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太子一方幸免于難
黎明奇怪地看着太子筝, 他喝了口姜糖湯荷包蛋,吃完感覺渾身熱乎乎後,突然認為太子筝說的很對。
這個時候天氣冷, 本就帶着聖令而來的兩位主子,自然要比其他人注意身子, 否則, 去了河間府落了病體,案子沒法處理,說不定還得因為主子生病要在那窮山惡水多待一段時間。
出身京城的黎明最不喜歡京城以外的地方。
于是,黎明動了動筆,想了想自己寫了在太子筝這裏暖了身子的小插曲, 還有穆王因為民間疾苦巡游而首染風寒之時,黎明想大概在以後的史記當中, 更多的人是會稱贊穆王的行為。
而不是體貼他們下臣的太子筝。
不過,有好有壞,只要不寫太子筝不務正業就行了,畢竟太子筝現在還沒有不務正業的時候, 寫出來可是欺君大罪。
一晚上, 随行親衛軍當中, 都分到了多碗姜糖湯和一個荷包蛋,下完肚, 晚上睡覺太子筝的親衛隊也絲毫沒形象縮成一團,一群大男人抱在一起取暖, 睡的特別香。
馬車內,太子筝冷得挨着親衛長,親衛長開始沒有拒絕,等過了會兒, 就将太子筝推倒一邊還将枕頭塞在太子筝的懷裏,取代了自己。
然後親衛長想下馬車,被太子筝的腳勾住,往她的雙腳裏纏住,還一邊疑似夢呓說:“jio冷,來人給暖暖。”
親衛長親自給她的雙腳也塞了個枕頭。
黎明打着哈欠想下馬車透透氣,剛探出頭,晚上就發生了大事。
後行押糧的精銳隊伍,做飯的時候不知混進了什麽東西,幾乎都鬧得的上吐下瀉,唯有一小撮人有行動力,可是有山匪不怕死,組織了十幾人來偷糧食,能偷多少是多少,掉了也不撿,總之能動的精銳也沒抓到幾個人,黑燈瞎火的,弓箭手也沒發揮了作用。
山匪對附近的地形很熟悉,偷到了糧食,三兩下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親衛們醒來,由吳奇開始還沒去支援,就少了五袋子的糧食。
第二天清晨,這件事被黎明記錄在案。
容铮醒來的時候,她睜開眼睛,視線內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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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燕俯身上空,一雙漂亮又柔出水波的鳳眸,精致的臉蛋,哪怕有了妝容遮擋也煞是好看,她露出一抹輕快的微笑:“真美。”
千秋燕手持她的竹扇,輕輕敲在了容铮的額頭上:“太子殿下可否告訴我,你是否早就知道有人會來搶糧?”
容铮躺在軟塌上,她保持微笑道:“孤,只不過是被偷習慣,所以警醒了些。”
她在桃花縣住下的那一個月裏,隔三差五回那屋子就會感覺面粉少了,鹽少了,炭也少了。
就連她鍋裏的白粥也會被偷偷喝掉一大半,裏面還有疑似沙泥混合着,也不知道那偷喝粥的為什麽會把人家的粥喝掉,還充滿惡意地投一抹沙子進去,讓她的日子也不好過。
每次她努力賺錢回家看見自己的糧食被糟蹋,心情都很微妙,她告訴自己,這只是一部分壞心眼的人,還是有有善心的老大爺還有八卦買菜的老大娘在,雖然貪便宜,但對給她的攤位卻施以援手,告訴她哪個衙差最黑,哪個地頭蛇怕哪個混混,總之能借的名頭用上,別人就不敢随便欺負你這個外地人。
這一次原書的情節沒有,但她瞧附近什麽人都沒有,大白天哪怕有,遇到這麽一支随行隊伍也不敢輕舉妄動。但晚上就不同了,因為他們是外地人。
容铮道:“熱心千秋小姐,昨晚為何沒有施以援手?”
千秋燕低眸瞧了下自己被她勾住的雙腳,還有容铮睡覺時,右手臂彎抱夾着自己的左手,像個樹袋熊一樣扒拉不放。她哪裏走得開。
她無聲地嘆氣了。
容铮見她難以言喻的表情,等她發現自己的行為,果斷地松開手松開腳。
她盤腿坐在馬車的地毯上,說:“不好意思,孤睡覺有個怪癖,就是喜歡抱着喜歡的東西。”
千秋燕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下了馬車,沒有搭理她。
容铮撿起馬車內掉落的竹扇,慘遭無視的她,忍不住碎碎念道:“孤是太子,孤能不能強迫她對我乖順點?”
這會兒,黃禹送着一位被打的滿臉紅腫,還抱着記錄簿的黎明。
昨晚她本來記得好好的,結果就被山匪偷襲了,想
搶他的荷包,他死死抱着記錄簿,又喊人,吓得山匪三兩下給了他臉幾拳,然後逃跑了。
黎明摸着臉吃痛道:“殿,殿下,臣能否坐在您的禦車上。”
容铮拍着雙手歡迎道:“黎大人,誰打的你,穆王的人沒保護你嗎?”
