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唱衰太子筝
慕容聽取這個計策, 他忍不住驚嘆道:“妙啊!這樣不僅能穩定河間府民生,還能讓糧商們送出大量的糧食,那樣百姓就能熬到春天播種的季節了。”
“不管西北的将士們缺不缺糧, 他們既然來了河間府,就相當于采購了過冬的糧食。可謂是一舉兩得。”
趙思年想豈止是一舉兩得, 而是一舉多得。西北将士過來後會讓他們擁有更大的優勢。
他們将起到穩定河間府, 乃至整個北方的治安。
更重要的是接下來的行動,如果太子筝真的成功了,河間府将會如她所計劃的那樣。
官場會大範圍進行清洗。
河間府的官場一旦被重新整頓,未來北方的糧區北方的通道和生意會更暢通。
只要商道為朝廷所用,河間府每年至少會給國庫帶來一千萬的稅收。
大燕國每年四千萬白銀的稅收, 眼前的清腐是一場明眼人都知道的利國利民的行動。
而不是讓一千萬稅收進了河間府地方豪強的褲兜裏,讓他們把握着經濟只有危害, 甚至會牽連到河間府或者整個北方。
等他們漲大自身的宗族勢力,一旦野心勃勃便想屯兵造反。
只要他們覺得能夠和朝廷抗衡,他們會毫不猶豫立旗當土皇帝,以後再不用受大燕皇室的管轄。
如此一來地方諸侯自立, 那整個大燕國就處于岌岌可危的地步。
這個時候外敵再入侵, 他們就會為了自己的利益會不擇手段地掀起殘酷的戰争。
更有甚者會和外敵私通從而迫害大燕國所有的百姓。
而夠能阻止這一切悲劇發生的人, 只有太子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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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思年道:“還請王爺向西北的江王求援。”
江王乃是慕晉深的八弟,雖然是親兄弟但江王跟慕晉深一直不和, 慕晉深坐上皇位又忌憚弟弟手下的八萬兵力,就打發他去堅守苦寒的邊境。
江王也毫不掩飾厭惡着慕晉深, 他頭也不回地就去了西北,到現在二十多年都沒有回過京城。
橫在兩
人心中的刺還是江王和容王的關系,江王效忠過容王,兩人在戰場上還有過皇室雙壁之稱。
容王死後, 念及兄弟情分,江王只認他這一個哥哥。
這也是慕晉深對江王有芥蒂的原因之一。
慕容祁心裏很清楚皇叔和父皇的關系一直在惡化,現在求人,怕是會遭到拒絕。
他忍不住頭疼道:“皇叔一向不待見本王。”
趙思年抱拳道:“王爺只要将河間府的情況全盤告知,最後來不來,江王自會決定。”
慕容祁也點點頭道:“唯有此法了。”
他真的去後堂寫信了。
只留下趙思年,和坐在旁邊一聲不吭的陳一茂,陳一茂聽到他的計劃,他盯着趙思年眼神逐漸有了幾分審視。
趙思年亦是,他首先恭敬地朝他敬個禮:“晚輩見過陳大人。”
陳一茂道:“這個辦法是你想出來的?”
趙思年沒有半分猶豫他道:“正是晚輩。”
他不可能說出幕後人是太子筝,那樣,只會對他沒有好處。會遭到穆王的懷疑。他既然已經追随了穆王就不能給主子的心裏留下芥蒂。
陳一茂卻道:“你想不出這麽膽大妄為的計劃,這種計劃,我畢生只在兩個人身上見過。”
趙思年沒有反駁,他也沒有告訴他是誰想出來的。
陳一茂見他不語,知道他有心隐瞞,他便提醒道:“不說也好,也算是一種保護。”“無論是誰,如果他背後沒有靠山就這麽默默無聞也好。”
此話一出,趙思年瞳孔微微一顫,他低下頭避開了陳一茂的打量。
不知為何那默默無聞四個字,有點刺痛他的良心。
太子筝,真的要默默無聞才好嗎?
如此,驚世絕倫之才,便要以此埋沒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動搖。他的主子是穆王。
趙思年在收到穆王送來的信,他立即朝驿站走去,賞了五十兩給驿差,讓他盡快送到西北地區。
等再回到公堂之上,陳一茂已經被請到後院去了。
慕容祁卻一直等着他,并且通知他:“本王将鬧山匪的事情告訴了皇叔。”
“本王想無論有沒有山匪,這都會是一個很好的出兵借口。”
趙思年颔首點頭:“王爺所言極是。”
那接下來就看西北陣營的那位了。
那信送到西北時,已經是二天後的事情,西北一片荒林,農田匮乏,只能種植一些充饑的芋頭紅薯和花生之類的東西。所以這裏的米飯就顯得十分珍貴。
各地兵營由木屋組成,稍好的建築就是基建還算看得進去的瓦房,沒有京城的豪華,更沒有大燕國富商的房子寬敞。
屋外燒着篝火,火盆點着燃油,照亮了夜晚的黑暗。
江王盤腿坐着,雙手捧着信,跟前是矮桌,點着一根白蠟燭就着光看。
他忽然對旁邊的軍師譏笑一聲:“卓大家子,穆王來的信是求本王派兵去支援河間府。”
軍師文卓道:“王爺,這會是個好機會。河間府現在鬧的天價米糧案,看似缺糧,其實不過是米不到百姓手中,河間府官吏的糧食還是比我們西北的多。若此行能帶回更多的軍糧,那這個冬天将士們和西北的百姓們都會過的好一點。”
“你覺得老子缺糧嗎?”江王反問道:“倒不如此直接向朝廷求救,晾他慕晉深也不敢不給。畢竟我掌握着整個北方的安危。”
軍師文卓道:“王爺,朝廷對我們發糧,向來是恨不得摳着算計,每次和他們打交道都十分麻煩,現在河間府有機會讓我們鑽空子,可以直接搜刮一片糧出來,多餘的糧食還可以與遠北将士們交換着來,到時候遠北将士也會多記您的一份恩情。”
江王經過軍師都分析,他默默贊同:“遠北畢竟是容王的地盤,我怎能坐視不理。”
哪怕遠北現在有太後在支持着後勤糧食,可她到底是外戚勢力的靠山,她手下的外家更是斂財無數,勾結勢力,要是再獲得皇兄舊部的支持,怕不是想徹底代替慕晉深當這個皇帝。
只有太後以為自己可以鎮住外家,作為她的棋子使用。
她以為養好了十六皇子,就能代替容王嗎?
