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許願
“你、你想得美!”
沈半夏氣哼哼地說了一句, 去浴室關上門。
浴室裏更誇張,淋浴旁的牆上挂着兩個鐵鏈,浴缸裏水面上飄滿她不認識的用具。
她簡直要瘋, 匆匆洗了澡。洗手間一排抽屜裏擱滿各式各樣的女生用情趣內衣,就沒一個是能穿的。
不知道這種情況下該怎麽辦,最後只能把自己脫下來的衣服全洗一遍,烘幹。
段融在外面敲了敲門,叫她:“半夏?”
沈半夏緊了緊浴巾, 回:“嗯, 怎麽了?”
“你待一小時了。”段融提醒。
沈半夏盯着烘幹機裏的衣服,等機器停了以後把內衣拿出來穿上,又套上了毛衣和牛仔褲。
她過來開門,往外走:“你去洗吧。”
段融朝她身上撂一眼, 笑。
這丫頭是在裏面洗了個衣裳?
他花了十分鐘洗完澡出來, 靠在門邊看她。
沈半夏背上搭着濕漉漉的頭發, 毛衣被洇濕一片。一件高腰牛仔褲把她纖瘦勻稱的腿型勾勒出來, 在她踮腳伸長胳膊往櫃子上夠電吹風的時候,柔軟寬松的毛衣往上收, 極細的一段腰身露出來,皮膚很白。
她身材很好, 玲珑有致,腰細, 屁股渾圓挺翹, 看得人喉嚨發癢。
段融走過來,停在她身後把吹風機拿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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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半夏背後挨着一個溫熱的胸膛, 扭頭, 一眼撞見段融的目光。他身上穿了件黑色的浴袍, 整個人更加冷肅。頭發濕着,發梢往下滴着水,掉在他挺拔的鼻梁上,多了股難言的誘惑。
沈半夏心跳得很快,下一秒,段融壓下來親了親她,她擡起頭承接這個吻。
他身上好香。
再睜開眼睛時,段融握着她肩膀讓她站好,電吹風插上電,耐心幫她把頭發吹幹。
她接過電吹風,把他推到床上坐着,站在他面前開始幫他吹頭發。他的頭發蓬松細密,額發有些長了,快要遮到眼睛,讓他看上去有種慵懶的痞勁。
段融不老實,手去握她腰,手指用力。
她的腰細得好像一只手就能捏得住。
在床上不知道要妖嬈成什麽樣。
段融嗓子裏更癢。轉而又想到七年多以前初次遇到她,她還是個十一歲的小丫頭片子,小孩子一個,他需要半蹲下來跟她對話。
一股罪惡感油然而生,他眸中閃過對自己的懷疑。
他是不是太不是人了?
可他忍不住。
沈半夏被他揉得身上發軟,電吹風快要拿不穩。
段融看她脖子,她脖子裏貼着的創可貼已經摘掉了,皮膚上還黏着一點兒膠。
段融把電吹風接過來,關掉扔一邊。他把沈半夏拖到腿上抱着,手握住她後頸,拇指指腹在上面蹭了蹭。
她皮膚薄,嬌嫩得不行,段融盡量輕地幫她把殘留的膠弄掉,可碰了幾下還是把她那裏弄紅了。
沈半夏難耐地咽了咽喉嚨,空氣太安靜,兩個人又離得這麽近,在這樣的環境裏,處處都湧動着一股蠢蠢欲動的暧昧。
沈半夏抿抿發幹的唇,找話題跟他聊:“你不喜歡過生日嗎?”
“嗯。”
“為什麽?”
