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費力坐起身,眼睛直直盯着面前一身高貴氣質的優雅男人。
歐陽逸塵低頭笑了,“抓?彩英小姐怎麽會有這樣的錯覺?我是滿懷誠意地請~~~你來府上做客呢,絕無半點不敬之意。”
“既然這樣,那我現在想走,不知道歐陽先生會否攔我?”
“當然不會,不過...”歐陽逸塵假裝為難之色,“你的朋友就不知道會有什麽樣子的結局了...”
“...圭鐘他?”
“原來彩英小姐喜歡的是那種類型,”歐陽逸塵站起身,從酒櫃中拿出一瓶紅酒,倒在兩個杯中,“不知世事的陽光美少年,彩英小姐還真是口味特別呢。”
“我喜歡什麽人,不需要歐陽先生評頭論足,我只要你一句話,你究竟把圭鐘怎麽了?”
“別動怒啊,生氣可容易變老...”歐陽逸塵喝了一小口紅酒,點點頭,“真不錯,彩英小姐也嘗嘗...”
“你到底想幹什麽?!”韓彩英狠狠甩了下胳膊,打翻了歐陽逸塵遞來的紅酒,紅色的液體灑在純白的地毯上,像極了開在雪地裏的紅梅。
“和我交往,從此以後陪在我身邊。”
“你做夢!”
“那就別怪我......”
“歐陽逸塵!”韓彩英渾身無力氣的發抖,努力游說道,“你有權有勢,要什麽樣的女人不可以,為什麽一定要纏着我,縱使把我困在這裏陪你一生,我的心早已死了,你空要我一副皮囊有何價值?”
“金圭鐘也不愛你,你單戀他這許多年,浪費那麽多青春年華又有何價值?”歐陽逸塵毫不留情反唇相譏道“我是個商人,你和我談價值會有勝算麽?”
“你囚禁我這是犯法的事,難道你想坐牢?”
“哈哈哈哈哈...”歐陽逸塵忽然大笑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彩英啊,你真是天真爛漫至極。坐牢?我歐陽逸塵一生作惡多端,饕餮本就是黑幫,由我經手之事十件中有九件都是違法的。可是你瞧,我不是照樣逍遙自在,警察又能奈我何?”
“你!!”
“所以,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跟着我,從此想要什麽都可以。就算沒有通天只能,只手遮天為所欲為還是可以辦到的。”
“...你會有報應的!”韓彩英咬牙說出了這句,已是用了半成力氣,想要站起身卻一陣天旋地轉倒在床上。
***
“這是三天前世達嘉府的監控錄像,”樸政珉拉開椅子邊坐下邊說道,“錄像上顯示金圭鐘和韓彩英一同在女士品牌專櫃挑衣服,大約半小時之後,只有金圭鐘一人離開。我去醫院詢問過,韓彩英也三天沒有出現。”
金賢重靜靜聽完,思索片刻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牽扯進來的人已經不計其數。你看看這個...”
“這是什麽?”
“陸哥之前的檔案。”
“陸哥是刑警?”
“沒錯,這也證實了我的猜測,”金賢重眯縫了一下眼睛,起身走到落地窗邊,“那場火是有人故意為之。陸哥一定知道他的什麽秘密,所以他急于殺人滅口。”
“泯滅人性!”樸政珉狠拍了一下桌子,“我們一定得将這混蛋繩之以法。”
“還有你更加想不到的,”金賢重輕輕拉開抽屜,拿出一疊資料推到樸政珉面前,“看看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
☆、暗箭難防
“你是怎麽得到這些的?”樸政珉難以置信的看着資料上的檔案,“東熙哥他竟然也是饕餮的人......”
金賢重最初知曉這一真相時也是無法立刻消化,靜心思索,似乎每一個出現在他身邊的人總會有着不可思議又深不可測的身份背景。最初将他從街邊救回的金嘯鳴是他的生父;從饕餮幫救回來的許永生是他想念多年的水水;高中同學兼好友莫欣然竟會是永生的親表姐;大學時的室友李晟敏是許永生父親的關門弟子;就連勝過手足兄弟的樸政珉和金亨俊也有着自己不曾想過的身份。那麽如今在面對申東熙是饕餮幫歐陽逸塵的義子身份時,應該不會再大驚小怪了。
“難怪咱們的行蹤和狀況似乎都被饕餮幫掌握在手中,鬧了半天,有內鬼!”樸政珉恨得牙癢癢,他一直以為一向不問世事只專注于舞蹈的東熙哥,一向披着善解人意無欲無求外表的申東熙竟然能給他這麽大的驚喜?!不得不說這世間任何事都不是既定不變的,又有誰敢說對其他人十分了解?
