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上一覺,也沒有辦法讓他再舒服一點。
他走向窗前,伸手拉開過薄的窗簾。
時間過得真的很快,他第一眼看到那個深藍色的身影仿佛就發生在昨天,他第一次殺人,也仿佛發生在昨天。
那人流出來的鮮血就跟夕陽一樣鮮紅。
他還能記起那個猶太人,被上頭查出實則是一名間諜,便把那個人交到了他的手上。說是作為Gestapo的一員,需要分擔責任。但是愛德知道,他們只是想要他殺人,想讓他跟他們一起跨入地獄。
那不是普通的把子彈送入心髒就可以了,那是□,他把那名猶太人折磨的像是破損的娃娃,然後吊在刑室的天花板上,榨幹他的腦漿,讓他把秘密吐露出來。
“阿爾,我想出去一下。”愛德華看着街外熱鬧的景象,有種自己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融入的感覺。不過一旦心煩意亂,他就會單獨出去走走,這個習慣是在德國的時候養成的。
“嗯,小心點,尼桑。”而阿爾已經習慣愛德華時不時會自己出去亂逛的習慣,并沒有表示想要跟從的意見。
朝阿爾露出一個安心吧的微笑,愛德華披上自己鮮紅的披風,朝門外走去。
随着機械的腳步,門外的嘈雜聲愈來愈大,直到愛德華整個人走出旅店。
拒絕了休斯的邀請,愛德住到了旅店。
跟上一世不一樣,這一世他有太多的秘密,而且他也有不一樣的打算。他要煉成賢者之石,然後幫助阿爾恢複身體。
這些都是不能夠讓其他人察覺的,大佐,休斯,阿爾。他不能夠讓他們摸到任何一點的線索。
人來人往,這個是他在自己的家鄉所看不到的。街邊的攤位散發着誘惑的香氣,叫賣聲,講價聲充斥在愛德華身邊。讓他有一種不真切的感受。
随手買了一杯橘子汽水拿着,嘴裏叼着一串肉串,愛德華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行走。
擦肩而過的是湛藍色的軍服。
“中佐?”愛德壓根沒有打算回頭,但是他被人抓住了肩膀,然後轉了一百八十度。看到了眼前的黑發黑眸,他才不情願的開口。
“跟我來,愛德,我有一些事要問你。”黑眸折射出認真的光芒,但是愛德更注意的是他的稱呼,什麽時候這個人也開始這樣叫他了,他不是一直叫他全名的嗎?
其實是休斯跟羅伊聊天的時候,聽見休斯這樣叫他。然後剛才嘛,不過是羅伊一時間走神情不自禁就把內心想的叫了出來,僅此而已。
“哦。”淡淡的答應着,愛德跟随羅伊走向一間高級餐館。
糟糕,怎麽把平時約會的那套拿出來了?進到餐館,打開菜單準備點菜的時候,羅伊突然領悟,坐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什麽遞給他情書的小姐,而是一個沒有了一只手臂和一條腿的小鬼。
羅伊越過菜單看向愛德。
金色的長發不知道什麽原因并沒有紮上(這也是羅伊在街上看到他還觀察了一會才叫他名字的原因),散落在肩膀上。顏色絕對是世間僅有的,如同太陽般燦爛的,金黃色。而且他的瞳孔跟發色一樣少有,也是金黃色。這兩樣如果分開來看就很普通,但是如果放在一起,則會耀眼的讓人不想移開視線。
“我想要七分熟的牛排,一份亞多面(就像是意大利面)和一杯黑咖。甜點就要巧克力蛋糕好了(他在德國吃飯必點黑森林)。嗯?”已經點完單的愛德擡頭,發現羅伊一直在看他,索性叫了他一聲“中佐?”