黎明神色委屈萬分:“別提了。随軍糧食雖然沒有失多少,但也足以證明河間府對糧食的缺度,已經達到病态的地步。”否則,十幾個山匪怎麽會冒着殺頭的危險,都要偷幾袋子糧食離開。
只是,太子筝的隊伍似乎沒有受到任何攻擊。
奇怪了。
這時,年輕清隽的親衛長又上馬車了。
親衛長親自解釋道:“昨晚太子殿下讓親衛隊燒姜糖荷包蛋,應該是混進山匪,本想着下巴豆,卻被食物的美味所吸引。”
說來也真扯淡。
容铮眼尾拉長露出的笑意,仿佛一只老奸巨猾的狐貍。
她和千秋燕道:“昨晚還好沒出去。”
千秋燕不知她在得意什麽,但她也有注意到這部分山匪并沒有殺人,而是匆匆混進隊伍混了口飯吃,然後才趁機偷糧食的,偷的也不過是十幾日的口糧。
太子筝的親衛隊睡成一團,沒有半點警惕,讓山匪小瞧了去,反沒有動手,倒是穆王的軍隊,百來號人全部被下了巴豆。
千秋燕想了想,冷天的氣候,讓她的雙唇略微有些幹燥,起了層淡淡的皮,她還是道:“屬下覺得那些山匪以為親衛隊不過是群雜牌,又沒有守着糧食,為免多幾分危險便不挑你們動手。”
“即便想下手,太子殿下賞的荷包蛋,倒讓我們逃過一劫。”
容铮摸摸鼻子有些想求表揚:“孤的仁善,讓山匪也對孤避着走。真是祖宗保佑。”
當然太子的祖宗可不是她的祖宗。
連黎明都忍不住信了她的鬼話,因為他也吃了荷包蛋。
然而,千秋燕将腰間的水皮袋子打開,給自己抿了口鹽水,幹燥的紅唇滋潤了幾分,看的容铮忍不住探頭盯上了她的水袋子。
千秋燕将水袋子別在纖細的腰間,出行時,她從不吃經過外人之手的東西。
她說:“親衛隊早将東
宮帶來的口糧吃光,所以明日起到河間府前,我們都要吃穆王守住的米糧過活。”
“不知太子殿下,現在作何感想。”
容铮絲毫沒有負擔,她早就知道手下人都是添亂的不如讓他們多在吃的方面分散注意力。
她打開折扇正義凜然道:“随行隊伍不分你我一心同體,都是為百姓解決縣保糧而來。
孤作為随行主人,生死都與穆王同在,所以他的糧食就是孤的糧食,穆王難道還會小氣到不給孤飯吃?”
千秋燕微微嘆氣,她側過臉蛋,心想,此人的臉皮真是厚過河川。
黎明記錄了一下太子筝的言行:“生死與共,有難同當。”
當然這個難太子筝是避免了。
于是,去河間府的路上耽誤了一天,抽出來的時間全讓穆王的人養身體去了。
沒有出事的親衛反而因為人數多,身體正常,而擔負了押糧的任務。
原本的穆王精銳有一大半是被留在原地,等他們好了,再趕來河間府。
黎明原本還對穆王那些人寄托厚望,現在也忍不住搖頭了,但他心裏很清楚,河間府的案子複雜,太子筝常年寄居後宮根本沒有辦案的經驗,所以一切還得穆王殿下親自處理才行。
當然他現在在太子筝的馬車裏,自然不敢有所表現。
與此同時。
劫走五袋糧食的山匪,見官軍果然沒有追過來,他們正在山頭歇息說自己的豐功偉績。
只不過,因為是官軍沒敢說太多,他們都被逼得上山落草的人,之前因為生活好點會去河間府的城內做點生意,現在倒好了,雪災天價糧一案出來,各個商家都不敢再賣糧,百姓也因為買不到糧發愁。
更有本來就買不起的百姓,被壓榨的無米進炊,已經打算起義了。
昨天剛上山今天就敢劫糧的一個叫刀老三的男人,他此時正躲在牆角喝着偷來的酒,雖然過瘾身體暖了,但心裏總不得勁。
旁邊的老鄉就勸他道:“咱們糧都劫了,你後悔也沒有退路,對了,你和白狗那幫子為什麽沒在前面的軍隊下巴豆?”
白狗想起走在前面的隊伍,除了人,哪裏還
有別的東西,倒是那一碗姜糖荷包蛋,他吃過一回,現在都難忘了:“也不知道前頭是個什麽主子,那人居然給自己幾百人吃姜糖荷包蛋,大冬天的真是奢侈。”
刀老三也想起那味就覺得酒不好喝了:“那是碰到好主子,賞你一口。”
“這也是我沒舍得下巴豆的原因,不然多糟踐了那一鍋糖蛋。”
大冬天本來就沒有糧食。
那老鄉就忍不住咽口水:“不會吧,這麽好的事情,居然讓你倆給撞上了。你是不知道後頭那一對看起來很威風的隊伍,你猜他們吃什麽嗎?吃的是白粥裏面放得是豆子和鹹菜蘿蔔,大亂炖,要不是這大亂炖,我放巴豆都得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