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親尊重一下別人的隐私 (14)
,又折轉身來,“要不要再帶點兒包子呀?還剩好多,中午你們是不是吃公務餐,公務餐都不怎麽營養啊!”
“不用了。”向予城。
“要要。”可藍:我就跟你唱反調。
徐阿姨懵懂了,“你們……”
兩人眼神絞殺一秒。
“帶幾個,不要太多。”向予城:尊敬老人家的心意。
“哦,我才想起,朋友說那個公務餐很豪華。”
徐阿姨混亂了。
可藍連忙加上一句,“帶上吧,予城吃不慣外面的公務餐,正好。”
一個奸奸的小眼神兒丢過去:漲不死你丫的!
向予城低下頭,拿起湯勺喝了口豆漿,唇角上揚“嗯,這豆漿的确很好喝。徐阿姨,麻煩你都打包,我帶上。”
出門前的一個重要插曲。
回屋收拾宴會必備品:化妝包,名片包,錄音筆,筆記本 ……
糟糕了,她的手機昨晚給摔壞了,要是把名片發出去,人家打電話聯系沒人接不是黃了嘛!
這年頭兒沒帖身通訊設備,那就跟穿越回到古代社會一樣糟糕,你可以在馬路邊解決生理需要,但遇到緊急狀況沒法呼救那才是人命大事兒啊!呸呸呸,想這倒黴事兒幹嘛,關鍵在于有什麽好事兒,別人也聯系不上你不是就虧大了嘛!難怪之前王姝打的是這裏的坐機,差點兒她就錯失了一個業務機遇。
可藍撥弄了半天,充電,開關機,她這還是在跟周立民正式交往前剛進入周刊,花了一個月的工資買的當時最新款的智能手機唉!好有感情的,好心疼啊!
這時,門響了。
傳來向予城的詢問聲,“藍藍,還沒準備好?還是在睡回籠覺?不說話,我進來了。”
“不準進來!”
一聲爆吼傳出,他蹙了下眉,扭開門把進了屋。
可藍看他進來,一掃郁悶态,冷臉以對,“我說了不準進來,你沒聽到嗎?”
“我不進來。不過我想知道,你到底在磨蹭什麽?有什麽問題?”他便绮在門邊,雙手抱胸,目光淡淡一掃,便看到她手上被折解分屍的手機。
她一時就來了氣,遷怒道,“不需要你管,你出去。”伸手就推他出門。
他輕輕接住那雙小爪子,一個翻轉,扣在身後,她一個失力就撲進他懷裏,胸帖胸了,登時就紅了臉,不知是羞的還是怒的。
“向予城,你又耍流氓。”
“藍藍,我收回昨晚的那句話,別生氣了。”
她埋下頭,不吭聲兒,委屈開始在眼底打轉轉兒。
他松了她的手,把她環進懷裏,撫撫她的頭,柔聲道,“對不起。”
“說對不起有什麽用,說到底,在你心裏,我就是蠢就是笨,對不對?其實跟你以前的那些女人也沒什麽區別的,對不對?其實你心裏還是認為我随随便便,水性楊花,什麽男人都………”
“噓……”
他的食指輕輕放在她唇上,他輕聲哄慰,“傻丫頭,氣話你也信。”
“心理學家說的,氣話,酒後話,有時候就是真心話,反應人類真實心理。”
“哪個心理學家?純粹胡說八道!”
“你才胡說八道,這是大衆心理學家,咱們幾千年文化的積累,老祖宗傳下來的,懂不懂啊你!”她豎起小食頭,對着硬梆抑的胸膛戳戳戳。
他逮住那只作亂小手,笑,“原來是蕭大學者,失敬失敬了。以後本人會多多向大學者學習這個‘大衆心理學’,力求做到兩一性一關一系和諧發展。”
“是男女關系,不是什麽性一關一系!下流。”哼,故意把後面三個字咬得那麽盈蕩,不要臉。
“好了,寶貝兒,咱們和好了。現在告訴我,你在煩惱什麽?”
“不要,你說了不算。現在進入和好觀察期,考察合格,才能正式言歸于好。”
他佯似一副苦惱狀,“唉,遵命,小爆君。”
她終于滿意了一點點,回頭繼續指揮,‘哪,要不是因為你,我的手機就不會掉壞了。今天正式上戰場,彈藥不足,很打擊士氣啊!”
“又是因為我?”
