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成為她的親衛長
河間府的路并不好走, 原來二天可以到的地方,拖到第三天才到。
路上沒有看到什麽受難的災民,似乎被清空了一樣, 雪地上埋着的黃土,草根都見不到, 稻杆也沒見多少。
沿路的牲畜也不見幾只, 要不是大燕國現在沒有兵荒的年代,她還以為自己看見了十室九空,慘無人寰的戰争年代。
大燕是個主農業的王朝,良田貧瘠的田只要是田地,農民們總會絞盡腦汁種點什麽可以生存的東西, 試圖以量取勝。
可沿路這片地,別說有人種了, 似乎已經荒蕪了很久。
容铮沒有種過田,但也了解過,哪怕是現代,只要是荒地怎麽可能沒有人開發?
好在這不過是河間府的譚西縣, 譚西縣看起來沒有多少人經營的樣子, 讓容铮對河間府第一個印象, 就是目前的河間府表現的不像是該有二十萬人居住的地方。
倒像是人煙稀少的地方。
容铮用手指挑開四方角的窗簾,她指着外面沒人耕種的地方道:“千秋小姐, 你知道譚西縣什麽情況?”
此事問女主這個地圖炮就可以了。
千秋燕道:“譚西縣從前是桑農盛興的地方,後來, 當地縣令配合河間府改水道附近沒有了水,桑農挑水便要去十裏之外的地方。”
“不過這只是一小片。”
所以是犧牲了譚西縣來發展整個河間府?
容铮在現代不是沒見過這種刺激經濟的手段,但靠單一農業,發展十分有限。她幹脆閉嘴不問了。
千秋燕見她一路下來, 除了來到譚西縣問了河間府的情況,其他一概不出口。
千秋燕她挑了挑好看眉毛,語氣說不上恭敬但也是平平平淡淡:“殿下,穆王在後頭諸多表現,你難道沒有什麽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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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铮雙手插在寬袖兜口,大冷天裏面有暖爐她還是縮成了一團,整個又穿着暖黃的長袍,看起來就像是金蛋卷。
她磨蹭了會兒,看着千秋燕打量她的鳳眸,桃意紛紛的鳳眸處處透着探究之色,她抖了抖身子才道:“穆王有穆王的表現。孤有孤的。”
“反倒你那麽在意,該不會是想保護穆王?”
她剛說完,就看見
千秋燕容顏美玉的臉蛋,睫毛彎彎眨了眨,頰邊腮紅不知是冷的還是暖的,給她本身僞裝不徹底的美貌增添了少女該有的可愛,明明這個女人剛剛提着刀,差點劈開了一個親衛的腦袋,她此時卻在自己面前表現的那麽奪她眼球。
容铮才想起,自己二十歲,眼前的女主大人,雖說厲害,但也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少女,在現代她還只是個高中生的年紀。
又想到這位少女一年後滿了十八歲,她就要嫁給自己,容铮心中亂跳了幾拍,她趕緊捂着嘴唇咳嗽幾聲,掩飾自己的情緒:“你別這麽看着孤,孤不是存心這麽說你的。”
千秋燕卻順從她道:“不如,我便去保護穆王。”
“那就不必了,穆王身邊高手如雲哪有你表現的機會。”容铮立即阻止她真的要跨欄的行為,她相信只要千秋燕說出口,她肯定會去做,她就是那樣一個言出必行的女人。
容铮還不想失去這麽個主角光環來罩着自己,尤其是想起随行的歪瓜裂棗,她變得更堅定了。
容铮立即拿出冬天不需要的竹扇,扇柄鑲着玉,拿來顯身份來着,她說:“你要是想我和九皇子有着一樣的表現,那你就大錯特錯。”
千秋燕紅唇微張:“哦。”
容铮道:“人和人的想法不一樣,行為形式自然也不一樣,在孤看來穆王很好地遵從了尋常皇子的做法來進行一番政治秀。”
“卻不知太子殿下又有什麽另外的法子,來進行你個人的政治見解。”話出時,千秋燕鳳眸眯了眯,眸光已經探究她此時為什麽那麽說了。
容铮被看的心髒亂跳幾拍,她打開折扇,遮住自己的下颚,給自己添了幾分神秘:“孤自然是內斂型的人。”
千秋燕不做廢話:“好了,不懂的地方,到時你問我便好。” 說着人家轉過頭去了,懶得看容铮在裝神弄鬼。
容铮第一次引人上鈎失敗,她低落下腦袋有點被打擊到。
後頭的随行精銳,明顯和前面的歪瓜裂棗不同,在別人看來太子的軍隊就像是在前面探風引路的小兵小卒,而他們跟在後面的才是真正的主将。
這主将自然就是九皇子。
趙思年聽說太子的親衛
隊,因為一個銅板差點亂了套,他差點沒笑出聲,但在九皇子面前還是收斂了不少,然後又聽說太子親衛隊裏有個親衛長一刀鎮下那群人,他又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王爺,太子那堆蝦兵蟹将裏,還是有個能打的人。”
慕容祁看着窗外道:“本王不擔心這個,倒是河間府縣保糧一案,本王覺得有蹊跷。”
趙思年道:“譚西縣住的人少,縣令也只是個秀才,還是個迂腐的秀才,自然留不住當地百姓,讓當地百姓不得不搬遷到靠近河間府的地方。”
“本來沒有雪災時,河間府還是一個适宜居住的地方,如今看來,人到底鬥不過天災。”
慕容祁道:“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
趙思年見王爺明知故問的樣子,他客客氣氣笑道:“王爺,臣下不像陳一茂凡事親力親為,對這裏的情報自然也僅限于縣保糧中咱們的人。”
慕容祁卻不吭聲了。
趙思年又道:“我觀着太子的馬車,經通報,太子似乎一直鑽在馬車嫌冷,完全沒有下來停留一番巡視的意願”
“是嗎?”慕容祁低沉着嗓音道:“她本就不了解在田地間尋不到人,又如何去了解?”
