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親尊重一下別人的隐私 (13)
可藍吓得将包包砸了出去,臨陣脫逃,躲到了大花壇後。搖搖只是撲騰了一下,并沒追,看她跑開了,又甩甩尾巴坐回大門上,龐大的身軀剛好橫擋在門前,連點兒縫兒都不給留,然後扭頭瞥了她一眼,她敢打包票兒,那毛毛下的狗眼神兒對她充滿了蔑視和嘲諷,還朝她打了個響鼻,就扭過狗頭,爬下不理人了。
哈!這大畜牲,今兒咱梁子結大了。
可藍氣啊急啊,望着二樓的那片落地玻璃,直咬小手指。心說,咱正面不行,就來側攻。
于是,小女人踮着腳想繞到後花園,從那小草坪進入客廳。哪知道才繞到一半,搖搖的耳朵一豎,狗頭一擡,金瞳一瞪,發現目标,立馬沖了出去,對着她就是一陣狂吠,呲牙裂嘴。 這一吓,把小女人吓到了大門口。
可惡可惡,好你個大畜牧,從今天開始,我跟你勢不兩立。
這一折騰下來,半個鐘頭,可藍也沒進到大門,來來回回被搖搖給耍弄得最後只得攤在花壇邊上。先前對某人的愧疚被擠下線,心頭一股怨氣急速醞釀奔騰而出,她氣得站在樓下朝上大吼。
“向予城,你有膽子就出來單挑,找只狗吓唬人你算男人嘛你!你出來啊你出來啊,有種的你就出來,你不出來是吧,你個膽小鬼,沒種,蛋痛,老子不跟你玩了,哼!”
罵完她轉身就往大門沖,想要出門去,今晚就算睡大馬路也不要在他家門口自取其辱,不,被只畜牲侮辱,太可惡了!
樓上的男人,一直站在那個帶沙包的小陽臺上,看着下面的一片戰況。
小女人在大門前上竄下跳,尋找出門的按扭,耐何她在此住了這麽久,都不知道那大門是全自動化的,根本沒什麽扭兒。
又折騰了半晌,小女人累得像狗,哈哧哈哧地攤在了門邊兒上。
陽臺上的男人擡手看了看表,估算着這時間也差不多了。
“向予城,你個臭黑社會,你不讓我進門,你欺負人,你給記好了,等我進門我就讓你後悔到底!臭男人,蠢男人……”
可藍給氣得哭了起來,正在這時,大門開了。
“可藍,你怎麽在這裏呀?怎麽不進屋?喲,這是怎麽搞的一身草泥。快起來,快起來,坐在這石地上受了濕涼怎麽好,現在還沒立夏可坐不得,你這身子還沒好利索啊!咦,怎麽哭了,誰欺負你了,不會是小向吧?來來,跟徐阿姨說說,別哭了。”
原來是剛回來的徐阿姨,這時間正正八點。
“今天小向說你和朋友在外面吃飯,不回來了。我說這點兒空檔,就去沈小姐家幫忙收拾一下房間,呵呵,他們家都沒什麽人。不過他家的廚師倒是一流,這不就順便跟着偷學點兒東西。小向說你愛吃包子,我就去學做了幾種日式、韓式,還有蘇杭那邊的灌湯包和天津大包。諾,你瞧瞧,剛蒸好的,還熱呼着。別哭了,回房洗洗,下樓來吃包子。”
哪知道徐阿姨這一說一勸,可藍更覺得委屈,抱着福态的徐阿姨哇哇大哭起來,就連人帶狗地通通數落咒罵了一頓。
“啊,搖搖回來了?”徐阿姨一聽,走到房門前看到那龐然大物,才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哎呀,就是小倆口又吵架了呗!回頭安撫,“沒事兒沒事兒,阿姨幫你搞定。’”
就見徐阿姨拿出兜裏兩包子,上前逗開了搖搖,一手給可藍打信號,可藍終于溜進了屋。