“是呀,要不是你上午折磨我,讓我不爽,我怎麽會跟姝敘苦,她怎麽會……咳,後來怎麽會害怕你那個啥……徘徊在大門口撥短信,結果就壞了
他很想翻個白眼,心說這丫頭犯錯喜歡怪別人的“中國人惡習”真是煉出級別了。也只敢在心裏翻翻,“買個新的就行了。現在時間早,去手機店裏挑一個,算我向蕭大學者賠罪。”
她又琢磨了一下,“不行,這麽貴。”
“再貴,也比不上你珍貴。”
別眼,臉紅,“你別想拿甜言蜜語瞞混過關。”
“甜言蜜語真有用,是不是就不用買手機賠罪了?”
“不行。你弄壞的,你得負責。”
他呵呵一笑,用力摟了摟她,“行。我之前也把你弄壞了一個洞,一定對你負責到底。”
“向予…讨厭……”
似怨還嗔被吃進了嘴裏,柔如春風化雨的吻悄悄淡化了心頭的糾結,一切似乎又恢複了風平浪靜。
“藍藍,這包不配,換一個。”
他沒想到的是,她居然又背上在古鎮時初遇的那個米色鄉村大包包,眼下搭上她一身香奈爾的氣質小牛皮鉚釘外套罩小碎花短裙,真是可怕。
“不行啦,那些小包包都裝不下。”
“真的沒有合适的?那好,現在出門去買。”
“這個……”看他幹淨利落地将東西掃進包包裏,拉着她就往外走,“不用了吧!我覺得看起來也沒什麽不好呀!”
“你知道這個大會有多少個國家的外賓出席?即時宴會上都邀請了什麽人?你想跟人家交流,至少這身行頭就不能馬馬虎虎,懂嗎?”
馬馬虎虎?!
她想,他對她這個包包搭配水準的評語,應該算很溫和了吧!嗯,好像越看越覺得一一土得掉渣。
與此同時,遲家大宅。
“奶奶,昨晚股市收盤,他們已經強行收購了我們三成的股票,再這樣下去,我怕下周一一到,他們就會帶着律師到公司。”遲瑞恒一臉難色,扶着遲盧氏下樓。
遲盧氏冷冷地瞪了大孫一眼,低斥,“慌什麽?他們花那麽大本錢吃下去,我看未必就消化得了。你給我長得志氣行不行,有空在這裏瞎擔心,不知道去找另外幾個大股東吃吃飯,聊聊天,聯絡一下感情,把現在手上七成的力量握牢了,會怕他們幾個黃毛小子。”
“我知道。可是奶奶,這半個月我都跟銀行行長聯系,他們不是推脫,就是跟我們打太極拳,昨天那個秘書長說行長已經以考察的名義,提前出國歐洲十三國游。今早我托的人才查到,是有人出資把行長一家老小全部送出國去過五一勞動節,要節後才會回來了。”
遲盧氏老杖一頓,站在廳中,展平的眉頭緩緩聚攏,陰沉的目光悠悠飄向門外,一片豔陽天,“五一節?法定不過三天,這行長就不怕紀監部門上頭查他收受賄賠?!”
遲瑞行苦笑,“話是這麽說,可是對方做得滴水不漏,公派旅游有上面的紅頭文件。這要告,那就是得罪整個銀行系統,我們能亂幹嘛!奶奶,我看這事不如就私下和解,再鬧下去,恐怕…”
“混帳!”
老太太眉眼一凜,老杖垛地,門廊上的陽光似乎都為之震懾,縮進了陰影裏。正給老太太拿東西下樓來的蘇氏一看,急忙上前安慰,朝端茶水被吓得不敢前進的女傭擺了擺手,女傭才戰戰兢兢遞上來。
“奶奶,您別生氣,瑞恒只是有些擔心,跟您商量商量,下一步咱們該怎麽走,更妥帖。”她朝丈夫打了個眼色,男人低下眉眼,沒吭聲了。“昨晚我回娘家,回來得晚。家裏情況也不是很好,不過您放心,咱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麽因難一起扛過去,您老有把握,咱們就是擡着家當也要給您老撐住,就不信鬥不贏那幾個黃毛小子。”
遲盧氏喝下參茶,聽着孫媳婦的話才緩下了一口氣,道,“之前我反複叮囑,叫你把梁家的那個方案盯緊了,就是為了今天的大會。還有我讓你聯絡的比特。貝爾大建築師,你有沒有派人好好給我招待着?!”
