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缱绻
沈半夏掉了很多淚。
她其實不想哭, 但她太疼了,眼淚無意識地掉出來。
後面才慢慢好了些。
段融一直哄着她,溫柔缱绻, 花在她身上的耐心比他這輩子的耐心都多。
很快浪潮激烈起來,她想躲,但是完全被牽制住。大腦是空白的,什麽都想不起來。又被填得很滿,整顆心髒整個人所思所想全部都是段融, 一切都是因為他。除了段融外無處可依, 只能把他摟得更緊。
段融的手指插入她發中,扶着她腦袋一下下親她,把她眼角的淚吻掉:“還疼嗎?”
沈半夏臉上浮起粉粉的一片紅暈,半睜開水光潋滟的眼睛看着他, 額上都是濡濕的汗:“好點兒了。”
往後一切全都水到渠成, 無邊的夜太長, 但仍然不夠時間給他們溫存。
沈半夏淚眼朦胧地睜開眼睛去看牆上的鐘表, 距離剛才已經足足一個小時。她又累又困,臉上身上背後都是汗。
段融也出了汗, 汗水從他臉上墜下,掉在她頸窩。
她被燙得瑟縮了下, 疲倦地吐出一個字:“困。”
段融親她眼皮:“這才哪到哪兒。”
“一個小時了。”她控訴:“身上黏,我要洗澡。”
段融把她抱起來, 看到床單上落着點兒顏色。
他親親她, 帶着她去浴室,啞着聲音翻舊賬:“不是說跟張俊安交往過, 還說跟他該做的都做了, 解釋一下?”
沈半夏勉力睜了睜眼睛。
Advertisement
這人好記仇, 都那麽久了,這些話他還記得。
她都快要把張俊安那個人給忘了。
“你不是一早就知道我在騙你而已嗎?”沈半夏摟着他脖子,鼻子輕蹭着他的鼻子,心裏不知道怎麽了,經過剛才的事,對他的喜愛又多了一層,簡直迷得不行,就想軟着聲跟他撒嬌:“我只給你碰,你也不能給別人碰,別人多看一眼都不行。”
段融把她擱進放滿了水的浴缸,手握着她腰讓她坐正:“只給你碰,坐好。”
沈半夏那晚基本沒怎麽睡,全程被動。她切實體會到了,段融确實是個很危險的人,一旦解除封印,她就逃不掉了。
她嗓子裏越來越幹,可憐兮兮地說:“渴,想喝水。”
段融把她抱出去,倒了水喂她。她細密的長發披在背後,幾縷滑到臉頰。臉上透着淡淡的粉紅,一雙眼睛多了層誘人的柔媚。
段融湊上去親她。
到後半夜才終于能睡會覺,床單段融已經換過了,沈半夏頭一沾枕頭就睡熟,一張小臉紅撲撲的,呼吸均勻。
段融一眼不眨地看她,怎麽看都覺得不夠。
煙瘾突然上來,他想找根煙抽,但看小姑娘睡得安穩,想想還是算了。
她身體很弱,一不好好吃飯就要胃疼。最近雖然吃飯變得規律,沒有再犯過交替性暴食厭食症,他還是擔心她哪天會再次不開心。
過去幾年她一直過得辛苦,一個人在世上艱難度日。
以後段融不會再讓她不開心。
段融低頭,在她紅潤的唇上親了下,愛惜地看着她:“半夏,哥哥會永遠疼你。”
……
段融那幫朋友覺得稀奇,昨天還見段融一臉頹樣,看見誰都不怎麽搭理,滿臉寫着“老子不高興”,今天他就神清氣爽地從屋子裏出來了,仔細看還能看見他嘴角挂着笑。
真是見了鬼了,睡一覺怎麽跟換了個人似的?
杜子騰朝樓上看一眼,問對面坐着吃飯的幾個女生:“半夏呢,怎麽不下來吃早餐?”
尚茵回:“不知道,敲她門沒人應聲。”
杜子騰熱絡地往樓上走:“我去叫她。”
段融瞅他一眼:“回來。”
杜子騰奇怪看他,段融慢條斯理地弄早餐:“她在我屋,還沒睡醒。”
靜,死一般地靜。在場的人被按下暫停鍵一樣,目瞪口呆盯着段融。
半天後,朝着他異口同聲:“禽獸!”
段融當沒聽見,優哉游哉端着早餐過去,關上門。
沈半夏還在睡,她累慘了,全身上下好像被拆解了一遍,軟綿綿的,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段融把她從床上抱起來,她喊“困”,鬧騰着踢打了他好幾下,起床氣重得不行。見他還不松手,趴在他肩膀上咬。
段融找了件自己的T恤給她套上,捉住她兩只亂動的手,抱着她坐進椅子:“什麽狗脾氣,吃了飯再睡。”
他把一勺粥送到她嘴邊:“張嘴。”
沈半夏不肯吃。
段融哄她:“你胃不好,吃飯要規律,聽話。”
“可我好困。”
“把這些吃了讓你睡。”
沈半夏窩在他懷裏,一口一口地把東西吃完。吃完後困意倒是沒了,起床氣也沒有,她擡頭看段融,伸長胳膊把他抱住,聞他身上清新好聞的味道,心裏一陣滿足。
“腿酸。”
小姑娘軟軟地貼在他懷裏,身上一陣陣地透出獨屬于少女的馨香,撒嬌的時候讓人恨不能把心都掏出來給她。
段融的手從她膝彎開始往上揉。她的腿露着,纖細筆直,線條優美,沒有一絲贅肉。皮膚滑嫩又白,像上好的瓷器。
她把衣擺往下扯,遮住腿根,臉貼在他胸膛:“段融,你什麽時候知道我是在騙你的?”