“啊?”羅伊發現自己似乎看的太久了,有點尴尬,索性随便點了幾樣。
男服務生鞠躬然後退下,期間多瞄了愛德幾眼,然後被羅伊狠狠的瞪了回去。
“突然間找我有什麽事嗎?”愛德無聊的玩着擺在桌子上的餐具,把弄着餐刀讓它在手中轉來轉去,晃花了羅伊的眼睛。
“只是有點話想要問你。”羅伊把手交叉放在鼻翼下面,一臉陰沉。說道正事,他看起來沒有那麽的無能“昨天的亂黨——姑且這麽叫。”看到愛德的眼神,羅伊解釋“有兩個人死亡。”說道這裏,羅伊倒是有點想起那兩個人的慘狀“兩個人的死法都是因為喉嚨的氣管被割裂,而你也剛好在現場。”
“哦,你懷疑我,中佐?”愛德歪頭,一副無辜極了的樣子,讓羅伊一下子回想起面前這個人無論裝的怎麽樣成熟,都還只是一個小孩,十二歲的小孩。
“不,只是想問你有沒有受傷。”一個十二歲的小孩,是不可能會那麽精準的殺人手法的。休斯這樣跟他講過,而他自己卻懷疑過頭了。
“沒有。”愛德抿着服務員送上來的黑咖。
“那就好……對了,愛德。”
“你這樣叫我真是奇怪,中佐。”愛德忍不住把心裏的不協調感表達了出來。穿着藍色軍服的羅伊應該叫他‘鋼’,而一直叫他‘愛德’的,是穿着黑色軍裝的混蛋。
“那你想要我怎麽稱呼你?”小豆丁?羅伊在內心叫道,一絲不愉快劃過黑眸。
“可以叫我……”愛德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沒有通過國家煉金術師,不由的鼓起臉頰“就這樣叫吧。”他不能夠想象這個人叫他艾爾利克的畫面,而且這樣會跟阿爾混淆吧。
其實愛德潛意識的不想讓羅伊叫的太生分。
“那麽愛德,你對明天的考試有信心嗎?”羅伊找到了一個能夠開頭的話題。不過他沒想到一個稀松見慣的問題,卻引出了兩個人對于煉金術的探讨。
其中還包括——人體煉成。
細微的争執聲時常伴随在他們的對話中,但是羅伊發現愛德對于煉金術師非常理性的。如果你反駁他并且說出理由,他會仔細聽完然後做出更多的假設。并不像其他的煉金術師,你一旦否認他們,他們就會無理取鬧。
很顯然,能夠跟一位知識淵博,并且異常理性的煉金術師交流是一件能夠令人感到非常愉快的事情。
當羅伊準備買單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我送你回去?”走出餐館,羅伊說。剛才他注意到愛德喝的是黑咖,并且什麽都沒有加。就算是他自己,也要放四粒糖進去。
這個小豆丁是怎麽忍受這麽大的心理折磨和痛苦的?羅伊很疑惑。而且他居然懂得那麽多,性格,在他們探讨的時候簡直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愛德從很久以前開始幹一件事就會全力以赴),叫他豆丁的時候會暴躁的跳起來,而且無論他怎麽走神,豆丁兩個字都能夠讓他回過神來。
羅伊失笑,他開始想要更深的了解這個背負了人體煉成罪孽的豆丁。
當一個男的決定深入了解一個人的時候,便是一切的開始。只可惜那個時候的羅伊沒有注意到,而愛德壓根不知道。
“嗯?不用了。”他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要接送。
“不行哦,最近的中央有點不太平。”羅伊扶上愛德的肩膀,拍了拍,然後把手遞給了他“來。”
“你當我是小鬼嗎?”愛德朝面前的黑發男子翻了一個白眼。
“既然你打算加入軍隊了,并且是我引進的,那麽我就算是你的臨時監護人了。”羅伊笑眯眯的說,手沒有放下。
一個井字出現在愛德的腦袋上。
“我知道了。”最終還是習慣戰勝了沖動,愛德将自己的小手放了上去“真是的,丢臉死了,絕對,絕對不能夠讓阿爾看見。”
“是是。”不知道為什麽,愛德肯将手交給他,羅伊感覺一種愉悅的心情從心底升起“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比現在還小那麽一點,而起還沒有了手腳的坐在輪椅上。”
“不能夠說我小!再說我第一次見你就感覺你是一個怪蜀黍。”愛德不甘示弱的反駁,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斜眼壞笑。
“真過分,你有見過那麽帥的怪蜀黍嗎?”
“哈,你也太自戀了吧,中佐?”
