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柳臨淵和文承賢的磨合是劇組裏的一場小型戰役, 沒有任何和平解決的方式, 不是柳臨淵壓過文承賢,就是文承賢爆發甩手走人。兩人鬧起來就讓整個劇組停擺, 鬧的太過連流言都傳出去了,說是他們劇組可能要拆家散夥。
流言流傳之廣, 連俞承濠都特地打電話給柳臨淵問她出什麽事了,李炫雨更是特地跑到劇組來探班,待了一整天才走。事實上李炫雨一開始是不相信的,他和兩人合作的時候柳臨淵不要太讓着文承賢, 那兩人怎麽可能吵的起來。
等圍觀之後李炫雨知道為什麽了, 之前都是柳臨淵讓着文承賢, 可柳臨淵這次不讓了,而且還強壓文承賢順着她的想法。要是文承賢能被說服那還好, 要是文承賢堅持自己的想法,那就真的是一場戰争。
不過真正看過柳臨淵和文承賢的吵架之後,李炫雨反倒不擔心了,他和劇組裏的所有人一樣,成為吃瓜群衆。同時相信這兩人才不會散夥呢, 因為文承賢哪怕再爆發最後都會回來, 而且回來後就被柳臨淵徹底壓死,關系越吵越了解了, 反倒文承賢開始試着妥協。
柳臨淵對外界的流言知道一點, 态度是無視。她壓文承賢純粹是因為他拍的不是自己想要的。柳千言說的是對的, 文承賢很會把糟糕的拍的更糟糕, 但是他拍不出淤泥裏的花,腐爛卻盛開的花,但柳臨淵要的就是這個。
兩人吵架吵的最兇的一次是因為一場群戲,張紫妍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影視圈的人開小型派對慶祝。柳臨淵要的場面是奢靡下的暗潮洶湧,因為這場派對中還有很多張紫妍們同時存在。但文承賢的畫面暗潮直接就變成了波濤,用力過猛。
兩人直接開掐,文承賢砸耳機走人。整租因為沒有主攝影停工了兩天,這個別說在韓娛圈,在整個世界的劇組都沒見過。文承賢不在換其他攝影師拍啊,他們沒有AB兩組同時開工是柳臨淵不願意也不放心把畫面教給別人,這個大家理解,可是就硬抗非要文承賢大家也是福氣。
都有人說,這兩人果斷是真愛,不是愛情的愛,是出于工作的信任度問題。柳臨淵只信文承賢能給她自己要的。這個行為也讓劇組對柳臨淵的态度開始變化,因為導演真的有個導演的樣子了,柳臨淵的威勢在文承賢一次次的退讓中被催發出來,這一點連柳臨淵自己都不知道。
文承賢剛開始不理解時是真的三天兩頭爆發,理解之後反倒是自己在發自己的脾氣,他不能接受自己居然有拍不出來的畫面。哪怕他和柳臨淵都清楚,攝影師的作品某種程度上是自身的投射,他拍不出來和技術的關系不大,更多的是風格問題。
可文承賢不甘心,柳臨淵也沒有要換人的打算。她喜歡文承賢的作品是其一,她想要和文承賢長久的合作下去是其二。更重要的是,導演想要找一個完全貼合自己想法的攝影師,幾乎都是導演和攝影師磨合出來的。沒有天生想法就一致的兩個人。既然不管是誰都需要磨合,柳臨淵更希望那個人是文承賢。
文承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容顏憔悴,柳臨淵反倒是容光煥發,她真的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并且站定了立場就從未妥協過,哪怕只是光線傾斜的角度不對,她都能上幾十人重頭再來,掌控整個團隊對她的潛移默化正在改變她。她卻一點都不知道。
一個劇組那多麽事情,柳臨淵壓制了文承賢剛邁過一個小坎,就有新的問題在等她。比如河證宇說的演員太成熟,對導演反倒不好的說法,就讓她碰上了。還不是因為金容建前輩,而是因為安內相,他們的第三場戲就卡住了。