遲瑞恒被老婆肘了一下,才道,“方案我早就交給梁佑文,他說沒問題,一定幫我們搞定。可是這幾天我聯系他,他都有些吱吱唔唔。至于那個大建築師前兩天我已經派人跟上了,待會兒過去,他的助理就會帶我們去見他。
奶奶,我總覺得這個計劃很懸乎,您就真的肯定那個比特的作品一定會獲獎?梁氏會用那個比特的作品?我也托人打聽過評審團內幕,但是都切入不進去。畢竟地産業不是我們家的專場,這回除了有梁氏把關,京上和滬城那邊都派了知名的專家來,還有幾位國外著名大學的專家教授,時間這麽緊迫,根本打點不過來啊!”
遲盧氏将茶杯一垛,恨鐵不成鋼地瞪着長孫,五指緊了一緊老杖,終是忍住了,罵道,“蠢禍,我有叫你打點所有人嗎?!你既然知道梁氏把關,這在碧城建這麽大個項目,當然由本地人說了算,那些什麽學校教授外國專家外地評委,不過就是政府請來走場撐門面的東西。比特。貝爾的身份你查過了沒?他的成就你知道多少?
你知道地鐵線慣通南北東西,外環的商業市場空間會迅速膨脹起來。那你知不知道火車站這塊老地盤換到東郊後,東郊劃出的商業地皮,能帶來多少贏利空間?!趕火車的有趕飛機的人多嗎?國內物流這塊大蛋糕,誰瓜分的利潤最高?前不久你才聽老李叫着金荷花要搬到西門上去,跟新火車站一個天一個地的位置,那就是個死路一條。你懂不懂?地鐵線連起來的外環商業空間都是分散不集中的,比得過以火車站這個大物流中心的集中性強物資豐富嗎?!”
遲瑞恒一聽,頓時一臉開解,瞬間又跌進一片慘淡中。
遲盧氏狠狠戳了他腦門子一下,宛如小時候一般,他也不敢躲。可是這時候,弟弟要是犯了一樣的錯,就會嘻哈叫鬧着躲開,滿廳子地跑,傭人們都抓不住。奶奶最後都會喜笑顏開,變罰為獎。
當然,通常時候,弟弟的聰明才智都不會犯太大的錯誤。通常弟弟會犯錯,也都是為了他的面子着想,不想他太難過,陪着他一起受罰。通常這個時候,他就會覺得特別沒用,沒信心,沒希望,特別妒嫉奶奶對弟弟的偏愛。
“奶奶,我懂了,梁佑文靠不住,我現在直接去找梁以陌。比特。貝爾那邊,就麻煩奶奶和佩芸你們了。”
終于,遲盧氏滿意地點了點頭,她這個大孫雖沒她早逝的小孫子機靈,但也算是一點就通的聰明人,只是有時候缺乏信心,性格上懦弱了一些,她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對他要求太高太嚴格,打擊了他的自信心。
拍了拍大孫的肩說,“比特。貝爾是美國目前最著名的建築事務所的首席設計師,去年白宮重新翻修擴建時,就請的他和一位華裔設計師主筆。這次所有設計師裏,只有他奪魁呼聲最高。
以梁以陌那小子好完美的謹慎性格,必然會選擇成就最高、名望最高的設計師,為他們東郊商業區做總設計師,為其招商計劃打響最高調的第一炮。所以,我們一定要搭上這兩方的關系,先談好合作意向。今天只要打贏這場仗,新聞發出去,明天周一我們的股票只會漲停板,之前那些落進下石的投資商們,看他們還會往哪裏倒?!到時候我們的投資從傳玩行業轉向地産業,這絕對是一個最華麗的轉身,看向予城捏着那些跳水的空投股票,還拽不拽得起來。”
帝尚集團入駐碧城以來,主要投資經營的都是依附房地産行業諸如酒店、商場、IT、電器等等,做得辛苦,且來錢也遠不如當前充滿泡沫亦滿是黃金的房地産業。
他們遲家和帝尚都想轉入地産業,就必然跟當地最老牌的地産大亨梁氏合作。而今這一場外界看起來華麗的建築師大會頒獎禮,便成了他們新舊兩派勢力,角逐自己新商業藍圖的一場生死決戰了。
上車時,遲盧氏看到門內畏畏縮縮的一道人影,臉色又垮了下來,對遲瑞恒說,“那兩個賠錢貨,給我看緊了。別趁着我們人不在,又惹出什麽麻煩事兒。”
