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擡頭,他看見恩維穿着一套正常的衣服從酒吧中走出來對他笑的燦爛。
無論他跟恩維有多熟,他都要阻止他。
“有什麽不同尋常的信息嗎?”旅館,愛德跟阿爾訂了不同的兩間房。在阿爾已經睡下的同時,一個黑色的身影從窗戶跳了進來。
“不尋常的事,倒是有。”恩維坐到了床邊,看着那個把自己全部埋進被子裏面的某人,笑了。
“什麽?”愛德探出金色的腦袋。
“不出你的所料,這個地方的确是發生過一起沖突事件。”恩維回想着他今天套到的消息,他讨厭人多的地方“不過那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半年前?”愛德皺眉,半年前的沖突,不可能現在才上報。而且這件事應該上報所謂的南方司令部,也不可能上報大佐的東方司令部。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聽說參與的人,與南方司令部的高層有密切的聯系。”恩維似乎能夠猜到愛德在想些什麽。
“高層嗎?”所以他們的報告會被攔截“但是為什麽半年之後又被上報到了東方司令部?”如果他們真的有什麽聯系,應該直接把這件事壓下來。
“這我也不太清楚啊。”恩維回答,他并沒有問出什麽“聽說是因為這個城市上任了新的上尉的緣故。”
“是嗎,是凱澤爾上尉!”按照凱澤爾的性格,的确會舊賬重翻,而且他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個人“這樣就可以說得通了。”他一定是聽說過鋼之煉金術師愛德華艾爾利克就任東方司令部羅伊馬斯坦中佐的屬下。
如果只是普通的上尉也就罷了,這個人偏偏是德國時期他的得力下屬。
所以他會選擇上報東方司令部,并且署名毫不畏忌的寫上了傑德凱澤爾上尉,只是想賭一下自己看到這個名字是否有反應。沒想到這份文件被大佐認定存有賢者之石線索,轉而交給了他。
他跑來調查,查處了半年前南方司令部的高層想要隐瞞的事件。
“那麽當時爆發沖突的原因是?”
“原因不明。”恩維聳聳肩,表示他也沒有辦法“但是當時作為平民的□,首領卻是一個貴族……可以這樣講吧。”
“拉爾烏爾斯。”愛德呢喃出了這個名字,那個所謂的富豪。
“是的~~~”恩維的語調上揚,整個人往後仰側倒在了愛德的身上,無視了愛德的抗議(“喂!你很重啊!”),眯上了眼睛“拉爾烏爾斯,他是一名藝術家,同時也是一名煉金術師。”
“煉金術師?”愛德皺眉,如果那個人一個煉金術師的話,那麽已經可以肯定跟賢者之石有着密切的關系了。但是為什麽?那個人不是軍部的,也不是人造人,那麽他需要賢者之石幹什麽?愛德迷惑了。
看着愛德陷入思考,恩維準備叫他,但始終沒忍心打斷他的思路。雖然說被打斷思路的豆子發火是很可愛的,但是現在畢竟已經淩晨了。
所以恩維只是揉了揉愛德金色的發絲,跳到了窗外。陷入思索的愛德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睡醒之後,才想起恩維不見了。
“尼桑,有什麽收獲嗎?”走在車水馬龍的道路上,阿爾問。
“收獲啊,總歸還是有的。”愛德朝自己身旁高大的弟弟看了一眼,悼念了自己已經逝去的升高“但是我總是感覺這件事牽扯的太過于複雜了。”愛德猛然想起了昨天晚上整理的思路,眯起了眼睛。
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麽簡單。在德國納粹軍部混過非常久的一段時間的愛德,有着明銳的感覺。
“等等,阿爾。”愛德突然奔向電話亭,阿爾在後面不明所以。
‘鈴——’
響的是遠在東方司令部的電話。
而正在遭受霍克艾少尉壓迫的羅伊,說實話他的心情不怎麽地。所以他沒有接電話。
電話鈴聲持續響了很久,而愛德也聽了很久的忙音。
什麽啊,那個家夥。愛德鼓起自己的臉頰,竟然不接電話!
