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桃肉果脯、烤桃子、烤紅薯
制椰漿和椰蓉太過勞神費力， 江杳杳只在自己饞緊了偶爾做一次吃。
不過沒有椰漿的楊枝甘露和沒有椰蓉的奶凍，賣得可是相當不錯。
江杳杳找鮮果鋪子的張娘子打聽，才知道紅心的柚子并非沒有， 只是産量極少， 大部分都進貢給了皇家， 市井上即便有，那也都是又酸又澀， 只是看着好看些， 入不得口。
楊枝甘露便依然用了山楂點綴， 山楂幹還是酸了些， 江杳杳換成了山楂蜜餞，連着也成功帶動了一波蜜餞的銷量。
奶凍則配上了各色水果， 起了名叫鮮奶酪，裝在精致小巧的碗中，潔白潤滑，芒果、桃子、石榴等水果點綴在頂上， 又插了一片小薄荷葉。
江杳杳那盆盆栽小薄荷着實供應不了那麽大的需求量， 只剩了寥寥幾片葉子，她便幹脆在後院屋檐下，圍着屋牆砌了一圈磚， 挖了些泥土過來， 種了一排薄荷。
“東家，還有沒有新的訂單呀？”小忠被江杳杳喂養了這麽些時日， 肉眼可見地胖了一圈，雖比起同齡人還是瘦小地多， 但已經不像剛來時那麽面黃肌瘦了， 臉色也紅潤了。
他便也加入到外賣跑腿的隊伍中， 因着人手的增加，食肆也可以酌情接一些當天的訂單，算是又把外賣業務擴大了一圈。
江杳杳是真的感覺到，這間食肆，的确有些不夠用了。
因着空間所限，店裏只搭了兩口爐竈。之前就江杳杳一人用，還算是夠用，至多再臨時架些炭爐子，也湊合着夠用。
如今食肆內吃食的種類越來越多，阿錦和阿櫻也都學會了幾樣，三人同時忙起來，這小小的食肆便有些捉襟見肘。好在之前是夏天，賣的很多是飲品冰點類的，提前便已熬制好，而如今天氣漸漸轉涼了，等秋冬一到，吃食必定都是要熱騰騰的現做的才好。
所以當賀婉又來食肆裏蹭吃蹭喝時，便見江杳杳雙手托腮，一副思考人生的樣子。
“其實這間鋪子租金也不貴，我在想着，要不再另租一間，這樣也不用付違約金。最好是在這兒附近，邊上兩間最好不過了，可惜……”
可惜邊上兩間皆是規模頗大的店鋪，左邊那間是胭脂店，右邊那間則是茶葉鋪，怎麽看也不像是會要關門轉租的樣子。
“那……對面的鋪子呢？”賀婉忽然想出了個主意，“面對面的兩間店鋪，兩相呼應，隔得也不遠，不擔心熟客找不到，你也可以兩邊都顧得着。”
對哦，江杳杳雙手一拍，之前就只打着邊上店鋪的主意，卻沒有想到對面的那一排。如果能租到正對着食肆的那間，那也相當不錯，還可以把兩間的定位區分開，形成優勢互補，就好比在正某雞排對面，開一家蜜某冰城，吃一塊大雞排，再喝一口檸檬水，解饞又解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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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了想法，那不如現在就去看看。江杳杳拉上賀婉，出了食肆門，沒走多遠便到了對面。
慶延街雖是永靖坊裏最寬敞的道路，但畢竟只是坊中之路，比起朱雀大街那種主幹道來，要小上好幾來倍。