遲瑞恒回頭看了眼門內的江娛暖,暗自嘆氣,“是,奶奶。我早派了人把園子守好,他們出不去的。”
遲盧氏這才點點頭,一行人上了車,很快離開了。
江娛娛看着離開的人,幽幽地嘆了口氣,回頭在廚房端了些吃的,悄悄拿了客廳裏的子母機,上了樓。
遲麗欣被反鎖在房間裏,由兩個保镖看守着。
這在尋常家庭可以算是非法禁锢了,可是在遲家這樣的大家族裏,卻宛如回到古老舊社會的宗統制度之下,家規大過國法,族長就是法官,老祖宗說一句話,那就是必須奉行的聖旨。
遲麗欣從門下類似狗洞的小口子裏,接過母親送進去的飯菜,每次心裏都是咬牙切齒,恨意濤天。子母機藏在母親的衣袖子裏,她機靈地接過,迅速溜進了廁所裏撥打。
“喂,今天死老太婆終于出門了,你快想辦法弄我出去。”
那邊的男人口氣焦躁,“我知道,我現在正趕過來。我已經看到他們出門了,但他們在你外面安插了十幾個保镖,我要想想其他辦法,不能讓他們發現是我。”
“你沒找幫手嗎?”
“這事我一人做一人當,不能拖累兄弟。”
遲麗欣一個冷哧,“什麽拖累,幹好了這一票,就可以拿了銀子過自己的逍遙日子了。有好處還不是大家分,你個死腦筋,難怪老也升不上去,一輩子給人賣命跑腿兒。我說蘇老太婆到哪找到你這麽個魚木腦袋認成了幹兒子的呀?”
“你少費話!你能保證我救你出來,就一定能拿到錢?”
“怎麽,你終于決定不做局長女婿,想要跟自己的小麻雀雙宿雙飛了?
男人抽了口氣,“你怎麽知道?我……”一開口,他就發現自己是着了她的道兒。
遲麗欣哼哼,“別以為我關在屋子裏就不知天下事兒了。我有的辦法!現在遲盧蘇三家,都被向予城逼得汲汲可危,暗自想辦法給自己找退路了。這一個個老東西,表面上一團合氣,其實內裏早就矛盾重重,盧家和蘇家都看對方不順眼,這你是最清楚的。不然,你那個養母怎麽會急着要把你和方副廳長的癡肥女兒送做堆,那不是為了給自己留條後路麽!老太婆那裏當然巴不得跟高官結親,你這個木頭人養大了還能聯姻做種馬,的确比養我這個賠錢貨的曾孫女有用多了。”
她冷笑幾聲,電話另一頭的男人臉色早已經是一片沉黑。
“幹媽說過,只要我同意娶方菲情,也會給我手術費。但如 ……”卻永遠不準再去見“她”。
“得了得了,你快過來。趁着今天他們都忙着去打那所謂的最華麗的一場敗仗,你必須把我弄出去。否則,他們一敗了回來,我只有死路一條了。
“你就那麽肯定他們必輸無疑,我們就只有那一條……”
“廢話,我可不想送死。向予城主要目标是為了對付老太婆,不是我們這些小魚小蝦,他們鬧的是上一輩的人命債,不死不休。我已經把我手上最大的秘密都告訴你了,你還不相信我嗎?!”
“我知道了。”
這頭電話挂斷,遲麗欣又給鐘佳文挂了個電話。之前她沒逃成,只能把她所有的家當存款和銀行卡拖鐘佳文給了周立民,她想再去确認一下,順便看看自己的男人。
這邊鐘佳文正好在去醫院的路上,一接到電話後,立即加快了速度,邊走邊說,“麗欣,你千萬小心啊!放心,我這就給周大哥打個電話……好好,我記下了,我就帶他過去等你。你真的沒問題嗎?那就好,還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遲麗欣覺得這個朋友真是交對了,比起表姐盧曉靜有用多了,不妄廢她之前的一番投資,瞬即像征性的詢問了一下最近的現況。
鐘佳文嘆口氣,“自從那件事後,公司裏的人都偏向那兩個小妖精。靠着有大少撐腰,那個蕭可藍都有一個多月沒上班,公司還給發全額工資不說,這回五一節的獎金她拿的是最高的。其實,還是有很多人不服氣啊!