……
聊天的聲音漸行漸遠,話題也從一開始嚴肅的煉金術轉向家常的拌嘴。那天,一個穿着湛藍色軍服的青年拉着一個穿着紅色衣服的少年,他們在路燈照耀下的影子慢慢拖長,最後交錯,就如同他們今後的命運。
第二天,也就是考試的時間。愛德華跟随着兩名軍人走到所謂的考場。跟上一世他考試的方式不一樣,這次居然是在單間而不是在廣場上面。
上一世那麽驚險的場景應該不會再出現了吧?愛德想。
走進考場,愛德看到了站在最前方的這個國家的大總統,同時也是傲慢的人造人。原本想要直接攻擊上去的,但是他控制住了自己的反射神經。
“那個人是誰?”愛德懶洋洋的問,外加一雙死魚眼。
“笨蛋!那個是金布拉德雷大總統!!!”站在愛德華邊上的小兵小聲卻又激動的提醒着。
“哦?”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閃耀着火焰的光芒。
“你的手是怎麽回事?”大總統似乎對那麽小的小孩就有着鋼鐵的義肢感到好奇。
撇了撇嘴,愛德華條件反射的想說人體煉成的後遺症來着,最後臨出口了才想起改嘴“……東部的內亂。”他握着自己的機械手臂一臉黯淡。
“是嗎?伊修巴爾人的确是非常的過分。”這個理由好像被大總統接受了。
看見大總統似乎沒有其他話要講,旁邊的小兵說:“那麽,考試開始。”
“你有帶畫煉成陣的工具嗎?”
“噌~~~那種東西,才不需要哦。”既然已經跟真理交易了,那麽煉成還要畫煉成陣,是不是虧了呢。
‘啪’愛德華雙手合十。其實現在他合不合攏都能夠發動煉金術,但是,他需要給一些人自己要合攏才能夠發動的錯覺。
蹲下,雙手按在地上,愛德華從頭腦中找出自己想要的煉成陣。
随着煉成的藍光閃爍,一柄長槍從地上漸漸地浮現了出來。
“不用煉成陣嗎?”這個是站在一旁觀看訝異的羅伊,他沒有想到這個小豆丁那麽的與衆不同。
愛德華伸手握住長槍,槍頭繼承了他一貫的品味,一條微小的西方龍盤踞在上面。握緊長槍,愛德華的眼神漸漸地變得犀利,卻沒有殺氣。
機械的左腳微蹬,身形以一種非常快的速度壓向大總統,就在一瞬間,尖利槍頭直至大總統的咽喉。
而他自己也被數把槍指着頭。
“怎樣?”
“很有膽識啊。”大總統的眼神難得的有着一絲贊賞,而愛德華這個時候也将自己的長槍樹立起來“但任然是井底之蛙。”
伴随着喀拉的一聲,他煉成的長槍段成兩截。
“剩下的考試也加油吧,狂妄的年輕煉金術師哦。”大總統搖着手離開。
愛德華在旁人看不出來的情況下嘟嘴,他就知道沒有這麽簡單,這只是一次試探罷了。他主要想要知道,最強之眼,究竟有多厲害。
捏了捏手,已經準備好了的煉成被他硬生生的壓下。尖利準備突出的冷兵器最終又回到了最初的化學物質。
噌……真可惜,我就知道人造人沒有那麽容易搞定。
愛德華一臉這種表情,恰巧被羅伊看了個正着。
真是的,這個豆丁究竟想幹什麽啊。羅伊無奈的想,語氣中帶着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寵溺。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7
雖然說自己上一世已經考過一次了,但是這次完全不同的考法讓愛德的神經沒有辦法放松。他緊張了一個晚上都沒有睡着。
而且考試的地點在中央,沒想到任職卻是在東方司令部。這也難怪,因為大總統把他放到了大佐的下面,當他的下屬。
說實話,大佐并沒有任職中央只是在那裏弄了個臨時辦公室就把他騙的團團轉啊。
一大早,愛德帶着稍顯濃重的黑眼圈(連夜趕火車和緊張的沒有睡好的緣故)敲響了羅伊辦公室的大門(東方司令部)。
“請進。”聽到略微不協調的腳步聲,羅伊就知道外面的來人是一個小豆子。
“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愛德揉着眼睛走了進來。身上的衣服一副皺皺的樣子,羅伊一眼就認出來他晚上沒有睡好。
“怎麽,沒睡好?是不是太緊張了?”羅伊從抽屜中拿出大總統批署的文件,還有一個裝在盒子裏面的銀色懷表,鋼鐵的獅子,國家的武器。
“誰會緊張啊!我只是看書看得太晚了而已……”愛德死都不會承認自己居然會為了一個小小的考試而緊張,因為不需要利用軍隊,他也可以自己尋找到賢者之石。加入國家煉金術師不過是不想欠大佐情而已。
“呵~”羅伊忍不住笑出了聲,然後遭到了愛德狠狠一瞪“好了,這麽說我應該快點把任職書給你然後讓你好好的去睡一覺了”羅伊打開了擺在他面前的,一個木制正方形盒子的蓋子,露出裏面的懷表“這就是國家資格認證的标志,銀懷表”
“受命書和詳細記載在這裏。”羅伊坐在座位上打開了他帶來的,大總統給與他的文件夾“哦?”看到紙上的文字,羅伊稍顯驚訝“大總統還真是取了個諷刺的名號。”
“什麽?”雖然心裏已經有底了,愛德還是問了。他可不想從以前的鋼之煉金術師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名號。
“沒什麽,恭喜你。”羅伊把紙遞給愛德,臉色有一點點的奇怪“從今以後你就是名副其實的軍隊走狗了。”
哼,被套上銀色枷鎖的軍狗……嗎?
