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淩岳聞言立刻皺起眉毛,低沉的聲音帶着隐隐的不贊同:“那你還要出去?不如等顧飛帶人來了,再……”
擺手打斷淩岳的話,江寒一臉慎重的說道:“他們知道我們在這裏,不找到人是不會走的,我出去引開他們,你才有機會逃跑,否則……你和我都會有危險。”
說完,不等淩岳繼續反對,江寒已經快步走了出去,并将儲物室的門從外面關嚴。
這棟民居分上下兩層,左右有兩條樓梯,是互通的,中間隔了走廊和卧室書房等房間,布局稍顯複雜,卻也很大,淩岳躲藏的那個儲物室夾在比較隐蔽的位置,十分窄小,不仔細看一般都會忽略。
這也是江寒把淩岳留在那裏的原因,他覺得,只要自己速度快一些,那些人不會找到淩岳,等顧飛帶了人來救援,他們就安全了。
不過……
江寒掏出手槍,拉開保險,看着那黑色的槍身反射出一層淡淡的光,雙眸不由微微一黯。
“納迦”內部的級別劃分非常嚴格,幾乎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特長,比如江寒自己,最擅長的就是遠程狙擊,而“納迦”的首領蛇,擅長的則是近身格鬥。
由于蛇的近身格鬥是S級,所以她便把格鬥這一項的難度提高了許多,在整個“納迦”中,除了蛇,沒有人的近身格鬥等級超過B,直到蛇收了第一個徒弟——蟒,這一點才被打破。
作為蛇的徒弟,蟒的格鬥水平一度達到A級,卻因為太過好勇鬥狠,并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而被蛇驅逐出“納迦”。
在脫離“納迦”後,蟒立刻自己建立了一個傭兵集團,并專門挑“納迦”成員出手。
所以,江寒摸不準在這個時候出現的蟒,目标是自己,還是淩岳。
如果是自己,江寒有把握在不将淩岳牽扯進來的情況下解決掉這件事,但如果那家夥的目标是淩岳……這事恐怕就會變得更加麻煩,畢竟自己耳朵上現在還戴着“納迦”的徽記,而淩岳更是處于四面楚歌的狀态,蟒的出現,只會讓本就糟糕的情況更加惡化。
深吸口氣,江寒冷漠的目光中多了一分堅持,他握緊手中的槍,暗道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淩岳有事,那個人的安全就是他的責任。
耳中有人的腳步聲靠近,在确定對方已經轉過拐角後,江寒猛地沖了出去,毫不猶豫的擡手将那人擊斃,然後在樓上的人聽到聲音跑下來時,又順手将另外幾人解決。
很快,江寒的行蹤就已經被發現,那些人在看到被江寒擊斃的同夥後,不但沒有驚慌大叫,反而更加謹慎起來,所有人都安靜小心的尋找着江寒的身影,等待時機出手。
Advertisement
察覺到這一點,江寒便輕手輕腳的來到廚房,側身躲進巨大的玻璃櫃門中。
那玻璃櫃門是特殊加工過的,透過鑲嵌在木框中的玻璃,完全看不清對面有什麽東西,只能隐約看到個影子。
而江寒正是利用了這一點,在有人經過廚房的時候,憑直覺隔着櫃門擊穿了對方的腦袋。
激烈的槍聲在這棟不起眼的民居中不斷回響,江寒獨自穿梭其中,靠自己過人的實力與蟒的衆多手下周旋,并逐個将其擊潰。
只是一個人的能力畢竟有限,江寒微微喘着粗氣,額頭已經滴下冷汗,手槍的子彈不知道換了多少,救援卻遲遲不來,再這樣下去,等他的子彈徹底用完,他和淩岳就會無法避免的陷入危險。
身體麻木的重複着躲避和擊殺的動作,江寒心裏漸漸湧起不好的預感,如果這個時候還沒有救援出現,那就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淩岳沒有發出求救信號,二是顧飛那邊也遇到了麻煩。
無論哪種可能,對現在的江寒來說都是十分不利的,更重要的是,江寒已經開始擔心起淩岳的安危,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沖到儲物室看看那個人是否安然無恙。
按捺下內心的不安,江寒眉頭緊皺,在躲過對面的槍擊後,轉身快速跑進了地下室。
緊貼在門邊,江寒屏住呼吸,在第一個人走進來時,狠狠一拳打在對方太陽穴處,然後左手用力勒緊對方脖子,直到人已經窒息才松開手。
扯下那人身上的槍和子彈,江寒轉身對着門口就是兩槍,所有動作一氣呵成,絲毫沒有停頓。
幾聲慘叫過後,江寒顧不上擦掉臉上的汗,拖過那三個人的屍體,分別安置在地下室堆放的雜物後面,僞裝成有人藏在那裏的樣子,自己則選擇了最靠近門邊的位置,悄悄隐了起來。
不過一會兒,一個身材十分壯碩,脖子上紋着兩條蟒蛇的男人便走了下來。
那人步伐沉穩,老練,渾身上下戒備的密不透風,始終保持着随時可以躲掉攻擊的狀态。
在他走入空曠又黑暗的地下室後,又有三個人跟在他後面走了進來,江寒在看到那三個人之後,就知道自己這次逃不掉了。
選擇了靠近門的地方,本身就是為了逃脫方便,但是江寒明白,即使自己有辦法離開,他也不可能放下那個人不管。
就算對方想要的是自己的命。
“龍,我知道你在這裏,不用躲了,出來吧。”蟒習慣性的摸着自己脖子上的紋身,邊暗自環視四周,邊笑道:“還是說,你打算扔下你的雇主不管?”