說白了,她也就是個靠躺在男人身下張大退撈點兒好處。欣欣,你別擔心我,我會處理好這邊的事兒。只如 ……有時候就是覺得不公平啊,咱們那麽努力,那小土包子啥事不做就過上少奶奶日子了,真是讓人不甘心……我還聽醫院的人說,那個小土包子公然要求向予城為她報仇,要告你,所以我很擔心你啊……”
遲麗欣這方聽着,自然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想當初就是為了這麽個不起眼的女人,把自己搞到現在這麽慘,心底壓抑的那股惡氣,又騰了出來。想想要是有機會,自然要再報複回來,這一次她不會那麽蠢得親自動手了。明的不行,就來暗的!
重要P:為免撞音,現在特将梁沐辰更名為梁以陌。
4 090.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
省展覽館,毗鄰南河畔,距離帝尚大廈步行一刻鐘即到,是碧城的老牌标志型建築。旦凡政府主辦大型活動會議,均在此舉行。
經翻修後,深棕紅的雕繪牆體帖磚,深石灰色的三人合抱圓柱,仿古宮殿建築式的玻璃瓦當,都烘托出其古典藝術氣息,結合碧城當地的古文化代表形象“三星堆”的大耳寬面人頭像柱排比林立于場館外的千坪廣場,氣勢恢宏。
此刻紅旗飄展,彩球銜着祝賀垂幅幾乎掩去場館正面,一條長長的迎賓大禮花紅毯,從車道一直延伸到場館大門口。
一眼望去,便可感覺到大會氣氛,莊嚴隆重,秩序井然。與會嘉賓一個個西裝革履,裙裾翩然,随着鎂光燈和一支支話簡相伴,延着紅地三五結群行向場館大門。
洛子寧和簡博兩人早到了會場,等得不耐煩時,才接到周鼎的電話,大BOSS的車終于到了,便出場去接人。
紅毯前,向予城的賓利尤其顯眼,同是黑色轎車裏,它寬派的車身蓬頂,車頭上飛翔的銀金色标志,都十分吸引人眼球,旦凡有點眼光的都忍不住為之恻目。其全身裏外均國外定制款,輪胎的齒印都別具一格,胎側覆以銀盤上陰镂着一條盤旋的五趾龍,從大處到細微都盡顯其主人一般的個性霸氣。
只是當兩人走近時,遠見後車門先打開,砰地一下又被人從裏關上。情狀奇特,引人恻目,不知所以。
司機小虎急忙下了車,同大會的迎賓先生解釋着什麽,等候一旁的周鼎見狀也擋住了車輛總協調員的詢問。
兩人對望一眼,心說這車裏兩人又在搞什麽飛機啊?!都不約而同地認定,八成是小母雞又在折騰他們家大哥了。
很快,另一側的車門打開了,率先邁出的是一只裹着黑色西裝褲的長腿,一只手扶着車門,站了出來,男人深邃沉斂的目光朝四下一掃,仿佛瞬間釋放出強大磁場,周圍所有人都不禁為之一震,聲音、動作齊齊消失五秒鐘,目光粘在男人俊美無匹的面容上,久久撤不開。
幾顆心同時放下,齊齊迎了上去。
司機小虎連忙繞過去拉住了車門,向予城看到朝他走來的潘子寧和簡博,微微點了下頭,便轉回身,俯下頭朝車內柔聲輕喚了一句。
“藍藍,快出來。再不出來,後面的車主們可要抗議了。”
那話語間的戲谑和寵溺味兒,讓靠近的另兩只都在心底哀嘆了一聲,果然是小母雞惹來的交通事故啊!
“讨厭!”
在衆人心中暗嘆男人前後迥異的言表時,一只雪白小手伸出來搭在了男人深黝的大掌中,無數雙好奇的眸子,都投注在那一點上。
一個粉嫩嫩充滿春天氣息的可愛女孩,站了出來。在衆人眼中,女孩姿色在妝點之下,尚算過得去,但站在如此出類拔萃的男人身邊,遠遠匹配不及。只能算作中上乘的小家碧玉,與氣質一流、秀美大方的名門淑女就相關甚遠了。
在衆家美婦、美女一番計較攀比之下,稍稍自我安慰了一下,可下一瞬男人對于女孩的專注和寵溺的溫柔,就讓剛剛平衡下來的心胸又冒出數不清的酸泡泡兒。
可藍對于這短短三分鐘引起的一翻暗潮湧動,毫無所覺,因芳她根本就不好意思擡起頭,雙頰一片澀然,杏眸蓄着嗔意,瞪了男人一眼,後者回給她一個十足偷腥貓兒般得意的笑。下車後想要掙開他的大掌,還是被握得牢牢的,就走上了紅地毯。
“大哥……”
簡博剛要彙報一下場內的準備情況,就給可藍打斷了,“簡律師,你怎麽也在這裏?今天頒獎需要你們律師做公證嗎?”