正對着有間小食肆的這間店鋪，江杳杳記得是間藥材鋪子，在她還在賀府寄住的時候，便來過這裏，買過些紫蘇葉子。但這家鋪子的紫蘇葉質量并不好，葉小而碎，香氣也不足，似是拿了陳年的舊葉子充數。
江杳杳食肆剛開張時，那藥材鋪子的主家娘子嫌食肆門口排隊的人多擋了她鋪子門口的光，還過來罵罵咧咧來着，被江杳杳送了一份香酥雞柳和一份酸梅湯，才勉勉強強嘀咕着回去了。
想到這裏，江杳杳心裏嘀咕，直覺這店家并不是好相與的，還是先拐彎抹角打聽為好，免得被翻白眼，或者是獅子大開口。
但一瞧，卻發現這間鋪子今日并未開門。門上貼了張紙條，上面寫着因回鄉探親，閉門歇業幾天。
今天是探聽不出個所以然了，兩人只能回到食肆裏，正好阿櫻剛把一大筐桃子給洗淨。
如今的桃子已是下市前的最後一批了，想着秋冬吃不到桃子，又從山楂蜜餞那兒得了靈感，江杳杳準備做些桃肉果脯，留着冬天缺少水果時，過過嘴瘾。
因是要做成果脯，桃子便挑了硬一些的，太軟會影響果脯的口感。桃子用了鹽搓洗，上面的小絨毛便能被輕松搓掉。
切開去核，切成薄薄的小片，撒上糖腌上幾個時辰後，碗底便積了好些滲出來的汁水。将桃肉連着這些汁水一同放入鍋中煮至水幹後，用之前晾山楂的簸箕放在陽光下晾曬幾天便好。
江杳杳喜歡吃有韌勁的果脯，打算多晾個幾天。
在院子裏放好簸箕，又把大黃栓起來防止它在院子裏瘋跑，撞翻簸箕。大黃委屈巴巴的，江杳杳摸摸它的下巴，給它喂了片雞胸肉幹，它便又搖着尾巴開心起來。
回到前頭店鋪，江杳杳正要拿鮮奶酪給賀婉，便看見兩道身影走了進來。
前腳進來的是裴敬之，穿着一身天青色常服，後腳跟着的是鄭言，相比于裴敬之的清逸，鄭言則騷包得多，穿着一身明亮的粉色，不過配上他細長的桃花眼，竟分外地和諧。
很少有男子穿粉色如此好看，江杳杳不免多打量了鄭言兩眼。
裴敬之走上前幾步，來到江杳杳身邊，順便擋住了她看向鄭言的視線。而那邊，鄭言已經在賀婉對面坐下，掏出一疊紙箋遞給她：“喜歡嗎？”
是徽州産的上好澄心堂紙，細薄光潤，觸之光滑，色如霜雪，質地極佳，賀婉自然喜歡。
鄭言揚揚眉，挑釁地看了裴敬之一眼，用眼神示意，瞧我多行，你呢？
裴敬之懶得理他，要拉着江杳杳坐下，江杳杳先把他按在椅上：“別急，先給你們做道點心。”
做完果脯剩餘的桃子，江杳杳挑了幾只飽滿而紅潤的大桃子，削去桃子皮，沿着桃子屁股溝用刀劃了一圈，把桃子擰成兩半，去掉中間的桃核，刮平表面。
鍋內水開加入桂皮和糖，先将桃子煮至七八分熟，随後馬上撈出，煮桃子的水則倒入邊上壺中放涼。
牛奶中加入糖，打入兩只雞蛋，混合在一起攪拌均勻，再小心地注入到桃子取核後留下的小坑中。
江杳杳提走炭爐上的水壺，架上個烤架，将一只只半圓形的桃子放到架子上，慢慢烘烤。
待桃子的香味烤了出來，裏頭的蛋奶液也凝固，再刷上一層蜂蜜，烤出一層微微的焦糖色，便用夾子小心地夾出。
其餘三人均未見過水果還能炙烤着吃的，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盯着烤桃子，江杳杳一放下盤子，三只手便立馬伸過來，被江杳杳擋了回去：“慢着！”
她從後院摘來幾片薄荷葉，點綴在每只烤桃子之上，嗯，紅潤的桃子被烤上一層微焦色，中間填着的蛋奶液顏色金黃，搭配這一抹清新的綠，甚是好看。
