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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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一個常年喝咖啡喝到麻木的人來說,靠咖啡提神挺不了多長時間,所以唐帆喝完衣哲沖的咖啡也不影響他打瞌睡。他想衣哲這會兒應該睡着了吧,才安心向卧室走去,卻沒想到衣哲竟然把門給反鎖了。
算你狠。唐帆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可是這世上還有一種東西叫鑰匙。
唐帆打開門發現衣哲真的睡着了,而且還睡得很沉,連他什麽時候鑽進被子裏都不知道。
唐帆摸了摸他的臉,把他懷裏那個礙眼的大嘴猴扔到一邊,衣哲閉着眼睛摸索了一會兒,主動投懷送抱,吧唧吧唧嘴說:“大嘴,你好像胖了很多啊,該減肥了。”
“……”
雖然唐帆百般不情願當了那只醜猴子的替身,但偷吃某人豆腐這種事他不介意多來幾次。
看來,讓彬彬住下也不全是壞事。
18狼尾巴啊搖啊搖
彬彬一覺起來,唐帆對他的态度發生了奇跡般的改變。
“昨晚睡得還好吧?”
“……還好,衣哲起來了嗎?我怎麽沒看見他?好奇怪,床上少了一個枕頭。”
“他在別的屋睡呢,你先去洗臉,包子馬上就好了,白菜醬肉的,你愛吃吧?”
彬彬簡直受寵若驚,“愛吃愛吃,我不挑食。”
“是麽,那待會兒多吃點。”唐帆和善地說。
天下沒有免費的包子宴,難道唐帆想讓他吃完滾蛋?
這麽想着,彬彬垮下小臉,“唐帆哥,我不想回去。”
“我沒說讓你走啊。”唐帆有點哭笑不得。
彬彬頓時喜出望外,“那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可以啊。”唐帆不假思索地說。
“(^o^)/萬歲!”彬彬一邊往衛生間走,一邊考慮今天要不要偷偷回家收拾行李。
包子熟的時候,門鈴也跟着響了。
唐帆白了一眼門外的人,“你來的真是時候。”
劉單雩嗅了嗅空氣中的食物味道,“那當然,我可是聞味兒來的。”
“狗鼻子,又來蹭飯?”唐帆轉身回廚房。
劉單雩嬉皮笑臉地跟過去,“蹭飯多難聽啊,我是來跟進你們進展的。”
唐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早就沒你什麽事兒了。”
劉單雩趁唐帆不注意拿筷子夾起一個包子,“別介啊,我說我幫你把小哲哲追到手,是你不讓我插手的,那我問你,你倆進展到哪步了?”
唐帆剛要說話就聽見彬彬在外面喊:“唐帆哥,可以開飯了嗎?我餓了……”
劉單雩一臉驚訝,男孩的聲音?唐帆另覓新歡了?他瞪了唐帆一眼,撸着胳膊快步殺了出去,萬萬沒想到會看見律所那個小家夥。
“是你?哼!”彬彬一眼就認出這個妖裏妖氣的男人,頓時想起那天被他耍的囧事,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在這碰上了。
劉單雩想不通唐帆什麽時候有戀童癖了,追不到衣哲也不能心理變态啊。
彬彬不知道這人又在打什麽鬼主意,防備地用眼神瞄他。
“劉單雩?你怎麽來了?”衣哲揉着眼睛從唐帆卧室走出來,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一語驚醒大眼瞪小眼的兩人,然後他們一起望向衣哲。
劉單雩張大嘴巴盯着衣哲因為一邊的背心帶子滑落露出的白皙肩膀,“3、3p?!”