愛德一副拽拽的樣子站起來,從羅伊的辦公桌上接過一張紙的任職書。然後頓了一下,他想起了自己在德國也是這樣接過任職書,然後被送往前線。
【“為納粹事業奉獻一切吧,愛德華。”那個人穿着黑色的納粹軍服,一臉戲谑“雖然想這樣說”話鋒一轉“為了我吧,愛德~”】
然後呢?然後他還是一臉鄭重的拿起了那張任職書,利用今後的時間一直把羅伊推到了将軍的地位。
“以大總統金布拉德雷的名義,任命愛德華艾爾利克為國家煉金術師。賜予‘鋼’之封號。”
這段文字還是跟上一世一樣,而愛德也意外的慶幸大總統沒有給他換上什麽奇怪的封號。
“鋼?”愛德朝羅伊問,那個黑發男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坐到了他的邊上,湊着頭一起看着他的任職書。
難怪剛才被一片陰影擋住了。愛德想。
“喂,靠得太近了!”愛德提出異議。
“那是國家煉金術師特有的名號,你必須背負的稱號。”帶着手套的手指點着大總統的任命書,羅伊完全無視了愛德的抗議“鋼之煉金術師。”
“唔……就跟你是焰之煉金術師一樣?”現在想想,大佐很喜歡‘鋼’、‘鋼’的叫他,但是他自己卻從來沒有叫過大佐‘焰’。國家煉金術師最喜歡的是稱呼對方的稱號,鐵血之煉金術師是這樣,紅蓮之煉金術師也是這樣。
認真思考問題的豆子很可愛,喜歡學大人把手擺在下巴上,皺着細眉,一雙圓圓的眼睛閃爍不定的光芒。
焰之煉金術師,聽起來就覺得只有在戰場上才會有點作用。
“那我以後可以叫你‘焰’喽。”愛德笑的奸詐,這個對他來說是全新的體驗。
“……”說實話羅伊并不是很喜歡這個名字,只有那些戰場上瘋狂的煉金術師才會這樣叫他。他信任的下屬會直接稱呼他的軍銜,而他的好友(比如說休斯)有時候會叫他羅伊。
“開玩笑的,你那是什麽表情,中佐。”看着沉默不語的某人,愛德故作無奈的笑了笑。
中佐,這個是他給他的定義。
這個軍職裏面含有的情感,不是單單聽他叫上一兩聲就可以理解的。但是羅伊始終是聽出來了,裏面顯而易見的懷念。
他在懷念什麽?
就連這個少年看到他的第一眼,也是懷念。
“你在懷念什麽?”忍不住,羅伊問出了口。
像是被雷擊中一樣,少年的整個身子都僵硬了,然後慢慢的放松。
他在懷念什麽?他在懷念那個艱難的旅程,在懷念德國的戰火紛飛,也在懷念當初的自己。
“哈?”各式各樣的回答盤旋在愛德的大腦,最終他只能夠裝傻的發出語氣詞。
“沒什麽。”大佐把自己手上的懷表遞給他。
“這個懷表……”好像跟他以前拿到的有些不一樣,總感覺有一種陳舊的感覺,或者說是,經歷了戰火的感覺。
“嗯?”