江杳杳滿意地欣賞完了自己的作品，給自己也拿了只勺子：“開動吧！”
烤過的桃子口感綿軟，甜中産生了點酸味，十分清新，而中間的蛋奶細膩柔嫩，口味醇而綿厚，搭配上桃子的果味，還有蜂蜜的焦糖香味，半只立馬下了肚。
江杳杳沒有撤去炭爐上的烤架，見他們都快吃完，又放了幾只小橘子上去：“除了桃子，還有好多種果子，橘子、香蕉、梨、蘋果……都可以烤着來吃，有些會變得更甜，有些則會帶上些酸味，口味和直接吃完全不一樣。”
已經降了溫的天氣，炭爐擱在邊上，也不會覺得太過炎熱。爐子裏的炭微微發紅，烤架上的橘子慢慢失去部分水分，表皮微微皺了一些。
江杳杳用鐵夾将圓圓的橘子翻着面，賀婉見着好玩，從江杳杳手裏搶了夾子，自告奮勇地要給大家烤。
“差不多可以吃了。”江杳杳見橘子表皮已經開始染上焦褐色，便示意賀婉可以夾出來了。
熱騰騰的橘子剛從烤架上拿起，還冒着熱煙，賀婉伸手去剝，“嘶”地被燙了一下，鄭言趕緊想拉過她的手看一看，賀婉卻忙着忍燙繼續剝，直到塞了一瓣橘子進嘴，才被鄭言成功抓過去瞧。
幸好手只是微微有點紅，并未燙傷，賀婉捏了捏自己的耳垂，給手指降降溫。
烤過的橘子帶了些橘子皮的香氣，味道有點像陳皮靠近，變得更酸卻不刺激，是一種溫溫熱熱柔軟的酸，略帶點苦味，回味卻綿長。
幾人都吃了一只，因着橘子吃太多容易容易上火，剩餘的便分給阿錦他們一人一只，還送了些給食客們。
“這烤橘子能止咳化痰、潤腸清肺，等天氣再冷些，可以直接放個火盆，圍坐起來邊烤邊吃，可有意思了。”
“還有什麽能烤的呀？”賀婉舔舔嘴唇，還有些意猶未盡。
水果已經吃了不少，那不如烤點紅薯和土豆吧。
新鮮的紅薯和土豆今早剛買回來，還帶着泥，江杳杳用面粉浸泡着搓洗，将泥洗淨後，放到烤架上，扇了扇風，讓炭爐更旺一些。
這兩樣便要烤得久一些了，四人便圍坐一桌聊着天，從天南扯到海北，又說起東市新開的酒樓，和西市專賣胡人玩意的鋪子。
有食客見着爐子上烤着的紅薯和土豆，見着眼饞，便問江杳杳能不能賣幾個。
“這是自家吃的，有多的再勻給您！”江杳杳笑着應道。
待終于烤成，香氣已飄滿整間食肆。紅薯的外皮已經被烤得幹焦，裏頭的紅薯芯被烤出了蜜汁淌了出來。将紅薯對半掰開，裏面的薯瓤紅紅的，一口下去甜糯香軟，就是得小心不要燙到舌尖。
土豆則撕去表皮，露出裏面黃燦燦的熟土豆，稍微撒上一些鹽，不用多餘的調味，入口綿密厚實，帶着土豆本身的香甜，竟還有些像奶香味，鹽帶來的一絲絲鹹味正正好。
幾人呼哧呼哧地埋頭吃，熱氣從嘴裏冒出來，雖然有些燙口，但就是要趁熱吃，才最有滋味。
紅薯土豆飽腹感十足，每人至少各吃了一只紅薯和土豆，賀婉還嘟嘟囔囔着還想吃，只可惜肚子實在裝不下。江杳杳趕緊拿了山楂出來，給大小姐消消食，以免積食了影響晚上的睡眠。
裴敬之和鄭言則還沒停歇，你瞅我一眼，吃一口，我瞄你一下，再吃一口，似乎誰先停下，誰就輸了似的。
對此江杳杳評價：幼稚，極其幼稚！
作者有話說：
裴敬之：可惡，下次我也要穿好看的粉色！
書裏的天氣也慢慢要開始轉涼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