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你為什麽會叫錯軍銜?”這點一直是他想不通的,叫少就算了,偏偏叫多了。
“呃……”愛德僵硬,他一順口就會直接叫面前這個人大佐,而現在羅伊還根本沒有升到大佐這個等級“一時順口而已,哈哈哈。”傻笑的打着哈哈,愛德自己也不知道怎麽跟他解釋。
“是嗎?”羅伊的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好,好了,我已經到了!”愛德急急忙忙的往前跑去,一溜煙的沖進旅館,這間是軍人專用的招待所,所以安全系數也是羅伊最放心的,雖然他比較想讓愛德住到他家(羅伊愣住,他為什麽會這樣想?),不過是不可能實現的。
“真是的,還是找幾名軍人看住他吧。”羅伊伸了個懶腰,開始往司令部走去。
那個變态,似乎太小看他了。每個人都是因為看他是小孩才掉以輕心,現在那個連環殺手也一樣。
稍稍跟阿爾解釋自己在執行任務中後,愛德就披上自己紅色的披風開始在大街上閑逛。
果然,不出半個小時,愛德就能夠感覺到有人跟在他的後面。
誠然,他讨厭那雙咖啡色的眼睛,不過他也看習慣了。他作為希特勒一方的人被柏林政府發現的時候,或者說第一次被敵軍俘虜的時候,就見到了這樣的眼神。
不過還是有點不一樣的,他們的眼中除了那種變态情感之外,還有恨。
是因為自己領導的軍隊殺死了他們的戰友,親人或者是侵略着他們的國家。不過說實話,他對待戰俘也好不到哪裏去。能夠問出情報最好,如果沒有利用價值的戰俘,連生存的機會都不會讓給他們,就地處決。
那個時代,他必須這樣。
銀白色的鋼刃準确的劃過一個人的喉嚨。
“哦哦,真是危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反射性的往後退了一步,這才躲過鋒利的兇器,不過他的脖子還是被劃出了一道血痕。
“托蘭德。”愛德知道這個人想要偷襲他,不過他可不是那麽容易被偷襲的人。
“什麽~~?”那人在勾起一抹微笑的同時擡起頭“猜錯了~”
“!”鼻子突然被手帕捂住,愛德并沒有立刻掙紮,策略在他的腦袋中轉了又轉,他最後決定還是升入敵人內部。
黃昏的小路上,一名金發的少年被兩名栗發男子綁架,遠遠的跟随在愛德身後的軍人想要追上去的同時,那兩個人已經鑽進一條小巷失去了蹤跡。
軍人們事不宜遲,立刻返回東方司令部報告。
等到愛德成功完成任務之後,等待着他的,将會是焰之煉金術師的怒火(真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13
“什麽,鋼居然被捉了!”東方司令部總指揮辦公室,羅伊·馬斯坦中佐狠狠的一拍桌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力度之大連旁邊堆積如山的文件也抖三抖,然後——山崩。
“是,等我們想去救援已經來不及了。”正面承受羅伊怒火的小兵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被一聲虎吼之後,條件反射的站直身體,舉起右手敬禮。
“真的是,搞不懂他究竟在想什麽。”鋼看起來并不是那麽容易被搞定的人,而且他的手下也說過并沒有反抗的畫面,由此可以推斷是鋼故意被捉住的。等到小兵告退後,羅伊重重的坐回自己的位置,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臉上一副‘我很火大,別來惹我’的表情,一雙玄黑色的眼眸都快燒起來了。
“既然是愛德華君自己選擇的方式,應該有他自己的對策吧。”霍克艾少尉看着散落一地的文件,右眉毛狠狠的一跳。而叼着煙站在辦公室充當背景的哈伯特立刻在羅伊的眼神示意下,開始撿起散落的文件“不過真的是太冒險了!”霍克艾的眼中閃動着不贊同的光芒。
“那個小鬼,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羅伊想起愛德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往危險裏面推,原本降下來的火立刻蹭蹭蹭的又冒了上去“他究竟明不明白那個男的究竟是什麽樣的人!”