“一開始。”
“那你還喜歡我,”沈半夏直起身,手捧着他的臉:“你應該報警抓我才對。”
段融笑了聲,手下力氣一點點變大,看她慢慢紅起來的臉:“你是誰的女兒對我來說一點兒都不重要,就算你是殺人犯毒販乞丐賭徒的女兒,老子也一樣喜歡你。”
沈半夏的呼吸變得不穩,她支撐不住自己,下巴擱在段融肩膀上,說一會兒停一會兒,喘口氣:“那個、鴿子蛋,是你買回去了對不對?你、所以你故意留給我520萬……”
“嗯。”
段融漫不經心地應,把她抱起來擱在桌上,他單手解皮帶,啞着嗓子在她耳邊說:“又想我了?”
沈半夏紅着臉不說話,手往後撐着,身上一層層地出汗,浸濕了段融給她穿的黑色T恤。
手指上涼了下,她垂眸,看到段融拿出了那枚粉鑽,戴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這是你的,”他輕撫着她的手指:“別再說還錢這兩個字,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沈半夏紅着眼圈摟緊他:“哥哥,我也愛你。”
段融眼眸變深,手握着她腰親她耳朵。
外面有人敲門,沈半夏吓得緊縮了下,臉埋進段融懷裏。
段融扶着她腦袋:“外面聽不見。”
敲門聲還在繼續,段融完全不理會門外的人。
外面的易石青不見人來開門,只好給段融打了個電話。那邊過了會兒才接,段融的聲音聽起來還算正常,但總覺得有點兒沉:“有屁趕緊放。”
易石青被他語氣吓了跳,告訴他:“大夥說要去山上泡溫泉,就等你跟半夏了。”
段融:“老子忙着呢,沒空。”
說完電話被挂斷,臨挂斷前易石青聽見一聲少女壓抑的哭喘,那聲音媚得不行,簡直把人骨頭都叫酥了。
易石青滿臉懵逼地盯着面前緊閉的房門,半晌跟身邊的高峰對視一眼,兩人再次異口同聲罵:“禽獸!”
段融也知道自己禽獸,第一次遇見沈半夏的時候,她還是小屁孩一個。如今雖然長大,但也剛過十八歲,他就把人給睡了,還霸着睡了兩天,一直到現在連門都沒讓她出。
兩個人從卧房去了浴室,身上都出了一層汗,花灑打開,溫熱的水直沖下來。沈半夏背靠着光滑的瓷磚,袋鼠一樣挂在段融身上。
“段融,”她的聲音斷斷續續:“還有件事我沒告訴你,我……我之前見過你,你還記不記得,你在附中上高三的時候,初中部……有、有個經常戴口罩的女孩。”
段融等着她往下說。
“其實……其實那女孩是我,我那時候就認識你了。可你不認識我,就把我當成一個需要幫助的小女孩而已。學校裏的人都不太喜歡我,總喊我醜八怪,只有你對我好。”
“我記得,”段融擡起頭,手握着她臉,仔細看着她:“這麽漂亮的女孩,他們眼睛是瞎了。”
沈半夏看他這反應,問:“你早就認出我了?”
“嗯,”段融的氣息很重,聲音低啞:“是我不好,沒有一開始就認出你。”
“不是的,都過去那麽久了,我已經長大了。而且你那年看到我的時候,我一直戴着口罩,”沈半夏蹙了蹙眉,下一秒感覺他溫柔了很多:“你認不出我很正常。可是、可是後來你是怎麽認出我的?”
“聽到了你彈那首曲子。”
段融說了他曾去找過她鋼琴老師的事。沈半夏聽得怔愣,沒想到段融會對她彈的《幻晝》印象這麽深刻。
“你當時……你,以為在樓上彈琴的人是萬珂?”她問。
“嗯。”
“所以你才對她跟對別人不一樣?”
“沒怎麽對她不一樣,”段融使力:“對你才叫不一樣。”
沈半夏更緊地摟住他,過了會兒說:“你喜歡我彈鋼琴,可我現在已經不彈了。
“我給你請老師,現在撿起來還不晚。”段融一刻不停地吻她:“律師這個行業看起來能伸張正義,但很多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如果不是真的喜歡法律,咱就不讀了。”
“可我很多年沒碰過鋼琴了,這種東西從出生開始練都不一樣能彈得好,我更不可能了。”
段融想到這幾年她是怎麽過來的,心裏一陣撕扯般的疼。
“那你就彈着玩,”他把她壓得更緊:“怎麽開心怎麽來。以後你什麽都不用想,好好待在我身邊就行。不管你想做什麽,都由我給你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