這一場是安內相飾演的政客金文徳在和自己的下屬下圍棋,助理姜何那敲門進來告訴他,張紫妍的事情。金文徳點頭表示知道了,繼續下棋,下屬卻心不在焉的,金文徳說了一句,下棋要靜心。
走戲時,安內相就和柳臨淵商量,這場戲能不能改一改,基本不動,但是在助理說話前,他就應該打斷對方。直到他下完棋,再讓助理說事情,臺詞變為,我下棋的時候喜歡安靜。
柳臨淵剛開始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讓他們一起排一遍,姜何那敲門急匆匆的進來。剛開了頭,安內相擡頭看了他一眼,姜何那迅速退後一步鞠躬行禮再起身站在一邊安靜的等着,下屬有些不安捧着茶杯喝了口茶,過了一會兒安內相也捧着茶杯慢悠悠的說,我下棋喜歡安靜。
戲走完,三人看着柳臨淵等她說話,文承賢直接搖頭,說不行,理由還沒說,柳臨淵先打斷他,問安內相為什麽要這麽改。安內相的答案是,金文徳的人物用這種方法更能體現他對待所謂國民事件的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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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文徳應該是個有原型的人物,對麽?”安內相看柳臨淵點頭繼續說“但是我感覺,他不止有一個原型,可能就是因為原型多了,這個人物顯的太制式本身的色彩不強,這不利于塑造人物。”
柳臨淵聽完就知道問題出在哪,安內相要的是金文徳人物的豐滿,但她和文承賢要的是金文徳這個人在整個故事中的存在。導演和演員對演技要求最大的不同就在這,導演看的全局,演員更重自身。
這不是誰對誰錯,單純就是立場不同。
“我不需要金文徳有人格魅力,也不需要這個人物有多出彩,我要的是代表政客這個群體的金文徳。下完棋再讓助理說話,金文徳的漫不經心是出來了,可是群體感就沒了。聽完事情再下棋,那才是政客對張紫妍事件的态度,只不過是小事,不值得打擾他。”
柳臨淵看着臉色嚴肅起來的安內相,笑容不變,卻直接用的肯定句“我想前輩知道我要的是哪一種。”
安內相沉默着點點頭,姜何那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他幾乎都不認識現在這個柳臨淵了。她的意思是,我要你做我的提線木偶,我對你塑造的人物不感興趣,這話跟打臉都差不多了,雖然其實大部分導演的想法都和柳臨淵差不多,但是姜何那沒想到柳臨淵會這麽說。
如果說舞臺劇成就的是演員,那才是真正由演員掌控的演技,那電影和電視劇就完全是導演和作家的作品,那編導一體的電影就完全是導演的作品。演員只是劇組衆多環節中的一個,他們不比燈光、攝像更重要,他們是導演手上的木偶,完全由導演掌控。
這個道理大家都懂,但道理歸道理,也是分人的。安內相是除了金文徳之外全組最大的前輩,他在說的還不是什麽奇怪的要求,他只是作為演員提出了自己該說的話而已,可是柳臨淵就直接壓下來了,這和他認識的那個柳臨淵差別太大了。
姜何那看着柳臨淵,再看看文承賢,那兩人都沒什麽特別的,反倒好像奇怪的人是他一樣。而且還有更奇怪的。
再次重來的走戲完全按照劇本走,柳臨淵卻還是搖頭對安內相說他給的不對,金文徳對助理不應該是訓斥的語氣,而應該是教導。柳臨淵伸手讓姜何那過來,卻沒有跟他說話,依舊是對安內相說。
“組織內的第一秘書不止是秘書那麽簡單,他可能是前輩以後的正式下屬,等前輩退下來的時候,助理說不定也走到高位了。他是金文徳某種意義上的弟子、學生、晚輩,他們之間的關系很親密,親密到金文徳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發脾氣。”
