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柳臨淵見到躺在病床上的南恩書差點笑出來, 南恩書傷的特別喜感,就是漫畫裏會有的那種裹的跟木乃伊一樣, 只露出了眼睛和嘴。柳臨淵很懷疑她的醫生是故意的, 但是對方接下去的話讓她的笑意立刻消失了。
南恩書幫她複原了一下事情的整個過程, 去掉了媒體報道誇張的水分,更真實也更無奈。梨花的第一次游|行官方給的數字是八百人, 有些報道裏是兩三千, 實際上真正參與游|行的人數連五百人都不到,但也能說數字更多。
因為很多人是半路加入還有更多的是圍觀途中被誤傷,南恩書屬于半路加入以及被誤傷的。她是聽說同學參加游|行了,秉持着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的想法, 大學游|行其實挺常見的,梨花不太常見而已, 妹子們大多沒那麽有攻擊性。
南恩書剛到沒多久,隊伍已經壯大了很多, 有不少是下課後看到游|行的隊伍跟上來的,從這一點來說, 其實很多人都不太清楚,也不太關注發生了什麽。但是偏偏警察入場阻攔了。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本來跟自己沒什麽關系, 但是看到自己的同學、朋友、學姐學妹,穿着薄薄的衣服甚至還有裙子的姑娘們, 被裝備整齊拿着盾牌的警察圍堵, 所有人自動站在游|行隊伍裏跟着反抗。
“我沒想那麽多, 真的,真沒想那麽多,他們手上都沒武器,看着就不敢動手,我們也沒人動手,只是手挽着手往前走而已,只是走路,你明白嗎?”南恩書的語氣非常的平靜,連一點火氣都沒有,平靜到詭異的說着那天。
沖突的發生從哪開始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在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周圍都是尖叫聲,耳膜幾乎都要被那個聲音刺破,整個人被掀翻在地,她看不到是誰動的手,或許誰都動手了,是不是警察都不知道。
那些平時手上拿的最重的東西是書本,那些做着漂漂亮亮的美甲,那些妝容幹幹淨淨的姑娘們。她們奮力的想要保護她,想要保護自己,指甲劈裂了,妝容被淚水洗刷,那一切的一切讓南恩書接受不了,也沒辦法只當成一次誤傷。
“你比我清楚,只是游|行,只是學生的游|行是不可能讓警察動手的,一定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一定有什麽是我們觸犯到的利益。那些東西我看不見,你能看見,你能幫我們,對嗎?”
柳臨淵看着木乃伊笑不出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她要出去打個電話。這個電話直接打到了金博雅那裏,正義之戰讓他的名聲大噪,重回了政治線,他現在不止是作家也是跑政治新聞的記者,一定知道這件事。
金博雅還真的知道,而且他正在追相關的後續,他給的答案有一部分是真的有證據的,這件事有推手,是執政黨和在野黨的黨內鬥争。目前在位的女士試圖修改憲|法,讓總統可以連任,這是震動朝野的大事。
先解釋一下,韓國現行的憲|法是1987年十月投票實行的,為了防止同一個人和同一個黨派連續執掌國家造成‘威權統治’的狀況,‘禁止連任’是寫進憲|法裏,并且投票通過的事情。
總統連任好壞都有,具體解釋起來太複雜,但是需要說明的一點是,那位女士連任的這個憲|法修改并不是為了自己繼續在位,因為即使憲|法修改成功,也是從下一任開始,而她已經到時間退位了。這個法案更多的是為了維護她所在執政黨,目前實行的法律還能繼續執行。