金賢重點了點頭:“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如果這一切都是歐陽逸塵早就預謀好的,那麽他的最終目标應該是我老爸,還有他從二十年前就已經開始觊觎的軒轅。”
“那高飛創世是否暗地裏也同饕餮幫有沾染?”樸政珉忽然想到了關于金賢重與高恩雅的聯姻。
“我大哥早已猜到,高家現如今已經變成饕餮幫的另一代言人,他們雙方已經是拴在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牽一發而動全身。”金賢重黑曜石般的眼眸微眯,輕笑出聲,“高錦翔再老謀深算也不過是歐陽逸塵手中的一顆棋子,高飛創世風光一時最終還是得變成饕餮幫的附庸,最終擺脫不了任其宰割的命運。”
“高恩雅腹中孩子的生父究竟是誰?”樸政珉提出了心裏的疑問。
“怎麽?你不認為是我麽?”金賢重好似無所謂地反問道。
“料你還做不出這麽有水平的事兒來,”樸政珉好笑地看着他,“就算你酒醉之後,神志不清把高恩雅當做許永生,你也絕不會讓她懷上你的孩子......”
金賢重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樸政珉,你真是越來越壞了!我現在真擔心單純的亨俊被你玩壞啊。”
“男人不壞沒人愛啊!”樸政珉沖金賢重抛了一個看似媚眼的眼神,繼續道“我定會好好疼愛我家小亨俊,不勞金二少爺操心了,你啊,還是好好回去寶貝你家永生比較好,畢竟他的竹馬此刻還生死未蔔......”
“你不提這事兒我還差點忘記了,”金賢重意味深長地笑看樸政珉,“哎~~先別急着走啊,我還想問問你,和金圭鐘如何相識的?”
“別哪壺不開提哪壺行不行?”
“他就是你游戲裏面的老婆?那個風情萬種,和你無話不談的風|騷小娘子,叫什麽夢牽魂萦?沒想到現實中其實是個精英總|攻?!”
“哎哎哎,注意下你的措辭,什麽風|騷啊,什麽總|攻啊?”樸政珉嗔道“就是現實中,也是老子攻,懂麽?”
“是,您是總攻,不過金圭鐘平日那麽一本正經不解風情的人物,在游戲裏還真能什麽都敢說?”
“嗯...我一開始也不信,不過往往現實不如意者在網絡游戲中會和現實判若兩人,這也在情理之中。金圭鐘喜歡永生那麽多年,反而被你橫刀奪愛自然不甘心,心理上過不去的坎兒肯定需要個發洩途徑什麽的吧,所以啊,就成就了我和他的網絡孽緣了。”
“橫刀奪愛?”金賢重微哂“我和永生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好麽?不要瞎用四字成語。”
“我認錯,”樸政珉高舉雙手做投降狀,“你們倆絕對是郎情妾意舉案齊眉比翼雙飛啊......”
***
清晨,金家仆人打開大門就看到門口的黑袋子,實在膽戰心驚,喊來總管金叔查看。
“啊,少爺,是少爺!”失蹤五天的金圭鐘此時正雙眼緊閉暈迷中。
許永生和金賢重趕到金家時,金圭鐘剛醒來,正半倚在床上喝着仆人炖好的營養雞腳湯。金賢重之前并未有此感覺,但自從知曉金圭鐘就是夢牽魂萦之後,此刻再一看他這副模樣,不自覺有些好笑,孱弱之類的詞語充斥腦海。金圭鐘被蒙着雙眼關了五天五夜,整個人長時間陷入黑暗之中,雖然并沒有身體損傷,但他從小錦衣玉食未吃過苦,這番折騰也讓他消瘦不少。
金圭鐘看見許永生擔憂焦急的臉色,立馬泛起了欣慰的笑容。如果被關在黑暗中能換來心愛之人的擔心關懷,那麽再多關幾日又有何妨?
