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吸藥的下去船艙裏頭翻洋酒。
鳳凰底下的夥計正在點貨,見那二人來了,立刻招呼道:"楊四爺,鹩哥兒,怎麽下來這地方了?"
楊光頭四下看了一圈,到處都堆滿了箱子,那幾個專門讓人從碼頭拉上來的箱子也在裏頭。
"聽說船上有幾箱好酒,我和鹩子下來找。"楊光頭道,"給搞兩瓶來,酒這東西可不能藏着掖着。"
夥計一聽,立刻讓船工拉了一個木箱子出來,刷刷兩下打開箱子,裏頭全是一個個玻璃瓶的威士忌,用報紙裹着。
"這洋人的酒烈,不能直接往下灌,燒胃。"夥計拿了兩瓶給了吸藥的。
鹩子拍了拍那兩個瓶子,只道:"楊四爺什麽酒沒喝過,這能不知道?趕緊點你的貨去,不叨擾了。"
拿了酒,楊光頭倒突然對這一艙箱子有了興趣。有兩個箱子到腰高度,一米半見方大小,不像塞普通貨物的,準有大物件,他指了指那兩個箱子問到:"哎小子,這箱子裏頭裝着啥東西?"
夥計看了一眼那兩箱子,笑道:"大德說是送給大姐的玩意兒,等晚上了,就送去。花了不少力氣讓弄來的,大姐準喜歡。"
"裏頭不會給裝着個小白臉吧?"鹩子笑道,"鳳凰這婊子真不厚道,也不先犒勞犒勞咱們這些押貨的。"
"等到了南洋,咱們随便能抓兩個上來給二位爺排解排解,那邊女人好騙得很。回頭可輕松多了。"夥計道。
取酒的兩人拿了酒,心滿意足的回了餐廳裏頭。夥計看他們走遠了,小聲罵道:"呸,滿腦子都是女人。早晚給女人把雞 巴拗斷了。"
東西都點齊了,那個小夥計收了賬本準備回去,路過一個房時候,小張哥正好開門出來。
臉色已經好的多了,往甲板方向走。
夥計見了,随口道:"張哥,咋不繼續歇着了,晚飯我讓人給你送去啊。"
他擺了擺手,道:"人清爽了,出來走走,吹吹海風。你這是幹嘛去?"
"剛點完貨,您可小心些,晚上浪頭大。"夥計道。
小張哥哦了一聲,笑嘻嘻地道:"浪大正好,沒準能拍上幾條魚來,當是宵夜下鍋炖了。"
這人有些不正經。夥計心道。不過他們這些幹黑活的,啥樣的人都有。這倒還不算怪人。
甲板上已經沒了人,浪頭的确有些大,水花都濺得兩三米高。這時候甲板上頭半個人也沒有。山介一郎也坐不住了。
小張哥抹了抹臉,嗅了一口海風腥味,非常快速的來到一塊顏色有些發綠的鐵皮邊上,他在欄杆上摸了摸,找到一個縫,舌頭又卷出小塊刀片來,取出來插進那個縫隙裏。
聽到咔的一聲響,一個小手把從欄杆邊緣彈了出來,公子哥抓起那手把,一用力,便掀出一個供一人出入的通道。
他把刀片拿了回來,把手又縮了回去,關上通道的暗門後,沒人看得出來這裏有個暗道。
從這裏可以鑽到船艙,小張哥懷疑那個改造船的人腦子被門夾過,船上空間本來也不大,還弄出那麽多通道。他家大概和迷宮一樣。
他比較瘦,很容易鑽過了通道,在船艙一個角落裏冒出來。然後他需要去找通往山介一郎的房間的暗門。他又在心罵了一句這艘船的設計師,他去地獄的路上也肯定充滿了驚喜的暗門。
公子哥扭扭脖子,從口袋裏翻出一瓶發油,開始往頭上抹。剛才鑽暗道把他頭發完全弄亂了。
抹完發油,公子哥用手帕擦了擦手,彎下腰開始尋找暗道的門。這裏面箱子很多,除了貨物,還有他們在海上航行所要的的必須品。整個倉庫都堆滿了,暗門并不好找。他沒有帶電筒,從褲鞋底摸出了火折子,點燃了照亮船艙。
公子哥花了一些時間,移開了幾個箱子後,大致摸到了暗門所在的地方。他還需要找到暗門的開關,通常那是非常小的一個縫隙或者按鈕,他把火折子咬在嘴裏,蹲下去一寸一寸在暗門邊上摸索。
暗門還有一塊被兩個箱子卡住了,公子哥輕輕啧了一聲,伸手準備去推開。
火折子照到中間的縫隙時候,他看到了一樣東西,針紮一樣迅速的收了手回來。
那是一條綠色的蛇。身體已經弓起來,吐着蛇信與小張哥對視。随時都會撲到他的臉上。
小張哥低罵了一聲歹勢,看得出這是條毒蛇。花紋隐在背後不太清晰,但是他猜測這大概是一條信蛇。被咬一口,那就等明早有人來發現他的屍體了。他慢慢地把火折子拿起來,往離脖子遠的地方放。蛇對溫度更為敏感,火源偏動後,蛇頭也跟着動作了一下。
對付這樣的畜生并不太難,但是也要小心。小張哥從口中卷了一塊刀片出來,對準了那條蛇的腦袋,極快地吐出去。
蛇腦袋瞬間被削了一塊,釘在木箱上,蛇血濺了一地。
确定沒有第二條蛇在旁邊後,小張哥撿起那塊刀片擦了擦,又放進嘴裏。又撿起蛇屍體,随便塞進了一個不是食物的箱子縫隙之中。
他再次準備搬箱子,突然聽見後面有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道:"誰在那?"