這怎麽可能?!
江王放下了信,他撐着矮桌站了
起來,負手在廳內走動幾回,考慮了一番,他又問道:“本王聽說除了穆王,太子她也來了?”
軍師文卓道:“太子到河間府派不上用場,這一點太後心裏十分清楚,但形勢如此,太子哪怕是站着也得去河間府替她看着穆王。”
江王聽說過傀儡太子逃婚的事情,這件事使她的名聲變得更加不堪入耳。
現在的河間府也是穆王在大出風頭,太子筝反倒變成了襯托穆王的小卒。
江王想起自己見這小鬼頭時,她還在襁褓中,時光荏苒,昔日的小孩現在已經長大成人了。
只不過,江王一想起她是慕晉深的孩子就感到厭惡,可又想到這孩子是慕晉深的犧牲品,他覺得她可憐。
現在穆王倒是在河間府大攬民心,他生出了幾分惡趣味:“卓大家子,你說本王趁機捉弄穆王,慕晉深會不會龇牙咧嘴?”
軍師文卓道:“卑職并不覺得陛下會為穆王做點什麽,他既然能将兩個孩子派到河間府就代表他只會在河間府和稀泥,做做掃貪腐風的樣子,等河間府那些勢力安分了,他就心滿意足收手,河間府就會回到從前的老樣子。”
還是那個世族堆積,民不聊生,惡狗搶食的地方。
江王立即嘲諷道:“慕晉深果然是慕晉深,本王就瞧不得他那猶豫寡斷的性格。”
他當下決定道:“文卓你帶八千人下河間府,有多少糧食就弄多少,另外去到那邊你應該知道怎麽做?”
文卓立即拱手道:“卑職遵命,您是該提醒一下有些人,大燕宗廟之禮雖以長論分,但到底是能力至上。”
“先帝如此,當今也該效仿!”
先燕皇,常帝,他也不是龍嫡子,但他确實一位英明神武的帝王,他的治下外邦不敢窺視,膝下臣服,百姓安居樂業,常年風調雨順,哪裏鬧過什麽雪災人禍。
只有先帝駕崩之前,有月□□膽敢冒犯,還不是被容王帶兵滅了國。
說到容王,江王又陷入了悲傷之中。
他忽然提了一嘴道:“我們的情報中,不是有消息說太後派人去桃
花縣接誰?”
“現在知道那個人的身份嗎?”
軍師文卓猶豫了,江王立即皺眉道:“說。”
軍師才道:“是蘇嬷嬷。”
江王瞬間不屑道:“華貴妃身邊的奶娘,那就不必再打探下去。”
軍師文卓又道:“王爺還記得,蘇嬷嬷在成為華貴妃的親信前,是誰的人?”
江王表情一頓,他微露詫異:“皇嫂。”
“是的王爺,蘇嬷嬷在容王妃去世後就跟了華貴妃。” 軍師文卓猜測道:“卑職想,太後仍舊對死去的小世子念念不忘,帶着幻想認為小世子還存活在……。”
餘下的話他不敢多說。
江王卻搖頭嘆氣道:“哪裏是什麽世子,那是皇兄的小郡主。可惜那孩子出生就沒氣了,根本是個死胎。”
軍師文卓忍不住露出詫異的表情:“畢竟是容王之女,太後對容王的血脈十分執着,如果小郡主還活着,太後又會怎麽做?”
江王聞言,額頭上的青筋爆起:“不管太後會怎麽樣,那孩子如果活着,本王是不會讓她落入那幫人手裏受盡折磨。”
很快,軍師文卓親自帶人下了河間府,這也是兩天後的事情。
天氣放晴,太陽火辣辣照耀,使得這個冬天總算暖和了許多。而随風苑附近圍着一群兒童手拉手唱着民謠。
“天兒寒,穆王照。”
“河間府,糧兒多。”
“穆王累,太子閑。”
“百姓嬉笑放鞭炮。”
黃禹在屋裏氣得發抖,他甩着手裏拂塵,趕着不存在的蒼蠅來掩飾自己的着急。
旁邊坐着的容铮,她還磕着瓜子一手拿着核桃在掌心裏盤,都快盤的油光滑亮了。
千秋燕則是一大清早就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就在過了一刻鐘,容铮換了第二杯茶,黃禹終于忍不下去了,他放下茶杯小心翼翼問道:“主子,奴才可以暫時出去一會嗎?”
容铮知道他想去幹什麽,她反問道:“幾個熊孩子犯得着你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