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大魔王柳臨淵的惡魔果實很明顯誘惑到了人類, 話都沒說完,李文棟蹭的一下從李婉容身體跳到柳臨淵旁邊,擠開文承賢坐下, 摟着妹子的肩膀, 一臉好朋友一起玩耍的親密“說說看。”
被擠開撲倒在沙發上的文承賢翻了巨大的白眼,柳臨淵彎腰拍了拍他讓他去找南恩書過來。不情願的文承賢嘟囔了兩句爬起來去找人,李婉容湊近柳臨淵問她是不是不能當着文承賢的面說, 柳臨淵搖頭讓她等着。
文承賢從人群中拉着喝嗨了的南恩書過來, 還附帶同樣也喝了不少的金秀妍,柳臨淵先給南恩書倒了杯茶讓她喝, 南恩書一口喝幹表示自己沒醉,好的很,再問柳臨淵有什麽事。
看她滿面紅光的樣子實在不像沒醉的柳臨淵,笑着搖了搖頭, 再讓她說前兩天跟自己說的那個八卦。南恩書剛開始沒想起來, 美術的重點都在前期, 後期只要保證服裝道具損耗的修補就行, 這段時間不忙了也在制作組蹲守, 偶爾幫幫忙, 他們的人手其實不太足。
幫忙的時候碰上柳臨淵偶爾會說點有的沒的,說多了自己也不記得。柳臨淵更不相信她沒喝醉了, 還是提醒她, 就是她說的學校的事情。南恩書想了好一會兒, 又喝了一杯茶, 掏煙準備點的時候李婉容拿打火機給她點燃,弄的南恩書愣了一下,她還記得這位小姐姐帶着保镖進門時的霸氣呢。
“啊!”南恩書想起來了“你是說我們學校的那件事?”看柳臨淵點頭,疑惑道“那有什麽好說的,就是個八卦而已,真假都不知道呢。”
李文棟看了眼柳臨淵沖南恩書笑道“喝酒聊天麽,本來就是說八卦的地方,管真假幹什麽,好玩就行。”
“什麽,什麽,什麽八卦。”坐在最邊上的金秀妍摟着南恩書的腰讓她快說。
南恩書被她晃的直笑,翹腿叼煙起了個範,就是腿短氣場不夠有點搞笑,不過大家都不在意,等着聽她說八卦。
“先給個前情提要,我是梨花的。”南恩書剛說完感覺金秀妍抱着她的手松開了也沒多想,繼續說“我們學校是私立都知道吧,財團和知名校友捐款是學校收入的最大來源,校長也就是打工的,理事們才是學校真正的擁有者。”
“今年也不知道是誰流傳出來的,說是有個理事的女兒進我們學校了,不過這沒什麽,人家自己家的學校進來就進來呗。不過有意思的是,那姑娘不走考試作弊路線,直接就是從源頭解決,不上課、不考試,直接就讓教授給優秀。”
金秀妍拿着酒瓶要給她倒酒,李文棟卻拿着茶壺擋了酒瓶給南恩書倒茶,問道“這也沒什麽吧,私立學校本來就有這種名額給這些人。”茶壺對着李婉容“她是延世的,讀的是醫療管理,到現在也沒上過幾門課,以後還不是照樣優秀學生畢業。”
韓國國立的大學很少,知名的也就那幾個,私立反倒憑借錢砸出來的教育資源很是給力。國內最知名的SKY也就首爾大是國立,延世大學和高麗大學都是私立學校,包括南恩書的梨花、文承賢的中央和柳臨淵的東國都是首屈一指的私立大學。
私立大學和國立的區別不止是出錢人的不同,私立大學很在乎國際排名,而且會給好學生更多的獎學金去争國際排名,當然學費對普通學生來說也高,可是有財團補助獎學金其實努力一點也不一定高到哪去。
但是私立有個最特別的地方在,會有專門的名額留給財團子女,也是因為這個,首爾大才成為SKY的領頭。因為相對來說,國立首爾大比私立的另外兩所學校要更公平一點。可這些都是默認的規則,沒什麽可八卦的。