等了一會兒,見江寒仍舊不出現,蟒皺了皺眉,壓低聲音威脅道:“這麽久不見,你的耐性倒是越來越好了,不過我可不一樣,我的脾氣越來越差,給你三秒鐘時間,如果再不出現,就不要怪我對你的主人不客氣。”
嘴裏裝模作樣的倒數着,蟒的眼睛卻在不斷掃視那幾個可能隐藏了人的地方,直到,預想中的那個人自己走了出來。
“你來這裏做什麽。”江寒将雙手亮出,陰沉的眸子緊盯着蟒的臉,一步一步走近。
雙手被縛在身後,由蟒的兩個手下看管着,淩岳嘴被繩子封住,焦急的看着江寒,卻說不出話。
江寒并不去看淩岳,只是警惕的看着蟒,防着他的一舉一動。
“你覺得我來這裏是為了什麽?”蟒笑了下,粗犷的臉上顯出一絲狡詐:“當然是為了你的主人,還有你,龍,聽說你退出了‘納迦’,卻沒有摘掉那個耳墜,你是想表示,你仍舊是‘納迦’的人麽?把你身上的槍扔過來。”
“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沒關系。”江寒微露出不悅,手上卻聽話的将槍抛在了地上。
槍身砸在地面的沉重聲刺破了淩岳的耳膜,他垂下目光,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失敗,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江寒不會處于這種不利的情況,憑他的本事,即使打不過也可以輕松的逃脫。
嗤笑一聲,蟒活動了一下手腕,說道:“有沒有關系不是你說了算,我一直對你很感興趣,龍,中國人要訓練多久,才能達到你現在的水平?不過,就算你再強,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你說呢。”
說完,蟒完全不給江寒開口的機會,揮動手臂直接沖了上去。
江寒早就料到蟒會有這樣的舉動,及時躲過了那兇狠的一擊,兩人就這樣在昏暗的地下室中鬥了起來。
側頭避過蟒速度極快的拳頭,江寒快步繞到對方身後,單手繞前想要勒住對方的脖子,卻被蟒及時擋了下來,并抓住江寒的手腕,一個背摔将人扔到了前面。
單手撐地穩住身體,江寒臉上沒有露出慌張,心裏卻是愈發焦急,怎麽打也碰不到對方的身體,更無法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要怎麽樣才能讓蟒放了淩岳,再讓淩岳安全離開?
借力撐起身體,江寒手中亮出一把匕首,那鋒利的刀刃閃着光芒,卻始終無法觸及敵人。
雙手被蟒架住,江寒立刻擡腿以膝蓋撞向對方下`身,卻被蟒輕巧的側身閃了過去,膝蓋和對方小腹擦過的感覺讓江寒惱火不已。
蟒的身體雖然壯碩,動作和技巧卻完全繼承了蛇的靈敏,且因為自身體格的原因,力道反而更加令人難以承受。
不多時,江寒便因為種種原因而逐漸敗下陣來,一個閃神,身體就被蟒狠狠踢飛出去。
悶哼一聲,江寒來不及緩解身上的疼痛,強撐着翻身躲過蟒接下來的攻擊,卻在剛剛站直身體想要反擊的時候,被門口處那兩個手下的動作擾亂了心神。
“別碰他!”江寒低吼着,想要沖過去阻止,卻被一旁的蟒狠狠一拳打中頭部,整個人砸向角落裏的雜物堆。
那些淩亂的物品被撞的散落了一地,巨大的聲響徹底掩蓋了江寒控制不住的痛哼。
眼睜睜的看着那兩個手下給淩岳注射了什麽東西,江寒想要爬起來,身體卻不聽指揮,試了幾次都不成功。
手臂顫抖着伸向不遠處的槍,江寒咬緊牙關,眼中猩紅一片,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
開槍,殺掉那幾個對淩岳動手腳的雜碎。
蟒挑起眉,一腳踩上江寒的手腕,在确定腳下的人不可能碰到槍後,便彎腰把人從地上拎起,然後再狠狠一拳打飛出去,甚至拿起地上散落的酒瓶,毫無顧忌的向江寒身上砸去。
看着那個一向冷漠的男人滿身都是鮮血和紅酒,那雙鋒利的黑眸也漸漸失去焦距,蟒心裏竟陡然升起一種快感。
一種,淩虐強者的快感。
忍受着身上傳來的劇痛,江寒隐藏在淩亂發絲下的無神雙眸中,只有已經陷入昏迷的那個人。
這些人到底給他注射了什麽……
江寒身體被蟒強行拖拽着,昏沉的腦中模糊的想着:真的要死在這裏了麽……
“淩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