅苕心裏埋怨,臉上卻不敢顯現出來,只淺笑着說:“是,我這就去向願願說明兩位姑娘的來意。”
紅苕說完就後退一步,關上房門。桃羽也沒攔她,自顧自地走到小院角落的茶爐邊,想動手燒一壺茶,才伸手,又懶懶地走回院中的藤椅上坐下,招呼白芒:“小家夥,給姐姐燒杯茶。”
白芒乖乖替桃羽燒好茶,捧着茶杯坐在桃羽身側抿一口,房門也終于打開。
紅苕和王願一同走了出來,她們兩人已經換好衣服,簡單圈一個發髻,脖頸上圍着一圈狐裘,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
“你想知道玉墜是從哪兒來的?”王願的聲音也是沙啞的,問完她才注意到桃羽和白芒的長相,一下子愣住了,“你、你們是——!”
紅苕沒第一時間認出桃羽,是因為她當初本就對男裝的桃羽不感興趣。可王願對桃羽的記憶,卻無比深刻,尤其是桃羽當時攔着自家小侍女,笑眯眯地說王願醜,又大方地問王願青樓在哪兒,可把王願氣個半死。
半年未見,桃羽和以前沒什麽變化,她身邊那個小姑娘,倒是逐漸長開,愈加漂亮了。王願的目光,不自覺多在白芒身上停留一瞬。
桃羽指尖在茶盞上敲兩下,笑着道:“又見面了,員外家的大小姐。”
紅苕站在王願身邊,牽着她的手,迷惑問:“願願,你和她們認識?”
“半年前……”王願突然想起什麽,将想要說的話給咽回去,改口道,“半年前,我在商都城中,有緣和兩位姑娘見過一面。沒想到正是她們要詢問玉墜的來歷,真是巧了。”
“是很巧呢。”桃羽笑得狐貍似的,她分明是在和王願說話,看的卻是紅苕,“半年前我穿着男裝,願願姑娘大膽奔放,見色起意,竟當街邀請我去你屋中過夜。”
白芒一聽就知道,桃羽又在逗人家玩了。當初王願是大着膽子當街勾搭她們,可哪兒有邀請桃羽去閨房過夜?
紅苕臉色還沒什麽變化,王願幾乎是一下就瞪大眼,猛地站起身,憤憤指着桃羽鼻子:“你、你血口噴人!我什麽時候見色起意了!還、還勾搭你過夜……怎麽可能!胡說!”
桃羽自己沒回答,反倒似笑非笑地看向白芒,問她:“小家夥,你說是不是?當時我們可被願願姑娘吓了一大跳。”
白芒:“……”
唔……幼稚。
石桌下,桃羽輕柔牽起她的手,捏了一下,指尖又撓過她的手心,癢癢的。
白芒才配合地睜大眼睛,乖乖點點頭:“姐姐說的是。”
“你們——!”王願氣得跳起來,又去拉紅苕的胳膊,“紅苕姐姐,你別聽這兩人血口噴人,我看她們就不安好心!”沒想到,紅苕正用衣袖掩住臉,沒忍住笑了出聲。
“紅苕!連你也欺負我!”王願重重噴出一口氣,轉身就走。
紅苕急忙拉住她,攬她腰肢,軟綿綿哄道:“願願,我的好妹妹……姐姐不和你開玩笑了,這位桃姑娘想知道玉墜來歷,一路找到這兒來,你告訴她便是了……”
紅苕平日裏說話傲氣十足,可畢竟常年混跡于風流場所,當真軟下聲音哄人的時候,聽得人骨頭都酥了。
紅苕比王願稍稍高一些,将她拉在懷中,朝她耳朵呵氣,軟軟地哄着她。王願步伐還真慢下來,輕易被紅苕拉回來,坐到桃羽面前,她的臉明顯地變紅了。
“紅苕——!你亂喊什麽!誰是你妹妹!”就連王願說話的語氣,都變得嬌嗔起來,“外人面前你做什麽呢?離我遠點兒!”