徐阿姨進來,看可藍又在樓梯口發呆,上前拍拍她身上的草屑,順了順她的淩亂的發,說着,“丫頭,別氣了。搖搖其實很聽話很乖巧的,跟小白一樣,看着兇巴巴,其實啊都是紙老虎。”
說着,老人眼光意有所指地朝樓上飄了飄。
繼續笑道,“搖搖是條純種藏獒。我以前聽黑四少說,搖搖是小向打小養大的寶貝疙瘩,一人一狗這感情好得很,搖搖聰明得不得了,就像小向的親人一樣,從來沒離開過小向。
你來之前,小向把搖搖送走時,搖搖是狠發了一頓脾氣。後來你來了,我才知道,這家裏有病人,最好別養狗,他是怕搖搖影響你身體恢複,才硬着心腸把搖搖送走了。
這不,前段時間搖搖還思念成疾,得了抑郁症,從獸醫院裏逃掉了。小向找了一天才把它找到,可急得不得了。這好不容易等你病好了,檢察結果出來都是良性的,他才把搖搖領回來。呵呵,看樣子,搖搖以後可要吃好多醋了。”
可藍一怔,眼光也飄上了樓。
原來,她才是““第三者”,啊?!
一一一一一一題外話一一一一一一
嘿嘿,林大少呀,受了國外生活打磨成長起來,也不素個省油滴燈喲!小白臉的腹黑指數,也不壓于黑社會。下面就是男人們的暗戰啦,看向大少如何反攻。咱這裏不拼什麽體力,主要拼腦力和智慧哈!
情場如戰場,要拼贏咯,靠的是情商,不是智商!
089.咱們和好吧!(兇險啊兇險)
洗了個澡,可藍換上粉紅心綿絨家居服,出了房門。
看到對面的黑色大門緊閉,心裏酸溜溜的,蹭過去,擡手想敲,又一皺眉,放下了手,轉身要下樓。
但走到樓梯口,眉頭一垮,返回到黑色大門前,一咬牙,敲了三下。
果然,等了半晌沒反應。
這男人,一生氣就不理人,悶騷。
篤篤篤,“向予城,你睡了沒?”
這才不過九點半,平常他倆都要在客廳磨蹭到十一點,他就會像她父母一樣,催她去睡覺。如果她死要巴着看完湖南臺十點檔的古裝肥皂劇,他就會叫保镖去買碟片兒,而且還是大半夜的時間叫人家去買。
利用良心來威脅她,看在人家保镖先生們為保護她一天二十四時隐身站崗多麽辛苦的份上,好歹她快點兒睡覺也讓別人歇口氣不是。她不是大家閨秀,也是一枚小家碧玉,懂人情事故的淑女。
在相處的過程中,她是一次又一次體驗到他的腹黑強大。
可惡,今晚又被将了一軍,她幹嘛還要送上門去讓他耍啊! 敲了半天,門裏還是沒反應,樓下傳來了徐阿姨的呼叫聲。
她躁了,“向予城,你睡成死豬了嘛?裝什麽裝啊,你要不高興就出來單挑啊!小氣鬼……”
她撓了撓牆角,又帖耳朵上門板兒聽動靜,裏面是半絲聲音也沒有的。不知道是隔音效果太好,還是真的睡死了。
徐阿姨又叫時,她不得不下樓了。
并不知道,從她在走廊門上的所有表情、動作,都收錄在黑色大門裏,那張帝王大床前,薄薄的一臺等離子電視裏。
男人靠在大床頭,雙手抱着頭,靜靜看着小女人擠眉弄眼、皺鼻子嘴大牙的表情,那帖牆探聽宛如小賊般又蠢又傻又可笑的動作,在深黑的眸底跳動着,激起層層漣漪。
可是,小女人折騰半天,還是沒有握下門把,走進房間。
門,并沒有鎖。
樓下,可藍吃了包子,精氣神迅速回升。
徐阿姨繼續給她做着思想工作,總歸都是說向予城的好話,越說她也越不好意思。
林進這件事,現在冷靜想起來,其實她根本沒放心上,前後表現和處理方式,很随意,太幼雅。
