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能有什麽關系啊?他是老板我是幹活的,上次送我過來完全是順路,這世上比較體恤下邊的員工的好老板好像也不少吧?”阮栀青這樣說着,心裏想的卻是當然人家也有可能是另有所圖。
程詩詩自然是相信的,他也不太行阮栀青和岑岩會有太大的關系,頂多是老板人比較好,阮栀青比較喜歡罷了。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哎怎麽說呢,他給我的感覺就不太好,嘉南哥沒跟我說那些話之前,我其實就覺得那個老板給我的感覺很不好,你知道,有時候女人的直覺很準的。程詩詩有些急于解釋,生怕自己在阮栀青心中的印象又壞上幾分。
“不管怎麽說在背後說人家怪怪的這樣的話,你說說就好了。”阮栀青說。
“……栀青,我的意思是,你要不最近不要在那裏幹了?我怕你被這個事情牽扯進去。”程詩詩說道。
阮栀青心想,差點害自己被牽扯進去的好像正是眼前這位,在這樣的緊要關頭,硬說是他前女友的周嘉南現女友吧?
但是他也知道程詩詩不是故意的,-應該只是想的比較少,腦子沒這麽聰明罷了。
“我知道,我自己會注意,跟我沒關的事,他們也不至于硬要給我扣個罪名。”阮栀青說,“你自己最近也小心點吧,周嘉南這事,沒這麽簡單。”
程詩詩聽見阮栀青讓自己小心一點,似乎有些受寵若驚,連忙點頭,總是希冀眼前這人對自己還有幾分肖想,但她知道是不可能的。
阮栀青就是這樣,好像對誰都很冷淡,但是好像對誰都會時不時給以一定的關心。
你以為他全身是冰的時候,冷不防給你呵一口暖氣,但是下一秒卻又走遠了。
阮栀青一直等到程詩詩走了之後才準備動身離開。
那個時候身邊一對情侶似乎正聊地熱火朝天,無非是一些蜜裏調油的情話。阮栀青正準備走的時候,卻聽見他兩陡然間轉了一個話題,堪稱是180度的轉彎,甚至還把聲音故意壓低了些。
“我今天回來的時候看到門口有人在鬧事。”
“嗯 ?”女的問。
阮栀青本來以為會是周嘉南這事,畢竟無緣無故死個人,一時半會又查不出結果的話,父母那邊的人一下子心中堵了口氣,找個地方發洩一下也無可厚非。
大學門口鬧事這種事情并不少見。
“就今天早上剛發生的吧,一個研究生,男的,直接從他們宿舍樓頂端跳下來了,別人根本就來不及注意,我們的宿舍樓跟人家是對着的,我親眼看見一個人從上邊掉下來。”
女生似乎有點被吓住了,“那那個時候剛好從下邊進過的人不是這輩子都留下心理陰影了?”
男的笑笑說,“你該慶幸的是那個時候沒在那邊晃蕩。”
“別開玩笑了,這都什麽事啊?為什麽跳啊?”女的問。
“聽說人家還留了遺書的,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不經意的,反正事情剛發生我們學校的各個群裏就在瘋傳這件事,據說是不堪導師的奴役,感覺前途無望所以選擇自殺。”
阮栀青聽到這裏的時候下意識地拿出手機,才反應過來,自己早就把學校大大小小的群全屏蔽了,難怪發生這麽一件大事他一點都不知道。
“導師奴役?什麽鬼?”
“就是不讓他幹正事啊,天天帶回家做做家務,出去陪着應酬什麽的,雖然我是不太信,但是有人說那個女導師有一些其他方面的嗜好。”
畢竟都是大學生了,對這種事情敏感異常,男生說了一點就沒繼續說了。
女的連忙擺手,“哎別說了,這事不能亂說。”
男的點頭。
大家都心知肚明。
而真相到底如何,也只有死者自己心裏清楚了。
阮栀青往校門口走的時候,覺得自己最近估計命裏犯沖,或者說是他上的這所大學最近可能被什麽髒東西堵上了,一連發生兩起學生死亡事件。
現在大學跳樓自殺的其實不在少數,每個高校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但是頻率這麽高就不多見了。
果然,那些鬧事的人還在,阮栀青看了一眼,差不多就有想法,這個跳樓自殺的研究生在網上被談論的主題可能馬上就要變成心理承受太差等等了。
從他的這些親戚朋友就可以看出來,并不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有錢人家的孩子也不會被導師壓迫。
人還挺多,估計是把認識的人全叫來撐場子了,拉橫幅的,拿喇叭的,喊得也都是些這種場面最應景的話,什麽“還我兒子”“無良導師應該遭天譴”。
這事阮栀青沒法評價,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局外人所能做的便是相安無事,盡量不要讓自己過度的同仇敵忾或者落井下石而給這些真正感到痛不欲生的人帶去更多的折磨。
他想從旁邊繞道走來着,但是卻突然瞅見人群中一抹熟悉的身影。
差點沒把阮栀青吓的下巴掉下來。
人群中于周圍人格格不入地長得過分俊美的,一頭飄逸的頭發散漫地在後邊紮成一個髻,留下鬓角幾縷發絲的,不是岑岩是誰?