“我們走,阿爾!”生氣的愛德大步跨出電話亭,順便叫上了待在外面等待他的弟弟,決定今後不再打任何電話給羅伊(這也是為什麽後來愛德死也不想打電話的原因之一)。
“沒有辦法了,”既然大佐沒有接他的電話,那就是說能夠從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得到相關資料的可能性幾乎是沒有的“阿爾,我想去見一見那個人。”
“尼桑,你又想一個人去危險的地方了。”阿爾的聲音包含着不贊同的意味。
“沒有辦法,他只要看到你就能夠認出來了。”愛德擡起頭朝阿爾露出一個微笑,遞給他一張紙“如果要是我兩個星期後沒有出現在你的面前。就去這個地址找凱澤爾上尉,告訴他我的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能夠信的過的,也只有那個跟随自己多年的下屬,戰友。
“……”阿爾捏緊那個小小的紙條“我知道了。”
終于成功将阿爾勸走之後,愛德開始向計策,應該從什麽角度去接近他。
其實作為煉金術師,最方便的就是打着這個旗號去找拉爾烏爾斯,但是鋼之煉金術師的名號早就在軍隊內部傳開了,世上最年輕的國家煉金術師。如果那個男的跟軍部有着一定的聯系,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樣貌。
隸屬于東方司令部的國家煉金術師,卻跑來這個地方找他,怎麽想怎麽有問題吧?
愛德嘆氣。
傍晚,一名黑發男子敲響了拉爾烏爾斯大宅的門。
經過一些市井調查,愛德發現這個人在當地屬于非常有名的煉金術師,而且前來拜訪他的人也算是絡繹不絕,所以幹脆喬裝打扮一下,潛入敵區。
随便把标志性的金黃色長發染成了黑色,讓凱澤爾少尉作為自己的拉線人,同時定制了一套符合他體型(主要是升高)的軍裝。
少佐的軍階在肩膀上徐徐發光,愛德習慣性的染上了在德國時穿着軍裝的習慣,裏面套着一件黑色的長袖襯衫,軍服外套并沒有穿好在身上,反而是随便的搭在肩膀上。
感覺就是一個拽拽的小P孩。
但是只要你看了那條從口袋中延伸出來的銀色鏈條,就會明白,他其實根本不是什麽小孩,而是一個天才。
“你好。”打開大門的烏爾斯嘴裏嘟囔着問候的話語,然而在視線對上愛德的同時,身體一顫“你就是凱澤爾上尉推薦來的煉金術師吧?”烏爾斯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啊?嗯。”說實話,烏爾斯出現的時候,愛德也驚訝到了。深藍色的頭發,碰巧遮住一只眼睛的劉海,左眼帶着黑色的眼罩——簡直就跟那個時候的羅伊馬斯坦大佐一模一樣。
一瞬間,如果不是發色和瞳色的差異,愛德都要以為自己再一次穿越了時間。
“請進……”跟愛德聽到的傳聞很不一樣,眼前的人沒有那麽的冷漠,笑容也是及其的溫柔,讓愛德很意外。
跟着烏爾斯的腳步走進豪宅,愛德又一次感受到了驚訝。
太多的資料和太多的書了。除了比較整潔的客廳之外,其餘的地方都鋪滿了書本,厚的,薄的,還有愛德一眼就看到畫有煉成陣的白紙。
“厲害……”愛德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呵呵~~”烏爾斯看着愛德像一只受驚的小貓一樣的動作,笑出了聲“我近段時間都在研究煉金術。”他把沙發勉強騰出了一個位置,讓愛德坐下“茶還是咖啡?”意外的寵溺。
“黑咖~~”愛德回答。
就在烏爾斯去準備咖啡的時候,愛德也迅速的掃過能夠看得見的書本。他想要圈定一個範圍,不過看起來有點困難,因為數目太多并且範圍比想象中的要廣。
如果這個人跟軍部高層真的有關聯的話,直接用軍部的名義要比普通煉金術師的名義好很多,而愛德這個時候也是豁出去了,線索能夠有一點是一點,可以弄清楚事實真相就更好了,如果有任何關于賢者之石的消息就再好不過了。
現在,他不想陷入危險都不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9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與愛德交流了一會兒煉金術的知識之後,烏爾斯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似乎對于這麽小的少年有着那麽龐大的知識體系感到驚訝(羅伊跟愛德交流的時候,也大概是這種感情)。