選舉制國家都有一個很坑爹的問題,一旦新人上位,尤其是不同黨派的新人上位,前任所推行的政策很容易擱淺。而總統在位短短的幾年時間,很明顯是搞不了多大的事情的,經常搞的虎頭蛇尾的結束,所謂民主也不全是好事。
這位女士在位還是為國家做了點事情的,就像她自己登位時說過的,她是一個沒有家人,沒有伴侶,沒有子女,沒有親朋,所有的一切都獻給國家的女人。兇殘的女士在位期間屢次動了財閥的蛋糕,還幹出試圖強修法案的事情,雖然最後失敗但也被各大財閥掌控的報紙媒體輪番攻擊。
而她這次腦洞大的要□□|法,就是要保證她好不容易把財閥敲開的那點縫隙,不會因為下一任的總統給關上。不過以目前來說,執行的頗為困難,梨花大學的游|行是個警告。
現在國內反對那位女士的聲音已經很強了,支持率跌破了20%,她上臺時所承諾的讓國家經濟騰飛,只在突破西方媒體的謾罵和天|朝和談。作為唯一一個出席反法西斯八十周年閱兵儀式的亞洲強國,兩邊進入了首次蜜月期,隔壁鄰居超大的市場全面開放,韓國很是飛了一把。
但最近關系進入冷凍期,美國強勢入場加大防範,亞洲的版圖不能和諧一家親,隔壁的三胖也時不時跳出來弄個什麽軍演,發個導彈增加一下存在感。女士的支持率降到冰點,現在所有人都擔心三胖萬一腦抽,只要調轉一下彈道,首爾直接就在射程內,跑都沒地方跑。
上述是有金博雅有直接證據但是所有記者都在猶豫要不要對外報的事情,他還告訴了高恩雅一個猜測,準确率高達九成的猜測,也是把高恩雅徹底弄懵了的猜測。韓國可能和天|朝發生直接沖突,因為美國施壓要求裝一個末端高空區域防禦系統。針對的就是天|朝。
“末端什麽東西?”柳臨淵沒聽懂。
金博雅覺得和一個政治小白解釋政治事件就夠複雜了,再解釋軍事就太煩了,直接說“你就理解為可以在高空攔截導彈和通訊屏障的東西就行,就像在你家門口裝個監視器,還能反制你的反抗武器的東西。”
柳臨淵覺得這個形容詞怪怪的,但是一想到這個國家還有更破三觀的東西就不奇怪了。這是一個沒有獨立軍權的國家,柳臨淵剛知道的時候幾乎不敢相信,但就是現實,美軍在這裏有專門的軍事基地,可以直接動用重武器的。
某種程度上這就可以解釋,當初在位的女士力扛國內衆多反對的聲音,一定要和天|朝建交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但是按照金博雅的說法,現在都沒意義了,在人家家門口裝監視器和反動武器,對方一定會生氣。
“按照以往天|朝的外交方式,這次很有可能也就是發點譴責,他們不重要。關鍵是裝這個需要很大一筆錢,政府負擔不起,黨內現在對那女人的做法很不滿。梨花很可能只是一個開始,還有很多後續動作會跟上。”
金博雅冷笑了一聲“不過我覺得,更像是那位手上被抓住了什麽把柄,她現在就兩個選擇,要不就強推美軍入場接手國家國防,要不然就和天|朝站在一起,面對美軍獨|裁,不管站在哪,都是一個死。不過選美軍的幾率更大。”
“聽起來,好像兩邊都不讨好啊。”政治小白覺得腦袋疼“就不能選天|朝?”
記者告訴她不可能“一定選美軍,老大會武器制裁啊,你知道我們國家有多少武裝都是美國提供的麽,天|朝的外交一般都是叫叫,不做什麽過分的事情。罵就罵呗,我們還成天罵日本呢,也不能做什麽。”
柳臨淵聽着有點不舒服,想要跳過這個話題,問重點,梨花的事情能不能找一個負責人出來。金博雅讓她別想了,跟她說那麽多就是在告訴她,梨花牽扯非常大,老實點待着才是最好的。
金博雅讓她別摻合那些亂七八糟的,多關心點有用的“你現在為什麽還有心情管什麽梨花,如果那女人倒臺,你父親遲早也會被拉下馬,你不是應該關心一下柳明旭先生?”