從事發後開始,到現在,也不過一天兩夜時間,他們就為了一個其實根本沒啥大關系的人,吵了好幾架,她是對他更了解了,可是累心又累身,傷心又傷神,她真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我……去給他送點,宵夜。” 徐阿姨了然笑笑,“好啊,來,再盛點兒湯上去。”
端着包子和湯,可藍上了樓,這回她不想浪費時間敲門了,踢了兩腳,吼了幾聲,沒動靜,她索性決定一試,扭了門把。
咔嚓一聲,門順應而開。
她心頭一跳,恍悟。
屋裏果然是進入了睡眠狀态,一片漆黑不見五指啊,她用腳勾着門,借着走廊的燈适應了暗度,努力掃描準确位置,看清後,才松了腳,直接往浴室的方向走,半路順手将盤子先放在了一張矮幾上,然後摸索着向前。
她的目标是打開浴室燈,毛玻璃秀出的光,能看清大床上的情況。這是第一次撞進來被他黑時,吸取的一點點經驗。
砰的一下,腳撞到,疼得她哎了一聲,俯下身想去揉,铿的一下,不知什麽東西絡到手肘麻經,冷哧了一聲,拐着腳往前摸,哐地一下腦袋撞上了玻璃,共震效應轟得她一陣頭眼發花,跌倒在地。
幸好已經走到床附近,鋪着長毛地毯并不痛。
“向予城,向予城,你在不在啊?”
噢,疼死她了,到處都是路障,連個破房間也欺負人。
叫了半天都沒反應,不會又是一顆煙幕彈,空床冷被沒有人吧?
顧不得開什麽燈了,她摸摸索索,就朝床的方向爬過去,很快摸到了床腳,順着爬上了那張超大號的king_size,她估計這上面同時躺個兩男三女,也是綽綽有餘的,腦子不自覺地想起沫音講起誤撞潘小二房間時的火辣嗯劈畫面……
咕咕,吞了兩口水。
摸到被角了。
空氣中飄浮着濃烈的男性陽剛味兒,她的心砰砰地亂跳起來,抓着被角不敢動。
這個……她是不是不該在半夜三更跑進男人房間呢?
頓了半晌,并沒動靜。
黑暗中,一雙眸子緩緩睜開,迸出精深的光芒,看着逞鹌鹑狀蜷在他腰側的小女人。
小女人渾然未覺,抓着被子的小手,一點點朝前伸,伸,伸……
終于摸到了他的腰上。
然後,又以一種極緩慢,極磨人的速度,往上移動。
他的呼吸發生變化,不得不壓抑下來,以靜制動。
便看着那只手,順着腰側,下滑,前行,室內調溫器,被子不厚,那幾乎像是帖着他的身體移動,剛好,他睡覺就有一個習慣。
她感覺被子下應該是個人,正準備打住時,手一下碰到個硬東西,心頭又小小一跳,手指戳了戳,硬梆梆的,好像根棒子的感覺。
電視劇的腦細胞空前高漲,給出一個猜想,他該不是拿什麽東西裝有人,又來唬弄她耍她吧?!
之前被搖搖整得夠嗆,她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個小醜,不知道那個家夥躲在哪裏偷窺笑話她的蠢樣兒。想起先前的狼狽相,氣從鼻孔噴,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好你個向予城,你又想騙……”
她抓着那木棒子就是狠力朝外扯,想要連棒子帶被子,甩下床去。哪知道,一聲低吼從側方傳出,手下的棒子帶着個巨型物體騰了起來。
“蕭可藍,你到底要幹什麽!”