他原本以為不過是凱澤爾欠了這個少年的人情,或者是這個少年是随便哪個高官的小孩,看來并不是這樣的。這個人,有着成為國家煉金術師的資本。
對煉金術的了解,對等價交換的敬畏,甚至是那份煉金術師獨有的傲慢,都跟他印象中還是少年時期的自己太像了。
不過那個時候的他,只是一個傲慢的小P孩而已。
烏爾斯看着那雙因為煉金術而燃燒着的金瞳發呆。
“怎麽了嗎,烏爾斯先生?”察覺到烏爾斯沒有繼續接下自己的話頭,愛德疑惑的問。他想要通過交談聊天,來确認烏爾斯近段時間究竟在研究什麽煉成陣。
“不,只是想起了一個朋友。”烏爾斯微笑,他似乎時時刻刻都在笑着。只是這個笑,讓愛德覺得非常的寂寞。他在寂寞的微笑。
單憑這點,愛德就能夠斷定他的研究一定跟他那個所謂的朋友有關。不用懷疑,這個是他鍛煉出來的能力——作為德國的秘密警察。
“吶,為什麽你要叫翼(愛德随便編的稱號)?”烏爾斯感興趣的問,他還是頭一次看過大總統給了一個這麽奇怪的稱號。
“誰知道啊,這種稱號不是随便給的嗎?”愛德握緊了自己的右手,打着哈哈随便敷衍着,他不想亮出自己的機械铠,因為有點頭腦的煉金術師很容易就能夠聯想到所謂的人體煉成上面去。
“呵呵~~”對于這個明顯是說謊的少年,烏爾斯大度的沒有追問下去。每個國家煉金術師都有自己的秘密,也有自己的目的,他也不好多問。
剩下的時間,便在友好的學術交流中度過。
牆上的鐘重重的敲了十二下,終于把瘋狂研究着的愛德敲醒了。
擡起頭,環視四周,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身體條件反射的想要發動煉成陣,然在下一秒被阻止了。
他想起來了,現在他在烏爾斯的家裏。
那麽烏爾斯呢?愛德并沒有看到他的身影,不過他隐約記得烏爾斯跟他說過什麽?好像是他先去睡覺了,讓愛德看完之後自己去客房。
沒想到以凱澤爾上尉的名義,居然可以得到這種福利。愛德按照印象中烏爾斯指定的方位,走向了臨時住處。
打開房門,發現裏面格外的幹淨,就像是經常打掃一樣。愛德小心翼翼的走進去,然後迅速的打開衣櫃,裏面全都是衣服,而且明顯不是烏爾斯的品味,他們有點小了。
拿出一套睡衣,愛德随手把它放在床上,然後翻動着辦公臺。左邊的抽屜裏面有一把看起來明顯上了年紀的手槍,右邊的抽屜裏面是一個相框,裏面有一張白紙。
愛德拿出相框,打開,把那張白紙翻轉過來。
兩個人,穿着軍裝。其中高個子的明顯是眼睛還沒有失明的烏爾斯,他摟着一個天藍色短發的青年(男子?),那個人比烏爾斯要矮上一個頭。
天藍色的短發,金黃色的眼睛。
他想他知道為什麽烏爾斯看到他的時候會突然間愣住了。
結合他在衣櫃裏面看到的衣服,這個房間很明顯前任主人應該是屬于這個青年的。難不成這個青年就是烏爾斯所說的那個朋友嗎?愛德覺得有什麽真相劃過自己的腦袋,卻抓不住。
無論與否,他都需要烏爾斯确切的背景資料。
如果這張照片上烏爾斯穿着的是他自己的軍服的話,那麽軍隊一定有這個人的記錄。他需要知道,被掩蓋了的歷史。
不過這些都是明天要做的事情了。
愛德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他累壞了。
随後他抱着自己的睡衣,胡亂去衛生間洗了一下澡,就把整個人摔在了柔軟的床上。快睡着的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烏爾斯的身影。
次日,烏爾斯将愛德領到了自己的書房。
這是一個很大的書庫。紅木書架成圓環狀靠着牆壁,看來皮爾斯将二樓的地板也就是一樓的天花板打通了,讓書架高到連愛德都難以置信。
我要出去工作,所以不能夠待在家中,但是我可以将我收藏的書給你看。那個墨藍發色的男人看着愛德金色的瞳孔,這樣說。
不過那個人走掉也好。愛德随手翻着一本書,想。這樣我才能夠更好的探查敵情。
說實話,他原本以為皮爾斯拿給他的書已經夠多了,沒想到他的書房裏面有更多連自己都沒有見過的書。
啊,那本我在中央圖書館從來沒有看到過的!