段融默了會兒,再開口時語氣很淡:“出生不一定就是好事。”
沈半夏眼珠動了動,看他。雖然他已經回到段家,但任何人都能感覺得出來,段向德其實一直在防着他。在段融和段盛鳴之間,段向德明顯是偏心後者的。就連嚴琴可能也比較喜歡家裏的小兒子,即使小兒子成了個殘廢,他們也依舊把所有的偏愛都給了段盛鳴。
“可是,”沈半夏告訴他:“你的出生對于我來說,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段融的手指僵了下,緩緩擡起頭,看她。
沈半夏也看着他,一雙清澈通透的眼睛眨了下:“這一年裏,三百六十五天,只有你生日這天值得慶祝。”
段融很長時間沒有說話,只是單純地看着她,目光很深。
門窗緊閉,外面下着雪,屋子裏岑寂無聲,只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聲。
沈半夏受不了段融的眼神,剛要躲開,段融手指用力,握着她後頸往上擡,一張英俊的臉壓得越來越近,聲音很啞:
“沈半夏,你找親是不是。”
他的唇貼上去,原本落針可聞的房間裏響起混亂的心跳聲和粘稠的接吻聲。
意外地,沈半夏在這個時候連外面的下雪聲都能聽得到,雪花被風吹得斷斷續續。
她的背挨到床,頭發散在枕上。段融的手指穿入她發間,握着她的頭不讓她亂動。她更清晰地聞到了玫瑰花香,口腔裏是段融送過來的淩冽薄荷味,帶着濃重的侵略味道。
屋子裏燈光很亮,沈半夏睜了睜眼睛,看到段融認真吻她的樣子。
眼睛很快被他捂住,她在一片黑暗裏感受到身上涼了下,緊接着是燙,先是腰間被揉搓幾下,然後是背部,順着背往前滑。
一團軟雪被覆住,幾乎快要融化。
沈半夏難耐地擡起下巴。人像起了高燒,神思不穩中,聽到他落在耳邊的又沉又啞的聲音:“好像大了些。”
腦袋更暈,沈半夏細細顫抖,完全被動地任段融做着什麽,口中溢出難耐的喘息,又盡數被他吞進嘴裏。
慢慢預感到他想幹什麽,整個人是慌的,呼吸越來越亂。除了緊張之外被另一種更多的情緒籠罩着。
隐隐地在期待。
門鈴響了兩聲,她吓得渾身發緊,側頭想躲開他。段融興致還在,捏着她下巴又親了很久才放開,拿被子把她裹住。
門鈴又響。她難以啓齒地說:“有人來找。”
“是崔山,來送東西。”
段融往門外走,關緊卧間的門。
沈半夏躲在被子裏,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毛衣被脫了下來,內衣扣也被解開。
她紅着臉把扣子扣好,胳膊從被子裏伸出來,趴在床邊去夠地上的毛衣。
段融已經回來,她趕緊把胳膊收回去,被子拉過肩頭,縮成小小一團坐在床頭。
段融從紙袋中拿出一套衣服給她:“換上這個。”
沈半夏接過來。段融給她的是一套睡衣,她常穿的一個牌子。
她等了會兒,不見他走,倒是悠閑地在沙發裏坐了下來,翹了二郎腿拿了份資料在看。她只能把自己蒙進被子,做賊一樣窸窸窣窣地穿好睡衣,脫下來的褲子從被子裏扔出去,掉在她的毛衣旁。
段融擡眸看了眼,淡淡笑。手機上發了幾條消息,關掉,朝她走過來,彎身撿起她的衣服放在一邊架子上。
他把被子扯開,上半身壓着她,手指撥着她額前的發,摁着她不讓她動:“繼續?”
沈半夏已經清醒過來,垂眸不去看他這張妖孽般極有誘惑力的臉:“不要。你最好去別的房間住,我們的關系還沒好到能每天睡一張床上。”
“那我們現在什麽關系?”
沈半夏不說話。
段融看她一會兒,把她下巴擡起來,拇指擦過她的唇:“能随便接吻的關系?”
沈半夏躲開他眼神:“困了。”
段融沒再說什麽,關掉燈在她身邊躺下,輕車熟路地把她撈進懷裏。
“真不讓睡?”他露骨地說。
沈半夏臉很紅,把臉埋進他胸膛,不說話。
段融撥開她耳邊的碎發,唇貼上去:“可我硬了。”
沈半夏全身轟地一下發燙,心快要跳出來。
段融還在她耳邊說着不幹不淨的話:“再這樣下去我要憋出病來。”
沈半夏推了他一下:“你去別的房間睡。”
段融嘆口氣,并沒有松開她,反倒把她摟得更緊:“不行,難受也得摟着你。”
摟着她會難受,渾身都燥。可要是不摟着她,想她想得厲害。
沈半夏安靜了會兒,眼睛眨了眨。慢慢又想起了什麽,擡起頭看他:“段融,剛才你沒有許願。你有什麽願望,要是今天不說的話,生日就要過去了。”
段融:“只要我許願,你就能幫我實現?”
“只要是我可以辦到的。”
“只有你能辦到。”段融摸着她臉,拇指在她臉側蹭着:“願望是你能一輩子在我身邊。”
他活到現在一直沒什麽歸屬感,直到遇到沈半夏。只要沈半夏在他身邊,他就覺得完滿。
沈半夏眼眶發熱,看了他一會兒,很堅定地點頭:“我會的。只要你一輩子都喜歡我。”
“不只這輩子,”他說:“下輩子都喜歡你。”
沈半夏心裏震了下,過了會兒,問:“可是,如果我做了什麽錯事呢,你還會喜歡我嗎?”
段融知道她在想什麽。她一直背負着秘密,沒辦法告訴別人。她現在不能說,段融就等,等她願意主動說出來的那天。
“半夏,你沒有做過一件錯事,”段融告訴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沈半夏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那麽迷戀段融了。
因為只有段融懂她。
段融是這個世上,對她最好最珍惜她的人。
她好想現在就把一切說出口,告訴段融,她其實不是公主,而是活得很艱難的沈半夏,是七年前被他保護過的小女孩。
話到嘴邊最後還是咽下去。她閉上眼睛,窩在他懷裏:“段融,晚安。”
段融親親她:“晚安。”
整整一夜,段融一直沒有放開她。他身上很燙,灼人的溫度始終沒有消下去。
早上起床時,沈半夏的頭發被他的胳膊壓得掉了兩根,她不開心地拿腳踢他。段融撤了胳膊,伸手在她發上安撫性地揉了揉,像在給貓呼嚕毛。
昨晚那些人已經陸續離開,只剩了杜子騰和易石青幾人在廚房假模假式地做早餐。看見他們過來,杜子騰調侃:“融爺,昨晚怎麽樣,玩得爽不爽?”