“中佐,與其在這裏發火,還不如着手尋找大将的蹤跡。”哈勃克将整理好的文件搬到羅伊的桌子上“當時這種事情就交給我們來做吧。”他看了看想要立刻起來的羅伊,又看了看霍克艾已經掏出來擦拭的手槍,冷汗從背後留下來“我們會找到大将的。”
“也好……”思索了一會,羅伊明白自己像是一個無頭的蒼蠅一樣亂轉也不是辦法,而且——他偷瞄了一眼銀色的反光物體,咽了咽口水。他已經翹班很多天了,如果再不批閱文件,他會被少尉打成篩子的。
“真是一個正确的決定,中佐閣下。”霍克艾對着手槍吹了一口氣。
…………太恐怖了!——這是哈勃克和羅伊的內心。
愛德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禁锢在了床上。
“怎麽,你只能夠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了嗎,撒克·托蘭德?”愛德抖了抖自己手上的鐵鏈,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
“只要能夠成功捕獲,什麽方法都是可以的,不是嗎?”托蘭德沒有在意愛德嘲諷的目光,他只是着迷的一下又一下的撫摸着愛德白色的臉龐“游戲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我可愛的小貓~”
“小貓?”愛德皺眉,他很讨厭這個男的碰他時候的觸感,讓他反胃“你确定,你捉了一直小貓?”挑釁的微笑。
“難道不是嗎?”托蘭德搖頭“你要認清現實啊。”
“讓我告訴你……”愛德突然起身,無視鐵欄拉扯的疼痛感,他湊近托蘭德的耳邊“游戲,現在才要開始——”
就在愛德說完的後一秒,從地面突起的尖錐直接刺穿了阿薩蘭德的右肩,而阿薩蘭德也同時将銳利的項圈刺入愛德的脖子。
等到羅伊摸清楚愛德留下來的線索,找到了兇手的地點之後,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情了。
軍人們踹開鐵質的大門,沖進院子裏面,撞開了防盜門,一擁而入。
羅伊自然也挎着沉穩的步伐最後一個走了進去,看着四處搜尋的軍人。這兩天可是讓他着急的想要做一些瘋狂的事情,比如把屋子一間間炸開看看愛德在不在,再比如一直後悔着當初在墓地的時候就應該把那個男的燒成幹屍。
現在終于找到了,羅伊卻感覺自己的心情愈發的沉重。萬一愛德不在這裏怎麽辦,萬一愛德受了很嚴重的傷怎麽辦,萬一愛德跟上次他們在小巷中見到的一樣……
羅伊頭一次感覺自己的手在微微發抖。
他也知道他似乎有點太過于關心愛德了,但是拉着這個小孩入地獄的,畢竟是他自己。那個永遠陽光十足的小鬼,是因為他的緣故才來到血腥殘忍的軍部,當上了活人武器。
所以他總覺得自己該有點責任。
“找到了!”這時,一名士兵突然大喊,他正打開了一間卧室的房門。
“什麽?”羅伊問,他的身體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自發的沖了過去——結果是令他寒心的,被發現的是失蹤的少年,并不是鋼。
那些可憐的小家夥們一個挨着一個,像是餓了很久一樣面黃肌瘦,而且身上大部分都帶有虐/待的痕跡。
羅伊咬牙。
這個時候,一個被鮮血淋的透濕的人悄然無息的倒在了他的身上。
“鋼?”冰冷的鋼鐵義肢和升高讓羅伊一瞬間認出了愛德“你——”他暈了過去,羅伊準備好好說教一通的時候,靠在他身上的人整個軟了下去“鋼!”羅伊沒有猶豫,一個打橫将愛德抱了起來。管他什麽其他的,鋼現在最需要的是去醫院。
愛德真的會受那麽嚴重的傷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憑借他的身手,這種小角色當然算不了什麽。但是他一開始就打算殺了那個變态,如果要是他沒有受一點傷,就把那個男的殘忍的殺害了,軍部的人會怎麽想?而且他還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而已。
所以受傷,除了可以成為借口之外,還能夠當做是一層掩飾,掩飾那個早就已經腐朽了的靈魂。
當愛德在醫院清醒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阿爾方斯坐在他的左邊,握着他的手。
“喲,阿爾。”看着铠甲的眼睛中透露出來的光芒,愛德笑着打招呼。
‘砰’
“疼……”愛德摸着自己的頭,他剛才被阿爾狠狠的敲了一下“你在幹什麽啊,阿爾?”