“啊?”衣哲的腦子還沒回路,搞不懂劉單雩莫名其妙在說什麽。
倒是唐帆從後面踢了他一腳,然後走到衣哲旁邊幫他把背心帶子弄好。
“哦~~~”彬彬和劉單雩不約而同地拉長聲音起哄。
衣哲還是一臉迷糊,轉過臉看唐帆,唐帆但笑不語。
劉單雩感受到兩人的暧昧氣場,不由得嘎嘎怪笑。
衣哲咬了一口包子,香而不膩的口感讓他立馬打起精神,繼續剛才的話題:“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你們啊~”劉單雩撒起慌來從來不臉紅。
衣哲輕聲哼哼:“我看你是來蹭飯的吧?”
劉單雩捂臉,“哎呀~夫唱夫随鬧哪樣啊~~”
衣哲耳根一紅,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瞎說什麽啊,閉嘴吃你的飯吧。”
“哎呀~說話越來越有唐帆的範兒了~~”劉單雩沖暧昧夫夫擠眉弄眼。
唐帆覺得好笑,表面上卻不動聲色:“你給我适合而止一點。”
彬彬一邊戳着包子餡兒,一邊思考道:衣哲很快就是唐帆哥的老婆了,那他是不是要叫衣哲嫂子啊。
衣哲突然擡頭問唐帆:“你昨晚在哪睡的?”
唐帆幹咳一聲:“書房啊。”
“哦。”衣哲點了點頭,心說,那就好。
“書房哪有床啊!唐帆……難道你在那個小沙發上睡了一整晚?啧啧啧真可憐……”劉單雩故意帶着同情的口吻,讓衣哲心生愧疚。
衣哲說不心虛是假的,還好唐帆挺身而出,“沒事,我睡得挺好的。”
确實,唐帆看起來神清氣爽,一點也不像受了委屈沒睡好的樣子。
“這就叫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劉單雩好心總結。
“你吃完了沒?”唐帆怕他再說下去,某人就要炸毛了。
“我吃飽了,怎麽啦。”劉單雩在飯桌上話最多,吃得也多,這也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境界。
“那你可以滾了。”唐帆果斷下逐客令。
“哦鬧~~好無情啊~~難道你們大清早看見明媚的我~~就不覺得渾身都有勁嗎?”劉單雩硬氣地甩甩劉海。
“不覺得。”衣哲咬着筷子,非常樂意看劉單雩吃癟。
“謝謝,渾身有勁的人是你家路逍。”唐帆漫不經心地說。
劉單雩瞪了一眼白眼狼夫夫,“哼煩人~我走了~~”
另外三個人埋頭各吃各的,迫不及待地揮手。
走到門口,劉單雩猛然想起,“啊,我忘了給我家哈尼打包了。”
唐帆不知道什麽時候給他打包好了,将袋子不偏不倚地撇到劉單雩頭上,“拿走消失。”
劉單雩被打得一個踉跄,“幹嘛對人家這麽粗暴!不過,人家就喜歡這樣,大爺,請用力蹂躏我吧~~~~”
衣哲:他絕對是個抖m。
彬彬:o.o他是受虐狂吧。
自那以後的幾個晚上,唐帆就跟演聊齋似的,每晚等衣哲熟睡才大搖大擺地走進卧室,爬上床把渾然不知的某人摟在懷裏,順便再吃幾口豆腐,第二天一早在衣哲還未醒前悄悄離開。
可是,總有失手的一次。
某個早上,衣哲睜開眼,看見自己躺在唐某人的懷裏,本來還有點模糊不清的大腦瞬間清醒,“你怎麽在這?”
唐帆還在睡夢中,只是聽到有人在他耳邊說話,無意識地“嗯”了一聲。
“我說你怎麽在這兒?!“衣哲提高了幾個音貝。
“……”唐帆緩緩睜眼,表情平靜,“我為什麽不能在這兒,這是我的床啊。”
“……可,你……我……怎麽睡在一起?”衣哲臉色蹭蹭變紅。
“都是男的,這有什麽啊,難道你還不好意思?”唐帆眼裏盛滿笑意。
“那你為什麽抱着我!”衣哲咬牙切齒。
唐帆也沒松手,眨了眨眼,“唔……是你先撲過來的。”
“……什麽?!”