“你感覺怎麽樣?身上哪裏不舒服?”許永生坐在床邊細心察看了一下金圭鐘的面色,雖蒼白卻也隐約透出些紅暈,想來不至于太嚴重。
“還好,就是頭隐隐作痛,可能是囚禁我的地方太過陰冷潮濕所致,沒有大礙。”金圭鐘望着許永生的眼睛說道。
金賢重在一旁道:“你可知綁你的人是誰?”
“我一直被遮蔽雙眼,也沒有聽見任何人說話。”
“還記得當日的情況麽?”
“那天我和韓學姐在世達嘉府挑女裝,可學姐進入試衣間許久都沒出來,後來我便找來銷售員進去查看,沒想到試衣間裏竟然沒有學姐的蹤跡。現在想來我們早已被盯上,後來我打算乘電梯,從電梯裏走出來一位身形略胖的男子,在他經過我身邊時瞟了我一眼,當時我擔心學姐安危沒在意,後來就感覺頸上一痛就失去了知覺。”
“身形略胖的男子......”
“對了,韓學姐可曾安全回來?”金圭鐘想起韓彩英在他之前失蹤,被綁之後也沒有與之碰面,如今自己被安全送回,對方既無人身要挾也沒有財産勒索,那麽綁匪究竟意欲何為?
“暫時還沒有消息,不過你放心,賢重他們會盡快找到線索的。”許永生安慰道。
“永生,既然圭鐘無礙,我們便先回去,讓他多休息,改日再來探望。”
“也好。”許永生輕點頭,轉而對金圭鐘道:“韓護士長吉人多福,不會有事。他們的目的一定不是害她性命,你不要擔心。”
金賢重忽然想到什麽,走到電腦旁開機敲了會兒,然後把屏幕轉過對着金圭鐘道:“從電梯出來的男子是他麽?”
金圭鐘看了幾秒,肯定道:“就是他!”
許永生也愣了,他也見過這男子,當時金賢重被綁架時,他曾去過419寝室求助樸政珉,當日接待他并幫他的男子正是此時屏幕上的人。
“申東熙?”
“果然不錯,歐陽逸塵...但是他為什麽要綁韓彩英和圭鐘?現在又不聲不響将人送回?”金賢重喃喃道,“莫非他...喜歡韓彩英?可我記得我老爸說過歐陽逸塵是個癡情種,當年只喜歡我母親...啊!!”
“怎麽了?”
“難怪我第一次看見護士長就覺得親切呢,她的某些氣質很像我母親!”
“你的意思是?”
“歐陽逸塵的目标正是韓彩英,想必是怕護士長不妥協,所以他便找來圭鐘做籌碼威脅她!”金賢重篤定道。
“那現在他為何放了我?”金圭鐘不明所以問道。
“自然是...”金賢重看了他一眼,“韓彩英答應了他的條件。”
“條件?”
“如果我沒猜錯,韓彩英應該是喜歡你,而這一點恰恰被歐陽逸塵知曉,于是便有了‘美人救英雄’的戲碼。”
“怎麽會?”金圭鐘無法相信的搖頭,“我與學姐相識多年,她對我是很照顧,但應該不會有其他意思。”
“感情的事沒有絕對,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金賢重邊說邊看了看身旁的許永生。許永生自然也聽出了他話中隐含的意思,低垂着頭避免與他實現交彙。
金圭鐘了然,的确如此,他對許永生也鐘情多年,但卻未能修成正果,如今韓彩英與他不過是換位,這樣一想,便覺得對她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美如雕塑
這一屆音樂節舉辦得相當隆重,各高校精英音樂才子佳人都紛紛參賽,許永生更是早已被傳為最有實力獲得冠軍殊榮。雖然近期事情特別多,許永生都未能靜下心來好好練習參賽曲目,但金賢重反而輕松自在毫不擔心。因為他最了解愛人的實力,就算許久不碰鋼琴,只要他登上舞臺,便能如魚得水般操縱琴鍵,這是他與生俱來的天賦。
宴會大廳布置的很高雅奢華,社會名流以及子女們都穿着華麗的禮服在大廳談笑。金賢重驅車趕到時,正遇見高家的私家車停在門口。高恩雅也是參賽者,與許永生還是競争對手,打着金賢重未婚妻的名號讓她仿佛像鍍了一層金色的孔雀一般驕傲張揚,金賢重眼裏心裏都念着許永生,不想與她浪費時間。可是在衆人與媒體眼中他始終都是人家的未婚夫,再不情願也不能表現在臉上,無奈,他只能發揮自己的演技功力,扮演好紳士體貼好男人。