柳臨淵起身站在姜何那身邊,用劇本點着他的肩膀讓他彎腰,快到七十度的時候點點肩膀讓他停下“不要太拘謹,這不是正式場合,你也沒做錯什麽事,腰彎的太低太正式了。”
衆人還在聽,文承賢直接反對“還是要彎到底,這和親密不親密沒關系,工作場合就按照工作的規矩來,就算金文徳和助理的關系再好,助理既然能做到第一助理,這點小事不可能放松的。”
文承賢說的是經驗之談,柳臨淵說的也是經驗之談,只不過一個是韓國的社交經驗,一個是中國的社交經驗,這種事情柳臨淵更相信文承賢的判斷。文化差異這道坎,她偶爾也會被卡住。
“行,那就按照文承賢的來。”柳臨淵越過還在愣神的姜何那,走到安內相的身邊去,食指和中指捏着棋子,做來個拿棋的姿勢對他說“前輩拿棋的習慣手不漂亮,換這個吧。”
安內相輕笑着不軟不硬的刺了她一句“我以為金文徳只要是個政客就行,還得是棋手麽。”他接受導演對作品的要求,但不能是這個态度。
充當下屬的臨時演員立刻低頭看膝蓋當自己不存在,柳臨淵倒是抿嘴笑了,身體往安內相沙發的扶手上一坐,按着老師的肩膀開玩笑“前輩當然不是棋手,但是前輩那麽帥氣,我想吸引女性觀衆啊,這年頭票房可是女人抓着的,需要帥哥撐場~”
文承賢無敵嫌棄的看了柳臨淵一眼往機器的方向走,那家夥就會對他兇,碰到硬茬腰肢軟的連軟體動物都比不上。安內相被哄笑了,假假的瞪了她一眼,語氣也緩和很多,還試圖再挽回一下“那金文徳這個人物出彩不是更得觀衆喜歡麽。”
“當然了。”柳臨淵毫不猶豫的點頭,話鋒一轉又變成“但作品是個群戲,一個人物出彩戲就亂了,我也很頭疼啊。前輩們都這麽帥氣,得發揮所有帥哥的魅力呢。”
安內相笑着打了她一下,讓她靠邊站別玩花樣了。三人又走了一場戲,這次安內相完全沒問題了,到底是老前輩柳臨淵說的那麽明白,他還有什麽做不到的。
姜何那看着柳臨淵重新往監控室走的背影,今天是他第一場戲,第一天進組,他以為他們的關系能緩和一點。可現在看來他真的失去她了,從頭到尾除了那個鞠躬,柳臨淵都沒有關注過他的存在。
呵,這就是所謂的喜歡我。
完全不知道姜何那還在糾結這個的柳臨淵,繼續當她霸道的時候超級霸道,身段軟起來也是一點面子都不要的導演。《正義之戰》拍的艱難,不止是內部的磨合問題,還有外部不停找麻煩的人。
不過,那句話怎麽說來着,朋友多了路好走。
五月末,攝制組定好的外景被取消,因為原本答應給他們拍攝協助的光州政府的觀光部門,突然說不合适了。理由?沒理由反正就是不合适。柳臨淵看着現場機器全部擺好就等開拍,再看看面前說他們沒有拍攝許可不準拍的警察直接被氣笑了。
柳臨淵把文承賢丢出去安撫大家收拾東西準備走,自己去打電話給李文棟,當初他們還簽過場地協議。一直沒有用他們的場地是擔心有牽扯,但是現在既然有人找麻煩,那還管什麽牽扯不牽扯。
這場要拍的是體現上層人士玩法的戲碼,劇本裏的張紫妍們不止會做愛情運動,也會負責提供愛情,比如陪大佬逛高級博物館。之所以是博物館,一來格調好,二來純粹是因為不用錢,三來在電影裏是閉館參觀。這背後需要很大的權利,也是體現所謂上層對下層的壓制。
四輛大巴從光州奔赴首爾,一個國家博物館不能用,她還不能去私人博物館拍麽。然後私人博物館也不能用,這次有理由了,有人舉報他們在進行違法行為。
柳臨淵看着熟悉的中央地檢的領頭人,正是當初被她砸破頭的那個,對方現在正義正嚴辭的要他們走人,他要搜查。惡補了一下法律知識的柳臨淵只有一個問題“據我所知,你們想要進私人地方,是要有搜查證的吧?而且中央地檢什麽時候可以自己出門了,不用帶警察麽?”
