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饕足
沈半夏覺得再這樣下去她人就要廢了。
想不通段融為什麽就不會累。
終于被抱回卧室休息, 她被徹底整服,趴在床上眼皮都不想動一下。
外面下着細雪,她總感覺屋裏發潮, 到處都是兩個人糾纏過的味道。
段融握着她肩吻她耳朵。她左耳垂上有顆小小的淺色的痣,他總喜歡親。
沈半夏哼唧了幾聲,轉過身窩進他懷裏,眼睛睜了睜,手指摸他右臂上的疤。
段融知道她擔心, 捉着她手指安慰:“沒事兒, 一點兒小傷,早好了。”
“怎麽是小傷,傷口我看過。”沈半夏想到那天的事就後怕:“對不起,你受傷那幾天我應該陪着你的, 可我腦子裏很亂。”
“現在回來就行, 我還用不着你照顧。”段融把她臉上的碎發撥到耳後:“你只要從現在記住, 以後你就是我的人, 不能再突然跟我冷戰,更不能一個人偷偷摸摸地走, 十天半個月不跟我聯系。”
段融一次性把話都跟她說清楚:“不管你有什麽事都得告訴我,就是天塌下來都有我給你頂着。我人都是你的, 還有什麽不能給你?你說你過去不是養尊處優的公主,可以後你永遠都是我養尊處優的公主。我這輩子就認定你了, 是真喜歡你, 不是你就不行。要是娶不到你,那你也別想好過, 你談一個老子給你攪黃一個, 這輩子跟你耗到底。”
沈半夏聽到最後皺了皺眉, 手擡起來掐他臉:“你是人嗎。”
“都把你睡了,是不是人都無所謂,禽獸當着也挺好。”段融把她手拿下來,握着:“你就說聽不聽我的話。”
沈半夏看他一會兒,告訴他:“我也就認定你了,不是你就不行。”
她說的是實話,之前有太多顧慮,現在全被段融一一打破。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誰,喜歡的是真實的沈半夏,沈半夏的全部。她演戲他喜歡,騙他他也喜歡,偶爾流露真性情的時候他更喜歡。
他都已經這麽對她,她沒有什麽好害怕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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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石青一群人從外面回來,段融的房間仍是關着的。
杜子騰算是服了:“老男人開了葷還真是不一樣,這精力能去申請吉尼斯了。”
話剛說完,段融從裏面出來,穿得人模狗樣的,但從那一臉饕足的表情就能讓人看出來他剛幹了什麽事兒。一群人拿看人渣的眼神看他,他瞥過去一眼,眼風涼嗖嗖地:“都皮癢了?”
“融爺,不是我說,你多少悠着點兒,人女孩受得了你這麽折騰嗎。”易石青從冰箱裏拿了罐啤酒扔給他,擠眉弄眼地問:“怎麽樣啊,小女孩軟不軟,香不香?”
段融往沙發裏坐,想到沈半夏乖乖在他身下時的樣子,心頭暗爽地勾起唇。
易石青看得清楚,提議:“咱們搞個party吧,慶祝融爺終于脫離處男行列了。”
幾個損友說個不停,段融幾口把一罐冰啤喝完,罐子捏扁,手腕一擡精準地扔進牆角一垃圾桶裏。
梁瑞涵也在,一張臉早就黑了,最後實在聽不下去跑上了樓。
抽了半盒煙下去,心情依舊郁悶。她來這地方是要睡段融的,不是給沈半夏和段融牽線的。
但她明顯搞砸了。
她抖着手吸了口煙,開始想自己比沈半夏到底差在哪裏。之前受網上消息的誤導,她确實有在暗暗地模仿萬珂,現在看來全他媽錯了,段融根本不喜歡萬珂那種類型。
他喜歡的竟然是沈半夏那種看起來軟弱無辜的好孩子,不抽煙,不喝酒,不紋身,喜歡穿淺色系的衣裳,臉上妝容永遠素淨清淡,一雙眼睛不摻雜質,清澈見底。
純得沒邊了。
梁瑞涵煩躁地把煙掐了,摘掉耳朵上兩只碩大的朋克系耳環,厚厚一層眼影全擦幹淨。
擦到一半的時候她停下來,看着鏡子裏狼狽的女人,自嘲地笑起來。
她活得可真是,一點兒自我都沒有。
……
沈半夏一直到第三天才從段融房間裏出來。
她身上被啃得沒有地方能看,脖子裏遮了好幾層粉也還是能看見暧昧的紅痕,只能貼了幾個創可貼遮着。
易石青等人平時最喜歡逗她,逮到這機會更是要好好發揮,但沒說幾句話就被段融一個眼風警告,只能忍住。
大家也算看出來了,段融對沈半夏那丫頭是真喜歡,就從來沒有碰見過一個能讓他這麽喜歡的人,寵得簡直沒邊了,眼神一時一刻都離不開她,看她跟別的男人多說兩句話他一準能吃醋。
易石青無奈搖頭,勸身邊的梁瑞涵:“妹子,真算了,你也看見了,這人你是真追不上,幹嘛給自己找罪受。”
梁瑞涵不說話,只是一杯杯地喝着酒。
晚上會有難得一見的超級紅月亮,北邊山頂是最佳觀賞地點,一群人趕在天黑前搭好了帳篷,擺好了望遠鏡鬧哄哄搶着去看。
段融從剛才開始就不在,梁瑞涵在山上走了走,最後在北邊一處長滿了雜草的山崖前看到了他。他背對着,身影高大挺拔,一手舉着手機在聽電話,一手抄在褲子口袋裏,不知道是聽見了什麽,他冷笑了聲:“那您盡管試試,看有沒有能耐動得了她。”
梁瑞涵不小心踩到一截幹樹枝,空氣裏響了聲,段融朝她看,下一刻把電話挂斷。
梁瑞涵朝他走過去。
……
沈半夏過來的時候,看到段融跟梁瑞涵站在一起,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梁瑞涵一雙眼睛紅紅的,甚至能看到她臉上挂着兩滴碩大的眼淚。
沈半夏之前遇到這種情況總是下意識就想走,不想去糾纏太多。但轉身剛走兩步,她想到這兩天段融跟她說過的話,想到旖旎氣氛中他與她十指緊扣,貼在她耳邊一遍遍重複的那三個字,他跟她說過的所有甜言蜜語。
段融是喜歡她的,她必須要對自己自信起來,憑什麽有人在觊觎她的男人,而她每次做的都是逃避。
她回轉過身,朝段融走過去,停在他身邊。
段融側低頭看她,唇角挑起個笑,擡手在她發上揉了揉:“這麽會兒沒見,想我了?”