“不然放在我腰上的手是誰的?”
衣哲這才發現兩人的姿勢比自己想象中還要親密,觸電似的收回自己胳膊,輕咳了下,“你這幾個晚上都是在這睡的?”
“沒啊,我都是在書房睡的,昨晚睡得實在難受,腰酸背痛的,才回屋睡的,我知道你不願意和別人一起睡,但我看你睡得很香就沒叫醒你,你不會生氣吧?”唐帆編起瞎話來一套一套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衣哲反而不好意思了,“對不起,霸占你的床是我不對,我今晚睡沙發好了。”
唐帆忙說:“不用不用,還是我睡沙發吧,本來就是我讓你睡我的床的,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衣哲歪着頭思索片刻,“要不你和彬彬一起睡?”
唐帆:“……”
衣哲那時還沒想過彬彬會被接走。
彬彬今天從律所溜得比較早,唐帆忙着開庭,衣哲也沒回來,所以就他一個人在家呆着。
他靠在沙發上看電視節目,時不時用勺子挖塊西瓜瓤吃,享受着從空調裏吹出來的小涼風,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事嗎?
可惜敲門聲打破了這個安逸的下午。
唐帆和衣哲都有鑰匙,沒理由敲門,而且也應該按門鈴才對,彬彬仔細琢磨,會是誰呢?
門外的人顯然有些不耐煩,又連着敲了幾下。
彬彬決定先通過貓眼會會這個人,結果就看到嚴商站在那裏,幾天不見他好好像消瘦了些,不要問他是怎麽從那麽小的貓眼裏看出來的,反正他做到了。
“彬彬,給我開門,我知道你在。”嚴商突然開口。
他是怎麽知道的?!
彬彬吓得大氣都不敢出,嚴商卻在外面大聲說:“我怎麽忘了我有鑰匙。”
話音未落,彬彬就把門打開了。
四目相對,彬彬尴尬得要死,只好扯個話題出來:“你,你還有鑰匙啊?”
“我騙你的。”嚴商笑容裏包含了一絲得逞的意味。
“……你!”彬彬氣得臉鼓鼓的。
嚴商伸手把他拉進懷裏,親了親他的額頭,“回家吧,寶寶。”
彬彬猛一激靈,顫巍巍地舉起吃西瓜的勺子,眼淚奪眶而出:“快放,放開我,我我有武器!”
嚴商心疼地為他擦掉眼淚,然後抽出他手裏的“武器”扔到地上,半拖半拽地把人拉了出去,“乖,我們回家。”
彬彬抱着門框不撒手,死命搖頭:“不……嗚嗚衣哲……救我……”
衣哲打了一個噴嚏,電話響了,不要誤會,不是彬彬打來的。
“喂,劉單雩?”
“是我啦~小哲哲我們出去逛街吧~~”劉單雩笑盈盈地說。
“逛街?為什麽和我?”衣哲可不想頂着個大太陽出門。
劉單雩假裝抽搭:“因為人家想和你逛街啦,你忍心拒絕嗎?”
衣哲被惡心得不輕,沒同意也沒拒絕,“出去買什麽啊,大熱天的!”
“衣服啊、褲子啊、鞋子啊巴拉巴拉……”
“暈,我不去。”
“好吧,其實主要想買衣服,去嘛去嘛,我買東西很快的。”
衣哲信以為真,劉單雩又在電話那頭磨了一會兒,他才提早收攤陪他去買衣服。
可到了商場,劉單雩把衣服試了一件又一件,卻一件也沒買,衣哲不禁問他:“沒有喜歡的?”
劉單雩嘆了口氣,“不是,都太喜歡了。”
衣哲沒好氣:“那你為什麽不買?”
“因為我都把貨號記手機上啦,回去上淘寶搜,網上買便宜!”劉單雩兩手擺出“耶”的手勢,在衣哲眼前搖晃。
“……!!!”
衣哲望天:路逍你真特麽能耐,娶了一個這麽會過日子的媳婦!!!