被衆人圍在當中好一頓誇獎溜須,稱他們是如何如何般配,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雲雲,金賢重魂魄早已不知所向。高恩雅心思靈巧,早看出他不耐煩,可是偏不給他溜身的機會,挽着金賢重胳膊擺出小鳥依人的模樣。
虛意應酬過之後借口有事,金賢重早已迫不及待想看看愛人。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幾聲調音聲響,只是一瞬間的事兒,雖然鋼琴聲大同小異,沒什麽特別之處,但聽在金賢重耳中卻異常清晰,容易分辨。
昨日回家裏看望老爸和大哥,夜裏就想念永生,知道他第二天要參加比賽,只好硬生生忍下了打電話給他的沖動。此刻知道他就在不遠處,一陣高興,雖然恨不得三步并作兩步地快步過去,又不禁按捺着自己的性子,矜持從容地往前走。臨近門口,目光從只開了半扇的門深深地探過去,果然,一個俊挺颀長的身影跳進眼底。
許永生穿着一套簇新筆挺的白西裝,半倚在鋼琴旁,一手插兜一手支着下颚,頭微微斜着,似在有趣地看着什麽。金賢重每逢看見這樣的場景,這樣精致誘人的許永生毫無防備地一個人待着,渾不知世事險惡,心裏總泛起一股壓不住的沖動,想要一把将他狠狠摟了,親上幾口甚至咬上幾口才可以宣洩這蓄得滿滿、幾乎漲開來的心情。
剛想推門進入的金賢重被一個熟悉的聲音阻止了舉動,“太長時間不碰了,我幾乎忘了琴鍵都是什麽音符,生疏了好多。”
許永生輕笑了聲,說:“晟敏哥有天賦,只要想繼續彈,多練幾日就可以恢複如從前。”
“我可沒有永生這麽聰慧,當年就被老師訓斥手指不靈活......”李晟敏說着說着聲音就弱了下去,自是想起了英年早逝的老師,又勾起了那多年的仇恨與難消的怒火。
金賢重一怔,毫不遲疑地推開了那門。許永生和李晟敏同時轉頭望向他,李晟敏自從被金英重綁去又被金賢重解救之後,便沒有機會再和他單獨見面。如今一見想起之前的誤會更是尴尬,雖然金嘯鳴不是殺害許展鵬的直接兇手,但多少也牽連在其中,金賢重當日也身受重傷,那顆子彈确确實實出自他的手槍,所以這許多事參雜在一起,令他們都無法如大一時那般自在相處。
許永生見金賢重走進來,站直了身體,輕聲說:“你來了,我正在這兒練琴......”說到一半就瞧見金賢重臉色不善,又看了一眼李晟敏,“晟敏哥之前是我爸爸的學生,所以也懂音律,我就裝了一回前輩指點一二。”
金賢重知道他是故意說些玩笑話逗自己開心,臉色便稍微緩和了,與李晟敏寒暄了一陣,又對着許永生說:“你自己的曲子練得怎樣了?等一下上場之後可不要砸了你鋼琴王子的招牌。”
“我也只能盡力而為,本來我就不想要什麽鋼琴王子的名號......”
***
宴會廳中早已人頭攢動,座無虛席,各界名流舉杯閑聊,等待比賽者登場演出。
比賽分為通俗演唱組與樂器演奏組,許永生被安排在壓軸上場。金賢重看見樸政珉和金亨俊坐在一起,淺笑着走向他們。
“怎麽?現在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麽?”
“這不是集體活動麽?就算被我老爸抓個正着,也有借口應付。”樸政珉嬉皮笑臉地應了,“我爸還是秉承聽老婆的優良傳統,我老媽只要不反對,他也不會把我怎麽樣,只是不給我好臉色看罷了。”
“兄弟,任重而道遠,我們尚需據理力争!”金賢重拍了下樸政珉的肩膀。
“你和永生的事兒,家裏還不知道?”金亨俊探出頭問了句,“我感覺英重哥和金伯伯都是精明無比的人,怎麽可能不曉得,估計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吧?你們可真幸福...”
“欣然要是知道了,不知會做出什麽反應?”樸政珉打趣道:“估計會把許永生綁了送回韓國去。”
“就算送去火星,我也能把他找回來!”金賢重篤定道。
“那啥的力量偉大啊!”
