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靠山坡的紅頂房子,二樓左邊小房間的窗戶。”江蘇速度報出位置。
“就是他。”鄒瓷道:“那位置不好打,只能闖房硬剛。”
蔣雲帆道:“小意思,我去。”
鄒瓷道:“狙擊手就有個狙擊手的樣子,我去。”說完就往紅頂房子跑,“江蘇随時關注他的動向,要是能打就打。”
蔣雲帆道:“他能打中個屁。”
江蘇露了下頭,“打中了請我吃飯。”
蔣雲帆道:“打中再說吧,擦邊不算。”
鄒瓷進屋的動靜顯然讓那個M24警覺起來,架在窗臺上的槍被收了進去。沒了瞄準自己的槍,江蘇大着膽子把整個腦袋都從樹後邊伸出來,端着98k瞄着窗口,手指緊張的搭在扳機上,那人只要敢暴露一點,他就能迅速開槍。
鄒瓷上了二樓。
江蘇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
終于,屋子裏的人按捺不住,稍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剛好露個二級頭盔的邊出來。江蘇沒來得及細想,手指已經扣了下去,槍聲震耳,而後,鄒瓷沖到門前,房裏爆發出一串激烈的槍響,系統在一秒後給出提示。
“您的隊友【我佛不慈悲】使用M416擊倒了【周末愉快】”
蔣雲帆立馬道:“瓷爺手下留情!”
鄒瓷手一抖,一槍打在地板上,“幹嘛?”
蔣雲帆道:“問問他剛才大江打中了沒,我剛才聽到98k的槍聲了。”
“……”鄒瓷于是拍了拍趴在地上的大兄弟的肩膀,“兄弟,剛才那把98k打中你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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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愉快】:“……我怎麽知道?!”
鄒瓷道:“放輕松,你好好回憶一下。”
【周末愉快】:“回憶你大爺,要殺就殺,我隊友是不會過來的。”
鄒瓷道:“大帆,他不說啊。”
蔣雲帆道:“那就當沒打中吧。”
江蘇不服:“我打中了好吧,你讓他看看自己頭盔的耐久度。”
鄒瓷于是道:“兄弟,你這頭盔耐久減了沒?”
【周末愉快】:“掉了一半。你們哪來這麽多事兒?”
“沒事兒了,謝謝。”鄒瓷說完,一槍把人打成屍體,“都聽到他說的了吧,我剛才打的時候沒往頭盔上打。”
江蘇道:“掉一半耐久,不算擦邊吧?”
蔣雲帆道:“你98k打一個二級頭才掉一半耐久,這還不算擦邊?”
安如山道:“我覺得很好了。”
江蘇也道:“我也覺得很好了,他本來也就露了小半個頭出來。”
鄒瓷道:“夠了吧大帆,請頓飯的事兒,再掙紮還是不是男人了。”
蔣雲帆一個說不過三個,只好勉為其難的點頭,“那行吧,想吃什麽?”
江蘇道:“想好了再告訴你。”
鄒瓷搜完屍體,拍拍手,“成,先進圈。”
安如山找到了一輛四人車,招呼鄒瓷過來開上,三人一塊兒坐着車上山坡接到江蘇,然後往安全區駛去。
半路,四人車遭到了襲擊,一串串的子彈從後邊打來,撞擊在車上噼裏啪啦的響。蔣雲帆看了眼後視鏡,“房區,打不到。”
鄒瓷見勢不對,一個大漂移減速,“跳車,要炸了!”
四人全部往車外一跳,只聽轟的一聲,四人車原地爆炸,把動作稍微慢了一點的安如山妹子炸倒,其他三人則是掉了一大截血。
蔣雲帆蹲在熊熊燃燒的廢車後邊,探出半個腦袋舉着98k往房區瞄,瞄到了也不管有沒有對準,手指一扣,讓對方掉了個三級頭。
但對面的人也不是擺設,啪啪兩槍過來,殘血的蔣雲帆趴地。
鄒瓷見安如山還沒扶起來就又倒了個蔣雲帆,心想這局運氣不佳,恐怕是要提前退場。
江蘇深知自己槍法感人,跳車以後第一件事不是報仇而是打包,蔣雲帆倒地時,他正好用掉一個急救包。
鄒瓷扶起安如山,轉頭見江蘇在扶蔣雲帆,于是就放下心來,拿着把M416就要跟對面剛。
蔣雲帆起來後,啥也沒說先用掉一個回複滿血的醫療箱,然後車的另一邊探頭,趁對方注意力還在鄒瓷身上,一槍崩了他,但鄒瓷也在同一時間被解決。
“幾乎倒了一輪。”蔣雲帆說着,往槍裏塞子彈,“還有一個藏起來了,直接殺過去?”