最後,劉單雩只買了幾條騷包的內褲,而衣哲在劉單雩的鼓動下買了兩件花花綠綠的上衣和一條緊身褲。
19別沮喪了有我呢
衣哲回到住處是晚上七點,進門就聽到唐帆說:“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晚?”
“啊,劉單雩讓我陪他逛街來着。”衣哲拎着購物袋倒在沙發上。
唐帆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和他關系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衣哲納悶了,這話味道怎麽怪怪的?
唐帆很快神色如常:“你好像買了不少東西啊,都是什麽?”
“別提了,”衣哲煩躁地抓了抓腦袋,“劉單雩說要買這要買那的,試來試去結果丫的就買了幾條內褲!還非拉着我試一些非主流的衣服,說要改變我的穿衣風格,多虧我意志堅定,挑了幾件還算正常的,不過顏色有點……豔……”
唐帆微笑道:“哦?去試一下,我看看。”
“呃,好吧。”衣哲拎着衣服往卧室走,突然發現回來到現在都沒看見彬彬,不由疑惑道:“彬彬人呢?”
“被嚴商接回去了。”
“哦。”總算沒人霸占他的屋子了!衣哲在心裏竊喜。
幾分鐘過去了,衣哲還沒換好衣服出來,唐帆只好去敲門,“我進來了啊。”
衣哲連忙系好褲扣,轉過頭幹笑:“哈哈怎麽樣。”
衣哲膚色白,穿些色彩明豔的衣服再合适不過,黑色緊身褲襯得他兩條腿又細又直,臀部形狀也勾勒得十分美好。
唐帆看了他一會兒,才點頭說:“嗯,很好看……”特別是褲子。
衣哲佯裝淡定,其實心裏臭美得很,可架不住唐帆一直盯着自己看啊,他漸漸察覺出不對勁了,順着他的目光看下去,頓時火冒三丈:“你大爺的,往哪兒瞅呢!!!”
唐帆最擅長的就是轉移話題,被抓個正着也沒半點窘迫,反而表情自然地提醒他:“把衣服換下來吃飯吧。”
“吃飯?我在外面吃的米線,難道你還沒吃飯呢?”衣哲說完就後悔了,看樣子唐帆是在等他回來一起吃晚飯,完了完了,這多不好意思啊。
唐帆也沒生氣,“米線那東西不營養,而且也吃不飽,我做了你愛吃的醬排骨,再吃點吧。”
“好!”衣哲一聽做了醬排骨,瞬間覺得餓了。
再說彬彬這邊,被嚴商領回家之後就一直蔫兒了吧唧的,對嚴商不理不睬。
嚴商徹底沒轍,無力道:“你到底要我怎麽做才好?”
彬彬低頭不去看他,小聲嘀咕:“很簡單,只要你不喜歡我。”
嚴商冷笑一聲,“這大概是最難的事了吧,你居然說簡單!郝彬彬,我喜歡你是我的事,你在苦惱什麽呢?”
嚴商很少直呼他的全名,除了他生氣的時候,彬彬又害怕又委屈,他也不想這樣啊,說到底還不是你嚴商的錯。
嚴商摸摸他的頭,微微嘆了口氣:“不說這個了,我們吃點東西好不好?”
“诶?可是……”
“別可是了,吃飯。”嚴商不容分說地把加了衆多食材的豪華版蛋炒飯端到他面前,用勺子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裏。
彬彬:“唔~~〒__〒~~”
對彬彬來說,最難熬的時刻莫過于到了晚上睡覺,盡管想坐在沙發上看到電視沒臺,也終究抵不過困意的來襲。
“回屋睡吧。”嚴商站在卧室門口看着他。
“……哦。”彬彬心驚膽戰地進了卧室,下一幕卻讓他大吃一驚,嚴商不是去床上躺着而是躺在打好的地鋪。
“你你睡地上?”彬彬有些結巴地說。
嚴商苦笑了一下,“不要緊的,快睡吧。”
彬彬呆呆地躺在床上,回想起從小到大嚴商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其實他不止一次想過如果嚴商是女生該多好啊,他一定把他娶回家,可現實就是現實,他完全沒有和同性過一輩子的準備啊。
就在彬彬思緒亂飛的時候,嚴商在地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彬彬忙坐起來,打開床頭燈,慌張地問:“怎麽了怎麽了,是不是着涼了啊?!”