登時,男人們腦子哐啷一聲響,女人那純潔如小鹿般的眼光,看着比那旁邊閃來的鎂光燈還刺目。
事實上,向予城自古鎮之後,一直沒有向可藍正式說明幾個兄弟的身份。只是,先後發生一些事時,沒有避忌。在遲麗欣到周刊打人時,小四和小五護送可藍到醫院後,她沒有追問。潘二跑到別墅來請假想找沫音時,她倒打一耙報小人怨,也沒追問潘大醫師怎麽就成了帝尚的執行總裁了。向予城以為她心知肚明,便走默許了之前的事。
只是,對簡三的這突然一問,着實震了衆人一火。
因為,簡三幾次正面登場,都設有暴露他帝尚三少的身份,而且向予城在之前可藍介紹時,也沒有直接承認。
此時小母雞這一問,要不是她真的仍不知道,那就是存心給他們幾個大老爺們下絆子。
一時間,男人們的眼神進行了一場激烈的交纏。
“咳,潇小姐,事實是……”
“老三。”向予城低聲打斷簡博還想幫他圓謊的行動,俊臉上薄有歉意,“藍藍,其實簡博是我三弟,子寧是我二弟。阿暢你也知道我們都叫他小四,還有那個小酷哥曾帥,排行第五。這件事,我晚點再跟你解釋,先別生氣,好不好?”
可藍甜甜一笑,“怎麽會呢,我一直好奇傳言中的帝尚五少剩下四位是何等風華了絕代。心裏就一直琢磨,簡先生這麽俊美無俦的男人,應該不比那什麽傳言中的人差吧!沒想到,原來您就是超級花花公子三少的本尊啊!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幸會幸會!”
友誼的小手伸過來,簡博一個哆嗦,急忙握上去。
又咳了一聲,尴尬地回道,“大嫂不用客氣,那什麽傳言都是浮雲,呵呵,浮雲。”
可藍笑得更燦爛了,将旁邊的潘子寧也掃了一眼,“這怎麽能說是客氣呢!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面前不打诳語,說的都是真心話。”
一家人?!男人們的小心肝同時咯嘣了一下。簡三少更哆嗦了,這句真心話的恭維他受不起啊受不起。
友誼的小手又伸向了潘子寧,“二少,以後也需要您多多關照了。”
潘子寧一直肅着臉,在向予城的眼神威逼下,才不情不願地握了那只小手一下,“嗯”了一聲。
這短短一截仁地毯,走得衆人心頭都是一陣打鼓。
臨近大門前的司儀臺時,大會專門請來了省電視臺的兩個名主特人,一搭一唱好不熱鬧。
只剩一段臺階時,簡三少忙靠近向予城,說,“大哥,你的……”
可藍立即插嘴,“予城,姝姝說他們已經到了,我怎麽沒看到呢?你幫我找找。”
向予城立即擡手別過簡三,四下望了出去。
這眼見着還有幾級就到主持人面前了,簡三急了,“大哥,你的……”
“幫我看看王姝人在哪裏?”向予城又壓下他的話,朝旁邊的周鼎下令。
潘二完全不想參和,徑自走在最前方,就被簡三拉住,低語了兩句,潘二卻是詭異一笑,說了句“順其自然”,就迎上了那兩個笑得無限殷情的主持人。
可藍暼到潘二奸奸的小眼神兒,知道有不利于他們的事兒。她是應了向予城先不生氣,可不代表這股“氣”會就此忍下等他們這群大尾巴狼事後耍花槍。哼哼,天長地久有窮時,此“氣”綿綿無絕期,敢合着夥騙她,那就是地獄無門你們闖進來,就讓你們有來無回,終生後梅!
“小三,你想說什麽事?”