“是。都聽願願大小姐的。”紅苕抿着笑,後退一步。
“姐妹?”
桃羽還偏偏一無所察似的,輕輕彎着眉眼問:“我怎麽聽說,你們是後娘和女兒的關系?王員外一過世,願願姑娘就帶着後娘遠走高飛,你們母女倆可真是……情深呢。”
這下不僅是王願,紅苕的臉頰上都染起紅,表情凝固住了。紅苕想起昨夜後半夜,願願不知哭着在她耳邊叫了多少聲“小娘”,嬌得她現在回想起來,臉頰都止不住燙。
白芒埋頭,忍着笑。
沉默片刻,王願憤憤一咬牙,起身又要走,紅苕沒再拉她。桃羽一把拉住她的袖口,把人扯回來坐下,收斂玩味的笑容,将玉墜扔到她面前,認真道:“好了,願願姑娘,我們說正事兒,你可知這玉墜來歷究竟如何?”
王願想走,卻發現桃羽力氣大得吓人,她根本動不了,只下意識擡頭和紅苕對視一眼,見紅苕點頭,才用力地哼一聲,将桌上玉墜拿起來打量。
紅苕也解下自己的玉墜,又替王願将她的玉墜拿出來,三個墜子一同放在石桌上。
王願道:“我和紅苕的墜子,是兩年前,我從一位自昆侖而來的雲游商人那兒買到的。”
“這玉外表和和田紅玉相似,只是經過細細雕琢之後,玉石表面看似沒有任何紋路,只有在月光下,玉石中雕刻的紋路才會散發出幽幽的光。在王公貴族當中,這玉其實算不上稀有,當初那位雲游商人,便是帶着一箱玉墜自昆侖而來,向京城而去,供給城中權貴。他途徑商都時,正是在我家借住的,這才被我撿了空子買走兩塊玉。”
陽光下,三個緋色玉墜晶瑩剔透,光線輕易便穿透整個墜子,尤其是白芒的那塊,中間一絲雜質都看不見,猶如雪山下埋藏的緋色冰晶。白芒不懂玉,也能看出來,她的玉墜材質比另外兩個玉墜好上太多。
王願道:“我和紅苕的兩塊玉墜,已經是那一箱中玉質最好的了。像你們的這塊玉,玉質如此純粹,着實少見。恐怕要去玉石的原産地,才能遇見一兩個。”
桃羽直接問:“原産地在哪兒?”
“西域以南,昆侖仙山山脈之下,無瑕鎮。”王願道,“玉石在鎮上由師傅雕琢好之後,才會交由雲游商人,送去中原。據說玉中刻字的手藝,是無瑕村中的獨一門,從不外傳。”
桃羽指尖輕輕敲了敲,她倒是聽過無瑕鎮這地方,盛産美玉,和明教據點隔得不遠——直線距離是不遠,就是中間隔着一座昆侖山罷了。
桃羽曾經自西域橫穿大漠到中原,偏偏繞開了昆侖山脈,便從未去過無瑕鎮。
“那位雲游商人曾告訴我,無瑕鎮産出的玉石,不同的輪廓都代表着不同的含義,可能代表的是一個東西,可能是一個地方,也可能是神仙的輪廓……”王願擺弄一下她和紅苕的玉墜,是兩個一模一樣的不規則橢圓,上邊小一些,下邊更大,“像我和紅苕的,便是觀音菩薩的輪廓。”
“可你們這塊玉……”王願皺起眉頭,搖搖頭,“我看不出來。”
白芒的玉墜邊緣凹凸起伏,極不規律,實在難以看出究竟是什麽形狀。
王願補充道:“恐怕只有無瑕鎮中的雕刻師傅,才知道雕的是什麽。”
桃羽将玉墜拿回手中,眸子微微垂下,盯着玉墜思索一瞬,唇角緩緩勾起一抹笑:“是麽?多謝願願姑娘了。”
她大概知道玉墜的形狀代表的是什麽了——
是一座山。
桃羽第一眼看見白芒玉墜中的暗紋時,便看出是一張地圖。而現在有了王願的提示,她立刻猜到,這是一張畫在山上的地圖。只要找到那座山,便能知道謎底所在。
至于怎麽找到那座山?