“跟我爸有什麽關系?”
“他是嫡系啊。”
“。。。啊?”
柳臨淵愣了“嫡系的意思是誰的嫡系?”
“還能是誰,他是那位女士一手推上去的人啊,黨內嫡系。娛樂圈這幾年和天|朝的往來幾乎都是他負責的,你不知道?”金博雅都無語了“你怎麽這個都不知道?”是不是親生的!“重大事件發表的時候,他離總統最近的時候就隔了兩個人!”
血緣關系上絕對是親生的柳臨淵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你都說重大事件發表了,不是大佬都這麽站麽?”娛樂當支柱産業的國家,管轄支柱産業的人站在總統附近有什麽問題?
“而且民主選舉制,哪有什麽黨內嫡系的說法,不是選舉上位嗎?”柳臨淵覺得他在忽悠自己“我爸還有兩年就要再次進行內部選舉了,兩年後那位女士都退位了,能有什麽關系。”
金博雅被她的智商給逗笑了“柳明旭先生兩年進行內部選舉,兩年後那位女士退位,你以為這是巧合,這是你父親再進一步的機會。傻不傻,平時不是挺精明的麽。”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爸要選。。。”柳臨淵咽了口口水,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要說的話“總統?”
“什麽?!”金博雅愣了三秒,大笑“你想什麽呢!我是說黨內接班人,執政黨要輪換的,不可能連續多屆同一個執政黨。你當其他黨派的人是死的麽,你父親要争奪的是黨內候選人的位置,不過。。。”
金博雅猶豫了一會兒“如果他真的能搶到那個位置,那等兩屆之後,再次成為執政黨,那他很有可能被推出來參加大選,到時候。。。算了。那至少也是十年後的事情了,你還是先關心下現在吧。”
“那位女士的事情鬧大,你父親一定會被波及,如果要保住那位女士需要一個替罪羊,包括你父親在內的很多人都有可能成為這個替罪羊。”金博雅說着還是有點不太相信“你怎麽可能不知道呢,世越號封住媒體嘴的那些人,你父親也是其中之一啊。”
真心不知道的柳臨淵都無奈了“當初封媒體嘴巴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千,我爸只是其中之一好不好。”
金博雅長嘆一口氣回想當初認為柳臨淵聰明的自己,覺得那時候自己一定腦子進水了。又說了兩句讓柳臨淵好歹了解一下親爹是幹嘛的話,就直接挂了電話。
他的電話剛挂,柳明旭的電話就打到了柳臨淵的手機上,開口就問她是不是和南恩書在一起,立刻走。柳臨淵愣了三秒,說了聲南恩書是她的朋友。柳明旭用柳臨淵從來沒有聽過的警告的态度告訴她,離南恩書遠一點,不準摻合梨花的任何事情。
柳臨淵看着據說會帶她離開的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黑西裝,看着已經被挂了電話,連回去和南恩書道個別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人帶出了醫院,送上車,一路送回拍攝現場。而父親的電話已經打不通了。
自以為學着長大,或者說稍微有了點力量的柳臨淵現在發現,她那點東西什麽都不算。而當她去問柳千言的時候,柳千言又告訴她,這就是他一直說柳明旭是蠢貨的原因。
在位的那女人根本就是她爸的虛弱版,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想的美做起來一塌糊塗。當年那位老爺子獨|裁、兇殘、軍事管理等等一切糟糕的事情都做了,但他确實也讓這個國家走到了現在,人家鐵血是有本事的,那女人算什麽。
什麽一切都奉獻給國家,貪污受賄在那女人上臺之後更嚴重了好不好,看看這幾年經濟下滑和失業人數的比例,那女人根本沒那個本事,柳明旭完全就是在跟着一個蠢貨前進,他自己就更蠢!