船艙的門并沒有開,也沒有人順着樓梯走下來。小張哥蹲在原地沒有動,掐滅了火折子,靜靜的聽這個聲音的方向。
除了箱子,這裏的确沒有別的人。鬧鬼,小張哥想過這個可能,但是他見過的鬼,還不如人可怕。
那個聲音又問了一句:"外面有什麽人?"
這回他聽的清楚,這個聲音竟然是從那些封了鋁條的箱子裏傳來的。
裏面有一個人。他意識到這點,起身摸索到了那些箱子邊,敲了三下,回道:"敢問仁兄貴姓啊?"
那聲音愣了一下,道:"你是誰。"
"我是你爹。"小張哥道。
"我爹沒有那麽年輕,他已經死了。"聲音頓了頓,又道,"你到底是誰。"
公子哥突然覺得有些有趣,這裏面不知道關了什麽人。竟然這麽冷靜的和自己聊起天來。他又敲了敲箱子,道:"你知道自己在哪裏嗎?"
"一個箱子裏。出不去。現在是什麽時辰?除了你還有別的人?"
"沒了。就我一個,想出來找我聊聊天?你在裏頭多久了?"
聲音沉默了一下,小張哥聽到一些刮撓的聲音從裏面傳來,這樣小的箱子,人在裏面是很不舒服的。但是他不敢貿然打開箱子,他不能讓人發現進到這個倉庫裏尋找暗道。這會打亂他的節奏,即使很同情這個被當做貨物放在這裏的人,但是他暫時不打算伸出援手。
他在思考。這個人已經知道自己來過這裏,他必須想些辦法,讓他不把自己曾經來過的消息告訴任何人。
箱子裏的刮撓聲一會兒就安靜了,聽裏面那個人說道:"我很餓。"
"沒人給你送飯?"公子哥有些詫異,即使是貨物,在出手之前也得養着。雖然不見得吃穿得好,但是也不至于讓他餓死。
這個箱子上沒有足夠大的縫隙能夠将水和食物塞進去。也沒有能夠掀開的窗口放入食品。從這批貨送過來,到現在,的确已經很長時間了。公子哥有些猶豫,是否要把這個人救出來。但是救出來,又應該把他藏到哪裏去。一艘渡船,少了一個人,不可能發現不了。
裏面的人嗯了一聲,又聽到傳來一些響動。
公子哥看了看船艙,他在尋找一些可以逃生的東西。救生船,這種東西總是會有的。他心裏有了些主意。
"我救你出來。不過你最好聽我的指示行動。不然我也幫不了你。"公子哥道。
裏面的聲音停了一下,裏面的人道:"為什麽。你放我出去後,我肯定會跑。"
"你沒搞清楚狀況。"公子哥笑道,"現在你在海裏。跑去喂鯊魚嗎?"
"什麽沙魚?"聲音道。
"會一口咬斷你命根子的魚。聽話一點對你沒害處。"
聲音沉默了一下道:"好吧。外面有吃的嗎?"
"有。你等一下,我把箱子打開。"公子哥點點頭,點燃了第二個火折子。
光線剛亮起來,他心突然一沉。在那個有人的箱子邊上,盤着各種花色的蛇。各種粗細大小,數量之多,他帶的工具不夠,沒有把握能夠全部解決。如此多數量的屍體,也會讓人懷疑。
小張哥退了一步,罵道:"操。你還是別出來了。"
"你說話不算數。"裏面的聲音不滿道。
"你出來就死定了,我現在巴不得鑽進箱子裏去陪你。"他答道,"他娘的,那女人是運了一箱蛇上來嗎。"
"蛇?"聲音遲疑了一下,接話道,"你上來開箱子,如果你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