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豬刀

第5章 5.初戀

什麽情況啊操，劉冬懷疑傻逼西裝男腦子有病，上一秒還一副要跟他幹仗的架勢，下一秒卻突然掏出手機，邊笑邊回消息。

他着急回家，被對方無視，這火氣是蹭蹭往上湧，顧不上圍觀街坊，不耐煩地催促道：“能不能快點兒？趕緊把車開走，別浪費老子時間。”

蘇辰宇心髒病都要被吓出來了，怕情夫搞事，又怕男友沉不住氣，于是先發制人地沖到劉冬面前，滿臉驚喜地挽住劉冬胳膊，“怎麽提前回來了？”

綠帽子要不要送到男人頭上，傅宇還在考慮，就見蘇辰宇迅速竄到男人跟前，親昵地挽着對方胳膊。

真是無趣，他的性欲連同火氣頃刻消散，準備走人時，見那個滿身魚腥味兒的傻逼男沖蘇辰宇笑了，笑着說：“想給你個驚喜的，搞砸了。”

昏暗的路燈下，對方的笑容太過刺眼，一瞬間，傅宇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愣在原地。

“哪有搞砸啊，我都高興死了！車就先放那兒，咱們回家。”蘇辰宇拽着劉冬往回走。

“不行，我得把車停好。”劉冬堵着一口氣。

蘇辰宇死不撒手，趁劉冬不注意，拼命朝情夫使眼色，結果發現傅宇傻愣在那兒沒有反應，他只好硬着頭皮打招呼：“那個，不好意思啊，你能不能把車位讓出來，我們也沒地方停。”

傅宇回過神，二話沒說直接把車開走了。

“長得人模人樣，媽的腦子不正常，算他識相，不然我真跟他動手。”

“你怎麽這麽野蠻啊？”蘇辰宇牽住劉冬，數落起來，“有什麽問題不能不好好溝通？回頭真打進局子裏，我可不管你。”

“溝通個屁，占人車位還有理了？他聞到我身上的魚腥味兒，還立馬後退一步，以為我沒發現？我跟你說，這種人都狗眼看人低，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一提醒，蘇辰宇也迅速躲開，剛才吓得都忘記臭魚腥味兒了。

“還真是有點大，離我遠點兒，回家洗了澡再靠近我。”

劉冬一把摟緊蘇辰宇不讓躲，小聲警告男友：“敢嫌棄你男人？看我晚上怎麽操死你的。”

“……”蘇辰宇嘗了傅宇這山珍海味，哪還能忍受劉冬這清粥小菜？

他在心裏嘆氣，劉冬就是塊大木頭，床技一竅不通，沒有新花樣，所謂的操死他不過是在床上不停地進行活塞運動罷了。

身上有腥味，劉冬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他進卧室拿換洗衣服，看到床上赫然躺着一件自己沒見過的男士大衣，随即沖外頭喊：“小宇，屋裏這大衣哪兒來的啊？”

蘇辰宇一個心驚，又要被吓死了，急忙跑進卧室，他盯着床上那件沒有吊牌卻不顯舊的大衣，不出三秒，編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你不是怪我沒給你買衣服嗎？我白天出去逛街了，給你買了這件大衣，快試試。”

劉冬受寵若驚，交往半年，蘇辰宇頭回給他買新衣服，他想伸手去摸一摸質感，又覺得自己手髒。

“我先去洗澡，洗完再試。”

蘇辰宇松了口氣，等劉冬去衛生間後，趕緊給傅宇發微信。

傅宇将車開出五橋新村後，停在路邊，回想着不久前的那一幕，蘇辰宇男友的笑容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像極了某個人。