正談笑間,四周的聲響忽然斷了,靜的仿佛呼吸可聞。金賢重若有所覺,轉頭望向臺上,果然,許永生正緩步走向舞臺一隅的白色鋼琴。一套白色西裝貼身裁度得一寸不差,把整個腰身都顯出來了,配上精致毫無瑕疵的臉龐像足了一尊美得無可挑剔的美男子塑像。
他在臺上這麽一站,下面便忽然安靜了下來,或贊、或驚、或羨、或妒的視線都交織在他身上。人人只顧着看,全不知報幕者說了什麽,衆人屏息等着。許永生輕輕落座,胳膊微擡,手指與琴鍵一接觸便有一絲微微的樂音從空中浮起來,很輕盈。不一會兒,旋律越發輕快,仿佛有群小精靈從琴鍵中鑽出來,愉快地繞着圈打轉追逐。
金賢重全部心思都被臺上的愛人吸引了去,樸政珉和金亨俊互相遞了個眼色之後也安靜下來傾聽美好旋律。
金賢重心想:這麽高貴幹淨,生生的不像這世道的人,連他奏出的琴聲,也幹淨得令人耳目一新。他眼角一掃,看見臺下衆人,都入了迷一般,只顧着往臺上看,滿臉的如癡如醉。美好心情頓時化為烏有,他原本頗為驕傲,看着自己的寶貝在衆人面前露臉,這樣受人仰慕,多少有些得意,此刻,卻平白泛起一股狠狠的不甘心,好像家裏藏着的珍寶被外人多看一眼,吃了大虧。
正在金賢重心裏面百轉千回之時,忽然燈光全暗,臺上的樂曲也戛然而止。
宴會廳衆人驚呼聲響成一片,金賢重心裏大感不妙。樸政珉和金亨俊在一旁道:“有蹊跷!”
作者有話要說:
☆、錐心之痛
金賢重渾身冰冷地坐在辦公室裏,面前是剛才秘書送來的包裹。他現在已經從書澤國立順利畢業,成為金氏集團名正言順的總經理,然而如此權勢與名頭仍舊保護不了自己最愛的人。
看似并不起眼的包裹中,是一件白襯衫,雪白的絲質衣料上盡是幹涸的血跡,金賢重不會認錯,這正是許永生消失的那天所穿的。襯衫上不僅血跡斑斑,甚至還有撕裂的痕跡,似是被鞭笞後所造成的。金賢重頭痛欲裂,胸膛裏跳動的心髒也仿佛被人用利刃狠狠翻攪,痛得他冷汗淋漓。
他能夠想象到,折磨許永生的人是如何慢慢的設計步驟,并一件一件加在寶貝愛人的身上。這種殘忍嗜血的變态手法,除了饕餮幫的掌權者歐陽逸塵,試問這世間還有誰能做得出來?
金賢重的拳頭握緊後松開,松開了再握緊,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咯吱作響。永生那麽怕痛,這些刑罰加注在他身上時,他該有多無助凄慘,他是不是會哭喊着‘賢重救我’?每想到此,金賢重就仿佛聽見寶貝柔柔虛弱的聲音環繞在四周。猛地睜開雙眼,屋子裏卻空空蕩蕩,哪裏有永生的影子,他只能捂住心口徒留錐心之痛。
歐陽逸塵避而不見,金賢重幾乎翻遍了整個D城也找不到許永生的藏身處。這個心靈嚴重扭曲的變态究竟想幹什麽?歐陽逸塵對于二十年前的恩怨始終放不下,因為老爸搶走了媽媽的心,所以就将這些罪孽轉嫁在他身上?那麽為何不來直接找他,卻要用這種下三濫的卑劣手法對待一個無辜的許永生?
想來,從自己第一次用金氏和軒轅的名義救出許永生的那刻起,老奸巨猾的歐陽就早已看出許永生對于他的重要性。對他用刑,不過是身體上的痛楚,而抓走許永生便是在他心上動刀撒鹽般的折磨,歐陽逸塵不愧是縱橫D城黑白兩道多年的老手,一招便能令他痛不欲生。如此才能偉略,若能用在正經之處,饕餮早已成為龍頭之首,又怎能屈居軒轅之下?