啪嗒一下,室內一片大亮。
可藍看着自己松開手的位置,根本不是什麽木棒子,就一男人刺果果挺立的昂藏命根子。
“啊,你不要臉,你不穿衣服!”她立即拿手捂眼睛,可剛才手心才握過那“髒東西”,惡心得立即翻了手心向外,手背帖眼。
向予城氣得很想抱着那顆腦袋,搖搖裏面到底裝了什麽東西,還是真像老三說的她那根大神經已經發育成了電線杆。
“這是我的房間,我的床,我睡覺不穿衣服礙着你了?!”簡直莫名其妙!
“你……你……我……”
“你半夜三更摸進來,幹什麽?獻身,還是想霸王硬上弓?”
明明是很搞的話吧,被男人怒氣騰騰地吼出來,冷肅的臉上沒有一絲戲谑色,那強大的氣勢讓人很哆嗦。
她瞪大的眼,張大的嘴,一點點收攏,垂下腦袋,身子又蜷縮成鹌鹑狀,啧嚅着說,“對不起,是我不該闖進來,可是……你明明在,人家敲了半天門好歹也支會一聲嘛!”
“我要睡覺。”
還是硬梆梆地砸來一句。
小鹌鹑縮了一下,擱腿上的拳頭捏了一捏,“我不知道,我以為……你也許需要吃點東西再睡……”
“我不餓。”
“那喝點湯也行。”
“我不渴。”
小拳頭收緊時,埋下的腦袋發出一聲叽咕響,半晌又磨出一句,“我喂你吃。”
男人的眼眸一縮,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蹲腳邊的小女人,那一副奴顏婢膝的模樣,瞳孔緩緩放大,直到小女人擡起頭,迎上他的目光,他立即扭過頭,面容繃得硬如山石。
“向……予城……”
她探起脖子,朝他望。
他別臉,索性拉過被子,躺回大床,拿背對着她,不吭聲兒。
怎麽這麽別扭啊,還老說她,自己還不跟小屁孩似的幼雅,哼!
不理就不理,姐也很累,姐也要睡覺。
爬下床準備離開,可是看到矮幾上的東西,她癟癟嘴,端過湯碗,拿着勺子叩了叩碗沿,故意發出清脆的響聲。
“予城……喝一口吧,很香的。”
巋然不動。
“城……我喂你。”嘶啦一聲,自己喝了口,故意咂嘴,“真好喝,你嘗一口吧!”
眉頭一蹙,拉起被子捂住頭。
“予城,咱們不能辜負人家的勞動成果,要尊重老人家啊!”
不動,還是不動,依然不動,化石了麽!
她悶悶地放下碗,故意弄得很大聲,可惜男人還是零反應。真想也給他甩門走掉啊,看誰橫得起。又想起黃伯伯早上說的,不忍心。
“向予城,對不起啦,今晚的事……我是真沒料到林進會找到這裏來,我跟他真沒什麽,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生氣傷肝,傷胃,傷腎,傷心,咱們年紀不小了,傷不起啊!你起來吃點東西,就舒服了。好不好?”
她蹭過去,手指戳戳那挺直的背脊。
沒反應。
嘆氣,“予城……”
手指上下磨一磨。
再喚“予城……”
繼續磨。
抿緊嘴,“予城……哥哥……”
突然,被子下傳來輕微震動。
這是個極大的鼓勵,她又蹭過去,縮在男人背後,攤開手掌,在撫背還是撫頭之間猶豫了一下,小手終于帖上那緊繃的背,學着他以前在醫院裏哄她的樣子,輕輕拍一拍,慢慢撫兩下。
“哥哥,我錯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們別吵架了,這感覺……不好,我害怕………”
感覺那背部肌肉似乎有些放松,她舒了口氣,“予城,我們和好,行不行?如果你同意,就把這湯喝了。”
她回身要去端碗,卻感覺床面一震,腰間一個大力回拉,身子就倒進了大床,被那副龐大的身軀壓了個密密實實,胸擠胸,肚帖肚,退壓退,臉對臉,眼神互絞,氣息相融,心跳砰砰映合。
“哥……”
怎麽突然就咋屍了呢?!