這話說的他們跟需要主人才能出門遛一樣,領頭的漢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我們怎麽做你管不着,有沒有搜查令也跟你沒關系,我現在要的是你走人。”
“你TM。。。”
柳臨淵一把拉住金秀妍讓她冷靜點,讓人把她拉回去,轉身讓氣憤的圍上來的劇組成員都先進去。大家都知道之前他們為什麽走,都被趕過一次了再來一次誰都會發火。
最應該發火的柳臨淵卻一點火氣都沒有,直接打電話給李文棟,她确實沒資格要搜查證,但是李文棟有,因為這是他的地盤。韓國可是賣地皮的國家,買下就是私人的地方,法律明令禁止私人領地可不是那麽容易進去的。
半個小時後,李文棟帶着七八輛超跑轟鳴着抵達現場,直接把門口半條街都給堵了。走在最前面弄的跟二代組團搶地盤一樣的出場方式,看的文承賢差點笑死。到場的李文棟都沒和中央地檢的那幫人說話,直接丢了個律師過去說是要起訴他們濫用職權,說的那人臉都綠了。
這種帥氣的打臉現場,文承賢都給李文棟鼓掌叫好,柳臨淵卻摸了摸下巴,推了一把文承賢,讓他去把機器都擺出來。再讓李文棟回家換車,開點低調大氣的過來繞一圈,增加一下大佬的出場方式。
過來給小夥伴撐場面李文棟又被指派回去換車,之後還在收工時請全組吃大餐,可以說是很給力的小夥伴了。這位小夥伴卻希望柳臨淵再給力一點,比如再想點類似衆籌的點子什麽的。
柳臨淵還真有,而且就是這段時間發現的,只不過“你拿什麽跟我換,我現在可不缺錢。”
依舊是上次見面的酒吧包間,不過這次賭桌被搬走,就是個玩樂喝酒的地方,人也比上次多多了,劇組的人都在,全場喝嗨了。柳臨淵特地說明天放半天假,這段時間大家辛苦了,得到衆人一致的歡呼。
劇組玩劇組的,不喝酒的柳臨淵和覺得柳臨淵不安全的文承賢,以及李文棟和收到消息來見大佬的李婉容。四人坐在沙發裏,燈光最暗的地方說着能讓下午中央地檢直接抓人的事情。
李文棟看着柳臨淵真心好奇“你還真有啊。”他就是随便說說的。
“你想要什麽。”李婉容讓李文棟別廢話,談正事呢。
柳臨淵攤開雙手“就是因為沒什麽想要的,所以才問你們能給什麽。”漫天要價啊。
就地還錢的李文棟表示“那總得讓我們知道點大概吧,不然我們說裏價格,你的想法不值錢怎麽辦。”
“那就不說好了,反正我們也沒東西要。”文承賢迅速開口作勢要拉柳臨淵走,他是真不想柳臨淵摻合這個,上次是運氣,這次未必運氣就還能那麽好。
李婉容連忙攔住他,拽着文承賢坐下,把酒杯往他手裏一塞讓他別沖動,對柳臨淵說了個價格“錢你不要的話,我買人頭給你沖票房怎麽樣,正規渠道,不洗錢,單純出于友誼支持。”
這話的意思跟包場請朋友看電影差不多,只是李婉容說的不止是十幾二十場那麽簡單,而且不摻雜任何可能被發現刷票房的機會。因為人是真的,票是真的,錢也是真的。
柳臨淵卻不要這個“我的電影如果慘到要刷票房,我幹嘛不一開始就答應你們用票房套錢,你們能得到錢,我還能得到名聲。”
“你明知道她說的不是那個意思,而且你的片子能不能上映還不一定呢,我可是聽說各大制作公司都被警告過,院線你都進去,談什麽票。。。”李文棟突然眼睛一亮“我找人讓你上院線怎麽樣,保證讓你進去!”