“不,沒什麽。”懷表上的,是焰的溫度。
這個懷表,是……
不過,算了。愛德把懷表放進口袋。既然大佐什麽都沒有說,那他就當做不知道好了。
“吶,中佐。”愛德一反常态笑眯眯的像是一個奸商,然後不着痕跡的躲過那過于灼熱的體溫“賢者之石的情報?”
拿到情報,順便答應替羅伊賣命的愛德心滿意足的走在大街上,而失去了接近的機會,還被狠狠的敲詐了一筆的羅伊萎靡不振的趴在愛德剛剛坐過的沙發上。
對于愛德來說,上一世是賣命,德國也是賣命,他也習慣了。反正他的旅費是由軍隊出的,國家給予的研究資金多的吓人,而且小孩子的他也不需要承擔過多的生活壓力(承擔生活壓力的是綴命之煉金術師),想到這裏,愛德仿佛又聽見合成獸用模糊不清的聲音叫着‘愛德華哥哥’。
現在的他有能力阻止嗎?
他不知道。因為阻止了一次,那麽綴命之煉金術師一定會嘗試第二次,第三次,總有他不注意的時候。
“這是什麽,尼桑?”空洞的童聲驚動了原本正坐在旅店的沙發上閱讀的愛德。
“這個?”愛德拿起羅伊給他的文件,揮了揮手“軍狗的任務。”愛德不滿的抿了抿嘴“還是賢者之石的線索。”說實話,現在他拿到這些線索真心沒有什麽多大的用處,因為他連制作完美的賢者之石都一清二楚,這些半成品還不是他能夠看得上眼的。
但是既然已經決定繼續把大佐往上推了,那麽他就會在軍隊一直幹下去,無論自己腳下的屍體是否已經堆積成山。
“尼桑應該剛剛才考過試吧,這麽快就有任務了?”阿爾似乎有點不忍心自己的哥哥這麽快的就投入軍隊。
“我們可沒有那麽多的時間慢慢來,阿爾。”愛德嚴肅的翻閱着文件,似乎想要找出一點不符合常理的線索。
大佐給他們的文件是來自南方一個叫做辛德利亞的地方上報的,似乎是這個城市的居民似乎有□的跡象,而煽動他們的,是那個城市的富豪。
先坐火車去南城,然後在轉乘馬車吧。愛德大致在腦袋中掃描了一下這個國家的地圖,選出了最優路線。
他沒有軍服,希望大佐已經跟辛德利亞聯系好了。
唉……
“噢噢,真是一個富饒的城市啊!”愛德走在大街上,四處張望。這個小鎮的建築采用的是公寓的形式,因為臨近阿艾爾格的緣故,這裏的對外貿易意外的發達。四處都可以看到巨大的貨倉和絡繹不絕的交談聲。
“我們現在要去哪呢,尼桑?”
“軍部吧,先去見一見這裏的領導人,傑德凱澤爾上尉。”文件上所描述的問題是平民與軍部出現了□,但是看着這個城市,似乎沒有那些問題啊。
這下連愛德也疑惑了,但是多年當兵的經驗告訴他事情不能夠看表面。他曾經就是因為不夠謹慎,而害死了自己的下屬。
那已經是很多年的事情了。
穿着德國納粹軍服的連隊,操縱着道地的德語用他們的秘密線路請求幫助,原因是被蘇聯軍圍困。照理說這件事情應該去請示上層,但是上層下達的命令是全權交付給他。
他去營救了,卻發現那是美軍的陷阱。那一個連的士兵,都是美國人。
那個總是用莫名其妙愛慕的眼神看他的灰發男子,還有對他極其信任的棕發男子都為了讓他安全撤退,帶着自己的小組上前拼命,同歸于盡。
那是他第一次上當,也是唯一的一次。
從那以後,他不會接受任何的戰俘,也不會因為對面是一個小孩而放下刺刀。
戰争,就是這麽殘忍。
【“同情心不要那麽泛濫,愛德。這個是戰場。”】
知道整件事情經過的黑發男子勾起無奈的笑容,把冷酷一點一點的藏在眼底。他上前擁抱住他,在他死去的部下墓前。
【“就算是為了他們,也要振作起來,然後活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我應該不辜負他們,活下來。但是我卻不知道,活下來究竟是為了什麽,是為了殺死更多的人嗎?還是為了使更多的人為了他而喪命?