都說初戀是人生中第一朵綻開的鮮花，如初升的朝陽一樣美好，在傅宇十六歲那年，朦胧的花骨朵也在他心裏悄悄地含苞待放，然而還沒開出花，就枯萎了。

他已經許久不曾想起自己的初戀，不知道初戀在哪裏，在幹什麽，如今又是什麽模樣。

微信消息打斷了傅宇的思緒，他點開與蘇辰宇的聊天窗口。

蘇辰宇: 今天真是吓死我了，你那個大衣哪裏買的啊？我重新買一件給你吧。

傅宇: 怎麽，騙你男朋友說是買給他的新衣服？

蘇辰宇: 你好聰明啊，我都來不及收就被他發現了，今天實在不好意思，下次找到機會我再約你，可以嗎？

傅宇想起蘇辰宇提過男朋友才26歲，又想起那個笑容，真的太像了，他沒猶豫，立刻向對方求證。

傅宇: 你男朋友一月份的生日？

蘇辰宇: 我天，你怎麽知道的？

“……”傅宇問不下去了，感覺玷污了深藏在心底的初戀，他敷衍說自己會看面相，瞎猜的。

對面的蘇辰宇聽說他會看相，來了勁，又問：幫我也看看嘛，看看我是幾月份出生的，将來會不會發大財，找個好老公？

傅宇: 從你臉上我只能看出你是個騷貨。

蘇辰宇:讨厭，我男朋友洗完澡了，我回頭再聯系你，麽麽噠。

傅宇沒回，關掉微信将手機扔到一旁，想着初戀一月份的生日。

劉冬洗完澡回到卧室，小心翼翼拿起那件大衣往身上套，怎麽好像大了一個號？

“小宇，”他走到蘇辰宇面前轉了一圈，“你看我穿着合适嗎？我怎麽覺得不合身啊，大了，能退不？”

“能退！你還脫下來，明天我去退了，給你重新買一件別個款式的大衣。”

蘇辰宇剛才在淘寶搜了下同款大衣，确認過牌子後，給他吓一跳，這麽貴的大衣哪裏還敢重新買一件給傅宇？幸好劉冬不懂牌子貨。

“吊牌都沒了，怎麽退啊？”劉冬把衣服脫下來，左看右看質量不錯，“也就大一點，我湊合穿穿得了，別給人找麻煩。”

“別啊，都不合适了還穿什麽，能退的，我去退了給你買件別的，你穿這個不太好看。”

一聽穿着不好看，劉冬不要了，“行吧，能退就退，我先去做飯。”

“嗯嗯，快去。”

這天晚上，傅宇難得失眠了。

他想起了九年前的初戀，記憶已經有些模糊，可感覺猶在，他記得和初戀小冬瓜初次見面的日子與今天一樣，是在深秋的某一個晚上。

小冬瓜沖他露出腼腆羞澀的微笑後，不敢看他，低下頭摸着後腦勺的頭發來掩飾尴尬。

那天晚上，小冬瓜始終低着頭不看他，不肯和他面對面，第一次做愛也要求關燈，臉皮薄得厲害，特別怕羞，牽個手都不好意思。

傅宇自己也是第一次，面上故作鎮定，心裏卻十分緊張，為了表現得好一點，他也同意關燈了，彼此沒糾結誰上誰下，是小冬瓜乖巧地配合了他。

關于兩個小處男的初體驗，傅宇被緊窄濕熱的腸道牢牢裹着，爽到剛插進去就射了，而他的初戀似乎很痛苦，在他身下發抖，說話都帶着哭腔，委屈地抗拒着。

“疼……”

“輕點好不好……”

“嗚，好疼啊，我不要做了……”

身心皆得到滿足的傅宇，哪裏舍得放開喜歡的男孩兒，他摸黑找到小冬瓜的唇，親了上去，接吻沒有經驗，只會胡亂啃咬，吻到小冬瓜意亂情迷，哼哼喘喘，才繼續下一回合。

可惜僅有這麽一晚，兩人徹底失去了聯系。

這場昙花一現的初戀，是傅宇的意難平，除了初戀的生日和網名，他唯一能記得的便是那個模糊的笑容，還有趁小冬瓜洗澡時，偷偷看到的胎記。

每年會有那麽多人出生，同樣是一月份，或許只是個巧合。

他的小冬瓜那麽羞澀腼腆，還很乖巧，絕不可能是今天遇上的這個滿身魚腥味兒，不修邊幅，張嘴就是老子前老子後的粗魯男人。

失眠到後半夜才入睡，傅宇做了個夢。

夢到初戀笑着朝他走來，模糊的臉上只能看到那個腼腆的笑容，待初戀走近後，一股子魚腥味兒撲鼻而來，本來模糊的臉竟逐漸清晰，變成了蘇辰宇男朋友的臉。

傅宇被那張臉給驚醒。

操，居然做噩夢了。

此時手機傳來振動，是蘇辰宇發來的，說男朋友出去做生意了，問他白天有沒有時間見面，想把衣服還給他。

傅宇周末雙休，自然有時間，不過在回複信之前，他第一次主動點開了別人的朋友圈，不看不知道，看了才發現自己什麽時候這麽不挑食了？

這騷貨除了那張臉能看，沒一點是他受得了的，朋友圈一天恨不得發他媽二三十條動态，不是賣這個就是賣那個，還有亂七八糟的優惠券，各種點贊活動，一直往下翻到兩個月前，才是些正常的內容。