那本,不是我找了很久的書嗎?
還有那本,天哪,限量版的!
愛德忙碌的上蹦下跳,移動着輔助爬梯,取那些放在過高地方的書本。
當然,單單這幾本的書肯定是不行的,沒有一個煉金術師會把自己的著作寫的淺顯易懂,這點他從上一世開始就已經明白。
所以愛德總共取了十幾本書,全部堆在了書房中央。沒有另外去找椅子,愛德索性一屁股坐在深紅色的地毯上。
認真研究的愛德總是不能夠察覺時間的流逝,他不知道皮爾斯什麽時候回來的,也不知道皮爾斯什麽時候加入他的。
打着學習交流煉金術的幌子,愛德在皮爾斯的家中一住就是十二天。
直到凱澤爾上尉将皮爾斯的所有資料秘密的交移給他之後。
先前被只是蒙蔽了眼睛,所以愛德沒有察覺皮爾斯有什麽不一樣。看完手中厚厚的資料之後,愛德才發現其實皮爾斯這十幾天露出了很多的破綻,對于他來說。
雙手合十,他用最基礎的火焰煉成陣将厚疊的資料燃燒殆盡。順便把灰掃到了垃圾桶裏。
“皮爾斯。”晚飯期間,愛德坐在方桌的另外一頭,将切塊的牛排塞入自己的嘴裏。
“怎麽了?”對面的人還是一如既往溫柔的微笑。
“你在研究……”愛德沉默的放下刀叉,脫下了自己一直帶到現在的手套,卷起了自己的袖子“這個吧?”或許普通的人可能不會知道,但是資深的煉金術師,只要看了一眼,就能夠明白愛德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人體煉成。
愛德通過回想,才明白。現在的他着重于研究賢者之石,而他需要的資料,一般情況下是找不到的禁忌。但是在皮爾斯這裏卻能夠很輕松的找到,并且皮爾斯還能夠參與跟他讨論,這件事就很不尋常。
他原本只是懷疑而已,但是看完凱澤爾上尉送來的資料,他确定了皮爾斯的目的。
人體煉成。
“啊咧,被你看穿了~”皮爾斯眯起眼睛,輕松的笑着“你應該看到了那張照片了吧?”再次睜開來的墨藍色眸,已經沒有了該有的溫度。
“那個人嗎?”愛德全身的肌肉都處于緊繃狀态。
“他叫傑克·德蘭萊。”說到那張照片的時候,皮爾斯的眼裏又重新溢滿了溫柔“是我的屬下,也是,我深愛的人。”
皮爾斯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看到傑克·德蘭萊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他還是國家煉金術師,軍階少佐。因為戰亂平凡的緣故,他作為活人兵器被派往前線。然後他看到了一個傻乎乎的笨蛋,在敵人襲擊他的時候擋在了他的面前。
當然,那個敵人被他的煉金術秒殺了,而德蘭萊也一副‘真好啊’的表情。
【“我叫傑克·德蘭萊,被分派到這裏,軍階是中士。”】
那人立正站好,敬禮,一雙金色的眸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着。
【“我是過來保護您的安全以及協助您的,皮爾斯少佐。”】
或許是兩個人天生的不對盤,皮爾斯一眼就看穿了那個人眼中的不自願。
哼,我不需要你的保護。皮爾斯記得自己好像是這麽說的。然後他拒絕在看向那雙足以灼傷他的眼眸,扭頭走向另一個戰場。讓那個人呆呆的站在一旁。(“很拽吧,簡直就像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皮爾斯對愛德說。)
結果那個中士很氣憤的找他理論,用自己的手槍結果了原本應該死在皮爾斯煉金術下的人。随後擺出一副‘快點來感謝我’的樣子,翹起了自己的鼻子。
原本應該是嚴肅的戰場,生命的消逝,皮爾斯卻很不給面子的笑了出來。
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這麽樣的笑過了。
“戰争結束後,我升成了中佐。而傑克,在我的推薦下升成了準尉,變成了我的部下。”皮爾斯抿了抿已經快要見底的紅酒,懷念的說。
