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岑岩進來的時候,包廂裏的女孩皆是眼前一亮,尤其程詩詩,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個人,如果她再仔細想想的話,就會發現這個人和之前聖浮被衆星捧月的牛郎長的一模一樣。
“他打人了,這事一句對不起不好用吧?”沈修平邊上的小弟指着他嘴角的傷口咄咄逼人。
岑岩滿面和煦,“當然不能這麽草率,我們負全責,醫藥費我們出,另外今天大家消費的酒水全部免費,再附贈三次免費消費卡,這樣處理可以嗎?”
郭經理聽到的時候是震驚的,他也看出來這些人的目的其實是阮栀青,結果岑岩卻半句都不提阮栀青,寧願用自己的損失去維護一個員工,如果之前阮栀青犯錯确實情有可原,那麽這次他實在是看不懂了。
“那他呢?”那人指着阮栀青,“這人打了我們的人,你們就這麽算了?”
“他啊,”岑岩意味深長地看了阮栀青一眼,然後把目光重新聚焦在那一堆人身上,“是太不聽話了,放心,內部一定會給以一定的‘懲罰’,保證他下次再也不敢這麽做了。”
一席話說的相當暧昧,別人可能聽着只覺得有些奇怪,但是阮栀青聽着就忍不住額角跳了跳。
在場的人都聽出來了,這個估計是老板的人并沒有打算開了這個膽大包天犯事的服務員。
“??不開除?”那人疑惑道。
岑岩臉上笑意更加和善,“他犯了這麽大的事,就這麽直接讓他走了,好像我的損失才是最大的,這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那個咋咋呼呼的小弟聽暈了,心想,什麽鬼?
“倒是這位小帥哥,需不需要我們專門的人給你處理一下先?太遲了留疤了就不好看了。”岑岩對沈修平說道。
沈修平只是輕蔑的哼了一聲,沒有達到目的不太甘心,直接略過周嘉南就走了,跟着走了好幾個。
卻也沒有多想,單純地把這次的事故歸因為阮栀青的運氣太好。
“慢走,歡迎下次光臨,傷口處理的醫藥費記得來找我們要。”
岑岩在後邊說道。
那邊人卻已經不見了。
岑岩看了看仍然留在包廂裏的人,臉上重新堆起笑意,“先生女士們繼續,要是不介意的話待會再給你們送上一瓶紅酒助興?”
岑岩接着又轉向了阮栀青,“Haut-Brion,2000年的,去吧。”
阮栀青犯了錯,只能乖乖幹活,旁邊的郭經理卻是目瞪口呆,“那不是……”你自己收藏的嗎?
懂的人比如周嘉南也是眼前一亮,這可是真正的好東西,他原本就沒打算和沈修平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同仇敵忾,所以沈修平走後他沒立刻離開。
“老板這麽大方?”
“賺錢的生意還是希望能留住客人的,你說是吧?好了,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各位玩的開心。”
外邊群魔亂舞的人依舊沒半分消停,岑岩坐在吧臺的角落裏,在阮栀青送完酒之後把他攔住。
阮栀青一臉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地走到岑岩跟前。
岑岩忍不住噗嗤一笑,“好了,現在該算算我們的賬了。”
“你今天怎麽在這裏?”阮栀青答非所問。
“怎麽?我自己的場子我還不能随便來了?”
“郭經理說你那邊有活要幹。”
岑岩只是笑笑,“那邊對我寬松,一般是想去就去,不想去也不強求。”
阮栀青更是不解,他一直以為做牛郎的都是因為沒錢而出賣自己色相的人,卻沒想到還有把這當成愛好的。
岑岩似乎是看出了他心裏的疑慮。
“你想多了,那不過也是個掙錢的途徑,這麽顯而易見的道理,你不知道,牛郎可掙錢了,偶爾還能看到漂亮的女人,一石二鳥,幹嘛不去做?”
“……我以為你不缺那點錢。”
“你怎麽就知道我不缺錢了?也許我現在經營着的酒吧一直處于虧損狀态也說不定?”
阮栀青心想,虧損有什麽大不了的,反正你身後還有個有錢的老爹。
“哦,不好意思,偏題了,”岑岩說道。“打算怎麽賠償損失?”
“……”阮栀青語塞,“賠多少,你直接說。”
岑岩噗嗤一笑,“你怎麽張口閉口都是錢呢?沒看過電視劇嗎?不知道我現在最想要的是什麽嗎?”
“……”
“做我男朋友,這樣一切事情就順理成章了,零度酒吧老板的男朋友因為吃醋生悶氣故意跑到男朋友這裏砸場子,酒吧老板除了默默買單之後還要外加哄小男朋友開心,這樣的故事多實在?”
阮栀青卻越聽越不對勁,“吃你大爺的醋。”
“就是設想這麽一個場景,怎麽樣?”岑岩笑道。
“別的選擇。”阮栀青直截了當。
岑岩半真半假地嘆了一口氣,看上去還真有點氣餒的樣子。
“那就只能賠錢了,”岑岩擺擺手,“順便開除,他們今天的醫藥費加上那些酒水還有那瓶紅酒,三萬最少。”
“還有沒有別的……”阮栀青覺得自己有點沒骨氣。
“有啊,我也不是非要你當我男朋友。”
“所以?”阮栀青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
岑岩一雙眼睛在阮栀青在臉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個遍,眼睛微微一眯,“一夜情了解下?”
“……”
岑岩卻是喜歡死了阮栀青一臉吃了屎的表情。
眼看着阮栀青就要不管三七二十一摔桌子走人,岑岩适時地哄住了他,“真覺得我出手幫你一把是非要拿點什麽東西嗎?”岑岩繼續說,“追人的第一步就是想方設法地在對方面前留個好印象。你看看那些最後主角相愛的小說,哪個是一開始就直奔主題的,不都得迂回婉轉那麽三分之二的篇幅才爬到床上去的嗎?”