南恩書叼着煙擺了擺手讓李文棟先聽完“這種名額有很正常,大家都理解”看了眼柳臨淵“她當初進南國的時候,不是也被當成是特殊名額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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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淵是自己考進去的。”金秀妍反駁道。
文承賢端着酒杯笑她“你還真都知道。”
“聽不聽八卦了,別打岔。”李婉容打了他一下,讓南恩書繼續“既然都知道,那還有什麽可八卦的。”
南恩書笑了下“因為這姑娘特別嚣張。比如你”看向李婉容“你進了延世不上課歸不上課,但是不會特地炫耀對吧?”再看柳臨淵對李文棟說“她進了南國該做的事情也還是在做。”
“混文憑就老實文憑,想學習就認真學習,這些都沒什麽。但是即想混文憑,還看不起我們這些老實讀書的人那就太過分了吧。”南恩書抽了口煙“聽說那女人直接在INS發,我們這些老實的讀書人就是因為家裏長輩是垃圾,所以才給不了優渥的生活。”
南恩書看着面前五個人,四個都是無所謂的表情,頭往唯一的同伴金秀妍肩膀一靠“你們這些天之驕子不懂,我們這些人都仇富,只在網絡上看到也就酸兩句,現實中碰到,那當然是要找麻煩的。”
“聽說一個學妹和那女人不知道為什麽吵起來了,還動手了呢,但是後來學妹被記了大過,那女人一點事都沒有。我們就說梨花完了,再也不是我心目中的韓國第一了。”
文承賢不在乎什麽女人,但是說到韓國第一“中央才是韓國第一。”
“你安靜點,南國排名比你們高。”柳臨淵讓他別廢話,提醒南恩書“那個特別設立的學院你還沒說。”她不是讓她真的來分享什麽八卦當下酒菜的。
南恩書愣了一下,直起身看着柳臨淵“你當真了啊,那學院就是随便說說的而已,誰知道什麽時候有的,還有那個馬術特長,可能也是之前就有的,但是我們不知道。”
所謂的學院是指梨花在校內的流言,未來會多一個學院,因為那個傳聞中富家女的原因,大家都說那個學院就是騙錢賣文憑的,但那個也就是流言不知真假。馬術特長也同樣是流言,據說富家女是因為這個特長被特招的,但是有人說梨花之前壓根沒有這個特招。
“學院至少有六分是真的,馬術則是百分之百是真的,你們學校去年突然多了一個馬術特長的招生名額,迄今也就只招了一個人。”柳臨淵看了眼她的煙“差不多就滅了,我不喜歡煙味。”
南恩書撇嘴把煙滅掉,好奇道“你怎麽那麽肯定?”
“我知道。”熟記各家族譜的文承賢指着柳臨淵“她是江原道柳氏,你們學校為柳寬順女士設立的紀念堂紀念的就是她的長輩,按照家譜能叫一聲太婆婆。”
柳寬順是日據時代韓國獨立運動的先驅,為了獨立運動犧牲時年歲尚不滿十八的少女,她在梨花大學是有專門的紀念堂的。不過她的父親更有名,是三十三位簽署韓國獨立宣言的大佬的一員,國家當權者。歷史課本裏的名人,國文課上要考生平的。
這也代表“你家居然是我們學校的理事?!”南恩書口水都噴出來了,趴在李文棟的膝蓋上撲過去拉柳臨淵的手“我為了《正義之戰》挂了兩門,求籠罩!”