簡三被這一叫,黑線直下三千尺,憋了憋嘴,指指向予城,“你們剛才在車裏偷腥,嘴沒擦幹淨,這鏡頭都打過來了,放上今晚的碧城新聞,丢臉的可是咱們集團形象。”
可藍一看向予城,低叫了一聲,急忙掏出濕巾,“予城,快低下來一點。”
向予城也不問,乖乖配合,憑小女人專注地盯着自已,喊便眨眨眼,放放電,說,“寶貝兒,還是原滋原味兒的點心更可口,環保無污染,也不會留下這等不雅的罪征了。”
将紙巾一把塞進了他的西裝上衣口裝裏,嗔了男人一眼,“不要臉,嫌棄人家的果凍唇彩,你怎麽不檢讨檢讨一下自己的色狼行徑。”
男人忍不住笑出聲來,将她重重一摟,走上了司儀臺。
當面對主特人時,男人的笑容迅速消失,又恢複成那種內斂深沉、不易親近的大BOSS形象。對于主特人熱精無比的提問,回答都不超過五個字。
當女主持人大膽問到,“潇小姐就是第一個成功做到大少專訪的《碧城新周刊》 的那位幸運記者吧?”
可藍早早脫開了向予城的手,笑應,“都是向董事長擡舉,我們周刊才有這個機會。”
向予城看過來的眼眸,微微眯了一下。
可藍對于這種警告意謂的眼神兒視而不見,只想快點溜掉,不想被人挖八衫挖隐私。
女主持人卻不放過她,給男主持打了眼神,又追問,“據聞之前有一日帝尚大廈外的高清顯示屏出現了兩位親密合影數張,不知道兩位是否已行将公事關系向私密關系發展了?呵呵!”
“沒有。”可藍當即立斷。
“當然。”向予城在男主持的話筒遞上來時,應得果斷。
場面立時一寂,數道眼神兒飄來殺去。
可藍撤回眼神兒,突然朝潘二和簡三的方向走過去,笑得暧昧不明,“其實,我們周刊下一步計劃,将帝尚的另外幾位少帥一網打盡。我也很欣賞斯文俊雅二少,和風流倜傥的三少。”
鎂光燈一片忽閃過,周鼎在向予城的示意下,苦哈哈地阻攔着鏡頭。
主特人還想繼續揪問,就被向予城陰沉沉的目光給打消掉了。
正在這時,砰地一聲重響,驚了衆人一把,就見身形福态、一身傳統藏青色團花及膝旗袍配同色披肩的遲盧氏走了上來。老太太氣勢如宏,立即震懾全場,一雙矍眸掃過來時,唇角譏诮地掀了掀。
男主持立即見風轉舵,靠了上去,“遲老太太,遲先生,遲夫人,歡迎歡迎……”
女主持不知從何處得到消息,立即問出,“太君,聽說你們遲氏馳恒集團今年也将大舉進軍地産業,這次大會梁氏翔宇集團将抛出的東郊西部最大物流中心承建計劃也有你們遲氏的加盟,這消息是真的嗎?”
遲盧氏得意一笑,目光暼向正在會展板上簽字留言的男女,道,“進軍地産業一直是我們集團的重中之中,至于消息真假,容老身賣個關子,這好消息等頒獎大會後自見分曉。”
這還叫賣關子麽?!都明說是“好消息”了,那結果定然八九不離十了。席下的各媒體記者們一時就更興奮了,一個擠一個往前沖着想要提更多疑問,都被保安攔下來。
男主持立即恭維上去,“太君如處胸有成竹,真是老當益壯,讓我們這些後生晚輩都自嘆弗如啊!在此我們預祝馳恒集團能滿載而歸。”
鎂光燈嘩啦啦的一片閃過。
遲盧氏看到可藍一行人就要離開時,嘴角一別,似笑非笑道,“老當益壯是不敢當了。只是現在的年輕娃娃裏,确實越來越少見到真正的青年才俊了,一個個明裏私裏除了搗弄些情情愛愛的桃色新聞争争風頭、挂挂頭版,哪有三十年前那會兒的娃娃正直單純積極向上,以事業家庭為重。”
男女主持一聽,笑容立即僵了一僵,才回轉過神,打着哈哈想轉移話題。
可藍一聽,心頭便大大不爽了,這前後梁子結得得,她已經把遲家和與之有關的人事物列為黑名單榜首。本來,在這種公衆場合,的确不适合太出風頭,說話太偏激。可是遲盧氏最後一句話,一下就挑起了可藍的洶洶怒火。
“要是正經人家教養出來的孩子,哪會在這種正經的公衆場合失儀失态地打情罵俏,簡直有辱視聽,不知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