文承賢十分心動這個提議,片子拍出來上不了線那一點用都沒有,難道真的去路演麽,那也太丢臉了。
可是柳臨淵依舊搖頭“這部片子不會在韓國上”一手按住要跳起來的文承賢,繼續說“首映會去國外的獨立電影節,片子我個人獨資,任何一個獨立電影節我都進得去,我會等這幫人求我回來。”
“別說大話了,就算你在國外真的拿到什麽獎,不能在國內公映就是不能。金基德導演不比你拿的獎項多,國內還是禁片,沒人給他放。”李文棟笑柳臨淵別把牛皮吹破了。
柳臨淵附身拿茶杯,喝了一口茶沖李文棟笑笑“剛開始所有人都說我連開機都開不了,現在我已經拍了一半了。”
李文棟和李婉容對視一眼,說是去商量一下往外走。文承賢立刻湊到柳臨淵身邊問她為什麽突然說去國外上,他都不知道。
“不是突然,是開始拍之前就已經在做準備了。”柳臨淵給了文承賢一個名字“他在我們開拍的時候就在跑這件事,最遲拍攝結束就能有結果。”
文承賢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在哪聽過這個名字,柳臨淵夢之隊的制片人,詫異的開口“他們不是早就退出了麽?”
“他們公司退出了,人我留下了。3億,買他為這部電影跑所有的國外電影節。”柳臨淵龇牙沖文承賢笑道“你還真的以為我什麽都沒做,光給你找麻煩了麽。”
被3億吓了一跳的文承賢剛想說她敗家,轉頭聽到找麻煩就想吐槽她,憋住了問她“3億雖然多,也不可能讓他賣身給你,他真的敢?”
“為什麽不敢,我現在是被壓着所有沒成功,可是成功了,他的功勞絕對不小。到時候我是最受期待的導演,他也可以拿這3億自己出來獨立單幹。韓國的獨立電影哪部能不是鄙視政治的,他只是在一堆小危險中選了最大的而已,可是收益也是最大的。”
文承賢上下打量柳臨淵,感覺自己都不認識她了“說實話,你當初拍《畸愛》就是在玩票吧?”對比一下用心程度,上部作品連領養的都不算,完全就是路邊随便撿來的。
“搞清楚,《畸愛》是你的作品,不是我的。”柳臨淵拒絕承認自己撿了奇怪的東西“而且我們本來就沒必要在這裏上映,正面厮殺反正殺不過當然要迂回前進。”真當她是不要命的英雄麽,她可怕死了。
始終弄不懂柳臨淵為什麽當初要拍《畸愛》的文承賢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問她到底想要他們做什麽“別說你不知道你要什麽,明明都想清楚了,不知道的是我才對。”
“我要創造一部改變國家的電影。”
“熔爐?”
“不,是正義之戰。”
文承賢瞪了她一眼“講清楚。”
“沒什麽好說的,熔爐的成功是不可複制的,我也沒有要複制的意思。我要的是正義之戰真的變成戰争,電影是一切的爆發點,是指路的明燈。”柳臨淵擡頭看着天花板“熔爐到最後也只是改變了法律,可是受到懲罰的人太少了,我要掀起戰争。”
依然沒聽懂的文承賢只覺得柳臨淵裝逼過了頭懶得理她,二十分鐘後卻被這個瘋子的瘋狂徹底吓到。
文承賢捂嘴尖叫“你要創造一個張紫妍?!”腦子呢!