“笨蛋尼桑!!!”阿爾突然大叫,裏面的擔憂愛德聽得一清二楚“自己一個人去幹那麽危險的事情!”
“呃……”他早就意料到了自己弟弟的反應,但是沒有想到居然這麽激烈“下次不會了啦……”愛德企圖打着哈哈混過去“嘶……疼……”一不小心牽扯到脖子的傷口。
“對了,那個主謀呢?”愛德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問。
“那個,聽說被馬斯坦中佐燒了……”
“哈,中佐那家夥,盡做多餘的事。”愛德一臉鄙視的咧嘴一笑,因為他知道那個男的已經死了,羅伊只不過是在幫他欲蓋彌彰罷了。
“尼桑要好好的向中佐道謝!”阿爾的聲音變得嚴肅了起來,他就是對哥哥這個随意的态度沒有辦法。
“是,是,我知道了啦。”愛德擺了擺手,似乎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說實話,火焰真是方便啊~~”說着将手指捏在一起,彈了一下。
不知道他現在究竟在幹什麽啊。愛德在病房中無聊的擡頭看窗外,阿爾則是跑出去幫哥哥買晚餐了。什麽時候才肯把情報給我,老是呆在一個地方,都要生鏽了……
雖然他也讓那個變态傷到了,但是那個人卻比他更慘。他把自己能夠做的煉金術的試驗全部都堆在那個人身上了,其中包括他在德國上大學的時候學習的物理化學理論結合的煉金術。
說實話,雖然門那邊的世界不能夠使用煉金術,但是那邊的科技卻比這邊要發達得多。理論什麽的也比這邊要充分。不過這種東西就算是說出去也沒有人信吧,不存在煉金術的世界,聽起來就感覺夢幻。
其實等價交換也不錯,雖然聽起來那麽的殘忍,但是跟那個世界比起來,已經好的太多了。那個世界根本就不存在等價交換,有些東西,也許有些人窮極一生都沒有辦法得到,有些人卻能夠輕松得到。
那個時候的他,還以為是付出的代價不對等呢,現在想來,真是可笑。
他內心在嚣張的笑着,但是眼睛裏面的淚水卻怎麽也止不住。
真是讨厭,明明已經跟阿爾約定好了,不能夠再流淚。也許大人都是這樣的吧,由謊言構築而成。
愛德沒有擦掉淚水的欲望,德國的一切如同潮水一般的向他湧來,噩夢腐蝕了他堅固的堡壘,這些痛苦,他根本無法朝任何一個人訴說。
戰争時期他總是把殺人當做發洩的方式,現在,他卻寧可用淚水來發洩。
現在的他不是德國的英雄、蘇聯的夢魇,而是為了恢複自己跟弟弟的身體而奮鬥的國家煉金術師。
對了,他都看到凱澤爾上尉了,那麽他其他的手下應該也在這個世界,恩恩,快點在戰争之前找到他們。
一只大手拂過他的臉頰,卻沒有帶出那份被撒克·托蘭德撫摸時的厭惡。
真是丢臉,好不容易哭一次,卻又被人抓了個現行。
“中佐,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應該在辦公室努力的奮鬥公文嗎,怎麽跑到他的病房裏面來了。
“你哭了?”羅伊這次倒是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就算是上一次人體煉成,他也沒有看到這個小豆子哭過。
“如果你的視力沒錯的話,是的。”愛德翻了一個文雅的白眼,他也不想在羅伊的面前哭得稀裏嘩啦“沒什麽,只是有點感慨而已。”看着羅伊的臉色和神情,愛德立馬用衣袖擦了擦紅紅的雙眼。
“我……”他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讓愛德管這件事,不對,從一開始就應該把那個叫什麽薩蘭斯還是薩西斯的人燒成全熟。
“我沒有任何事,好得很,我剛才想到的并不是那個變态對我做的事!”愛德索性順着力道扯過羅伊,讓他能夠看清楚自己已經愈合了差不多的,原本有沒有什麽的傷痕“了解了嗎,中佐?”