柳臨淵一把甩開她的手,先怼文承賢“這東西說什麽家譜,梨花官網一查就知道了,而且那是宗家和我們家八百米遠好不好,叫什麽太婆婆!”所謂宗家就是主枝,和柳臨淵這種旁枝基本算兩個世界的人,開宗祠祭拜祖先都站兩個梯隊的。
再把南恩書推回去,讓她別發瘋“我們家沒人和梨花有關系,我都被東國強制休學,休學前挂的課都能讓我重讀了,我還想找人改成績呢。你還讓我去給你該成績?醒醒吧。”
拒絕清醒的南恩書求大佬發善心“我要是重修會死的,現在課已經夠多了,我還不是為了你麽,你怎麽忍心不幫忙~~”又想去抓柳臨淵的手“不管是太婆婆還是太婆,随便找個人給我們教授打個電話就行,給個再考的答案也好啊!”
柳臨淵躲開她的手,讓金秀妍把她拖走,基本确定南恩書絕對是醉了,腦子裏全是酒,一點細胞都沒了。等金秀妍連拖帶拽的把人弄走,柳臨淵剛松了口氣,就被三雙眼睛盯上,一個個看回去“又怎麽了。”
小夥伴們表示,八卦的後續啊,真的聽完八卦就完了?
長嘆一口氣的柳臨淵非常真心的詢問“你們是傻子麽?”
“呀!”x3
柳臨淵往前坐,手肘撐在膝蓋上讓他們都靠過來,給笨蛋們提示“學院啊,梨花在組建一個新的學院。學院代表什麽,大筆的投資,而且是絕對不會被查來源的投資,這可是投向教育事業的錢。哪個吃飽了撐着的檢方去查學校的帳,會被聯名告的好不好。”
“錢給的夠多,定向投入,能讓法律系全體出動,告到找麻煩的人被迫辭職來當平息怒火的替罪羊。學校才是最好的洗錢地,而且是永久的,只要學校不倒閉,錢就永遠能進去再出來。”
“平時在外面找人,三成都算常規價格,進了學校一成都多,丢兩成給學校你們就會被供起來。”柳臨淵左看李文棟“你想要國家貢獻獎?砸錢讓學校推選,每年學校是有名額的。”右看李婉容“你想要做漂亮的事情?砸錢讓學校給你榮譽教授都行。”
文承賢看着兩個眼睛同樣亮起來的人,乖巧舉手表示有聽沒有懂“砸錢買名譽大家都在做,可是錢要怎麽出來,丢進去的就丢進去了,而且學校能随便設立學院?”講電影宣傳時聰明的孩子,到這裏又蠢了。
專業人士李文棟告訴他,錢出來的方法多的是“學院是要有教授的,教授的工資開多少我們定,誰是教授也是我們定。學院需要學習器材,這些到底放在哪怎麽放,是一手價格買進還是買的淘汰品也是我們安排,好的器材輕輕松松過百億都能開價。”
“學院還能招生,學生是我們的,交的學費當然也是我們的。學院還需要給學校一定的補償費用,學校每年是有大額不用報賬的稅收補償的,這個很容易就能搞到手,當初我玩過。”李婉容迅速補上。
李文棟一臉夢幻的看着柳臨淵,仿佛她就是自己的女神“你這是開辟了一個新世界啊~”
女神讓她先別做夢“如果真的打算這麽做,你們最好別讓學校知道,走正規渠道就以想要投資創建一個學院的方法去操作,化的錢可能多一點,但是這樣最安全。秘密這東西多一個知道,那就全世界都知道了。”
柳臨淵對文承賢說“其他學校我不清楚,但是梨花都能随便建立一個我聽都沒過的學院,而且連負責人的履歷都沒有公開,那代表這不是多麻煩的事情。”說到這裏對李婉容說“你們選學校的時候別找沒名氣的,容易炸鍋,也別找太有名的,會被發現。”
“不可能,誰會像你一樣,只是聽到梨花建了個新學院就想那麽多。”李文棟表示大佬你也太高看普通人類的智商了“我要是聽到剛才那姑娘的話,頂多就是聽過就忘,你居然還會上網去查。”
李婉容迅速點頭贊同柳臨淵智商超群,順便問她“你怎麽想起來去查梨花官網的,正常人不都是聽聽就過去了麽?”