趙思年就驚詫起來了,王爺終于也關心起太子的情況?
不過也顯得他的一番谏言有用,趙思年便道:“一路上自然看不出什麽,可随行記錄官不這麽想。”
慕容祁卻對此作出了厭惡的表情,正是因為記錄官,那麽冷的天氣他才要下車巡視一番,無論有沒有人他都得親力親為一次。這已經是慣例了。
想到此處,慕容祁鼻子忽然有些塞住了,他用着手絹捂着鼻子。
趙思年道:“王爺不會感染風寒了?”
回答他的是啊嘁——
臨近到了晚上,找了個地方紮帳篷,好在附近都是樹林,帳篷很好紮積,不夠的帳篷還可以砍樹臨時紮一個簡陋的三角鬥篷屋作為臨時的栖息地。
随行的四百多人總算安排下來了。
黃禹過來禀告容铮說,穆王可能感染了風寒。
容铮第一時間朝身邊的千秋燕:“你看大冷天在外面裝酷,傷的是自己的身體。”
千秋燕給了她一個,你又有什麽區別
差不多的眼神:“殿下是在幸災樂禍?如此,你還是多加了解穆王,再來判斷他。”
她挎着繡春刀就要下車,容铮立即拉着她的袖口,将她往自己懷裏送,至少從黃禹這個角度來看,黃禹是覺得主子在對一個親衛長行使大膽的輕薄。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容铮,不敢說話。
容铮攥着千秋燕的胳膊往馬車裏鑽,道:“今晚睡馬車比較好。”
千秋燕蹙起了好看細眉,她拒絕道:“殿下還是少做這種令人誤會的舉動。”
“你就信孤一回,我總不會騙你。”容铮對拉她入馬車這個環節就特別的堅持。
千秋燕感覺到附近正有親衛兵正往這邊看來,為了不讓人誤會,只好掙脫開容铮的手,告訴她:“你先上去,我拿點東西馬上就來。”
随行的記錄官一直跟着穆王的隊伍,因為記錄官覺得跟着穆王比較安全,而且穆王的行為更有益于他此行的記錄,所以他選擇了穆王。
但穆王現在感染了風寒,說倒就倒,記錄官不敢打擾穆王休息,只好來到太子殿下的親衛隊,正好看見太子殿下對一個親衛長糾纏不已,還欲行不軌,偏偏那親衛長一臉忠貞不從。
記錄官正直當場氣得要寫下來太子的惡行。
然後,他就被太子同樣請到馬車上,還沒來得及下筆。
記錄官名叫黎明。
他正坐在馬車上,看着太子筝剝着橙色的橘子,嫌棄果粒肉太多,她吃着覺得嘴冷,然後通通塞到了旁邊那位清秀的親衛長嘴裏,可憐的親衛長殷紅的雙唇被太子沾滿了。
黎明觀看了會兒,覺得好像沒有什麽可以寫的,要是他沒有保證這是事實,就寫進去,可是要被彈劾的。
于是,黎明繼續觀察太子筝和親衛長的舉動。
随即,太子筝說:“孤腿酸了。”
那位清秀的親衛長一只左手搭在她的小腿上,她十分敷衍地按着。
黎明不知道要不要動筆,是要寫太子筝行為不檢點,可只是按摩又能妥當哪裏去,還是寫親衛長無禮?但是太子筝又一臉覺得舒适又被按摩到的表情,他又沒有提筆。
直到,太子筝讓黃公公端了三碗姜糖湯,裏面還有三個荷包蛋,太子筝客客氣氣分了他一個,說:“黎大人,天冷了,只有肚子暖了身體才能撐到河間府。”
作者有話要說:下午還有兩章。感謝在2020-11-06 19:24:36~2020-11-17 09:42: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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