“那你們怎麽會……”彼此相愛?愛德很想這樣講,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勇氣把這四個字說出口,也許是太過于驚訝了,也許是面前的男子太過于悲傷了。
他不喜歡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
“不知道喲~”皮爾斯的目光穿越愛德金黃色的瞳孔,帶着懷念,看向已經流逝的過去“有那麽一天,我突然覺得我的生命裏面絕對不能夠缺少他,就決定對他告白。”
“他答應了?”愛德問,純粹是想要知道結果。他總是覺得,自己能夠理解皮爾斯。
“一開始很混亂的逃跑了。”想到德蘭萊可愛的表現,皮爾斯忍不住柔和了眼角“後來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答應了。”皮爾斯的聲音漸漸的降低,似乎怕驚擾了已經不在的人。
他厚着臉皮把傑克抱回了家,讓他住了下來。他原本以為自己的生活能夠永遠這樣下去,但是現實總是給予他最殘酷的打擊。
一封信,一件事。
那封信是他的未婚妻的家族發來的,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的母親居然給他訂過一個這樣的婚姻。不過也在常理之中,他們家族跟未婚妻的家族,都是辛德利亞的富商。而且現在的他還在軍部任職中佐,未婚妻的家族當然要死死的咬住這樣一個金龜婿不放。
最終迫于家族的壓力和父母的威脅下,他接下了這個聯姻。
他不愛她,是啊,他這一生只能夠愛傑克·德蘭萊。但是他的家族威脅他,他的父母向他落淚,他不能夠拒絕。因為他還沒有強大到那個地步,能夠保護好傑克不受任何人危害的地步。
他朝傑克說明了一切,并且保證自己在當上準将之後會離婚,然後離開辛德利亞,跟他一起前往中央。而且在煉金術師的眼中,伴侶是男是女都是無所謂的。因為他們想要找到一個真正理解他們的人,太難了。
但是他沒想到,那個傻瓜,居然在他結婚的那一天,去了東部。
他說他要去平定伊修巴魯的內亂,給皮爾斯升遷帶來功勳。可是皮爾斯怎麽能夠不知道,他只是不想看到他的婚禮而已。
最後,一直到內戰暫時的結束,傑克·德蘭萊都沒能夠再回來。
“你,知道嗎?為什麽人體煉成會被成為禁忌?”愛德的聲音因為火大而變得格外低沉,他緊了緊自己的右拳,感到左腿與機械铠的連接處在隐隐作痛“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愛德終于忍不住吼了出來。
他現在腦海裏面,只剩下他煉成的場面,那個連人都稱不上的怪物。
“已經死去的人,無論如何都回不來的。”這個是他用自己的靈魂試罪,發現的真理。真是諷刺,因為一個根本不可能成功的可能,他付出了自己的左腿和右手臂,而阿爾,則付出了整個身體。
“但是我可以做到。”皮爾斯的眼裏閃爍着瘋狂,他握着銀色刀具的手在微微的顫抖。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愛德被皮爾斯加在咖啡中的安眠藥放倒,陷入了永無止境的噩夢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10
‘啪——’
單音節腳步聲回響,愛德發現自己奔跑在一條漆黑的巷子裏,沒有光亮,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他不停的往前跑,邁着沉重的步伐,仿佛一旦停下,就永遠無法離開。
他能夠聽見,粗糙如同砂石一般的聲音叫着‘愛德華哥哥’,稚嫩的童聲叫着‘尼桑’,中氣十足的大叔說着‘再見’,還有如野獸般嘆息的聲音。
為什麽不能夠把我分開?為什麽不能夠将我從門那邊帶回來?為什麽不能夠阻止恩維?為什麽不能夠成功的煉成我?
“哈,哈……”疲憊的聲音帶着絲絲恐懼。
不,不,不——
‘嘭!’