鄒瓷道:“你跟安妹子過去,大江扶我,別給他們扶人的時間。”
蔣雲帆于是帶着安如山往那邊跑。雖然鄒瓷是說了不給他們扶人的時間,但畢竟兩條腿的速度有限,他們還沒進房區,那兩人就先後從窗口露了頭。
蔣雲帆就地一滾,閃到一個草垛後邊。安如山反應也算迅速,跟在蔣雲帆身後縮進草垛裏,但還是被子彈擦掉了一層血皮。
“準度太高了。”蔣雲帆道:“估計是排名前十位的隊伍。”
安如山道:“會是部隊裏的人麽?”
蔣雲帆道:“有可能,不太好打。”
安如山道:“我出去引火?”
蔣雲帆道:“抗不了多久,待會兒一塊兒,你左我右,對着窗臺掃。”
安如山深吸了一口氣。
蔣雲帆道:“別緊張,我說動手的時候就動手。”說着,他飛快探頭看了一眼,就那麽一瞬的功夫,一枚子彈穿過他的殘影嵌進泥裏。
“動手。”蔣雲帆再次露頭,手裏的98k已經換成了AKM,對着窗口往外就是一通狂掃,腳上也沒閑着,不停的左右位移。那邊的安如山也是在聽到指令的一瞬間探身,手裏的槍就沒有閑下來的時候,槍口一直不停的閃着火光。
“您的隊友【安如山】使用SCAR-L擊倒了【湊個人數】”
“您的隊友【安如山】被【湊個人數吧】使用M416擊倒了”
“您使用AKM擊殺【湊個人數吧】,二殺!”
槍聲在三條系統消息彈出後停止,還剩一層血皮的蔣雲帆縮回草垛後邊,先把安如山扶了起來,然後才給自己打包補血。做完這些以後,他跑過去把那兩人的物資清理了一遍,帶着安如山上了那兩人遺留下來的一輛越野車,開回江蘇鄒瓷那裏,把駕駛位讓給了鄒瓷。
江蘇道:“還是我開吧。”
鄒瓷想了想,點頭,“成。”然後就把駕駛位讓給江蘇。
四人還沒來得及感慨剛才的好運,在越野剛開進安全區的時候,就被不知道誰在什麽時候扔出來的雷給炸回了隊伍大廳。
蔣雲帆和鄒瓷眉頭緊鎖,安如山一臉茫然,只有江蘇很冷靜的看了三人一眼,道:“我的錯。”
蔣雲帆立馬否認:“關你什麽事兒,雷又不是你扔的。”
鄒瓷道:“我也沒注意那雷是什麽時候扔的,不怪你。”
安如山後知後覺,“是敵人太狡猾,跟大江沒關系。”
見大家都這樣說,江蘇良心安了安,“這把虧大了,才第二個圈。”
鄒瓷道:“沒事兒,至少不是第一個。”
誰料就是這麽一句,三帶一小隊今日四排第二局,在五分鐘之內就宣布結束。
光速回到大廳,蔣雲帆道:“今天可能不太适合打游戲。”
安如山有些崩潰,因為剛才這一局,她剛落地還沒站穩就被人一槍爆了頭,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江蘇默不作聲。就連平日裏心态保持的最好的鄒瓷這會兒都有點兒繃不住,吐槽道:“這是個跳傘游戲吧?”