嚴商又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鼻子,沒精打采地說:“沒事,你不用管我,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我怎麽能不管你啊!”彬彬一陣心疼,“不行,你不能在地上睡了,快上來!”
嚴商頓了頓,像是在思考,“這樣不好吧,我不想勉強你。”
“都這時候了什麽勉強不勉強的啊,你想生病是不是?!”彬彬氣得捶床。
“彬彬,你真好。”嚴商拿着枕頭上了床,沖着彬彬微笑,速度之快讓彬彬一時沒反應過來,稀裏糊塗地“啊”了一聲。
嚴商關上燈,兩人陷入沉默,連對方的呼吸都聽得真真的,這下彬彬更睡不着了,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邊的人貼了過來,彬彬吓得冷汗涔涔,正盤算着怎麽把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拿走時,只聽嚴商可憐巴巴地說:“媽……我冷……”
“……”
彬彬差點風中淩亂,印象中嚴商還從未在自己面前流露過這麽脆弱的一面,想不到嚴商也會想家,想媽媽,彬彬同情心泛濫,任由嚴商越抱越緊,還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後背。
唐帆敏銳地發覺,衣哲這幾天心情極差,差到你和他說話,他不是點點頭就是搖搖腦袋,要麽“嗯”、“啊”、“哦”一聲。
唐帆百思不得其解,在他問了無數遍以後,衣哲哭喪這張臉說:“邪門了,我這月一部手機都沒賣出去,大爺的,這下賠大發了!”
“這才幾號啊,別洩氣,這月還沒過去呢。”唐帆還以為多大的事兒。
“我前幾天也是這麽想的,可是一天又一天過去了,我光看別人賣出一部有一部,現在已經中旬了,中旬了!”衣哲氣憤地攥起拳頭,看樣子随時可能要揍人。
唐帆又安慰了幾句,可惜毫無效果,衣哲還是一副丢了魂兒的模樣。
次日,唐帆上班給律所的每個人包括收拾衛生的大媽一人五百塊,當然不是白給的,是要他們去衣哲那裏買手機。
大家都是講信用的人,但也不傻,沒幾個實惠的真按照五百塊錢買,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選擇買二三百塊錢的機子,剩下的錢就歸自己了。
有一個最大頭的,就是他們主任,花了一千多塊錢,唐帆知道領導這麽給面子後感動得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主任,太感謝了。”
主任嘴裏銜着煙,不在意地揮揮手,“說感謝就太見外了,我告訴寶龍(主任的司機)就挑最貴的買,我以為最貴的怎麽也得個三四千,可寶龍說他問了半天最貴的只要一千五,所以也沒花幾個錢,你不用放在心上。”
唐帆感激地握住他的手,“主任,您對我太好了。”
主任笑道:“小唐你太客氣了,反正這些錢也是要從你獎金裏扣的。”
唐帆臉色一僵,迅速松開他的手,“請允許我收回剛才的話!”
雖然唐帆破財了,但衣哲下午的一個電話足以證明花錢買他開心是正确的。
衣哲真的很高興,說什麽都要和唐帆慶祝今天的大賣,兩人沒去什麽大飯店,衣哲已經習慣吃唐帆做的菜了,他今天特別饞水煮魚,他等唐帆下班來接他,然後他們開車去市場買魚,買蔬菜。
回到家,唐帆就耐心地在廚房左右忙活,衣哲邊看電視邊等,時不時問一句:“什麽時候能吃飯啊?”