沈半夏裝成聽不見。段融瞥了杜子騰一眼,沒理會,從冰箱裏拿了食材,煎了蛋和腸拿給沈半夏,倒了杯熱牛奶給她。
沈半夏切了塊香腸放在嘴裏緩慢地嚼着,杜子騰從她旁邊經過,再次犯賤:“小半夏,這腸粗不粗?”
沈半夏拿刀叉的手停住,擡頭看他。
杜子騰捂着肚子笑得一臉奸相,段融抱臂坐在一邊,涼飕飕地開口:“要不要把你的切下來比比?”
杜子騰的手從捂肚子變成捂裆,老老實實地去對面坐着吃早餐。他女朋友尚茵從樓上下來,接着是梁瑞涵。
尚茵基本已經放棄再勾引段融,因為早看清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小于等于0。梁瑞涵雖然也差不多明白,但她跟萬珂一樣有個特點,就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見了棺材她們也不一定落淚。
段融在沈半夏身邊坐着,在他左手邊有把空椅子,梁瑞涵眼疾手快地一屁股坐上去,朝易石青和高峰伸手:“我的早餐。”
易石青和高峰跟一個煎蛋鬥争了快十分鐘,最後得到的是一個跟鍋底相同顏色的蛋。鏟了半天才找着那蛋在哪兒,盛進盤子裏擱在了梁瑞涵面前。
梁瑞涵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塊碳,忍了忍說:“你們怎麽不直接給我拿塊蜂窩煤?”
“要不你來。”易石青丢了鍋鏟,認輸地從冰箱裏拿了兩盒酸奶放在梁瑞涵面前:“公主專享營養早餐,請享用。”
梁瑞涵瞥了眼沈半夏的餐盤,脾氣上來:“我最近不減肥了。我要吃煎蛋,雙面的。”
“這話你別跟我們說。”
高峰從易石青那邊搶食吃,又拿眼神朝段融身上瞟,那意思明晃晃得:這位爺是在座裏的廚神,有膽子就找他。
梁瑞涵不知道段融會做飯。
沈半夏沒有出現之前,梁瑞涵常混跡在段融的朋友圈裏,跟着去各種地方天南海北地玩。不管在什麽地方,段融從來沒有碰過廚房。在易石青和高峰他們快把廚房炸了的時候,段融坐在一邊優哉游哉地咬着面包片,手裏翻着雜志。
那樣一個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卻原來是會主動下廚的。
梁瑞涵不甘地咬了咬唇,正要找段融說什麽的時候,他已經牽着把飯吃完的沈半夏起身,懶懶留下一句:“我帶小朋友回家了,你們自便。”
梁瑞涵死盯着兩人背影,下嘴唇快要被咬破。易石青和高峰全都見怪不怪,知道勸不動她,幹脆任憑她去撞南牆。
回去路上有些堵車,差不多中午才入京。這幾天學校課不多,學生們都在為幾天後的期末考做準備,自習室和圖書館每天都被占得很滿。
方朗給沈半夏發消息,他在圖書館占到了位置,一直在給她留着,讓她趕緊過去。
沈半夏打開微信看,段融在旁邊瞟了一眼。他眼睛很毒,簡直是能當飛行員的鷹眼,就是那一眼就看清楚了信息內容,當下調轉方向盤帶着她去了公司。
下了車,段融握着沈半夏後頸,一路把她提溜進自己辦公室。
“你在這複習。”他在一張書桌上敲了敲,命令她。
沈半夏沒有計較,在哪邊複習都一樣,這邊反倒還安靜些。而且段融這人腦子很聰明,她不怕找不到老師可以問。
然後就開始煩他,時不時地就拿一些題去騷擾他。問一次他沒有不耐煩,兩次也沒有,以為次數多了他臉上多少會出現一些表示不滿的表情,但是完全沒有。段融平時在別人面前脾氣有多差,跟她在一起時脾氣就有多好,即使手下有多到處理不完的工作,也還是能在她找過來的時候立即放下。
沈半夏在他旁邊專門加出來的書桌前坐着,手撐額,食指與中指間夾着筆,眼睛往他身上看。他戴着藍牙耳機在跟視頻裏的人進行國際會議,說英文時的嗓音同樣得低醇磁性,是那種能讓耳朵懷孕的聲音。
沈半夏盯着他不停不停地看,直到他回視過來才趕緊低下頭,裝模作樣地拿筆在試題冊上塗塗寫寫。
作者有話說:
下章,坦白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