她一緊張,就蹦出一個字兒,卻不知這宛如星星之火,瞬間燎燃男人眼底的一片幹草原。 “真心來認錯?”
“是……是呀,認真的。”
“好,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
“什麽?”
“把你全部給我,我就原諒你。”
全部……給……
她眨巴眨巴眼睛,純潔地問,“怎麽給?”
黑瞳一縮,怒火馭火強自壓抑,“蕭可藍,你少給我裝傻充楞,你會不知道怎麽給?好,我就直接告訴你,把今天上午沒做完的愛做到底,把你的身體和心都給我。”
話間,他的夏半身朝下一沉,那硬梆梆的大棒子實實地抵帖在她的小複間,火辣辣的燙人,洶洶的跳動着,仿佛黑眸底兩團炙熱的火焰。
她抽口氣,吼回去,“為什麽你一定要這樣啊,我都說了沒關系就沒關系,你為什麽一定要……一定要做這種事?難道你腦子裏除了這個就沒別的嘛!”
他牙床一陣錯響,倏地起身将她拉了起來,推到一邊,瞬間,兩人又成楚漢對立狀。
“對,我腦子裏每時每刻想的就是怎麽占有你,怎麽把你全部占有,讓你徹徹底底全部屬于我,任何人都不能碰一下。”
“難道這樣,你就安心了?”
“對。明天我就會對全世界宣布,你蕭可藍是我向予城的女人,任何男人女人都不能凱觎。那個該死的小白臉,敢再多看你一眼,我就讓他永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吼,有沒有搞錯。
“向予城,你幼不幼雅啊你!”
“幼稚?!”他冷哧一聲,“難道你就很成熟很理性?如果你夠成熟理性,今晚大門前又是什麽?你上午才跟我說你們沒關系,下千就發展到摟摟抱抱,鹹濕吻了?!那麽是不是再下一次,要我不在的時候,就直接滾床單了!”
他一把鉗住她的下巴.拇指刷過她的唇,動作粗爆得讓她疼得抽氣,他的口氣惡狠狠地,“這就是你對我的承諾,你和林進沒關系?!”
“向予……唔……”
他擡起她的小臉,重重地咬上她的唇,不容拒絕地将舌頭推進她口,拖過她閃躲的丁香小舌用力地吮咬,咬得她又疼又麻,一只大掌更毫不客氣地罩上她的胸口,肆力地探捏,像要把她探碎了似地用力,疼得她嗚嗚地甩頭想要閃躲,他似乎就更來勁兒了,另一只手輕易就禁锢了她推攘的雙手,她在他面前就像嬰兒一樣無力,只能任他施為掠奪。
一急之下,她嗚咽一聲,哭了起來。
他心頭狠咒一聲,又一把放開了她。
“蕭可藍,你夠成熟夠理性的話,當初又怎麽會稀裏糊塗跑進我的房間,上了我的大床,丢了你視如珍寶的處女?!你就真能保證,林進下一次不會跑到你房裏,也讓你半推半就了!”
啪地一巴掌,狠狠甩上那俊臉。
“向予城,你太過份了。你竟然拿那件事……你明明知道,你還……”
她氣得抓過旁邊的一顆頸枕,狠力砸在他身上,抽泣着跳下大床,甩門離開。
當那雙杏眸震驚地瞪着他,一臉難以置信的受傷時,他就後悔了。
可是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傷害已經造成。
他抓着那顆頸枕,洩憤地砸在玻璃牆上,再無辦法。
清晨,不過八點,可藍就被床頭的音樂聲叫醒。
她習慣性地去摸鬧鐘的頭頂,可是摸了半天,也沒摸到。憤憤地噴着氣,使力将腦袋從被子裏撥了出來,眯着哭了一大夜的腫泡眼兒,瞄向聲源處,原來是粉紅凱蒂貓的分機電話。
她拿起電話,要死不活地“喂”了一聲,就聽到王姝放炮似的炸出一串兒來。
“藍藍,這調調兒怎麽這麽銷魂哪!昨晚不會是妖精大戰三百回合吧,呵呵呵,快快快,老實交待,做了幾個姿勢啊!”