羅伊撫上愛德綁着繃帶的脖子。
說不上什麽感覺。羅伊只知道他看到愛德流淚的時候有種詭異的揪心感。不想看到他流淚,不想看到他痛苦,不想看到他受傷。
也許休斯說的是對的,他對這個小豆子……
真是可笑的一見鐘情,大概自己從利什布魯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他了吧。
上一秒的釋然下一刻就變成苦笑,羅伊知道面前的人什麽都不懂,而且待在軍隊也只是為了恢複身體,他不知道用什麽辦法才能夠把愛德留在身邊。
“吶,中佐。”愛德放任自己的弱點被羅伊撫摸,如果有其他人想要動他的脖子,手腕早就被他卸下來了“在恢複身體之前,我不會死。”
無論發生多麽危險的事,多麽驚險的事,我都不會死。請你一定要記住,我的誓言。
愛德等了良久,才聽到一聲短短的哼聲。
“嗯。”
火車搖晃的聲音将愛德原本浮躁的心慢慢的沉靜下來。
他不可能永遠都待在同一個地方,從尋找賢者之石的一開始,他就決定要在這個國家旅行。孤獨的旅者,是不能夠在一個地方過多的停留,孤獨的旅者,是不能夠有一個溫暖的家。所以,他在這裏。
正是因為知道賢者之石的制作方法和今後的命運,他才又一次踏上無止境的旅程。不為別的,只是為了讓未來的命運不要那麽痛苦。
如果想要得到幸福,就要承受更多的罪孽。也許這輩子,他都沒有得到幸福的權利,這輩子,他的罪孽都不可能洗清。但是阿爾方斯是無辜的,就算窮極所有,他都要恢複阿爾的身體。
其實也是為了贖罪吧。
不過上一世的确是為了幫助阿爾恢複身體,也只有這一個想法。現在不一樣,他還要将大佐推上總統的位置。
或許在未來他會有一個家,有愛人,但是他腳下的屍骨,一直在提醒着他,所犯下的罪。猶太人的哀嚎,蘇聯人的怒罵,仿佛還在耳邊。并且在一年之後,他腳下還會加入伊修巴爾人的屍骨。
愛德看着車窗外的迅速移動的景色,掏出了自己的懷表。
硝煙的味道,火焰的溫度,戰争的洗禮。其實他拿到手的那一刻就知道了,這個懷表,是大佐的。他明明記得自己偷偷拿過原本屬于他自己的懷表,刻上了那幾個字。沒想到只是短短的時間就消失了,随便怎麽想都知道這個懷表并不是自己的那一個。
他不知道大佐的意義,也沒有心思去猜測。他只知道,自己永遠都不會背叛,就足夠了。
“我們這樣不跟中佐說一聲就走掉,不太好吧?”聽着愛德将表蓋打開、關上、打開、關上有節奏的響聲,阿爾擔憂的說。
“沒關系的,我有留紙條。”愛德索性倒在座位上,蜷起身體,閉目養神。
“啊,尼桑真是的……”阿爾無奈的聲音拖着長長的音軌。
此時的東方司令部,羅伊正對着一張随手撕下來的紙條發呆。
<資料我拿走了,下次見,中佐(被劃掉),羅伊——FA>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14
“哈欠!”剛到達這次的目的地,愛德大大的打了一個噴嚏“真是的,冷死人了。”雖然當時在蘇聯的時候也是這麽冷,可是他就是适應不過來“這個就是我們的目的地吧,阿爾?”愛德緊了緊自己的衣服。
“嗯……”阿爾先是擔憂的看了看愛德,然後才擡頭閱讀車站的文字“雪蘭德魯,沒錯。”
“那我們先去找旅店吧,啊啊,真是冷死了!”愛德往前大步的走去,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一個溫暖的地方,他的機械铠的連接處都快要凍傷了。
“等等,尼桑!”阿爾拿起地上的行禮,慌慌張張的跟了上去,前面的金發少年縮着身體,想要把整個人埋入紅色的披風之中。
雪蘭德魯,是一個北方比較不起眼的小鎮。終年都被白茫茫的雪覆蓋着,植被大多數都是針葉樹種。
碧藍的天灰蒙蒙的,雪花緩慢飄落。愛德一腳踩進厚厚的雪堆中,費力的□,然後再往前走,搖搖擺擺。
鎮子雖然比不上東部要大,但還是具有一定的規模。他們的房子都是單層或者雙層的別墅型,林立在道路的兩旁。阿爾費勁的從花花綠綠設計風格獨特的樓房裏尋找旅館的字樣。
“這邊,尼桑。”阿爾指了指一塊小小的标示牌,拉着愛德走上了另外一條路。
通過彎彎曲曲的小徑,他們來到了一個別致的旅館。透過旅館玻璃的大門,可以看到服務員正在和另外一名旅客講解着價格。
“請問,你們還有客房嗎?”耐心的等着另外一名顧客結束對話,阿爾走上去詢問。
“嗯,我來看看……”服務員小姐麻利的翻動着記事本“啊,你們真走運,還有一間雙人的客房。”
“為什麽這麽說?”阿爾疑惑的問,他似乎對這個地方的旅店居然會客滿表示不理解。
“因為過幾天就是雪神節啦。”前臺的小姐似乎一點都不怕阿爾奇怪的盔甲“你就是想參加這個節日才打扮成這樣來的吧?”
