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四十一間蟲
他們初見,全憑緣分。
一個兩個的都漫無目的,誤打誤撞就在那個昏黃雪夜相遇。
丘俞是一只并沒有蟲族戶口的非純血蟲族,雲仲自然不可能把一只“嬌小無助”的尊貴雄蟲留在這荒涼星球,于是他自然而然捎上了丘俞。
相處下來愈發覺得這只混血雄蟲與他認識的其他雄蟲完全不一樣,丘俞很勤快,會做飯,見識甚廣,說話溫柔做事也體貼,是雲仲前所未見的雄蟲模樣。
于是雲仲就表白了,他承認自己一開始确實是始于顏值見色起意,但如今他完全是身心都被這個與衆不同的混血雄蟲吸引。
這段時間,他不再只癡于雄蟲美色,他窺見了雄蟲內裏,秀外慧中,不論內外都引他淪陷。
他年少有為,一點兒不缺自信,于是自薦枕席,大膽示愛。
孰料丘俞果斷拒絕,坦言自己不僅不能生育,且體內血脈相駁,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和這世間拜拜了,雌蟲跟了他絕對的劃不來,他不能禍害蟲子,他是個善良的雄蟲。
于是很長一段時間雲仲都沒再提,但一如既往地照顧雄蟲,丘俞身體如他所說,确實不太好。
又過好久,雲仲察覺丘俞對他也有意思,更是通過好些事肯定不是他單方面喜歡出幻覺,才再次對丘俞表白,結果丘俞依舊果斷拒絕……
且還承認了自己也确實喜歡雲仲,雲仲那叫一個氣,于是改變策略,三天兩頭表白,情話跌出,動不動撩撥各種勾搭獻殷勤。
丘俞也不完全白受雲仲的好,他三天兩頭做了吃的就給雲仲,于軍事上也能幫上雲仲的忙,甚至和雲仲談天說地,他說話又幽默風趣,偶爾一些小性子也恰到好處。
簡直愈發把雲仲的心勾得死死的,丘俞自己心下都覺得和雲仲在一起比他一個蟲要好太多有意思太多,但他還猶豫不決,舍不得雲仲又實在怕誤了雲仲,他不只一次對雲仲剖白心跡,當面是面的說自己自私。
直到雲氏族老逼婚。
雲仲的優秀有目共睹,不容置疑,那時候雲仲年齡已經偏大了,族裏再三掂量同意了洛河夏氏的提親。
洛河夏氏是當時蟲族殿下夏兮的家族,一等一的古世家,而雄蟲夏梧也算得天之驕子,還未成年就是雙s的實力,雄蟲裏算是少見的高等,他們兩蟲結親,不論是從自身還是家族,都稱得上門當戶對,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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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當時傳聞都是夏梧冕下年紀雖小,但性格溫和,對雌蟲很是友善,丘俞愈發退縮,他覺得這之于雲仲來說确實是個不錯的雄主。
夏梧未成年,已經到了三進期前期,家裏卻并沒有雌蟲,明顯也有意讓雲仲成為他的生理引導者。
那時候當生理引導者的蟲倒是有一丢丢原配的意味,不像如今普遍沒地位。
尤其在夏梧當面承諾雲仲,嫁他以後雲仲依舊想幹嘛幹嘛,不會幹涉他自由,丘俞更是心動。
還很是勸了雲仲幾次,雲仲被他說煩了,一到丘俞說起這茬,他幹脆忘記丘俞尊貴的雄蟲身份當做聽不見,過後依舊抓着丘俞示愛。
說起來雲仲也是個絕的,他自覺心裏有蟲,這事自然不成的,他懶得和族裏長輩掰扯,反正他和族裏向來不親,如今看他有大價值了,族裏那些老東西就想起他來,和殿下後輩聯姻,想得倒是美。
估計他要是拒了,族裏鐵定賊心不死會推其他雌蟲出來,說實在的,這聯姻吧,也不仔細掂量下洛河夏氏在夏兮殿下心裏到底占了多少分量。
雲仲看的清楚,管他誰呢,他必定是拒絕的,管他洛河夏氏與否,縱使那夏梧再好,他心裏也只有丘俞。
雲仲打定主意直接找上了當事蟲,他堵了夏梧冕下,而後好聲好氣說請蟲吃飯。
夏梧自然不會怯場,雄蟲大步走在了前面,雲仲心裏打着算盤,要給夏梧攤牌說個清楚,免得拉扯下去煩蟲。
雄蟲帶路進了一間豪華飯店,自動坐了上位,雲仲讓雄蟲點了菜,等菜一上來,他也不吃,就一發直球打出去。
“我約冕下來是有事要說。”不然鬼才約你呢。
夏梧有着高等雄蟲慣有的矜持,他微微點頭,“嗯,請說。”
雲仲毫不客氣就說了,“在下已經有傾慕的雄蟲,這聯姻之事是族中長輩私自做主,非在下所願,想來美雌千萬,我又大冕下不少,冕下也是看不上我的,既然如此,這婚事還是作廢的好,于我倆蟲都有益處,皆大歡喜。”