李文棟瞪大眼睛“你想死自己去跳海啊!”我還想活着!
李婉容輕聲鼓掌“你果然是柳千言的孫女。”都是瘋子。
柳臨淵先回答文承賢“我不用創造張紫妍,多的是張紫妍,只是死了和沒死的區別。”再看李文棟“我跳海倒是沒問題,但是你舍得錢嗎?”最後對李婉容點頭微笑“謝謝誇獎。”
“誰在誇你啊!”x3
沒有任何人誇獎的柳臨淵提出一個異想天開的計劃,她要李文棟他們找到願意站出來公開的被侵犯的女人。媒體造勢她負責,李文棟要負責讓那位女士在她的電影拿到第一個提名的同時,在首爾地方法院狀告對方,官司要輸,不過一般都打不贏。
輸了之後等《正義之戰》正式拿到第一個獎杯,上述最高法院,同時要有超過十位這樣的女性在首爾地方法院提起訴訟。再之後的事情就和李文棟他們沒關系了,會有專門的人接手的。
這計劃說出來十分簡單,也十分不可能。找到一個願意公開站出來的容易,大不了花錢砸一個。說起來很詭異,可性|侵是很特別的案子,一旦女士願意站出來,很少有人會懷疑其真實性。但是找到願意受理的當局很困難,不是告了就能開庭的,有多少案子告了也被壓制,何況是狀告當局長官。
即使碰到難得正義的法官接受了案子,還是不代表事情就能成,這種涉及自身利益的事情一定會被調查個底朝天。到時候別說是李文棟了,家裏都會受牽連,他才不幹呢,他就是想賺點錢,連正義不感興趣,更別說什麽正義之戰了。
柳臨淵靠在沙發上讓三個被吓傻了的家夥清醒一點,她也不是要去死好嗎“誰說就狀告當局了,你們難道以為只有政治圈和電影圈有職業女性嗎,韓國就那麽點行當麽。”
“那你在說什麽,其他行業和你有什麽關系。”李文棟看着她“随便找個人去告,你再找媒體炒作沒必要啊,一看就很假,引起不了轟動。”
搖頭笑他太年輕的柳臨淵表示“有一個行業有一點瑕疵都會引起轟動,而且沒有人會伸手,也沒人敢伸手去救人,一不小心就會惹的一身騷。”
李婉容好奇了“什麽行業?”
文承賢卻反應過來“學校!”盯着柳臨淵兩眼都要放光了“你要從老師入手,誰都不敢輕易摻合學校的事情,很容易被說是在作秀拉選票。而且學校出事最容易激起民憤,我們都是學校出來的,即使沒上過大學也上過小學,所有人都有代入感。”
“拍個電影拉未成年下水也太過了吧。”李文棟剛說完如此正義的話,立刻就笑了“不過我喜歡,玩多大都行!父母會瘋了的!所有的父母!”
柳臨淵拿了個聖女果砸過去讓他閉嘴“老實點,做個人,好不好。”
“呀,是你開始的。最能挑動大衆底線的就是未成年啊,再出現在學校裏,整個社會都會站在我們這邊。”李文棟伸手在四人中間比劃“我們到時候就是英雄了,你的電影肯定會被所有人期待的。”
李婉容伸手摟着柳臨淵的胳膊,對她十分佩服“要是操作的好的話,我們還真能拉一大批人下水,而且就算有人查到是我們做的也不敢碰,動一下就是犯衆怒。你怎麽那麽聰明!”
文承賢苦着臉讓柳臨淵想清楚“可是這也太過分了,那個小女孩的人生還要繼續呢,做這樣的事情對她的傷害是永久的,你真的要這麽幹?”