“哈??”
雪神節即将開始的前一天,小鎮開始變得熱鬧起來。旅客陸陸續續的趕到,當地人也開始布置自己的小鎮。小攤小販也開始擺出自己的地攤,樓與樓之間也挂起了彩色的小旗幟和晶瑩的雪花飾品。
冰雕也開始在廣場上出現,雪神的雕像擺在廣場的正中央。
世人對于神樣貌的猜想始終有很多種,他們也似乎喜歡将世間美好的一切都賦予神的身上。但是愛德知道,掌管這個世界規則的,卻是一個惡劣的家夥。
『雪降落在大地上
帶來無數的精靈
他們将會賜予我們次年的豐收
把一切的幸福撒播』
豎琴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搭配着空靈的歌聲,悅耳動聽。
這個是!看着随意坐在路邊的人,愛德瞪大了眼睛。雖然以前曾經聽說過,但是遇到真正的吟游詩人還是頭一次。不過也是,只有一些邊陲的神秘小鎮,才能夠迎來這種人的光顧。
紅發的吟游詩人笑的溫柔,撥弄琴弦的手指修長白皙。不知道為什麽,愛德腦海中卻映入了另外一雙手——有着火焰溫度的雙手。
『精靈們是雪神的化身
十二次四季的交彙後
雪神便會又一次的降臨
把一切幸福撒播』
吟游詩人看着圍繞在他身邊的小孩子們,不厭其煩的把故事講述了一遍又一遍。
『可惜雪神引來了妒忌
那古老的雪獸啊
揚起了鋒利的爪牙
想要毀滅雪神所帶來的一切』
『雪神被打敗被迫成眠
而雪獸在雪神的地盤肆意妄為
雪神沉眠時曾有一個預言
金色發絲金色眼眸的神子
将會拯救這一切』
吟游詩人最後觸碰了幾下豎琴,演奏完畢。而周圍的小孩則是欽佩的大叫,嚷嚷着讓吟游詩人再唱一首。
“真好聽啊,尼桑……”阿爾靜靜的說道,他只從母親讀過的故事書裏知道吟游詩人,從來沒有想過有真正見到的一天。
“是啊。”愛德并沒有過多的欣賞吟游詩人的演奏,而是在思考着那首詩歌的歌詞。他不知道羅伊把這份文件歸類于賢者之石的原因,大概只是因為東部的上将在這裏失蹤了想要自己來查看一下吧。
這只是一個小鎮子,然後他們來到這裏的時候偶然碰到了這個鎮子三年舉行一次的節日。他當然懷疑這并不是一個巧合,也許那個所謂能夠擁有神跡的雪神可能就是賢者之石的作用。
但是這首詩歌非常的正常,雪降之後的确是能夠促進農作物的生長。他也沒有聽到過農作物生長不正常的謠言(起碼現在沒有),而且這個寧靜祥和的小鎮,并不像是虛像。
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插在口袋的愛德并沒有注意到,他走過吟游詩人面前時,吟游詩人看着他的眼神與臉色。
第二天,則是慶典正式開始的時候。
街上的人已經多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他們每一個人都帶着奇怪的面具,或者穿着奇怪的服飾。
所以愛德索性買了一個藍色的惡魔面具,斜斜的套在頭上。
聽說這些奇裝異服是用來吓退吟游詩人所唱的故事中的雪獸的,愛德也就入鄉随俗,免得太過于突兀。
這個小鎮也算是北方有名的旅游景點,而大多數的人也是沖着這個節日來的。這個所謂的雪神節能夠持續一個月的時間。
線索應該怎麽找,說實話愛德并沒有頭緒。
算了,比起尋找賢者之石,現在的自己還是找個地方吃飯吧。
愛德摸了摸自己已經餓扁了的肚子,拖着阿爾走進離他們最近的面館。
“喲,老板,一碗叉燒拉面!”愛德躍躍欲試的動着自己手中的竹筷,眼角帶笑。
“給~”臉上咧着大大的笑容,留着絡腮胡的老板将一碗非常多的拉面遞給了坐在他面前的愛德,順便倒了一杯水給他“叉燒拉面!”