唐帆千篇一律地回答:“快了快了。”
衣哲眼看肚子快要餓扁了,唐帆終于把他的水煮魚端上來了,“哇,放了好多黃豆芽。”
唐帆笑了笑:“你不是說多放點嗎?”
“嗯嗯,可以吃了嗎?”衣哲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他不是一個很能吃辣的人,但偶爾嘴饞了,寧可挨辣,也要過過嘴瘾。
“吃吧。”唐帆變戲法似的,又端上來兩道素菜。
“你太狠了,膜拜!”衣哲拍手稱道,給自己滿上一杯啤酒,接着要給唐帆倒可樂。
“呃,為什麽我喝可樂?”唐帆阻止他的動作,忍不住問道。
衣哲能說是怕你喝多了亂啃嗎?
“你好像不太能喝。”衣哲說得挺含蓄的。
唐帆扶額,“我喝一兩瓶啤酒沒事的。”
衣哲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才決定把酒給他滿上。
這大概是兩人吃得最開心的一頓飯了。
飯後,唐帆刷碗,衣哲繼續看電視。
座機鈴聲響的那刻,衣哲第一時間拿起聽筒“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的人愣了愣,“呃,請問是唐帆家嗎?”
“是啊,你找他嗎?”
“嗯……”
衣哲說了一句“等等”就沖廚房大喊:“唐帆,有人找。”
“誰啊?”唐帆放下手裏的碗,擦了擦手往客廳走。
“不知道,好像是個老太太。”
“……”
“……”
20唐媽媽來勢兇猛
唐帆眼皮直抽,接過聽筒叫了一聲媽。
……媽??那老太太是唐帆他媽?!!!
要死了,他剛才居然說人家是老太太,而且很有可能被她聽到了!
衣哲恨不得鑽沙發底下,灰溜溜地跑回自己屋了。
“那男孩是誰啊?”陳寶霞問兒子,語氣明顯不悅。
唐帆望着衣哲的舉動,不自覺地笑了:“他叫衣哲,現在在我這兒住。”
“這事兒我怎麽不知道?死崽子,我發現你是越來越不把我這老媽放在眼裏了,啥事兒都不跟我說,平時也不帶給我打個電話的,都是我上趕着找你,有你這麽當兒子的嗎!”陳寶霞堆了一肚子的抱怨。
唐帆仿佛看到母親指着他鼻子怒吼的情形,摸了摸鼻子說:“呃,我每個禮拜都會往家裏打電話的好吧?”
陳寶霞唾沫星子都快噴到話筒上了:“你還好意思說,你打電話哪次通話時間超過三分鐘了?忙忙忙忙得你都快不知道你爹媽是誰了!”
唐帆無力扶額,“媽,您消消氣,咱還是說點正事兒吧。”
陳寶霞氣得口都幹了,喝了口水繼續說:“你還記得你小時候住咱們家隔壁那小孩嗎?比你小一歲,你倆還經常在一起玩,後來他們家搬走了。”
“當然記得,愛流鼻涕的小屁孩嘛,我還給他起了個外號就叫鼻涕蟲,你怎麽突然提起他了?”
“我今天看見他媽了,她和我說她兒子去年就結婚了!”
唐帆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下一句是不是就是“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比你小一歲的都結婚了,你呢,30了連個對象都沒有!”果然,知母莫若子。
唐帆抹了一把從額角流下來的冷汗,“媽,這年頭異性戀找對象都困難,何況我還是同性戀。”
“別和我臭貧,你說實話你是不是還惦記那個關越?”
“媽你開什麽玩笑,我和他分手幾年了。”
“可你自從和他分手以後就沒再找過對象!”
“那是因為沒遇到合适的啊。”
“你這意思不就是再也找不到比關越更合适的了嗎?”
唐帆要崩潰了,只好攤牌:“其實,我看上一個人,目前正在追。”
“……”
陳寶霞停頓了五十秒,捂着話筒小聲說:“是誰?”