“你等着吧,她說不定也是個死在位置上的,我們國家暗殺總統都是慣例了。”柳千言嗤笑看着柳臨淵“柳明旭那崽子最好買個好點的防彈衣,不然他也活不了。”
柳臨淵對柳千言現在還能幸災樂禍十分不理解,韓國真的是非常奇葩的經常刺殺總統,關鍵是還常常成功,簡直不合理。那些所謂的安保部門跟糊弄人的一樣,上位女士的父親就是刺殺死亡的。
醫院之行讓柳臨淵開始關注梨花事件的後續,可父親不讓她管,柳千言更是把一堆事情壓在她身上,走哪都要帶着她。他自己看不了,就讓河證宇盯着,嚴防死守。柳臨淵知道老爺子也是在盯着她,可她覺得柳千言真心想多了,她要是有那個本事幫柳明旭做什麽,她早就做了,關鍵就是她沒本事。
劇組裏風平浪靜的,大大小小的麻煩自然是有的,但是柳臨淵已經越發的能處理,倒是外面鬧的風生水起,并且有越鬧越大的意思,讓柳臨淵覺得頭上懸着一把刀,不知道什麽時候從什麽角度就能砍下來。
梨花爆發的游|行結束得到一個還算不錯的成果,學院被撤銷,可這只是一個開始。各方記者所有的視線都釘死了梨花大學,梨花的校長很快被報道出巨額太無,用學校的法人卡給自己買私人用品都是小事,誇張的是學位買賣。
借着第一次示威還沒消散的熱度,學生很快爆發第二次游|行,這次不止是學生,還有很多社會人士,以及其他學校的學生聯合參與。游|行的口號叫着罷免校長,而這居然都是小新聞。
這次由梨花女子大學引發的學位争端,終于顯露出了猛獸的獠牙,首爾日報給出了驚人的消息,當初那個學院之所以設立,是在位女士閨蜜的女兒需要這個學位,滑天下之大稽的傻逼新聞就這麽出現了。
這篇報道發出的當天,真好是俞承濠進組的那天。準備了很久的劇組,拍攝起來還是很快的,到十月的時候,已經拍攝大半了。
十月的首爾已經有點冷了,柳臨淵穿着襯衫見的俞承濠,他剛化完妝換的衣服出來,看她穿那麽點問她冷不冷,看柳臨淵搖頭說不冷也沒說什麽。他們要拍的是戶外的一場戲,戲很簡單,同上次柳臨淵和姜東元掐起來的那個獨自喝悶酒的戲很類似。
時間也特別短,預計出現在成片裏頂多20秒,是專門用來對比姜東元的。柳臨淵給俞承濠看了姜東元的片段,問他有什麽想法。俞承濠說他先試一場,看柳臨淵想要的是什麽樣的,再調整。
前面道具組在弄道具和排位,柳臨淵和俞承濠站在一邊說角色的事情,聊的意外的和諧。和諧的讓不遠處看着他們的河證宇覺得俞承濠太會聊天,正好姜東元過來了,就用俞承濠吐槽姜東元,看看人家的溝通方式,再看看他,就他這樣的還想追姑娘。
“小朋友有小朋友相處的方法,大人有大人的。”姜東元看着邊說邊笑的柳臨淵,對河證宇說“我在他那個年紀碰到柳臨淵這樣的導演,也不會反抗。”對俞承濠來說,柳臨淵已經算是大導了。
河證宇嫌棄他“別拿年紀說事情,不管多大,碰到導演既然選擇進組,都不應該太過。”
“所以,我現在不是很好溝通麽。”姜東元笑道“這都過去多久了,你還說這個?”