“我在為下部作品做準備,聽她說的奇奇怪怪的就順手去查了下,反正也就是開個網頁的功夫。”柳臨淵表示“不是我太聰明,是你們智商低于一般人的水平線。”
三人對視一眼集體翻了個白眼,柳臨淵看他們的樣子舉例“梨花那個聽起來就很像是有人想用那個新學院做什麽,說不定跟你們是一樣的,你們可以找人去盯着,說不定還能學習一下前輩的經驗,彌補一下智商的差額。”
文承賢吐槽她“你這部作品還沒瘋夠,下部還拍現實題材?”
“我要是能用這部作品封神,那下部作品還是現實題材連宣傳的費用都省了。要是這部作品不如預期,那下部連續是現實題材能增加封神的概率,我為什麽要換題材。”柳臨淵看着傻子“你說說看,有什麽比現實題材更好的類型适合我。”
文承賢剛想說話,李婉容手往他的肩膀上一放,擡頭看着走過來的金秀妍。李文棟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沖金秀妍笑笑,拿起果盤端到柳臨淵面前,問她想吃什麽。柳臨淵推開果盤,對因為他們突然不說話看着自己尴尬的金秀妍點頭。
“那就先這樣,去找個專業人士出案子吧,別自己瞎玩,聰明人是把事情交給真正懂行的人去做,對方說不定還能給你們新的靈感。”柳臨淵起身對他們告別“我的事情到時候給你們時間,看着準備好就行。”
李婉容松開文承賢給柳臨淵比了個ok的手勢,李文棟卻賤賤的笑着說“只有一個口頭協議你就不怕我們反悔?”
文承賢起身沖李文棟龇牙“你以為只有你們需要錢麽,她沒了你們,能合作的人也大把,你們多了競争對手,手上的資金。。。。”話沒說完威脅的意思卻到了。
“他就是開個玩笑,別當真啊。”李婉容一巴掌打在李文棟的後腦勺上“別作死,丢你去沉江信不信。”
李文棟大笑點頭“信信信。”沖文承賢笑了一下,再對金秀妍搖搖手,最後對柳臨淵說“要是再出今天中央地檢的事情随時電話我,随叫随到。”
“烏鴉嘴!”文承賢瞪了他一眼。
柳臨淵拍拍文承賢的肩膀讓他別鬧了,背對着兩人随意的揮揮手帶着人走了。看着那三人的背影,李文棟笑眯眯的問李婉容“你就沒想法?”
“什麽想法?”李婉容起身把桌上的果盤拿過來,倒出水果拿出藏再一大串葡萄中的迷你攝像機,提醒他“別自找麻煩,光一個學院夠我們玩很久了。”
李文棟靠在沙發上,翹起腿看着已經走遠的柳臨淵的背影“她有這個才華當導演不是很浪費麽,一起加入多好,那才是賺大錢。”
“你想清楚,她現在只是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了柳明旭快要徹底壓趴那些人,她完全沒有後顧之憂,那就沒有和我們合作的必要了。”李婉容查看攝像機确定錄下來了,再拿手機看裝在吊燈裏的監控錄像“柳明旭要是知道你想拉她入夥,他能真的把你灌水泥沉漢江。”
晃着腳尖的李文棟笑道“不一定,就算她知道自己沒有後顧之憂了,她還是會和我們合作。之前完全看走眼了,以為就是個靠家裏的小朋友,現在她可是自己想成長為鯊魚的人,怎麽可能願意在淺灘裏撲騰。”
“聽聽她的話,她想要掀起一場政治風暴呢。”李文棟放下腿湊到李婉容旁邊,拿過迷你攝像機“你說她知不知道柳明旭是總統那一派的,要是真的鬧大了,拉在位的那位女士下水,那柳明旭首當其沖就是她最大的敵人。”
李婉容一手把攝像機搶過來“管她知不知道,父女相殘不是他們家的傳統麽。你下次別玩花樣,她可是導演,特地把果盤放過去想幹什麽,怕她發現不了麽。”
“發現了就發現了呗,留個大家一起的證據,我們又不會對外,只是多一分保險有什麽問題。”李文棟摟着李婉容的肩膀,看她手上的監控,視線落在柳臨淵的臉上“真漂亮,又聰明又漂亮。”
冷笑一聲的李婉容警告他“你要是對她出手讓她煩了你的話,我就踢了你單幹。”男人就是下半身思考的智障!