彼時他正一臉無奈地被堵在人流中,被人流所推搡。
想脫身但是不知道應該把身邊的誰推開開出一條血路殺出來,愣是半天動不了手,只能擠在人群中間。
那樣子,頗為好笑。
阮栀青噗嗤一笑,那個時候是真的沒忍住,用手背擋了擋自己控制不住的笑意。
如果這個時候邊上有人的話,又恰好是小姑娘的話,差不離就要被阮栀青的這抹發自內心的笑意勾到天上去了。
阮栀青笑起來其實,挺好看的,只是不太愛笑罷了。
他幹咳了兩聲,然後一遍一遍的說着,“對不起麻煩讓一下,不好意思,抱歉。”用雙手撥開擋住自己去路的人。
這麽經歷過一遭之後阮栀青才承認,确實,這麽粗魯的動作,放在岑岩身上是不太合适。
那貨就是個精致的瓷瓶。
雖然不知道到底易不易碎。
岑岩正手足無措,已經做好了等這些人消停會再走出去的打算,卻冷不防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力道之大,手掌之大讓他微微有些恍神。
才一擡頭,便只見一個人的背影,看着相當熟悉了,畢竟是他挂在嘴邊的所謂的日思夜想的人啊。
岑岩先是微微一個驚訝,随後便反應過來,嘴角忍不住上揚了幾分。
而阮栀青的感覺卻是,岑岩的手腕好像有點細啊,比女孩子粗不了多少,但毫無疑問是男生的手,因為握着也有一股力量感,但看外形不該是這麽瘦弱的人。
費了老大的勁才把人拉出來,岑岩還保持着浪蕩子的優秀傳統,出來的時候還不忘整理一下自己微微有些淩亂的衣服,他今天倒是把衣服穿全了,外套好好地套着。
整個人看着斯文了不少,跟平常只穿着白襯衫還故意開兩個扣子的樣子很不一樣。
“你這又是想搞什麽名堂?裝可憐還是苦肉計也不是你這麽用的啊?”阮栀青無情地嘲笑他。
岑岩也不惱,“等你出來的時候在邊上看了會,突然後邊又來了一群人,就被擠進去了。”岑岩似乎一點都沒有為自己出洋相了而感到任何不适。
依舊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
只是阮栀青一想到剛才的事情就有點想笑 。
最後還是繃不住直接在岑岩面前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平白無故在外邊等了你這麽久,結果一見面第一件事不是看看我被人擠着有沒有傷到哪,而是先笑個爽?”岑岩微眯看着阮栀青,聽起來像是興師問罪的話,卻滿臉的和煦。“阿青啊,很傷心的。”
“沒看出來你半點傷心,行了,不跟你耍嘴皮子。話說你是有多空啊,隔三差五跑我學校來。”
“我有多空你不知道嗎?我平常都幹些什麽事你不清楚?”
“是,最煩你們這種資本家,不用幹活也拿錢,整天到處招搖撞騙,敗壞世風。”
岑岩噗嗤一笑,“敗壞世風我認了,招搖撞騙好像有點說不過去了?”
阮栀青其實也就随便撈個成語聽起來押韻點,哪裏想這麽多。
“還有啊,我也不算整天無所事事。”
“嗯 ?別告訴我你最近又找了份工作,朝九晚五好好上班的那種。”
岑岩笑笑,“想多了,不過,也差不離,這不朝九晚五地往你身上花時間嘛。”
好了,一般說到這裏的時候,岑岩一般就就把天聊死了。
“你好像故意把天往死路上聊?”
岑岩就笑笑不說話了。
搞得阮栀青有些尴尬。
“走了,接你回家。這裏的人一時半會還鬧不玩,你們學校的老師估計也頭大。”岑岩說道,“我在那中間待了半天,大概也明白了點,是有人自殺了嗎?”
阮栀青跟着岑岩往他那輛suv走,上了副駕駛。
兩人坐定。
“嗯,研究生,跳樓,據說跟導師有矛盾。”
岑岩手搭在方向盤上,再看了一眼那邊鬧事的家屬群。
臉上露出一抹悲憫的神情。
“這麽鬧就有用的話,中國估計得有一半大學導師教授政府官員或者富二代什麽的倒臺了。”
阮栀青不作評價,他一向不喜歡對這種事情說三道四。
“我奇怪的是,周嘉南的事情也在最近幾天發生,學校裏知道的人卻很少,也沒見他家裏人來鬧。”阮栀青說。
岑岩啓動了車子,便開車邊說話,眼神注意着前方道路,路邊有三三兩兩來往的學生,不知道是在被大學的主幹道慣的還是別的什麽原因,對開着的車置若罔聞。
該嘻嘻哈哈還嘻嘻哈哈,該橫着走依舊橫着走。
岑岩開的很慢。“這個得看兩個人的死亡動機,你說的這個研究生,他死,就是為了要把自己之前所受的不為人知的痛苦昭告天下,以期警示世人,但也有可能只是想安慰一下自己的靈魂罷了,畢竟有那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大義凜然的人不在多數。但是你情……我是說周嘉南,他只是別人利益場上的犧牲品,本來就沒想過要用自己的死去完成某一種類似于儀式的舉動。”
阮栀青忽略他張口閉口就是周嘉南。
“我以為他的父母應該會來鬧一會什麽的。”
“他爸挺有錢的,要面子吧,他媽的話,我估計馬上就要過來了吧,這會在警察局鬧着呢,也許再過不久還要去我的酒店鬧一鬧。”
阮栀青有些疑惑,“你對他家這麽了解?”