剛好看到和諧的場面有感而發的河證宇表示“我就是被你這樣的人折騰多了才說的。”演員轉行當導演也是很BUG的一件事,很容易被懷疑專業性,再怎麽演技好,和執導還是有區別的。
兩人在這裏扯年齡問題的時候,那邊聊的很和諧的柳臨淵和俞承濠,還真不是因為年齡才那麽融洽的。而是因為該吵的在無數次拉片的時候早就吵過了,雖然他們也沒一起拍攝過,但彼此差不多都知道對方想要的東西,自然溝通順暢。
溝通順暢基本就代表拍攝順暢,俞承濠的演技按照河證宇他們的說法是還沒到火候。而柳千言要的就是俞承濠現在還能保持的一點青澀,這個角色需要青澀感,要是他和其他童星一樣混成老油條柳千言就不要他了。
依舊是順利拍攝的一天,今天結束的還特別早,八點多就收工了。提早一步收工的俞承濠換好衣服卸妝去找柳臨淵,準備和她約個飯之類的,看到她正在和一幫人商量明天拍攝的轉換場景,就在門口等着。
一等就等到了十點多,手機都快玩沒電了,裏面才結束。河證宇打頭出來,看到他還疑惑了一下,問他是不是有什麽事情。俞承濠剛要說話,看柳臨淵出來了,對她招招手。
河證宇左右看看他們,因為最近姜東元追的有點緊,他就不免想歪覺得俞承濠看着也像是來拱自家小白菜的。小白菜上前問了個跟他差不多的問題時,這個感覺更強烈了。
“首次進組準備賄賂一下導演。”俞承濠和柳臨淵說完,對跟着出來的文承賢也招招手“一起吃飯吧,快兩個月沒見了。”
文承賢直接點頭,柳臨淵也無所謂就答應了,河證宇微微挑眉說他也去,反倒弄的俞承濠沒太懂這位要做什麽。這段時間已經混熟了的文承賢開玩笑的說,河證宇是柳臨淵的監視器,貼身的那種。
河證宇哈哈大笑點頭說是,柳臨淵不想搭理他們。比起剛進組約飯的俞承濠,每天都在組裏的姜東元習慣性的過來道別,聽到吃飯的話也表示要加入。文承賢糾結了兩秒,他忘記還有這號人物了,此時再說什麽不去好像也奇怪。
最後本來兩個人的飯局發展成五人,請客的當然就是全場最大的河證宇,也沒去什麽多特別的地方,就在攝影棚附近的一家小飯館坐下了。出去的時候還和蹲守的記者随意的聊了幾句,告訴他們收工了,可以回家了。
這些記者不是來關注電影的,或者說主要目的不是電影,而是現在鬧的風風火火的梨花事件。柳千言出了名的炮筒,每逢這種事他都參與,這次偏偏安靜不說話。有些人說是事情鬧的太大他也縮回去了,但這個理由不太站得住腳,柳千言還摻合過更大的事情。
更多的人是相信柳千言專心拍電影,沒心思管那些。記者就到這裏來蹲點,準備要是能堵住柳千言讓他發表點意見什麽的。記者們也順便告訴他們這些專心拍攝的人,今天出了個超級奇葩的新聞,發出來都沒多少人相信的,總統閨蜜幹涉政治。
他們說的是帶着調侃的味道的,因為這種新聞真的很像八卦小報博眼球的消息,要不是因為曝出的媒體是首爾日報都不會有人在意。可就是因為爆出的是首爾日報,民衆覺得荒唐的同時有點信了,業內反倒不太信,因為首爾日報是官方喉舌。
所謂官方喉舌的意思就是指,誰執政聽誰的。現在的執政黨可是那位女士,她不可能自找死路。更像是丢個坑出來,看看誰會那麽傻的跳進去,她再找人給自己辯駁什麽的。
兩方說笑了一會兒,記者們走了,柳臨淵他們也往飯店去,距離進也沒開車。四個男人閑聊當局傻逼的政治操作,柳臨淵格外的安靜,安靜到四人都看了她幾眼,她都沒發現。
一直到了飯店各自落座,河證宇問柳臨淵,她在想什麽,柳臨淵才回神不太确定的說“我好像在哪聽過剛才他們說的東西,但是想不起來了,好像是很重要的事情。”她最近經常有這種感覺,尤其是看新聞的時候。
五個人坐了一張圓桌,柳臨淵左右坐着俞承濠和姜東元,河證宇在姜東元旁邊,文承賢坐在俞承濠邊上,正對柳臨淵,說她想太多。大概是歷史劇看多了,什麽後宮幹政之類的事情,随便套套都能套到這次的新聞上,這是這次更智障而已。
河證宇攤開菜單問柳臨淵想吃什麽,還在糾結自己到底忘了什麽的柳臨淵說随便,姜東元笑着說給她點個豆腐湯大半夜的吃太多容易胖。胖什麽的一出口柳臨淵立刻瞪他,她瘦了好不好!這段時間一直忙來着!