沈半夏嗔他一眼,扭頭看着梁瑞涵,語氣自然:“你找我男朋友有什麽事嗎?”
梁瑞涵第一次看她在別人面前宣示主權,所以是真的有跟段融在一起,而且已經跟段融發生了什麽,這幾天裏易石青他們的調侃并不是随口亂說。
梁瑞涵今晚是抱着最後一點兒希望來跟段融告白,但對方始終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子,在聽到她說她過幾天就要出國,并且很可能很長時間不會再回來後,段融也依舊無動于衷,仿佛不是在聽人跟他告白,而是在聽一場乏味無聊的報告會。可在沈半夏出現以後,段融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柔和,目光裏滿是興味。
梁瑞涵在這個時候真正明白,看起來冷漠無情的人一旦動心,會是一件多麽嚴重的事。
她心裏最後一點兒希望在這個時候熄滅,最後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失魂落魄地走了。
沈半夏把段融的手握緊,很不滿地說:“你又去招惹女人!”
段融啧了聲:“我招惹過的不就你一個?”
沈半夏也知道這人就算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就有大把大把的女人來找他。
“以後誰也不許看,”她說:“只能看我。”
段融刮刮她鼻子:“從來都只看你一個。”
沈半夏被哄得很開心。她擡頭去看天上越來越紅的月亮。這邊地勢高,視野空曠,月亮像在離她很近的地方,一伸手就能夠得到。
看了幾眼收回視線,她拉着段融往相反的方向走:“還是不要看了,聽說血月是兇兆,不吉利。”
段融低低笑了聲,沒說什麽,任她拉着往前走。
易石青等人圍着望遠鏡幾哇亂叫個不停,沈半夏不感興趣,拉着段融進了帳篷。
小小一個帳篷裏只剩了兩個人,門原本開着,她突然聽見刺啦一聲,門上拉鏈被人合上,扭過頭,段融身體前傾,手捧住她臉開始親她。
帳篷外還聽得見易石青一幫人的交談聲,帳篷裏只剩了粘稠緊密的接吻聲。沈半夏頭發散着,厚厚的發落在背上,貼着頸窩,她很快熱得出了汗,稀裏糊塗被段融抱到腿上,封閉空間裏越來越濕,越來越潮。
脖頸裏有汗滑下去,她低低溢出一聲“熱”,段融把她頭發往後撥。
外面人的聲音十分清晰地傳來,沈半夏壓住嗓子裏快要出來的一聲喘,抓住他的手:“不許亂摸。”
段融把手拿出來,在她腰上握了握。女孩子的腰細細軟軟,一捏好像就能捏斷。在床上跪着的時候柔軟的一截曲線拱着,深凹下去的脊柱線總是勾引着他去吻。
“怎麽就是喂不胖,”段融發愁:“吃下去的肉都長哪去了?”
沈半夏低頭看了看洶部。
她求表揚一樣擡起眼睛看向段融,段融失笑:“嗯,是大了點兒。”
沈半夏對他的話不滿意:“就只是一點兒嗎?”
段融挑眉,手去扯她衣角:“我好好看看。”
沈半夏把他手打開,想從他腿上下去,他沒讓,手在她腰間收了一把,把她摁進懷裏,低頭在她頸窩裏嗅。
這姑娘身上有股奶香味,甜得不行。
段融抱着她:“小姑娘怎麽這麽香。”
沈半夏咯咯地笑。
生活裏所有苦難好像都沒有了,只剩下了帶給她無限歡樂的段融。
之前她總在想,自己為什麽要出生,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現在她開始慶幸,還好她出生了,來世上活一遭,遇到了最美好的段融。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