剛才這一局,他們看了飛行路線以後在第一時間就達成了跳S城的共識。S城在這個航線上并不好跳,要是沒點兒跳傘技術,還真是飄都飄不過去。就因為這個,在這種航線裏,幾乎沒有人會把S城選作落腳點。四人之前曾遇到過這種情況,也跳過S城,每次都是一個隊伍霸占全城無人打擾。他們滿以為今天也是如此,可誰知,這回竟有不下三個隊伍往這邊跳,并且剛好将他們圍在城中心。
鄒瓷還沒落地就號召全隊能躲就躲,先讓其他隊伍對打一波,然後他們再出來撿漏。但計劃歸計劃,現實并沒有那麽美滿。安如山落地時,旁邊剛好落了一個其他隊伍的人,那人就落在房子邊上,速度極快,推開窗戶伸手進去撈出一把槍就送安如山歸了天。鄒瓷也不見得幸運,進了一個窮得連顆米都沒有的房子,剛想轉換陣地,豈料自己前腳剛踏出房門,一人抱着槍迎面跳下,槍口幾乎是抵在他腦袋上冒火光的。也虧得游戲設備的痛感設定會随情況調整,不然他得被打成腦震蕩。
蔣雲帆落地是很成功,進的房子也有槍,但江蘇沒有,他看江蘇那邊有一個隊的人在晃悠,安不下心,一不小心就陷入了一對四的尴尬局面,最後,他用自己的命換掉了對方兩條。
江蘇因為有蔣雲帆吸引敵人注意力而得以逃脫,成為全隊活得最長久的人,但這種長久并沒有一直持續下去。終于,在他登上高樓準備推開上天臺的門時,門從外邊被人拉開,他幾乎貼在了對方的槍口之上。
四人相望無言,在長達一分鐘的沉默以後,鄒瓷伸手在每個人的肩上按了按,然後找NPC再開了一局。
所幸接下來這三局沒有再出現什麽意外,盡管還是有那麽一局沒有進前五,但至少人頭分加起來都能上30,算是個安慰。
五局結束以後,鄒瓷松了口氣,“還不算點背到家。”
蔣雲帆道:“還成吧,至少排名看上去還上升了一位。”
江蘇道:“明天白天四排可以麽?”
“我是沒問題。”鄒瓷看安如山,“你明天有事兒麽?”
安如山想了想,“沒收到通知,應該是一個自由的周末。”
鄒瓷嘆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高三黨,暑假都得上課。”
安如山苦笑,“怪我上了個假大學。”
蔣雲帆只說了一個字,“慘。”
要說這大陸之上有什麽奇葩大學,蔣雲帆第一個想到的鐵定是這中二區南城的中二南大。這所大學,收分線高不說,想要從裏邊順利畢業還特別不容易,每學期一科也不能挂,挂科就降級,降兩次就能被開除學籍,而且還沒有寒暑假。但是不得不說,從中二南大畢業出來的人,都能很容易的找到一份好工作。
當年填報志願的時候,蔣父蔣母費了很多口舌,就是為了讓蔣雲帆能把南大填在第一個,但是蔣雲帆死活不幹,這才逃過一劫。不過他弟弟蔣雲煙這個“乖孩子”就沒那麽幸運了,最後成功收到了來自中二南大的錄取通知書,讓這孩子激動的賴在他房裏哭了一整晚。
所以,單從這方面來說,蔣雲帆也是很佩服安如山妹子的。敬她是個中二南大的學生,敬她能熬到大三。
江蘇一直都不知道安如山在哪裏上大學,也從來沒想過為什麽安如山暑假還在上課,直到這會兒,他才突然反應過來,問:“你是在南大?”
安如山點頭,“嗯。”
江蘇眼前一亮,問:“那你知道今年二月份那事兒麽?”
安如山回憶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說:“你是說那個失蹤的事兒?”
江蘇點頭,“那事兒一直沒對外公布結果,我畢業了以後又回不去。”
安如山驚訝,“你是南大畢業的?”
蔣雲帆也是用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看着江蘇。
江蘇倒是很淡定,“是,那事兒現在有結果了麽?那兩個人到底是怎麽了?”
安如山搖搖頭,“我不太清楚,不過大概是五月份的時候聽同學提起過,說是一直沒找到,不過那都是兩三個月前的事兒了,現在的情況我也不知道。”
江蘇沉默了片刻,而後輕輕的點了下頭,“謝謝。”
蔣雲帆不知道這事兒,但看起來失蹤的那兩個人跟江蘇有些關系,就問:“是怎麽回事?你認識他們?”
江蘇道:“我們是一個宿舍的。詳細的我也不知道,就是一次放假回來就沒看到過人了,說是失蹤,一直沒找到。”
蔣雲帆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只得捏了捏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鄒瓷見氣氛有些不妙,清了清嗓子,“那個……”
江蘇打斷道:“沒事兒的,都過去小半年了,我早就想開了。你們沒別的事兒的話就退了吧,早些休息。”
鄒瓷問:“那你呢?”
江蘇道:“我剛剛才注意到還有一把單排沒刷,我去刷了就睡。”
蔣雲帆道:“那行,過去就過去了,別多想。”
江蘇點頭,“嗯。”眼神卻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