“你瘦了吧?”俞承濠笑問柳臨淵“今天早上量體重了沒?”
沒太在意‘早上’這個親密點的柳臨淵點頭“瘦了,三斤,我現在47。”體重這麽關鍵的事情怎麽能馬虎。
姜東元好奇的看着柳臨淵問道“早上都會量體重嗎?我還以為這是女演員的習慣啊。”
“也不是每天,但一個禮拜總會量一次。”俞承濠回答他,沖柳臨淵笑道“她說這是女孩子都有的習慣。”
柳臨淵眨了眨眼睛,視線左右轉了一下,再看看笑而不語的河證宇,以及低頭不說話的文承賢發現問題了“你們這是在玩什麽?”修羅場的和平版?
“在玩猜你想吃什麽。”姜東元笑笑,把菜單推給她“你想吃什麽?”
随意掃了眼菜單沒什麽特別想吃的柳臨淵覺得豆腐湯是可以接受的,就直接說了豆腐湯。眼尾掃到俞承濠的表情,直接起身說要出去打電話,讓他們繼續就出門了,她對任何版本的修羅場都沒興趣。明明來的路上很正常,一坐下就跟打開什麽奇怪的開關了一樣。
出門并沒有打電話而是在刷手機的柳臨淵,看到了現在熱搜上最火熱的兩件事,一件是之前記者說的閨蜜事件,另一件是之前金博雅告訴她的,那位女士正式發表要修改憲|法的新聞。
柳臨淵翻看着留言還是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想不起來但是很重要的事情。戳着手機上一條‘只知道跪舔美國的狗’戳了半天,突然感覺到肩膀上多了個東西,轉頭看過去,就看到姜東元給她披外套。
“你不冷嗎?”姜東元探頭看了眼她的手機“看這個做什麽?”
微微搖頭不知道要怎麽解釋的柳臨淵想起金博雅說的那個什麽末端什麽的,問姜東元知不知道,姜東元還真知道,并且直接提醒她,她忘記的到底是什麽。
“你去過關島嗎,之前日本在關島放了個差不多的東西,名義上是針對我們的,當初國內不是還大面積全國游|行反對來着,但是媒體都隐晦的說是針對天|朝和俄羅斯的。”
姜東元以為她和其他的人一樣,擔心會有政治事件,安慰她“別擔心,之前那兩國也只是說說就沒了,我們不可能真的開戰的。”
韓國和隔壁三胖的愛恨情仇說三天三夜也說不完,自從隔壁時不時搞什麽核武實驗,國內就人心惶惶的。近幾年兵役逃逸的事情越來越嚴重,也是因為大家覺得搞不好真的能開戰,他們随時可能成為戰時國家。雖然他們現在也不算是完全的和平國家,全國随時備戰狀态。
但是在姜東元看來,真的打起來不太可能,一方面是他們作為亞洲排得上號的經濟體量,美國是不希望戰争入場的。另一方面也是如果他們開戰天|朝就成了夾心餅幹,很容易被戰争波及,兩方領土靠的太近了,對方會努力讓事情和平解決。就算是強壓也會壓着兩方和談的。
這些政治問題的思考一半來自于家庭教育,另一半來自于韓國藝人本事對政治的關注度。像柳臨淵這種基本不關注政治的在這個圈子才是奇葩,作為支柱産業,政治風向很容易影響作品。不管是電視、電影還是綜藝都是如此。
姜東元絮絮叨叨的一堆政治猜想說完,發現柳臨淵傻傻的看着自己,以為她沒聽懂,還想要跟她說聽不懂就算了,就看到柳臨淵拔腿往片場跑,連忙喊着追過去。裏面聽到動靜的人也出來,就看到那姜東元拽着柳臨淵在說什麽。
柳臨淵壓根聽不到姜東元在說什麽,她想起來了,她想起來那個名字特別長的‘末端高空區域防禦系統。’是什麽了!這就是那個鬧的滿城風雨的薩代?撒旦?不管了,反正是薩什麽!就是那個武器!