【“就當是為了我吧,愛德。”】
最後德國還是輸了,輸的很慘烈。參與戰争的絕大部分高層全部被送往世界軍事法庭,然後處死。
不過我直到現在活着還是在為了你,羅伊。
“真是少見,軍部的訪客。”藍色短發的大叔斜斜的靠在自己的辦公椅上,把腿翹起來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你,就是鋼之煉金術師吧。”
“啊。”愛德淡定的回答,走到了那個軍人的面前,掏出了自己的懷表。
“愛德華艾爾利克。”藍色短發的怪蜀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仔細觀察着這個還不夠他肩膀的少年“國家煉金術師。”大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上面還有沒刮幹淨的胡渣。
“你,把他先帶出去可以嗎?”指了指愛德邊上的盔甲,傑德凱澤爾上尉指揮自己的手下。
“尼桑!”阿爾着急的叫着。
“沒關系的,阿爾。”愛德揚起安撫的微笑“不會有事的。”如果他在這裏出了事,羅伊一定會追查至此的,想必這個人想對他幹什麽,也不會冒然行動。
看着自己的哥哥那麽堅決,阿爾也只好跟着衛兵走出了辦公室。
‘嘭’大門被關上,這個時候,稍顯簡陋的辦公室裏面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艾爾利克……大佐?”凱澤爾上尉灰色的眼眸中充滿了不能置信和疑惑,他的音調也走的厲害。
愛德條件反射的朝面前一臉頹廢大叔樣的軍人的雙腿看去。這一看,更加肯定了凱澤爾上尉的猜想。
“傑德凱澤爾上尉,誓死忠心于您,獻出自己的一切,艾爾利克大……少佐!”原本一臉懶散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凱澤爾上尉挺直自己的腰板,右臂伸前五指并攏,舉起的高度超過他自己的頭頂。
“你……為什麽?”愛德看起來很驚訝,他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在德國的下屬會跑到這個世界,難道說這個和那個世界已經亂套了嗎?
(這當然是我的緣故,小鬼——By:真理)
“呀,我從之前就覺得少佐你不像是那個世界的人,沒想到你居然是這個世界跑過去的。”凱澤爾上尉說完剛才的誓言之後,又一臉放松的搭上愛德的肩膀,把他拖往沙發“這個年紀的少佐真小!”
“你說誰是小到連蘇聯軍的炮火都擊不中的小豆子啊!”天線一豎,愛德怒了,原本悲傷高興夾雜的心情也被這個人一鬧而沖淡了。
“呵呵~”凱澤爾勾起微笑,這個人還是跟以前一樣,一說他小無論什麽情況都一定會暴走,這也是他們這一幹下屬喜歡在緊張的對站前說自己上司小的緣故“怎麽樣?”
“什麽?”被凱澤爾突如其來的問題問蒙了,愛德反問。
“戰争啊。”自從他死後,被一個不知名自稱是神的家夥弄過來之後,他就再也不清楚那邊的情況了。他以為這是上天的玩笑,但是現在才發現,這是上天讓他還債。
他們這幾名愛德完全可以交付後背信任的下屬,是愛德一手尋找一手提拔的。
“輸了。”愛德不想多談論那個被世界批判為不正義的戰争。
“是嗎,我就知道。”凱澤爾苦笑,他早就看清楚了形勢,但是他們就是放不下這個笨蛋上司。
這個笨蛋,把他們從黑暗的角落拯救,卻在他們打算加入軍隊的時候暴跳如雷,然後在他們犧牲的時候哭的像是一個孩子。
所以他能夠舍棄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一切,就是不能夠舍棄,這個曾經給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上司。
這樣想着,凱澤爾從沙發上站起來。
“讓我追随您吧,艾爾利克少佐!”舉起右手,升至太陽穴,沒有采用所謂的納粹軍禮,而是非常正常的行禮“為了您,獻上自己的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8
面對從來都是忠心的下屬對自己的宣言,愛德不可能無動于衷。他如果真的想要把羅伊往上推,單單靠自己的力量是不夠的。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凱澤爾上尉?”一旦跟了他,就代表跟所有的內戰,戰亂挂鈎,也會随時可能遭受人造人的襲擊,當然,還有上層人員的小動作。
“您又是為了那件事吧?”凱澤爾無奈的笑了笑“我就說厭惡軍隊的艾爾利克少佐怎麽會在不用強制性的情況下加入軍隊,而且還是惡名昭彰的國家煉金術師。”國家煉金術師就是劊子手,他們是活人兵器。
很久之前開始,少佐就已經被定位成活人兵器了吧?