“金總經理,有一位申先生想要見您......”秘書的電話打進來,金賢重心裏咯噔一下。
“請他進來。”金賢重眼中精光微爍,申東熙?終于肯露面了,為歐陽逸塵出頭,你可曾想過自己是不是認賊作父。
“許久不見,賢重近來可好?”申東熙笑靥盈盈,寒暄道。但在金賢重看來,這張臉如同皮笑肉不笑,難看至極。這昔日毫無心機的同窗竟讓他刮目相看,成為饕餮與歐陽的爪牙,是傷害他心上寶貝的同流之輩,實該千刀萬剮。
“東、熙、哥,”金賢重字字咬牙道出,一股兇狠之氣躍然而出。“今日前來,并不是找我這同寝小弟敘舊的吧?”
“哈哈哈哈,”申東熙笑了笑,“賢重,這人啊,只要身份地位上一個檔次便會連語氣都變了味兒。你這話問的,讓我如何作答呢?敘舊,當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呢......”
“申副幫主不必和我咬文嚼字,”金賢重打斷申東熙,“你們抓了許永生是想用來要挾我什麽?不過恐怕會讓你失望,我堂堂軒轅幫二公子,如今又是金氏集團總經理,想要什麽樣的美人得不到?”
“賢重...”
“況且,我與高恩雅也早已訂婚,連孩子都快出生,我又怎麽會為了一個許永生和你們為難?”
申東熙仔細看了金賢重一眼,不屑道:“這種欲擒故縱的手法,你認為還能行的通麽?你心裏對許永生其實緊張地很,若是今日送來的不是一件染血的襯衫,而是他的一只手,那麽你還會如此故作輕松麽?”
“貴幫該了解,我們軒轅雖有大半生意轉入白道,但終究是混黑道出身。這斷手斷腳的伎倆在一般人看來殘忍不堪,可對于我們來說不是司空見慣麽?東熙哥想怎麽做便去做就是了,不必先來知會我...”金賢重伸手将桌上的襯衫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遠來是客,我這就定好位子,好好招待一下許久未見的好兄弟。”
“金賢重!”申東熙起身道,“你當真如此無情無義?許永生就連暈迷時口中所念的都還是你的名字...”
“哦?”金賢重輕佻劍眉,無謂道:“我英俊非凡,又懂得讨人歡心,許永生會癡心于我再正常不過。但其對于我,不過是一個好看點的男人而已,我想要,還應有盡有。”
“你的演技...還真是精湛!”
“東熙哥這話從何說起?”金賢重作懵懂狀,嘆了口氣道:“你若不前來,我還真認不出這是許永生的所有物,這染血襯衫,我還以為是哪位頑皮朋友的惡作劇。話說,你們既然要郵寄,幹嘛不連外衣也一起送來?”
“外衣自然還有它的用處,這時候,該已經到了莫子奇手中了。”申東熙悠悠說道。“你與許永生的關系,哪還用得着送外衣來?相信就算送來的是內|褲,你也該會認得出。”
“歐陽幫主算盤打得倒是精細,可惜,我不是你們眼中的癡情種。”
“這番話若是許永生聽到,不知該有多寒心...”
“這世上的事本就是真假難辨,東熙哥你又何苦苛責我一人?”
“你也不必擔心我們會要挾你什麽過分之事,”申東熙見金賢重果然狠下心腸不顧許永生的死活,無奈硬的不行便放軟了語氣道:“歐陽幫主只不過想要金氏與軒轅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只要你們肯答應,總經理的位置還是你的,金嘯鳴照樣有足夠的資金安享晚年,金英重也還是軒轅的繼承人,都不變。”
“既然申先生不是來找我把酒言歡的,那麽我也不奉陪了。您請便...”金賢重完全不理會申東熙的軟語相勸,擺出送客的架勢。
“許永生他...”
“既然抓了人,想怎麽處理就随你們...”
申東熙氣憤離開,金賢重好不容易僞裝的堅強都霎時瓦解,如此冒險的做法不知是否能挽救愛人。縱然騙得了申東熙,那歐陽逸塵的心思缜密異常,若是看出自己強裝無情,真的對許永生不利,那他就悔恨莫及了。如若自己不以退為進,軒轅連同老爸付出全部心血的金氏都會不複存在。
“永生,時至今日你還會相信我麽,等我救你。”金賢重撫着染血襯衫喃喃說着,一滴淚順着臉頰滑落手背。
許永生幾天來一直醒醒睡睡,夢中看見金賢重,便窩進他溫暖寬闊的胸膛。醒時便有鋪天蓋地的痛楚席卷而來,額頭上冷汗密布。韓彩英來看過他幾次,無奈她自己也是被軟禁的人,又怎麽有本事救許永生于水火?