腦細胞迅速蘇醒,前塵往事不堪回首,來電的家夥正是推波助瀾的一大禍首,當下這氣是不打一片來,直接就吼了回去,“王姝,你這個損友,我要跟你絕交,絕交,絕交!”
哐哪一聲挂上電話,她憤憤地猛捶枕頭。
床下四周,散落枕頭無數,都是昨晚她回屋後,洩憤的殘駭。
可惡!
臭黑社會,臭流氓,臭向予城,臭男人,啊啊啊啊啊!
欺負人,竟然那麽罵她。
可惡可惡可惡,得了便宜還賣乖,侮辱她的人格,她恨死他了,她絕對不要再去自取其辱求他原諒神馬的東東,她要跟他斷絕一切關系,氣死他。
我們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絕對不是好欺負的!
恰時,床頭音樂又叫了起來。
可藍撥過話簡,高傲如女王地“喂”了一聲,王姝的聲音飄過來,削掉了剛才奸詐的音線,換上了讨好谄媚的調調,“藍藍,我錯了。你別激動,聽我解釋,再定罪,好不好?乖啦,這大清早的小睡美人兒怎麽能發脾氣呢?那多傷肝,傷腎,傷你美泡泡的小臉蛋兒啊!姐姐我有超級好消息告訴你喲!”
事實上,可藍的氣都是來得快去得快,典型的吃軟不吃硬。
王姝是很清楚她的性子,這便一招中的。
可藍立即就為先前吼的絕裂話有些澀意,面子上又挂不住,口氣硬梆抑地回了一聲,“什麽好消息?”
王姝心頭得意奸笑兩聲,準備丢出殺手銅時,可藍又搶了話,“姝,你為什麽要把我的事都告訴林進啊!你知不知道昨晚他突然跑來找我,吓了我一跳,還說了一堆……一堆,總之說了很多。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他會這麽喜歡我,這也太 ……我都搞不懂男人到底在想什麽,一個非要上床才覺得安心,另一個也不過才見過幾次面就非要跟人家交往,還強吻我。煩死了!
喲喲喲,居然上演強吻?!進哥哥真給力啊,這斯斯文文的小白臉看不出來居然後坐力這麽強大,真人不露相啊!
王姝噗嗤一聲笑出來,聽到電話那頭又噴氣,急忙收住,正言道,“藍藍,你這黴運剛去,桃花運就洶洶殺來,真是 ……”
“去你的,又說風涼話。什麽桃花運,男人根本就是禍水,之前周立民一個還不夠折騰的麽!現在這兩個家夥都是 ……”
想想前後發生的一些片斷,可藍突然意識到自己真是遇到了兩只人面獸心的狼。
“他們一個個都是黑心黑肺的大尾巴狼!沒一個好東西,就知道欺負人。你還幫着他們來欺負我,我……”
委屈一起,嗚哇一聲又哭起來了。
王姝那頭聽得眉毛直聳,旁邊鄭言道正是聽壁角的一塊,捂着嘴巴着點兒漏聲兒,兩條黑眉抖得厲害,直給王姝打眼色,被王姝一巴掌拍開了。
“藍藍,對不起。因為你下午說,想再找其他男人來一炮,所以我才想肥水不落外人田。林大少好歹也是海歸派,根正苗紅的績優股,人家又喜歡你,不比那黑社會差啊!”
“你就真的相信啦!有沒有搞錯,我明明知道人家只是生黑社會的氣,胡亂說的,哪有認真,你就真把林進給……”
“好好好,是我錯,都是我錯。乖,別哭了,姐錯了還不成嘛,姐跟你認錯,姐今天請你吃超級烤肉大餐,除了你喜歡的五花肉、大紅腸,還有各式海鮮,來自三十多個國家的名品大點,冰淇淋海盜船,夏威夷椰子派,随便吃,随便選。絕對超高檔,超豪華,超級爽。”
“你別瞎說,肯定不是你請,是你從哪裏哈來的免費招待名額吧!”