傅宇在找蘇辰宇的男朋友，想看看有沒有照片，越往下滑越煩躁，自己腦子肯定被驢踢了，在這兒瘋狂偷窺別人朋友圈。

就在他準備退出時，刷到了那個男人的照片，是四個月前的動态，只有一道蘇辰宇拍的背影，配文：悶葫蘆陪我出來散步喽，晚上了還不肯牽我手，說影響不好，同性戀怎麽啦？同性戀又不犯法！真是個呆瓜！

照片裏的地點傅宇記得，是五橋新村外，他昨晚停車的方位，再往下繼續刷，他知道了魚腥味兒的來源。

那條動态裏有四張照片，配文：我家親愛的創業做老板啦！歡迎大家來捧場！前三天優惠巨大，不要錯過哦，地址在吳興農貿市場出口的那一排水産店靠右第二家。PS：最後一張是我家親愛的，對着鏡頭有些害羞呢。

傅宇直接點開第四張小圖。

照片裏的男人坐在小馬紮上，一手拿着塑料袋，一手拿着抄魚網正要抄盆裏的魚，可能是蘇辰宇叫男友配合鏡頭，所以男人側頭看向鏡頭，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有些泛紅的臉上飛出笑意，兩道濃眉也帶着笑意，彎彎的。

操。

傅宇震驚，這回已經不是似曾相識了，這笑容實在太像了，難道他的初戀跟這男人是兄弟？

愣了好半天，他點開另外三張照片，前三張通過不同角度拍攝了一家水産店，藍色招牌上印着幾個大字：平價海鮮水産。

右下角印有店主的聯系方式，店門口還一左一右擺了兩個開業花籃，左邊花籃上面挂着“開業”，右邊花籃挂着“大吉”，店面不大，目測不足十平方，地上擺着五六個大紅盆，裏面是不同種類的魚。

店內左側有個操作臺，另一個男人站在臺前戴着手套正殺魚，他又重新打開第四張照片，看了足足有十分鐘，雖然瞧不上這個粗魯的男人，但照片上有初戀的影子，他保存到相冊。

平複心情後，傅宇回複蘇辰宇，打探情況。

傅宇：不确定有沒有時間。

蘇辰宇：嗯嗯，我已經把大衣收起來了，你這衣服好貴啊，還說買一件給你，結果我根本買不起，我男朋友還想湊合穿的，我說他穿了不好看，才讓我退掉。

傅宇：不用還了，穿過兩次，送給你男朋友吧。

當年失去聯系後，傅宇找他的小冬瓜找了一年，每天發送的QQ消息都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回應，他不知道小冬瓜出了什麽事。

萬一這男人真跟小冬瓜有關系，也算個突破口，得打好關系才行，送件衣服算什麽。

蘇辰宇：這不太好吧，而且說實在的，穿在我男朋友身上，一點氣質也沒有，還是你穿了好看。

傅宇：氣質可以慢慢培養，對了，你男朋友是不是有個親兄弟？

蘇辰宇：我去，你怎麽知道的？他是有個弟弟。

傅宇：掐指一算，我不光會看面相還會算命，他們是不是長得很像？

蘇辰宇：他弟不在西城，以前我在他手機裏看過他跟他弟的合影，笑起來是挺像的。

蘇辰宇：你也給我算算命呀，難道我除了騷，沒別的了？

傅宇此刻真是有些激動，時隔九年，他終于有了小冬瓜的線索。

他幾乎可以确定，小冬瓜的QQ一定是他哥給他注冊的，所以QQ資料上的1月15號其實是他哥的生日。

這回別說送衣服，傅宇還得為昨天占車位的事兒向對方好好道個歉，他現在對蘇辰宇失去了興趣，別說操了，已經不想再見到蘇辰宇，于是回複說今天加班，回頭再聯系。

之後又打開蘇辰宇朋友圈，瘋狂刷到近五個月前，把其他三張照片也保存下來，這騷貨實在太能發，滑得手都他媽酸了。

盡管不能百分百确定那男人是初戀的哥哥，但傅宇決定去吳興農貿市場找蘇辰宇的男朋友，根據巧合來看，沒差了。

他用僅剩的零花錢買了一張面值一千元的購物卡，這是目前能拿出的最大誠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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