要是靠一雙腿走遍大江南北,将途經的山川河水挨個兒找個遍,那不知得找到何年何月去了。自然是前去無瑕鎮,拎個雕玉的師傅問一問。既然只有無瑕鎮的師傅會這手藝,那麽鎮上便一定有人知道這玉,是按照什麽雕的。
桃羽拉着白芒起身牽馬離去,走之前,還不忘笑意盈盈地朝王願二人說一句:“也多謝願願姑娘的這位後娘。”
紅苕:“……”
王願咬牙:“……”
好在她們不知道昨晚桃羽無意間聽了牆角的事兒,只當她是真心以為她們是後娘和繼女的關系,不然兩人之間,氣氛不知有多尴尬。
走出小院,白芒終于沒忍住,抱着馬脖子“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桃羽心情很好,馬鞭一甩,黑馬揚起碎步走在前邊。白芒策馬跟上去,走在桃羽身側。
“姐姐,我在想……”白芒想起方才紅苕酥聲哄王願的模樣,不由得道,“紅苕和願願兩位姑娘相處時,好像和普通的男女夫妻,也沒有什麽不同的。”
“因為世間情|愛,不都是一個樣。”桃羽頓了頓,嗤道,“一樣無趣。”
“姐姐經歷過嗎?”白芒問。
“沒有。”桃羽搖頭。
“那姐姐怎麽知道無趣?”白芒好奇地問。
“反正就是無趣。無趣至極。”
世間恩愛的夫妻,桃羽只見過她爹爹和娘親二人,可那時她還太小。後來她跟着師父去大漠,一心專研武學,身邊便再沒見過什麽伉俪情深。
不,情字她是沒怎麽見過。可情|愛之事,她可見得多了。
桃羽好幾次深夜在藏書閣看書學習時,都被不遠處書架旁嘤咛的聲音驚擾到,也不知為何,那些小侍女小侍衛總愛在夜半三更,躲在藏書閣裏做那檔子破事兒。
還有最讓她記憶深刻的,她有一回跳寒潭瀑布時,腦袋剛從水裏紮出來,就看見不遠處,明教右護法和他的大徒弟裸着身子抱在一起,親得難舍難分。那一瞬間,六目相對,時間都好像靜止了,只剩下瀑布嘩嘩聲。最後她若無其事轉身,繼續攀瀑而上,再度躍入水中時,那兩人已經不見了。
後來她長大一些,到了白芒現在的年齡,十三四歲,本該是情窦初開時,她看見的,又都是山匪奸|淫|擄|掠的情形,惡心至極。
總之,桃羽見的次數越多,便越是覺得這事兒無趣。
“不許再問,煩不煩呢。”在白芒又要張嘴之前,桃羽一甩馬鞭,在空中甩出一個響亮的鞭花,止住白芒的聲音,“小家夥,從昨夜到現在,你問題怎麽這麽多?”
白芒乖巧道:“因為我覺得好奇嘛。”
她現在正是情窦初開、懵懵懂懂的年紀,會對情情愛愛的覺得好奇很正常。白芒又輕勒缰繩,讓白馬靠近桃羽的黑馬一點兒,又問:“姐姐像我這般大的時候,就沒好奇過嗎?”
“沒。”
白芒還想再問什麽,就對上桃羽刀一般的目光,她立刻抿緊嘴唇,乖乖睜大眼睛,不問了。
“不過姐姐,我昨晚也有想過……”不許再繼續問桃羽問題,說些別的總是可以的,白芒緊緊跟在桃羽身後,慢吞吞地道,“姐姐你說,你對情愛之事不感興趣,以前沒有、日後也不會傾心于誰。”
“我想,我也是的。”
“等我長大了之後,才不會傾心于別人,男人也好女子也好,都不會。要喜歡,我只喜歡姐姐。”
作者有話要說: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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