電話那頭,鄭言道輕蔑地看着女友,疼着嘴點頭贊同可藍的猜測,又被王姝一巴掌拍開。
“呵呵,藍藍,瞧你說的。姐不是一有好處,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妹妹你嘛!連我家那口子都沒這福份兒,他今天還有重要任務在身,必須一一出門打埋伏去了。”這說着就一腳将男人踹下大床,男人要蹦起反抗,被她指了指牆上的時鐘,只有呲呲牙,挺了挺剛站起來的小弟弟,哼了一聲,妒嫉不安地進廁所自己解決去了。
“就這好事兒?”
吼了罵了抱怨了,回頭還是好姐妹。
餓感上來,想着烤五花肉,可藍的氣終于消了大半,看着陽臺上燦爛的陽光,情緒指數回升。
王姝這方正言道,“丫頭,你不是說身子檢察已經沒大礙了,要消假回公司上班嗎?正好今天省展覽館召開《亞太區建築師大會》.我們周刊是受邀媒體之一。只有兩張記者招待券,姐就幫你搞到了一張哦!這大會是省政府牽頭主辦的,聽說有百來個國家參展參賽,檔次可不比一般的小會小展,中午的大餐絕對是扛扛的。”
“兩張,就我們兩去呀?老編不去麽?他那麽大方把這機會就讓給我們兩菜鳥呀?!”
“哎呀,你笨喲!老編走集團本部的名額,省政府最大的媒體合作單位之一就是咱們集團日報啦,哪會落下他那老頭兒。”王姝這頭吐了吐舌頭,迅速轉移話題,“藍藍,大會十點正式開始,你快梳洗打扮一下,咱們會場門口碰頭。要漂漂亮亮,高高興興地來,千萬別愁眉苦臉,讓那些男人以為咱們缺了他們就不活了,懂沒?!”
這話中聽!
“嗯,說得對,他向予城以為他是誰呀,本小姐就不鳥他,今天咱們倆約會去。”
咔嚓一聲,電話挂上。
小綿羊打開了室內高質音響,聽着lady—gaga的最新金曲,蹦進了洗浴間。
另一頭,男人也剛剛挂上電話,單手支頤,輕撫着下巴上剛長出來的點點青渣,目光映着窗外透出的陽光,一片燦亮。
哧地一聲,一片水霧落下,睜開眼,鏡子裏粉泡泡的美人也同樣扇動着長長翹翹的假睫毛。
她左看看,右瞧瞧,第一次用,效果似乎比想像的還好。
沒想到那個臭黑社會準備的東西那麽齊全,連這種化妝的小東西也有,品質一流,跟真的似的……哼,都是以前玩女人時積累下來的經驗,有錢男人的自以為是。
不管了,絕對不能讓他看出來,她昨晚哭得眼睛都浮腫了,打了好幾層粉底液加比霜,才勉強蓋住。
捋了捋額前的卷發,轉身瞧瞧,上下巡回,效果很棒。
果然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呢!
這一身pnada阿達春裝穿在身上,輕盈飄逸,宛如花間蝴蝶,配上她的春天屬性氣質,相得宜彰,完美無缺。
最後,可藍踩上加厚加高的銀色水晶跟白色羅馬鞋,出了門。
恰巧,對面的黑色大門也拉開了。
看過去時,心肝兒還是很不争氣地亂跳了兩下。
男人身着一襲簡單剪裁的黑色西裝,亞光的面料,使得純淨的黑更有質感,将男人模特般完美的身形襯托得尤為挺撥健碩,飽滿的胸膛和手臂曲線,贲張出十足的陽剛味,黯金色的鑲鑽扭扣,透露出一股低調的奢華,內裏是一件同為亞光的鉛灰色襯衣,觸到領帶時,可藍的目光收縮了一下。
“藍藍……”
“哼!”