阮栀青想說,真是謝謝,我估計走完整本書也不會跟你爬到床上去。
“就剛才這件事,你難道就沒有點被從天而降的真命天子救贖的味道?”岑岩繼續說。
“你要是真的想有點這種效果剛才就應該把他們都趕出去,而不是替我賠禮道歉。”
岑岩噗嗤一笑,“那我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追人不都得花點錢嘛?”阮栀青順着岑岩的話說。
岑岩眯了眯眼,“你真的想我把他們都趕出去替你出口氣?好吧,這樣,你只要說,我就去做。”
阮栀青覺得岑岩的樣子不像是說着玩的,這樣的行事風格好像正對應了他們的纨绔子弟的身份。
他擺擺手,不想參與這樣無聊的游戲,“不用了,要是真的不用我賠什麽東西的話,我就走了,以後不要後悔。”
岑岩又是笑笑,“怎麽會?”
“沒別的事我幹活去了,免得被你說消極怠工,隔三差五扣我幾天的工資。”
岑岩忍俊不禁,“我什麽時候扣過你們工資了,不要故意抹黑我形象。”
“錢我會還。別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岑岩目送阮栀青離開,連連嘆息。
如果說把岑岩這種見誰都要撩上一把的人分個類的話,大致可以分為,正常型的和作死型的,正常的人都比較喜歡聽話的,乖的,順從自己的,岑岩無疑屬于後一種
越是不聽話,越是拒絕,越是危險的人,他反倒覺得越有意思。
“啧,真不聽話。”岑岩喃喃自語。
另一邊,周嘉南和剩下的人繼續喝酒唱歌玩游戲,嘻嘻哈哈,絲毫看不出就在不久前,那裏才剛剛發生了一起惡劣的鬥毆案。
平白無故得了一瓶好酒,周嘉南有些高興,喝上了頭,程詩詩在一旁看着。
“還好吧?要不要走了?今天夠晚了。”
周嘉南搖搖頭。“你忘了今天出來通宵的嗎?”
程詩詩想說沒忘,她只是感覺周嘉南有點喝醉了。
“今天我請客,大家繼續嗨啊。”那邊周嘉南又喊了一聲。
隐隐約約還有人歡呼,“南哥威武。”
周嘉南喊了一嗓子之後重新靠回到了沙發上,看着程詩詩擔憂的目光,還十分溫柔地笑笑。他對女士一般都很紳士,這也是程詩詩最後接受他的原因。
“我去上個廁所,你在這等我。”
說着就顫顫巍巍地走了。
回來的路上似乎是撞到了個什麽東西,周嘉南定睛一看,正是收拾包廂的清潔車,那清潔員帶着帽子,好像才反應過來自己撞了人。
當然有可能是周嘉南自己撞上來的。
但是這種地方花錢的就是老大。
“有沒有眼睛啊?”
“抱歉先生。”清潔員的聲音聽着有些蒼老,還有些膽戰心驚。
那人說着還要過來查看一番,眼看着要上手了,周嘉南相當嫌棄他的觸碰。“哎行了行了,以後走路小心點。”
那人又連着說了好幾聲抱歉。
周嘉南沒好氣地走了。
卻突然聽到身後的對話。
正是剛才的清潔員。
那是個在角落裏的包廂,很隐蔽,一般人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到。
“你哪來的?沒人跟你說這邊不用過來嗎?”
清潔員似乎小聲地說了幾句話,周嘉南沒有聽見,但是從那個開門的壯漢的口氣中能判斷出來,估計是過來清掃之類的說辭。
“不用了,趕緊滾,別過來了。”
于是清潔員灰溜溜地走了。
壯漢左右看了兩眼之後關上了門。
周嘉南這人最不缺的,就是好奇心,總是有一種自己得知道所有秘密的控制欲,于是他往那邊走了走,四周根本沒人,确實,一般情況下,這個包廂門口根本不會有人經過。
也不會有人透過那個小口試圖看看裏面發生什麽。
但是接下去看到的一幕,使他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瞬間瞪大了雙眼,随即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以防它不合時宜地驚呼出聲。
“先生?”岑岩突如其來的一聲更是差點把周嘉南的三魂七魄給震飛出去。“好巧啊,你在這裏做什麽?”
周嘉南看着這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神出鬼沒的老板,連忙往後退,試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沒……沒什麽,就上個廁所,随便看看。”
說着就踉跄着要跑。
岑岩卻又一次叫住了他,“下次不要亂跑了,也不要亂看,更不要亂說哦。”
和剛才在包廂裏溫柔和煦說着要送他們一瓶紅酒助興的老板判若兩人,周嘉南的酒醒了好一大半,對面人雖然依舊在笑,周嘉南卻總覺得全身發冷。
連忙點頭便倉促離開了。
岑岩站在原地看了會。
這時,裏邊的人出來,依舊是剛才那個壯漢,看到了岑岩,似乎是松了口氣。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岑總。”
岑岩不以為意,看着周嘉南離開的方向,微微一笑,“下次記得把四周的洞都堵嚴實了。”
便離開了。
那人聽着岑岩的話,全身一個抖機靈,臉上浮現出一抹暗色。
壯漢回去之後,對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說道,“剛好像有人。”
那兩其中一個穿着西裝一身考究,一個戴着金絲框眼鏡,另一個光着手臂,手上頭上都是蜿蜒曲折的詭異紋身。
“看看他聽不聽話,你自己看着辦吧。”光膀子的人說着。“另外,叫幾個人把這個處理一下。”
他指着地上躺着的人。
壯漢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