少年模樣的夏梧饒有趣味的聽着對面雌蟲自說自話,等蟲一口氣利落說完,他才慢悠悠開口,“無妨的,我不介意你心裏是否有蟲,我也沒指望見都沒見過你就對我死心塌地。”
雲仲皺了眉頭,事情走向似乎不太對。
夏梧笑吟吟,“不過你嫁給我以後,必然會喜歡我的,到時候什麽心上蟲你必然也就都忘記了,先婚後愛的事也是不少的,中将肯定也聽過。”他滿滿自信,讓雲仲好一陣錯愕。
雲仲覺得這蟲也許腦子不對,讓夏氏族蟲給寵傻了,但他不說。
雲仲還保持着面上的尊敬,“在下就直說了,我對冕下無感,對所傾慕的蟲是至死不渝的,還望冕下理解,就這樣吧,婚事作廢,對你對我都好。”
話一落他就站起身來,夏梧被雲仲這樣不留情的拒絕刺激了下,他腦子嗡嗡的沒能立即接話。
他們談話自然築了屏障,別蟲聽不去。
雲仲邁步出去,“冕下慢用,賬記我頭上了,告辭。”他話落頭也不回走了。
反應過來的夏梧呼啦一下摔了盤子,繃着臉咬牙切齒,什麽玩意兒,等他弄到手有他好受的。
他哪裏還吃得下,也懶得記雲仲頭上,幹脆去結了賬,對着前臺嬌美亞雌一不小心就說了,雲仲拒絕他求娶,他傷心之下失手打了盤子。
結賬這事實在有講究,向來都是雌蟲請雄蟲吃飯的,約會的話,一切費用也都是雌蟲出的,只有雄蟲極重視愛慕雌蟲的情況下才可意思意思出點錢,而夏梧這賬結的就有意思了。
果然這事就傳了出去,雲仲中将不知好歹給臉不要臉,夏梧冕下年紀雖小卻行事妥帖,性子更是溫柔良善,且很是放任未婚雌蟲行為。
雲仲是撞大運了。
一時間各種流言飛起,雲仲上司還直接找他問話了,說什麽讓他知足,不要連累軍隊風評被害雲雲……
這些都可不提,但是丘俞一知半解,他自己愛屋及烏看雲仲哪裏都好,真以為夏梧也是真心喜歡雲仲。
丘俞也跟着勸來了,“那夏梧既然喜歡你必然會對你好的,日久生情要不了多久你也會喜歡他的。”他聲音清亮,不急不緩像極了教書育蟲的老夫子,一切為了他考慮的模樣。
丘俞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喋喋不休地勸說,“你不是很喜歡小蟲崽嘛?夏梧身體康健,三進期生理引導者最容易受孕的……”
雲仲懶得聽了,看他張張合合的嘴一下啃了上去,毫無章法,一頓亂啃,丘俞被吓了一跳,慌忙之中使勁推開了雌蟲。
他有些惱怒,他若非給不了雲仲崽子,他若非不知哪天就見母皇了,他又怎麽願意将雲仲推出去?他難道就有那麽心甘情願嗎?
“我不喜歡崽子,我只喜歡你。”雲仲話落,抿唇,板着臉,仿若琉璃的眼瞳直直望着丘俞,像是要望進丘俞心底。
這話給丘俞聽笑了,他啧一聲,“那是誰那天抱着楚帥崽子不撒手,一個勁的揉小家夥腦袋,還特意給小家夥準備了零食?”以為他看不出來?以為他瞎啊?
“我可以不喜歡崽子。”
“那你也可以不喜歡我!”丘俞惡聲惡氣說,幅度過大扯了嘴角,好個雲仲下口夠狠的,指定咬破了。
“不行。”雲仲喃喃。
“不行也得行。”他心下又何嘗願意?沒勸一千也勸八百遍了,丘俞都給勸煩了。
“我髒了,我不幹淨了,我不清白了。”雲仲低頭,直着嗓子竟說出如此匪夷所思的話。
聽這話,丘俞額角青筋直跳,丫的你雌父的髒了不幹淨了不清白了,好像反過來了一樣,難道非要親我的不是你是我不成?
丘俞一口氣不知道從哪裏往出冒,好在這段時間将養不錯,不至于讓這話怄出血來,他幹脆拽過雲仲,将自己嘴巴怼上去。
一次也是不幹淨了那兩次三次也無妨,反正不幹淨了,他發了狠地撕咬雌蟲柔軟的唇瓣,嘗到了血腥味也不松口,雲仲甘之如饴一點兒不反抗,由着雄蟲剝骨啃肉一般的親法。
直讓丘俞給他咬得血跡斑斑紅腫不堪。
好半晌丘俞才松開雲仲衣領,領口被他拽得變形,可以看見兩截精致的鎖骨下平坦白皙的胸膛。
這吻,太過狠戾,兩蟲的眼睛都濕漉漉的,丘俞回過神看一眼眼尾飛紅的雌蟲,些許羞赧浮上臉頰。
雲仲故意咬了下飽滿紅腫的唇,唇瓣開合發出輕響,一點水跡暧昧牽絲,他眼裏本就有些水汽,此刻氤氲着像要掉出來似的。
雌蟲聲音啞啞開口,無辜又無措,“你負責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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