因為還沒有到午飯的時間,拉面店內只有愛德和阿爾,當然,阿爾并沒有點餐。所以一時間整家店只剩下愛德吸溜面條的聲音。
“吶,老板。”愛德的嘴巴塞得滿滿的,含糊不清的話勉強被說了出來“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啊?”
“奇怪的事啊?”絡腮胡的大叔皺起眉毛,摸着自己的下巴“說實話,還真的有。”人人都有一顆八卦的心,一般情況下倒也不會亂說,但是遇到的是小孩,可能會戒心下降講出自己悶在心裏很久的事“最近小鎮出現了一直野獸。”
“野獸?”愛德重複,阿爾這個時候也豎起耳朵傾聽。
“是啊。”大叔左右晃動着腦袋,秘密的說“聽說吃了很多人。而且看鎮上軍人的樣子,并沒有找到元兇。”大叔想起了不久前民衆與軍隊的争吵“原本軍隊想要禁止這次節日游行的,但是失敗了。”
愛德把碗裏剩下的面條扒進自己的嘴裏。
“其實那只野獸應該是雪獸!”大叔語出驚人,音量突然調高“只有把游行辦下去,雪神才會保佑我們,制止雪獸!”
“是嗎?”愛德對于這種傳說,從來都沒有相信過。
“是的!”拉面店的老板肯定的點頭。
‘叮——’、“多謝惠顧!”
伴随着門上的鈴铛聲,愛德和阿爾走出了拉面館。開始在這個街上閑逛。偶爾能夠看到擁擠的人群中混有湛藍色的軍服。
看來是因為事故的原因加大了警衛吧。
這下看來,似乎是這個雪蘭德魯小鎮存在着某些問題了。也許是格拉托尼在這裏?不對。愛德認真的想了想,這個小鎮應該沒有什麽特別的能夠引起人造人的注意。人造人現在根本就是沉寂中,并沒有出現什麽大的動作。
這件事好麻煩啊……愛德剛剛燃起的鬥志頃刻間化為烏有,他的關節好痛!應該說身體與機械铠連接的地方有着連續不斷的刺痛。
“阿爾,我想先回旅館。”愛德用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肩,朝阿爾說。阿爾也立刻了解了愛德想要回去的原因。
“尼桑,我也……”
“你在逛一逛呗,反正難得來一趟。”愛德撐起微笑,他怎麽可能看不見自己弟弟的渴望“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說完也不給阿爾回答的時間,就小跑離開了。
啊,終于好點了。
回到去之後,把壁爐的火燒上,溫暖剎那間溢滿了整間房間。
愛德‘啪’的一聲,倒在了床上。
盯着天花板幾秒鐘,愛德懶洋洋的的動了動手腳,把被子蓋在了身上,自己則是縮了起來。
他果然還是高估了自己一副小孩子的身體,起碼也要等到大了兩三歲之後再來這麽冷的北方啊。不過印象中,他還從來沒有到過這個國家的北方。
上一世他總是回避大佐交給他的北方的資料。事實也說明賢者之石的線索壓根就不在北方。
想着想着,上一世的回憶突然充斥了整個腦海。
他不想再一次看到變成人造人的媽媽,也不想看到人造人的師傅的小孩。同樣的痛苦,如果經歷過兩邊也太不值得了。
其實他真正怕的,是麻木。他害怕看到那些可以被稱為罪的人造人的時候,自己的心不再會為他們産生感情,不會悲傷,不會愧疚。
他早就失去這些感情了,自從他帶領着自己的部隊北上攻打蘇聯的時候,不對,是更早,是他第一次折磨一名猶太人的時候,或許,是阿爾方斯·海德裏希倒在他面前的時候。
不對,都不是這些。
是那個有着黑發黑眸穿着納粹軍服的男人,向他伸出左手的時候。
阿爾方斯·艾爾利克,對不起了。如果他恢複了他們的身體,他也不會跟阿爾回到利什布魯,就算是那裏有着青梅竹馬的好友在等待,就算那個是他的家,他的墳墓。
或許有一天他為了讓羅伊當上大總統而獻出一切的時候,就是他的靈魂死去的時候。