“放心吧,食人花我可不敢碰。”李文棟舔了舔嘴角“倒是跟着她的那個小姑娘不錯。”
懶得理他的李婉容起身“走了。”
兩個背後搞小動作的人說的那些知不知道,柳臨淵基本都知道,不止柳臨淵知道,文承賢也知道,還知道他們在偷拍。開玩笑,文承賢是個攝像,專業的。市面上常規的不常規的器材他大部分都玩過,在他面前玩偷拍那是作死。
為什麽不拆穿他們?柳臨淵給文承賢的答案是沒必要。畫面放出去大家一起死,就算有剪輯又怎麽樣,誰都跑不了。還不如讓對方手裏有個東西,增加一下親密程度。
老話說的好,有共同利益的人絕對不會成為敵人,而有共同秘密的人更容易成為朋友。何況又不是只有他們有把柄在手,柳臨淵同樣有,她甚至什麽都不用做,只要那兩人按照她的計劃去執行,那把柄就是明面上的,一個舉報電話就夠了。
柳明旭快要壓死那些人的消息,柳臨淵之所以會知道不是因為柳明旭告訴她的,而是她自己看出來的。最明顯的就是今天的中央地檢,如果不是被逼到一定程度了,對方不會連個搜查令都沒有就跑過來吓人,只能證明對方快輸了。
正是因為對方快輸了,柳臨淵才敢把事情鬧的更大,因為她沒有後顧之憂了。說到底,柳臨淵的勇氣更多的還是來自于背後的後盾,即使她在努力成為一條自己在大海裏獵食的食人鯊。
柳臨淵所謂的在國外電影節在風光回國的計劃其實是被逼無奈,夢之隊的解散只是一個開始,真正的打壓一部電影是讓它連點映的機會都沒有。文承賢嫌棄路演丢臉,卻不知道,如果柳明旭輸了,真的在韓國,他們壓根就沒辦法路演。
電影才拍到一半,他們已經警察和檢方都見過了,那之後呢,路演時搞不好臺子都沒搭好,就有人過來讓他們拆。真正等到那個時候再想辦法,黃花菜都涼了。
柳臨淵說正面厮殺不過是真的殺不過,她當然可以再去求助爺爺或者父親,但是她不想。她寧願用費錢費力的方法,也要确定《正義之戰》完完全全是她的作品,一手打造的作品。
表面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其實柳臨淵心裏沒底,她只是和拍攝時一樣,強撐大佬而已。柳臨淵一直強撐大佬到現在,裝的她演技直線上升,也裝的她其實都有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裝了,只有在這種關鍵點時才會心裏忐忑一下,不知道自己在做的是否正确。
柳明旭快贏了,給了柳臨淵底氣,也給她更多的麻煩。拍攝再次開始,找麻煩的警察三兩天就出現一次。今天是查火災防護,明天是接到舉報擾民,後天更是奇葩的說什麽這裏有偷渡的朝鮮人。
制作組的人從一開始的擔心、憤怒,再到後來習慣了,都能私下開賭局,賭下一次他們來的時候會找什麽理由。有介于之前偷渡都出來了,說不定下一次就是有間諜藏在他們中間。
外界的騷擾不都是壞事,至少制作組自動因為有敵人在所以更有凝聚力,他們現在要一致對外對內都是隊友,既然是隊友當然是一家親。為此,柳臨淵倒是覺得挺好的,反正警察也就只能騷擾,不就是換地方麽,她現在可不缺能換的場地,也就是費點時間重新布置而已。