“我好歹也是你口中的資本家,要賺錢的,對這個城市的幾大商業巨頭還是得有一定了解的吧?也就你們這些不谙世事的大學生整天天真無邪。”
“……沒你說的這麽廢。”
岑岩不說話,就笑笑。
過了一會,阮栀青發現這條路不是回家的路。
“去哪?”他問。
“超市,咱家不是早就沒東西了嗎?只剩幾個雞蛋,我不想天天吃蛋炒飯。”岑岩說。
“誰跟你咱家……”
雖然這麽說,到了超市之後還是相當盡心盡職地開始挑食材,因為要是真的在一旁冷眼旁觀的話,岑岩估計會把所有的素材所有的肉類都打包一份抗走。
家裏廚房嶄新如剛建起來的人,做事就是這麽簡單粗暴。
“你要西藍花嗎?”
“嗯?怎麽?”
“我不太喜歡吃,你要是也不喜歡的話就不買了。”阮栀青看着他說
岑岩說,“你喜歡吃什麽就買什麽,我不挑。”
阮栀青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雖然過去幾天的‘同居生活’證實,這貨對自己做的東西确實不挑 ,來者不拒。
所以這個時候的他幾乎是相信了,但是直到很久地以後他才發現這個人的真正面目。
“那我不管你了啊,到時候碰到不會吃的別怪我啊,雖然花的都是你的錢。”
岑岩點頭。
“對了,五百的房租不要減了。”
岑岩“嗯?”了一聲。
“不喜歡欠着人。”阮栀青拿起一盒金針菇的時候說道。
岑岩也不推辭,就笑着。“你開心就好。”
阮栀青推着購物車,兩人并肩走着。
都是頂好看的男人,也都有一米八五的身高,又修長,尤其其中一個還有這逆天顏值,這樣的兩個人在超市裏自然是相當惹眼,吸來了不少目光,其中初中高中女學生尤為多。
“卧槽,陽光攻,禁欲受。”
“什麽啊,我看那個長頭發的絕對是腹黑攻,邊上那個,目測應該是個傲嬌受。”
“不是,長頭發的肯定是受,妖孽誘惑受。”
……
不出意外兩人都聽到了。
攻受什麽的,阮栀青以前不知道,但是自從被岑岩纏上之後,就下意識地關注了一些這方面的東西,算是懂個大概,而大方承認性向的岑岩自然是精通的。
阮栀青聽地額角微跳,岑岩卻是津津有味。
他抱着胳膊轉頭看着阮栀青,“傲嬌?倒說的挺準的。”
阮栀青不知道為什麽耳根有點紅。
“你也不錯啊,妖孽,雖然我覺得浪蕩可能更合适。”阮栀青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想根人家擡杠了,明明以前這種時候他一般讀置之不理。
岑岩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說起來,禁欲和妖孽兩種類型的,你比較喜歡哪種。”岑岩問。
阮栀青在挑娃娃菜,一時沒注意,“禁欲吧……哎草,我特麽哪個都不喜歡。”突然意識到自己中套了。
岑岩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哦~禁欲啊~”
阮栀青痛心疾首。
等到該買的東西都買好之後,阮栀青推着車去結賬,卻在經過眼鏡區域的時候,岑岩拉住了他。
只見岑岩把他拉了進去。
“哎你幹嘛?”
岑岩在架子上随随便便拿了一副鏡框,往鼻梁上一架,把鬓角的發絲都隆到耳後,把襯衫的最上邊一顆扣子扣上,換了一副冰冰冷的表情,看着阮栀青,甚至還擡頭扶了一下眼鏡。
阮栀青心裏咯噔一下。
卧槽,長得好看的人果然是天選的,分分鐘給你弄出一百個想跪倒在其腿側的造型。
可能阮栀青盯的有點過分。
岑岩也發現了,噗嗤一笑,“好看嗎?”
你怎樣都好看。
阮栀青差點脫口而出。
這不是情話,完全是事實,即便是岑岩的仇人估計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三歲嗎?還以為你要幹嘛,走了,待會購物車給服務員推回去了。”
說着就往外走。
而岑岩把眼鏡放回去之後也不緊不慢地跟上。
“看起來不太奏效啊,果然我還是得用點別的方法把你追到手先,再考慮跟你玩禁欲還是誘惑還是妖孽這種戲碼 。”
阮栀青沒說話。
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岑岩以後的男朋友應該挺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