她冷冷別過頭,迅速下了樓,小心肝兒誠實地亂跳着。
就算你戴了我買給你的領帶和領夾又怎麽樣,姐就是不鳥你。惹姐生氣,是要付出絕對代價的,不讓你蛋疼,也要讓你心痛後悔,未來都不敢欺負姐一根小寒毛兒。
這丫頭!
男人在心頭暗嘆,冷肅的面容上,眉心褶了褶,雙手平了平領口,手指撫過黯金色的龍形領夾,在中國紅斜紋的領帶映襯下,顯得莊重又尊貴。
聽保镖故意爆料說,那天丫頭逛了幾大商場,在專櫃前猶豫徘徊了七八趟,就只買了這兩件東西。他查了信用卡帳單,卻沒發現這筆記錄。他以為是漏記了,派周鼎去商場複查,才知道她居然用的是自己的卡,刷爆了信用卡,儲蓄卡又刷了一部分才買下來。
唉,這倔得真讓人牙疼。
下了樓,就聽到那叽叽喳喳歡快得跟小鳥似的聲音,正跟徐阿姨撒嬌,小嘴兒甜得又讓他一陣牙疼。
“徐阿姨,這包子好好吃哦,好像我媽媽做的一樣。”
“呵呵,喜歡啊就多吃點兒。瞧你這下巴尖得,都能當錐子使了。”
“嗯嗯,以後徐阿姨做的,我都吃光光,絕對尊重您的勞動成果。不像某人送到面前還叽叽歪歪,嫌東嫌西,狗坐煙鬥不受人擡。”
後半句當然是針對他的,他面不改色,朝徐阿姨點點頭,坐上自己的老位置,拿起桌上的報紙,先濟覽政事版,再看財經版。
而他一坐下時,她的目光就直接跳過他,換到了距離他最遠的位置,拿着平扳電腦看得癡癡笑。
這一刻,要是沒有昨晚的吵架,陽光斜斜鋪灑在她發頂,落下一片蓬蓬松松的溫柔金粉,小卷卷勾着粉唇邊的笑容,仿佛鼻息間萦繞着的果醬香甜,讓人真想咬上一口,他會以為這就是他未來向往的平靜安詳美麗幸福的居家生活,她就是他早上最美味的甜點,讓人品不足,看不厭,吃不膩……
“昨晚……”
“徐阿姨,我要來不及了,這些我打個包帶路上吃啊!”
徐阿姨端着剛煮好的花生豆漿,“今天周日,就這麽急着去約會?”
把兩人打量一圈兒,男的俊,女的俏,都是一副盛裝的感覺,相信節目一定很精彩。記得上回兩人一起穿着情侶衛衣回來,她可萌了好久,還幫兩人拍了好多照片。
可藍對那兩道灼熱的眼光視而不見,笑道,“不是啦!我已經消假回去上班,今天是公務。”
向予城立即插嘴,“什麽公務?我送你。”
“不需要,我自己……”
“現在別墅裏只有小虎這一輛車。另一輛昨天小三忙,借給他了沒開回來”
“謝謝,我有充卡,我坐公交。”
徐阿姨笑着插嘴,“哎呀,這小事兒還計較啥?小向這也是要去赴會?
“省展覽館,有個頒獎會要參加。”
可藍疑感,“不會是那個什麽建築師大會吧?”
他目光一閃,“藍藍,你看了那麽多資料,不會不知道帝尚現在全力進軍省房地産業。”
“呃……”
雷雷雷,劈到了。
他收起報紙,擡頭朝她一笑,非常妖孽。
“十點才開始,現在才八點,還早,不用急。”
徐阿姨機警地推上一把,“哎呀,原來是一路,那就不急了嘛!來來來,快坐下,今天這豆漿阿姨專門加了八種豆子,多喝點,待會兒我再裝兩瓶,你們帶着。”
轉身回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