唐帆想了想,索性坦白得更徹底:“就是剛才接你電話那位。”
“…………”
這次,陳寶霞停頓的時間很長、很長。
第二天,衣哲晚上回來看見唐帆家門口的樓梯上坐了一老一小,老太太約莫有五六十歲,小男孩約莫有五六歲。
衣哲打量他們的時候,那倆人也在打量他,只是老太太是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掃了他一遍,小男孩則是一臉無辜地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衣哲心想這倆人如果唐帆認識絕不會讓他們坐在家門口,所以這一老一小大概是在等對門那家人吧。
衣哲不是愛管閑事的人,正掏出鑰匙準備開門卻聽見那老太太重重地咳嗽一聲,仿佛為了提高自己的存在感一般。
“……”
陳寶霞幹脆拉着小男孩站起來,緩緩說道:“你就是衣哲吧?”
衣哲點了點頭,莫名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
“你好,我是唐帆的母親。”陳寶霞硬邦邦地說。
“……”衣哲驚得鑰匙都從手裏掉了出來。
陳寶霞淡定地撿起鑰匙打開門鎖,然後回頭對小男孩說:“航航叫人啊。”
衣哲只見這個叫航航的小男孩拉着他的衣角,甜甜地叫着:“舅媽~”
“……舅……媽?!”衣哲露出一個晴天霹靂的表情。
陳寶霞進屋把電視打開,說道:“航航,你乖乖看電視,不許亂跑聽到沒有?”
“姨姥你放心吧,我會很乖的。”航航跑到沙發上坐好,有模有樣地按着遙控器。
接着,陳寶霞沖衣哲招了招手,“我有話問你,我們去哪屋說?”
衣哲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指了指他的卧室,“去那兒說吧。”
“你睡這屋?”陳寶霞挑眉看他,“你怎麽不和唐帆一個屋?”
衣哲有些無語地反問:“阿姨,我為什麽要和他一個屋?”
“呃……”陳寶霞差點忘了他兒子還沒把人家追到手呢,不然她來幹什麽。
陳寶霞話鋒一轉,面不改色地說:“你今年多大了?”
衣哲雖然納悶,但在長輩面前還是老老實實回答:“25歲。”
“比唐帆小了五歲,什麽學歷?”
“大專。”
“哦,現在在做什麽?”
“我在手機市場租了一個櫃臺賣手機。”
“家裏幾口人?”
“四口人,我還有一個姐姐。”
“你父母都是做什麽呢?”
“我媽今年退休,我爸是會計。”
阿姨,我只是唐帆的室友,用得着問那麽多問題嗎?
“嗯……你有對象嗎?”
“沒有。”
衣哲擦汗,這都是些什麽問題啊?
“唐帆對你怎麽樣?”陳寶霞又問。
“他很照顧我。”
阿姨,您的問題是不是太跳躍了?
“那你覺得他人怎麽樣?”
“……挺、挺好的。”
這對話怎麽越發詭異了?
“姨姥,我好餓。”稚嫩的童聲打斷了陳寶霞的下一個問題,航航咬着手指站在門口,可憐巴巴地望着他們。
陳寶霞看了眼表,“都快六點了啊,該做飯了,唐帆估計快回來了。”
衣哲無聲說:您快去吧快去吧,總算可以結束惱人的盤問了。
陳寶霞不知道這小子在想什麽,拉回他的思緒:“現在做飯可以吧?”
衣哲忙不疊地點頭:“可以,怎麽不可以,這種事當然您說了算。”
陳寶霞對他的态度還算滿意:“嗯,那你還愣着幹什麽。”
“啊?”衣哲緩過味兒來,“您的意思是……讓我……做?”
陳寶霞一臉理所當然:“不是你,難道是我麽,航航,你想吃什麽讓你衣哲小舅給你做。”
“耶,我想吃鍋包肉!”航航舉着小手歡呼着。
衣哲舉手投降:“我真的不會做菜。”
“什麽?”陳寶霞有點難以置信,“那平時你倆在家都是唐帆一個人做飯做菜?”