火焰的光芒綻放,漆黑的街道剎那間變得光亮了起來,愛德用手遮住突如其來的亮光,他看不清楚四周的景象。
他只能夠看到,一個人背着火焰而站,漆黑的發,墨黑的瞳。原本看起來冰冷沉重的湛藍色軍服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暖。
那人朝他伸手,白色的手套上是鮮紅的煉成陣。
“哈!”愛德突然驚醒,他動了動因為安眠藥而變得遲鈍的身體。
‘嘩’
是鐵鏈的聲音。
他被吊在了天花板上,雙手綁着鐵鏈,腳踝被刺入了鐵釘。
很痛。
在眼睛開始适應昏暗的光線之後,愛德開始觀察他被關着的地方。
潮濕而堅硬的石壁,昏黃的火光,鐵/鏈,傷口,昏迷。他把所有的一切套在了一起。
愛德終于想起來自己忘記了什麽關鍵,賢者之石。
他來到這個城市的目标是賢者之石,而皮爾斯在研究的是人體煉成。一個貴族富豪煽/動暴/亂,一個會煉金術的富豪,準備實施人體煉成的富豪,還有賢者之石的線索。
如果愛德只是原來的他,壓根就不會将賢者之石跟暴/亂聯系在一起,但是現在的他——
他知道賢者之石的制作材料是人類。
而暴/亂,便是制作的最好時機。愛德閉上眼睛。而且這個皮爾斯不僅僅是一名煉金術師,同時也是一名藝術家。暴/亂的廣場,是經由他之手而設計的。
看來他睡了快一天了吧。
愛德僅僅憑借着自己喝入咖啡的口感,就能夠判斷出他究竟被下了多少藥,而藥效能夠持續多久。
他跟阿爾說過兩個星期沒有他的聯絡,就去找凱澤爾上尉尋求幫助。以阿爾謹慎的态度,他不可能拖到最後一刻。而以凱澤爾對他的了解,應該在給予資料的第一時間,就應該有所防/範部/署。
‘呲——’
藍光閃爍,綁着愛德雙手的鐵鏈直接被煉沒了。
還好現在的他不用雙手合十也能夠發動煉成陣,要不然還不知道應該怎麽樣逃跑呢。愛德不僅沾沾自喜。
就在他落地的一秒鐘,腳踝的疼痛讓他一個沒站穩,忍不住朝前摔去。
摔在了一個溫暖的東西上。
“真是的,你真會找麻煩啊,鋼小不點。”恩維覺得自己因為擔憂而跟蹤愛德實在是太對了,他不能夠指望這個膽大包天的小豆子能夠有什麽防範。
“恩維。”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愛德抓出恩維的肩膀“啊~~”卻被恩維一個打橫公主抱起“放我,不,現在不能夠說那麽多了。”愛德條件反射的抱住恩維的脖子,想要反抗卻想起來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帶我去中央廣/場!”
要是皮爾斯知道自己這麽容易就跑出來了,是不是會很生氣呢。
“別指揮人啊,鋼小不點。”恩維皺眉,他現在比較想送愛德去醫院。
“快點,恩維。”愛德湊近恩維的耳邊,急吼吼的說“晚了就來不及了。”
“我知道了啦。”雖然心痛愛德的腳踝,但是恩維還是決定按照愛德的想法做,誰讓他沒有辦法拒絕他呢“去了之後要立即去醫院。”
“知道了,知道了,哇喔!”
恩維直接踹裂了天花板,借力跳了出去。
中央廣/場上已經集結了很多人,愛德很難想象這些幾天前還一臉面善的平民會扭曲成那個樣子。
而與這些暴/民對峙的,是凱澤爾上尉。愛德可以非常清楚的看見站在凱澤爾上尉不遠處的阿爾方斯艾爾利克。
“放我下去,恩維。”黑色的長袖襯衫,加上一條軍褲,就是愛德的打扮。湛藍的軍服讓阿爾瞪大了眼睛,他從來都沒想過有一天哥哥會心甘情願的穿上亞美斯多利斯的軍服。
腳傷已經被恩維做過簡單的處理,如果不及時就醫還是會有麻煩。但是愛德還是勉強的站了起來。
“艾爾利克少佐!”凱澤爾敬禮,連帶着他的部下。
“凱澤爾,這是怎麽回事?”點頭,愛德需要知道當前的形勢。雖然他已經痛的流冷汗。這個時候,一個支撐的力道把他的重心帶離,是恩維,他讓愛德暫時性的靠在他的身上。
謝謝,愛德點頭,随即又看向凱澤爾。