她只好裝作溫順乖巧,向歐陽逸塵求情,減緩許永生身上所受之苦。
許永生心裏明白,他正在被當做無價的籌碼,歐陽逸塵目标就是金家的全部資産外加金嘯鳴的命。他有何本事能夠與這些相抵,但金賢重對自己的愛卻被歐陽逸塵利用。他不能讓這一切發生,他亦或者是金嘯鳴以及金氏軒轅,雙方都是金賢重無法割舍的。死,也許是最好的結局,但他實在放不下金賢重,哪怕再見一面也好。那個他冥冥中愛了二十年的男人,這輩子,唯一愛過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絕對主宰
高錦翔最初和歐陽逸塵聯盟時就曾說過:“人不可以心軟,對誰都不可以;你能夠對一萬個人說謊,但千萬不要欺騙自己,不要違背自己的意志;人的價值一向不同,你可能絕對主宰,也可能終身為奴,這取決於你的魄力和膽識。”
歐陽逸塵敬佩高錦翔的膽識和魄力,正是因為這些準則,高飛創世才能夠在萬人競争的商場風雲中叱咤多年。雖然實力不及金嘯鳴手中的金氏,但高飛創世絕不像外界看來這樣幹淨,高錦翔兼營賭|場和走|私,有半數灰|色收入,後期因為和饕餮幫合作加之與政|府高|官都有利害關系,所以洗|錢功夫已登峰造極。
但縱使如此蒸蒸日上仍舊逃脫不了財政危機,高錦翔畢竟年事已高,膝下無子無女,唯一的後人就是和金賢重有婚約的高恩雅。高老頭心裏的算盤早已打好,他不但想保住自己多年辛苦打下的江山,更想把金氏連根拔起吞入腹中。金氏是條肥魚,想要染指分一杯羹的大有人在,遠的不說,眼前的歐陽逸塵就早已觊觎多年。于是,看似團結起來共同抵禦外敵的饕餮與高飛創世,實為各懷鬼胎居心叵測。個個都想看別人兩敗俱傷,好坐收漁翁之利。
歐陽逸塵是黑|道出身,狠辣之名早已萬人皆知,高老頭再厲害油滑也難免着了他的道兒,賠了夫人又折兵。高飛創世股價接連暴跌,與之合作密切的富商名流統統倒戈,一時間謠言四起。
歐陽逸塵這個幕後黑手反而裝作心痛難當之态,內心實在樂得開了花。金氏目前還是和高家一體的,高飛創世遭劫,身為親家如何能不施以援手?就算金嘯鳴出手相救,也填不滿這個巨大的黑洞,如此一來金氏資金将會一筆筆流入饕餮幫的口袋。
高錦翔縱橫商界幾十年,怎會看不明白這件事?橫豎都是死,他與雙方都沒有恩怨仇恨,高恩雅雖然不是自己嫡親的孫女,但至少她母親也是自己的兒媳,恩雅這孩子也由自己撫養長大。金賢重若能好好待她,自然不會看着高飛創世破産。至于歐陽逸塵,只能怪自己有眼無珠,錯信了他。以為強強聯手便能掏空金氏,誰知拿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如今翻身之日遙遙無期。想他一世英名卻毀于一旦,被一個小輩踩在腳下,實為世間奇恥大辱。
身懷六甲的高恩雅初聽到爺爺過世的噩耗,簡直如遭雷擊,不敢相信。各大媒體已對此事大肆報道,高錦翔是從高飛創世28樓董事長辦公室跳下的。
“為什麽會這樣?高家遭遇這樣的浩劫你在哪裏?!”高恩雅聲淚俱下,哆嗦着嘴唇斥責面前的男人,“我腹中懷着你的骨肉,将來高家和金氏都會是他的,你為何不救我爺爺?!”
“你爺爺已近耄耋之年,膝下子孫全無,死亡對于他來說難道不是最好的結局?”男人低沉的嗓音中透出玩世不恭。
“胡言亂語,什麽子孫全無,我難道不是爺爺的孫女!!!”
“你還真說對了,你确實不是。”歐陽逸塵嘴角溢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輕描淡寫道。
“歐陽逸塵,你還要編什麽來騙我?無憑無據滿口謊言,我當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