“是啊。”他并不否認自己是為了那個男人“所以你應該知道你現在在說些什麽吧?”如果能夠讓那個人爬到最高的位置,他會毫不猶豫的犧牲他的下屬。這點是他跟羅伊不一樣的地方。
“你欠他一條命,我也欠你一條命,少佐。”凱澤爾微笑,他知道反正到了最後,最不舍得犧牲他們的絕對是艾爾利克少佐“不,我欠你的遠不止一條性命。”
“唉~”少年老氣橫秋的嘆氣“我知道了。”
這一句話奠定了凱澤爾上尉今後的位置,那個懶散的談笑間,可以讓敵人飛灰湮滅的軍師。也是讓羅伊嫉妒了很長一段時間的人(當然他今後要嫉妒的可不止凱澤爾一個)。
凱澤爾上尉把已知的所有情況全部報告給了愛德,而即便是有了這些,愛德還是很難推斷出幕後的黑手究竟是不是這個城市的首富,而且目的是什麽,他也絲毫沒有線索。
現在的這個城市,安靜的就像是一頭沉默的巨獸,仿佛随時都有蘇醒的危險。
既然大佐說了這件事可能會涉及賢者之石,那麽就應該跟那個鮮紅色的石頭有關。不過就算是真的有所謂的石頭,大概也是半成品。而現在這種半成品的石頭,雖然對愛德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脅,還是有一定的麻煩。
這個時候,想辦法獲取情報才是最重要的方式。愛德頭痛的看了看自己矮小的身材和明顯的小孩輪廓。開始想念在德國的時候,雖然還是有點矮,但總歸是成熟的。現在的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夠進到那些情報四溢的場所。
啊啊,要是恩維在這裏就好了。愛德突然想到了自己的那個可以随便變身的朋友。
“你在困擾嗎,鋼小不點?”調侃的聲音從愛德的左側響起,黑色的長發瞬間閃入愛德的眼眸。
真是說什麽什麽到,實在是太好運了。
“喲,恩維~~”愛德帶着爽朗的笑容跟面前的人打招呼,閃花了恩維的眼睛。
經過一年的了解,恩維知道愛德這樣笑可不會有什麽好事發生。
“有什麽事嗎?”與其跟這個小豆子繞彎,不如直接問了比較爽快。
“其實……我想找你幫忙來着……”雖然理想是豐滿的,但是真正說出來的時候,愛德卻有點扭扭捏捏,畢竟這件事是他自己的任務。
“Ho~?”恩維發出驚訝的語氣詞,他知道如果不是萬不得已,這個人是不會去主動欠人情的“什麽事?”他饒有興趣的問。
“………………”愛德全盤托出。
“只是讓我進酒館詢問線索?”恩維嘴角一抽,他還以為是向他要賢者之石之類的,沒想到就這麽點小破事“是啊~”恩維像是突然領悟一樣,拍了拍愛德的腦袋“你太小了進不去啊。”
“你說誰是小到就算是溜進酒館也沒有人會發現的小豆子啊!!!”愛德朝着恩維的耳朵大吼,而恩維則是一臉‘受不了你啊’的表情捂着自己的耳朵,他可不想禁受獅子吼的摧殘。
“好啦,這件這麽簡單的事,就讓本恩維大爺幫你做了吧~”恩維朝愛德微笑,耍帥的彈指(但是愛德還是覺得羅伊彈指的畫面更加好看),轉身走進了酒吧,順便換了一件衣服。
這樣的恩維是愛德從來沒有見到過的,他對恩維的印象說實話并不是很好。每次見到他都伴随着血腥的場面。
而且恩維是殺了休斯準将的兇手。
這點是愛德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原諒的,雖然一直到經歷了所謂的第二次世界大戰,他才開始理解人造人的想法。
可是理解并不代表贊同。
以犧牲上萬上百萬人的做法。
愛德靠在酒吧外的牆壁上,陰影恰巧擋住了他。
從記憶中脫離,愛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