她去日本玩的時候本來要去關島的,後來沒去成,因為那邊在有什麽輻射來着。玩的時候被科普過的,當時一起去玩的小夥伴還開玩笑說,之所以限韓沒有限日,就是因為關島的這個攻擊力不強。
柳臨淵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現在在位的女士是韓國史上第一位被彈劾下臺的。而這代表如果金博雅說的是真的,那不管在位的那位女士的結局會怎麽樣,對柳明旭的打擊絕對是巨大的。
2016年10月24日,在位的女士在國會宣布要争取在任期內完成□□,允許總統連任的當晚,JTBC就獨家爆料閨蜜腐敗事件,震驚全國,徹底引燃□□。
同一天,首爾日報放出整版報道,在位女士的“密友”使用的平板電腦內,有那位女士發表的演講稿和各種秘密文件。總統演講稿洩露事件曝光後,對韓國整個社會造成了巨大沖擊。
同一天,柳臨淵自以為她想起了最關鍵也是最重要的事情,突破重重妨礙見到許久未見,見一面都困難的父親。用同樣自以為非常嚴肅,也非常重要的态度告訴柳明旭,這件事會演變成最誇張的彈劾總統下臺。
同一天,柳明旭以為自己的女兒被什麽人忽悠了,或者更複雜的,被什麽人威脅了。先笑眯眯的點頭答應會認真考慮這件事後,送走柳臨淵讓她別擔心。轉頭動用所有人去查柳臨淵到底接觸過誰。每一個人都要讓他看到資料。
當天,不對,是隔天淩晨,李文棟的資料放在柳明旭的面前。
當天淩晨三點二十四分,李文棟被首爾地方檢察院以涉嫌金融犯罪抓捕。
當天淩晨四點零五分,李文棟見到了柳明旭。說了些足以讓柳明旭如此好好先生的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親自動手的話。
當天淩晨四點四十二分,李文棟跳過所有司法程序,直接進入候審階段。
當天清晨六點十七分,李文棟見到了家人。法律上允許的巨額保釋金保釋條例在他身上沒用。
當天清晨七點零五分,李文棟重傷昏迷特批保釋送醫。
當天清晨八點二十五分,李文棟直飛澳大利亞。官方內部直接定性,逃逸。不出意外,這輩子他都別想回韓國。再次踏上這個半島國家時,面臨他的是超過二十年以上的牢獄之災。
當天,十月25日,早十點,在位的女士第一次以‘親信門’醜聞像民衆公開道歉。并承認就任總統後也曾就部分資料征求過密友的意見。
當天下午兩點,正義黨黨首沈相奵召開記者會給這場進行了兩個月的大戲,給出最勁爆的消息,理論上足以彈劾總統。
當天晚六點,柳臨淵以為她想起來了,她提前了一步,她來得急。卻發現,原來太晚了,來不急了。
10月29日晚,在首爾清溪廣場舉行的“集合吧!憤怒吧!下臺吧"市民燭光集會。有3萬名市民進行參加,要求查明“幹政事件”的真相,要求總統及其政權集體辭職。
引發了韓國政壇多米諾骨牌式的血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