“你到邊上玩去,心不狠一點她就要被人吞了,別說是出頭,保住命就不錯了。”李文棟沖柳臨淵舉杯“我支持你,就算沒錢賺,這麽有意思我也想摻合一腳,說不定我還能撈個國家貢獻的勳章。”
李婉容也點頭表示支持“學生我來找,這種事太多了,輕易就能推你當第二個熔爐法的創造者,前人都鋪好路了,我們跟着走就行。”
柳臨淵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像是就要把事情定了,再次認為三個都是豬隊友“清醒一點,好好做個人,我難道是禽獸嗎,為了宣傳一部電影毀了一個小朋友的人生?”
兩個想搞大事的隊友愣住,還在糾結的文承賢卻立馬松了口氣,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把之前的學歷事件再起出來炒一波,學歷造假鬧的那麽大,現在也只不過是稍微冷靜了一點。但是學歷是真的,卻必須用身體來換,這個消息一旦出去,會比學歷造假更轟動。”
柳臨淵看着他們,說正常人類的做法“教授的推薦信、評語、論文推薦,這些都是所有學生會關注的,也是能影響他們能進哪個公司的資料。父母在乎幼兒,更在乎孩子的前途,小學生會引發社會事件,大學生才會引發社會動蕩。”
“戰争需要的是腦子一熱敢拼命的人,你們用什麽未成年,成年人才有選票,每年大選去校園裏拉選票是必備的行程。沒有人敢碰這件事的意思是,學生是直接就掌握選票的人,越高位越不敢對學校動手腳。”
“大學是一個國家教育的最頂端,讨厭政府的尤其多,挑動他們的情緒也比其他的人群更容易。而且性|侵和騷擾是大家都知道的潛規則,只是沒人說而已,有人敢站出來就是勇士是正義之人。”
“那個姑娘還是會被某些傻逼潑髒水,當時她會被更多的人支持,而且也能得到更大的利益。要是操作得當,我們得到的是一位女權的代言人,不是什麽父母這麽簡單。”
“一幫未成年的孩子組團狀告,別傻了,是個人就知道有問題。但是女學生看到了領頭人,自己敢于站出來就沒那麽多陰謀論。更何況,站出來的人越多,敢站出來的就會更多,到時候水渾了,誰關心誰做的,只想趕快解決。”
柳臨淵就算變的再多,她依舊是那個不會輕易傷害任何人的姑娘,她想出來的計劃也不會。這一場所有人都獲利的事情,包括那個敢于站出來的女士。那位女士的人生未必會因為這件事變的多好,但一定不會因為這件事變的太壞。
“最關鍵的是,我的電影就算回國上映也是會被分級的,16歲以下根本看不了電影,說什麽未成年,你們是傻子麽。”柳臨淵踢了文承賢一腳“還有你,你把我當什麽人了。”她是怪獸嗎!
文承賢直接怼回去“你這個也沒有好到哪裏去,真的挑動起學生游|行,之後的事情就不可控了,萬一發展到警方介入,游|行總會有損傷的!而且,你明明就是大魔王裝什麽小綿羊啊,光欺負我!”
導演和攝像又掐了起來,李婉容和李文棟卻想退出,這種事操作可比未成年難,而且容易翻車,搞不好就是牽連全家。學校比政治圈簡單沒錯,可學生也不是傻子啊,重點是,這事做成了,完全就是柳臨淵獲利,他們能得到什麽。
柳臨淵的正義之戰可以借着這起事件風光回國,再帶着獎杯回來,要是撞了大運沖上神壇也不是不可能。可他們湊在一起是為了賺錢的,不是為了成就柳臨淵的。
“那我提前預祝你成功。”李文棟舉着酒杯沖柳臨淵笑道“未來的大導演到時候可要記得我啊。”拒絕的态度明顯。
李婉容同樣舉杯拒絕“到時候我給你搖旗吶喊助威。”
柳-大-臨-魔-淵-王開啓魔界專屬技能。
“我有個能讓你們一勞永逸,永遠不用擔心錢見不得光的方法。”
大魔王對人類說“不管是多少錢。”
惡魔果實、美味無比,親,不來一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