拍攝進入後期,搞事情的警察跟瘋了一樣,一天出現三次都不算多,他們換一個地方就跟過來,每次還都算好他們搭建的時間。柳臨淵對劇組的掌控力越強,身上的積威也就越重,真的發起火來不是唬人,而是能鎮住人。
依舊是那個傻逼中央地檢,也依舊是沒有搜查令,但是這次他們帶齊了警察,還有兩條警犬,指控是懷疑他們的制作組有人藏毒。不止要搜查現場,還要全組人搜身。
呵呵。
柳臨淵看着那個中央地檢笑了,轉身讓所有都過來,一直遠遠圍觀的人全部圍過來,曹政華直接脫了上衣準備幹架。一群不友好的人散發出來的敵意讓警犬龇牙低吼,中央地檢卻一點都不怕,看着柳臨淵也是笑眯眯的。他不怕柳臨淵動手,真的鬧大了最好,連罪名都不用全部抓回去。
動手?柳臨淵沒蠢到那個份上,哪怕她現在要氣炸了。
柳臨淵有更好的方式怼他,還能增加一波宣傳,讓所有人下直播,開攝像頭對準那幫警察“重點拍臉,一定要清,直播間的标題要寫好,我們協助警方現場勘查藏毒。”
中央地檢看着柳臨淵以為她傻了“執行期間靜止錄像的規矩你不會不知道吧?妨礙公務我現在就能抓你。”
“我知道啊,那你抓我啊,以妨礙公務的理由。”柳臨淵賭他不敢犯衆怒,就憑他一個中央地檢自己就能找上司開搜查證,但是到現在也依舊沒有,這個人不敢鬧大。
柳臨淵往已經繃緊了牽引繩的警犬面前一站,離狗只有一米不到,吓的牽狗的警察都往後退了兩步。柳臨淵卻還是笑着的,笑着對那個憋紅了臉的中央地檢說“搜身,來啊。”
金秀妍更牛逼,撕開襯衫的紐扣把衣服往地上一丢,穿着胸罩直接站在柳臨淵身後“搜身!”
漢子們起哄聲叫起來,小姑娘們個個都往前站,敢脫衣服的還真不少。南恩書還兇殘的穿了個前扣的內衣,手就放在扣子上,一副你們敢上手,我就敢脫的态度。男人們圍在女孩子們身邊為她們歡呼,不知道是誰給直播間取了個二逼的名字,瞬間就有七八萬人沖進直播間。
鬧成這樣就算有女警也不敢動,女警就不能借着公務的名義騷擾公民了?你這是性向歧視,告你啊!中央地檢帶着人走了,身後是衆人更大的歡呼聲,而直播也瞬間刷進了熱搜。還有人剪輯了現場加上解說放上去,最先站出來柳臨淵,帥炸天,迅速成為讨論的中心。
這一場,柳臨淵幾乎算是以一己之力逼退了那些警察,帶來的不止是網絡上對《正義之戰》的關注。更是讓衆人對她的稱呼真正變成導演,而不是拍攝時是導演,拍攝結束就是臨淵。
也許是網上視頻的發酵讓對方發現柳臨淵沒那麽好欺負,也許是柳明旭真的贏的了他的戰争,反正這件事之後,柳臨淵沒有再被任何人趕出任何拍攝地。文承賢頗為感嘆的說,早知道就從警察來的第一次就開始拍,光這些素材都能再拍個紀錄片了。
《正義之戰》的最後一場殺青戲,是一場所有人的勝利,政客壓下了張紫妍的事件,影視圈繼續他們的歌舞升平,連記者都因為前期勇于追查張紫妍事件被國民捧為良心記者的代言人。
這場聚集了所有人,包括連工作人員都換上正裝當作群演加入的酒會的戲,最關鍵的是代表觀衆的李光株。大聯歡的酒會最後一個鏡頭會定格在他的臉上,以及他說出口的最後一句臺詞。
“我們都是好人,那壞人是誰?”