衣哲很沒氣勢地點頭。
陳寶霞頓時語氣嚴厲:“這哪行啊!唐帆每天上班都夠累了,回家連個熱乎飯都吃不上,你就不能體貼一點?”
我為什麽要體貼他啊?衣哲腹诽。
“得,從今天起你就跟我好好學做飯,想當年我十三歲的時候啥活兒都會幹了,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淨讓我們這些當長輩的操心!”陳寶霞嘆了口氣,徑自往廚房方向走。
衣哲連忙給唐帆打求救電話,接通的那一刻他苦着臉說:“你在哪兒呢?”
唐帆被他的聲音吓到了,心裏一緊:“我在回家的路上,怎麽了?”
“你媽帶個小孩過來看你了,你快回來吧,你再不回來我就——”衣哲沒等說完就聽見陳寶霞在叫他。
“衣哲,你過來!”
衣哲欲哭無淚,小步踱到廚房,全身緊繃:“阿姨,您叫我?”
唐帆聽到手機裏傳來的嘟嘟聲,猛地一踩油門,當他告訴他媽有追求的對象時就料到她會殺過來,但沒想到會這麽快,好吧,這才是她雷厲風行的性格。
陳寶霞手拿一個洗幹淨的藕砸到菜板上,對衣哲發號施令:“拿刀,打皮,切片。”
“……!”
21打造完美兒媳婦
衣哲在陳寶霞的注視下手忙腳亂地削掉了蓮藕皮,然後切了一片下來。
“太厚了太厚了。”陳寶霞在旁邊直搖頭。
“啊?哦……”衣哲只好縮短寬度又切了一片,看來他的忍耐極限刷新了新的紀錄。
“太薄了太薄了。”陳寶霞實在看不下去,搶過菜刀動作老練地剁了十幾下,一盤藕片華麗麗地呈現在衣哲眼前。
“切肉總會吧?”就在衣哲愣神的時候,陳寶霞再次開口。
“呃?”聽起來難度更大……
陳寶霞一點沒客氣,從水裏撈出一塊解凍的肉遞給他。
衣哲拿着菜刀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是找不到讓他下刀的地方。
“發什麽呆呢,咱倆都麻利點,一會兒唐帆該回來了。”陳寶霞邊洗青椒邊催促道。
衣哲只好趕鴨子上架,橫豎來了幾刀,切着切着他忽然發現還蠻好玩的,一個人玩得倍兒歡。
還好陳寶霞發現及時,她指着亂七八糟的一團:“我的天呀,讓你切肉片,不是剁肉餡!這切肉橫切順切都不好,順着肉的紋理斜切才完美,我這麽說你懂不懂?”
“……”衣哲完全進入蒙圈狀态。
“算了,我給你示範一下吧。”陳寶霞切好一片肉,把刀拍在菜板上,“學會了吧,你試試。”
“我……”衣哲哭的心都有,唐帆那混蛋怎麽還不回來啊!
人就是不抗念叨的生物。
衣哲嘴裏的那個混蛋此時打開家門,故意大聲對某人說着“我回來了。”
“我,我出去看看!”衣哲閃得那叫一個快,等陳寶霞轉過身的時候,影兒都沒了。
衣哲就差揮個小手絹淚奔了,看到唐帆有一瞬間真想撲到他懷裏大哭一場,結果有比他行動快的,航航是第一個沖到唐帆跟前的,小嘴巴特甜:“舅舅,我想死你啦!”
唐帆笑着把他抱起來,“喲呵,航航來了啊,小家夥長高了也沉了。”
“舅舅你要抱不動我了嗎?”航航摟着唐帆的脖子呵呵直樂。
“誰說舅舅抱不動你了,小鬼頭,別瞧不起人啊。”唐帆抱着他往衣哲那裏走去,見衣哲一臉憋屈樣兒,不用想也知道拜誰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