“如您所見,是暴/亂。”繼承了德國時候的忠心,凱澤爾對于愛德沒有一絲的隐瞞“我們正打算,血/腥/鎮/壓。”他知道自己的長官并不喜歡草菅人命,但是這是南方司令部傳來的命令,他沒有辦法違背。就算是他違背了,下一個人還是會忠實的執行。
鎮/壓嗎?愛德看着那些手持刀具的平民,再看了看身後拿有槍/械的士兵。
“主謀是皮爾斯。”愛德拍了拍因為擔心而走過來的阿爾的手臂,然後雙手合十。他要做的,不過是阻止賢者之石的煉成。至于這些暴/民應該怎麽處置,不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
廣/場地下,交錯複雜的水管被轉換,原本煉成陣的樣式被改成了正常版。
“去醫院吧,鋼小不點。”恩維說,他發現愛德已經慘白了臉頰,冷汗淋漓。
“啊。”愛德安撫性的朝阿爾一笑,并沒有想要解釋恩維是誰的意思“走吧。”
“不……不能夠讓軍狗逃跑了!”這個時候一個人挺身而出(?),朝準備離開的愛德大喊“他是他們之中軍職最高的!上,捉住他!”那個人一眼就看出愛德軍服上的肩章,代表少佐的星星。
就像是被打開了閘門一樣,暴/民嘶吼着朝對峙的軍隊沖了過去。
愛德抓住了恩維的手臂阻止了他下一步的動作,他看見了恩維嘴角蕩出的獰笑,雖然只有一瞬間。
軍隊一絲不茍的開/着/槍,但是暴/民的數目太多,一不小心就被突破了防線。
“帶着阿爾先走,恩維。”愛德推了推旁邊警惕的人造人,又拍了拍阿爾“這是我的朋友,恩維。”算是介紹過了。
“鋼小不點……”
“尼桑!”
“快點!”愛德直接大吼出來,他一方面不想讓恩維參加戰鬥,另一方面不想讓阿爾親眼目睹地獄。
“噌……”恩維咂了咂舌,拽起阿爾就走。
“放開我!”
“你究竟聽不聽你老哥的話!”恩維知道愛德的顧慮,而他自己也有自己的顧慮,能夠不曝光身份最好,免得他那個便宜父親找他的麻煩。其他的人都無所謂,萬一出馬的是驕傲,那就糟糕了。
“可是……”還想說些什麽的阿爾,只能夠眼睜睜的看着他跟愛德的距離越來越遠。
看着恩維拽走了阿爾,愛德終于放下心來。凱澤爾守在他的身邊不讓憤怒的暴/民接近他,德國時期的默契讓愛德不再分心關注那些暴/民。
雙手合十,愛德在腦袋中尋找醫療煉金術的煉成陣,強制性的讓自己的傷口愈合。副作用很大,但是他現在沒有時間。
腳上的傷痛終于不再會幹擾愛德的思考,他擡起頭來,努力地在一群猙獰的面孔中尋找熟悉的墨藍色。
糟了!
愛德大驚,皮爾斯在修複水管,準備人體煉成!如果他沒有感覺錯的話,是結合了賢者之石跟生物煉成的煉成陣。
來不及了!愛德在腦中粗略的計算,他現在也沒有辦法阻止他了。
“凱澤爾,帶着你的人往後撤!”愛德揮出右拳,打碎了一個人的下巴,然後借力轉身,踢斷了另一個人的肋骨。
“是!”不用問原因,凱澤爾無條件的服從愛德“往後撤!”
比起混亂的暴/民,士兵們倒是一個命令一個動作,整齊有序的在防守的同時往後撤。愛德讓凱澤爾圈定了範圍,只要不站在煉成陣內就沒有問題。
啊啊,真是讨厭的味道。
伴随着暴/亂的白熱化,廣/場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二氧化鐵的味道充斥着愛德的鼻腔。粘稠的血液,鮮活的生命。
‘嗞——’
紅光閃爍,巨大的煉成陣包圍了整個廣/場,耳邊傳來的是,暴/民的哀嚎,咒罵,嘶吼。
或許他可以成功,如果沒有——
‘砰!’
突兀的槍聲,飛濺的血花。
愛德的視線立刻追随着剛才的槍聲往上擡,看見了隐藏在不遠處樓內的反光點。
他已經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了。
煉成陣的反光弱了下來,地上橫躺着無數殘缺的屍骸,皮爾斯捂着胸口不能置信的跪在地上。
一滴,兩滴,三滴。
紅色的血液順着皮爾斯的胸口下淌。
國家煉金術師,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