這個鏡頭拍了N次,因為李光株抓不到狀态,幾位大前輩輪番上場,他的壓力更大,但是出來的畫面更糟糕。柳臨淵出了監控室,她現在很少出監控室了,有點回到當初拍《畸愛》的情況,區別是當初不出去是無所謂,現在不出去是怕影響大家。
柳臨淵上一次出監控室時,發現衆人對她到現場有種說不出來的害怕?畏懼?她不太确定。但是她知道不出去比出去好,反正對講機在,該安排的都能安排到,可是這次得出去,不然定好的殺青宴的飯店就要延期了。
她過去的時候李光株正蹲在一個角落找狀态,超大一只蹲在那裏蹲的看着十分可憐又可笑,要是加個特效都能拍綜藝的那種。柳臨淵過去用劇本戳戳他的背,看他反手揮開,咳嗽一聲叫了聲李光株xi,叫的李光株立刻跳起來,驚悚的看着她。
柳臨淵眨眨眼睛,她好像沒對這位小哥哥做過什麽吧,轉而丢開想法問他被什麽卡住了。李光株小心翼翼的先說了聲對不起,再說原因“我只是覺得他應該想不到這些,我想象不出來他想象到這些的理由。”
李光株看着現場中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人,因為這場戲大家都是打扮的好好的,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很有種真的在酒會的感覺“他如果會說出那句話,那他應該就知道答案,沒有人是好人,可是他迷茫着說出那些話,我不懂其中的邏輯線。”
“自欺欺人。”柳臨淵靠着牆站在他旁邊“你現在就在他的情景裏,他懂那個問題的答案,很多時候我們其實都是知道答案的,我們甚至知道問題真正的解決方法,可是我們就是自欺欺人,我們裝作不知道,然後像另一個人求證,再和給答案的人争執。”
柳臨淵看着李光株“他知道他在問什麽,也知道問題的答案,他迷茫的是,他真的要照着正确答案去做麽。抛棄現在的工作,面對他抵抗不了的麻煩,他真的有必要這麽做麽。”
李光株不自覺的嘆了口氣“他很辛苦吧。”
“不,他很懦弱。”柳臨淵看着李光株臉上一閃而過的不甘心,讓他控制住“就是這樣,他的迷茫裏要帶着不甘和憤怒,你要做的是把不甘藏在迷茫裏,而我會把那份不甘送到觀衆面前。”
再次開拍時柳臨淵直接站在文承賢邊上,等着李光株找到那一閃而過的不甘再次出現,這就是她要的,屬于她的《正義之戰》。
九九八十一難在殺青的大合照後,終于進入了後四十難。為了配樂柳臨淵還是去拜托當初夢之隊的樂團,這是在她選過那麽多樂團之後發現,這個是最棒的也是最合适的團隊。
只不過這次她不是用誰的面子,而是帶着電影的初剪版去找負責人,以國民正義和大筆的金錢砸下去。後者說實話沒前者有用,這年頭走到金字塔尖的人大部分都不太缺錢。
拒絕、再上門、再拒絕、再上門。柳臨淵丢下剪輯跟着樂團跑了三個國家的巡演,終于敲定了配樂再重新飛回首爾跟剪輯死磕。這次她從頭跟到尾,文承賢幾乎沒有發表任何意見,應該說他發表了柳臨淵也無視他,這是她的作品。
後期制作比拍攝更麻煩,也耗時更久,好東西都是一點點磨出來的,而柳臨淵也慢慢真的變成大魔王。所有常規導演都有的脾氣,審美的中心是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說了算。
她的改變有多大,可以用被她折磨的都想把錢推給她的樂團負責人的話概括,真不愧是柳千言的孫女,你要是嘴巴再兇點,你就是第二個柳千言了。
柳臨淵對此只是笑笑,她完全不覺得自己變了,只認為對方是在說客套話而已。畢竟能拿她和柳千言放在一起,是誇獎來的。
2015年7月末,完全屬于柳臨淵的《正義之戰》正式對各大獨立電影節投遞作品。
2015年9月初,開學季,最熱門的一個官司引爆輿論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