混着混着,也就快一個月過去了。
不想找麻煩的愛德并沒有請求羅伊給予他一些其他的線索,也沒有去當地的軍方把懷表往桌子上一扔然後‘吧啦吧啦’的下命令。
民間的走訪,他聽到的最多的就是所謂的雪獸。但是在近一個月內,并沒有發生什麽重大的事件能夠表明雪獸的存在。
愛德不止一次發牢騷說着要走的話,可還是留了下來。如果一件事他沒有尋根到底,是不會放棄了,這或許是他僅剩的優點。
【“人本來就小,還把這個優點丢了,不太好吧。”】
黑發的上司帶着悠哉的笑容,檢閱着愛德的部隊。
【“好了,雖然對于有些東西不能夠太執着,但是……”】
但是什麽?愛德已經記不太清楚了。他只知道那是上頭下令攻打莫斯科的那一天。不可否認,其實上頭早就已經瘋了。明明知道結局最終會慘敗,還是堅定的下着作戰命令。
而作為槍支武器的他們來說,知道結局,還奮不顧身,才是真正的瘋了吧。
愛德穿着大佐級別肩章的納粹軍服,站的筆直。黑發男人修長如同藝術家的雙手,緩緩的幫他撫平皺褶。
【“別死了啊,愛德。”】
那是他最後一次對他說話。
“吼!”
愛德的回憶被一只野獸的嘶吼打斷。他擡頭,在銀白色清冷的月光照耀下,白色的巨獸獰笑,嘴角帶有血絲。
作者有話要說: 有關于吟游詩人……只是突然想寫拿個豎琴唱歌的傳說中的職業而已
關于牛嬸說這個世界木有節日的事情,無視無視……
☆、Chapter 15
愛德擡頭,呆呆的凝視着站在屋頂上頭的野獸。
是嗎,原來如此,他知道了。愛德從來沒有一次那麽相信自己的推理判斷。其實事實的真相非常容易找到,只不過之前的他一直沒有往那方面想而已。
合成獸奇美拉。
如果是以前的他,當然不會看一眼就能夠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奇美拉搞的鬼,就算是結合賢者之石的猜想,他也不會推斷出。
因為上一世的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居然還會有人制造這種令人感到厭惡的東西。羅伊沒有辦法查出來什麽,也是正常的。
這麽說來,如果不是有一位屬于東部的上将在這裏失蹤,他們也不可能将這份奇怪的文件報告上交東部。
不過那個上将大概是回不來了。
似乎是看明白的愛德威脅的眼神,奇美拉用諷刺的眼神瞥了一眼在它看來一只弱小的人類之後,就仗着自己有力的彈跳力離開了。
有人在這個村莊制造合成獸……嗎?
愛德沒有立刻追上去,他要把幕後的主謀揪出來。
“那古老的雪獸啊,揚起了鋒利的爪牙。”
“!”因為太過于注意那個合成獸的狀況,腦袋陷入思索的愛德條件反射忽略了周圍的環境,直到一個冷冽的抖S聲音出現在他的周圍。
“哼,有趣的傳說,你不是這麽認為的嗎,愛德華艾爾利克大佐?”黑暗中出現了一名淺茶色發絲的男子,冰藍色的眼睛隐藏在一副銀框眼鏡下。
“凡賽爾格林沃爾中尉。”
“真是熟悉的稱號……”冰藍色眸子的帥哥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原本玩世不恭的微笑突然變成了嚴肅的敬禮“大佐。”
“在這裏看到你真是奇跡,我的軍醫。”經過一番寒暄,愛德跟随凡賽爾來到他的地頭。聞着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愛德知道凡賽爾在這個世界又重操舊業了“你的診所?”
“本想在這個世界混吃等死的……”凡賽爾的鏡片上反射出白光,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