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氣開始降溫,早晚和中午的溫差比較大,秦漪就和許多同學那樣在夏季校服外套了件秋季校服外套。
鄭緒看到了就笑話他,說他體虛不抗凍。
“我這是為了保持自身溫度。”秦漪認真臉。
鄭緒瞥他:“那還不是體虛。”
“不!”秦漪義正言辭的否認,然後從校服外套下比出一顆心來,“是為了好時刻溫暖你。”
鄭緒看着他沉默:“……”
手還停在空中的秦漪:“……不感動哦?”
鄭緒嫌棄的轉頭就走,秦漪追上去把那顆心裝進他上衣口袋中,那個口袋在左胸膛處,秦漪裝完還拍了拍,笑眯眯的:“收好了哦,我的心。”
被拍黑了臉的鄭緒悄咪咪用手擰他:“你是不是小時候掉進過河裏?”
秦漪吃痛的躲開:“沒啊,為什麽這麽問?”
鄭緒雙手環胸的看着他,冷笑道:“我看你腦子裏進了不少水。”
“啊對,我是掉進過河裏。”秦漪突然改了口徑。
鄭緒一挑眉,有些好奇。
“掉進了你和我的愛河。”秦氏愛心重新冒了出來。
鄭緒整個人都麻了,跨步離開。秦漪毫不疲倦的再次黏上鄭緒。
身後的其他紀風人員:“……”主席,咱們還得去檢查其他班呢。
哪裏有人類,哪裏就有八卦這話可不是吹的。
檢查同學1:“主席什麽時候和鄭同學關系這麽好了?”
記錄同學2:“不知道,不過好像從送AD鈣那次就好起來了。”
路過交作業的同學3:“不是啊,更早一點吧,我那個時候還看到鄭緒去學生處找秦主席呢。”
同學1:“哇!原來是鄭同學主動的嗎?”
同學2:“雖然但是,那秦主席也太油膩了吧。”
同學3:“贊同加身份證號。”
……
被編排的鄭同學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秦漪嘚瑟的抖了抖自己的外套:“感冒了呀?挺不抗凍啊鄭同學。”
鄭緒懶得理他,結果這話被鄭緒的熱情前桌聽見了,立馬回過頭來關心道:“鄭緒你感冒了?我這正好多帶了一件外套,借你穿吧。”
鄭緒對這個前桌的印象還挺好的,微笑着接過外套:“謝謝啊,我明天洗幹淨還你。”
蔣誓大方一揮手:“诶沒事,不用洗了,我看你每天都不動的,應該也不會出汗什麽的,咱也沒那麽矯情,你穿着就行,不用謝。”
不拘小節,好感度加一。
秦漪眯着眼睛看兩人互動,越看蔣誓越酸。
花言巧語,好感度減一。
雖然咱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麽好意思說別人花言巧語的,但他酸是真的酸。
蔣誓剛轉過頭去,秦漪就把那件衣服奪了過來,然後把自己身上的那件外套披到了鄭緒身上。
鄭緒一臉懵:“你幹嘛?”
秦漪理直氣壯:“我的外套是熱的,直接省了你去暖外套的時間。”
“……不缺那點時間。”鄭緒雖然說是這麽說,但還是把外套穿好了。
秦漪滿意的穿上蔣誓的外套。
鄭緒似乎真的有點感冒了,他平時體溫不低,手常年都是溫熱的,結果現在手冰涼一片,就是暖不回來。
距離上課還有兩分鐘,秦漪突然起身從後門出去了。
鄭緒看着他因為奔跑而飛起的衣角,慢慢移回了頭。
這節課正好是班主任的課,班主任平時對遲到早退的容忍度就很低,要不是因為秦漪情況特殊,像他這種早自習用來泡在學生會的行為,班主任早就削他了。
可這是正課,還是班主任的課,鄭緒被叫起來的時候不由為秦漪捏了把汗。
“鄭緒,你同桌呢?”
鄭緒下意識扯謊:“他肚子不舒服,剛剛去了廁所。”
班主任對鄭緒還是很信任的:“這樣啊,那你先坐下吧。”
前一分鐘還在拉肚子的秦漪下一分鐘就從後門貓了進來。
他手中還拿着個玻璃水杯,水杯的杯壁上還結着水霧。
他第一反應不是入座而是把杯子塞進了鄭緒手中。
和想象中一樣,很熱。捧在手裏很暖和。
秦漪坐回椅子上,主動道:“剛剛老班問了我嗎?”
鄭緒用水杯暖着手,回複人的語言都不那麽冷了:“嗯,我說你肚子疼上廁所去了。”
秦漪的臉上有紅暈,那是因為他劇烈運動而浮現出來的,這人明明氣都還沒喘過來,卻偏偏要笑:“幫我撒謊了啊?”
鄭緒瞥了他眼,揚了揚手中的水杯:“哪來的?”
“學生會發的獎品,我那有好幾個。”秦漪語氣淡淡。
啧……
鄭緒心裏莫名就不是滋味起來。
秦漪對他是真的很好。
男生心裏的彎彎繞繞很少,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你對我好,那我就加倍對你好。
……
這天三人在情緒咖啡廳一起吃晚飯。
張峽剛坐下,拿起筷子就要夾那醬汁濃厚的小雞腿,結果被他緒哥橫筷奪愛。張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小雞腿落入了秦漪的碗裏。
張峽:“?”
張峽只好轉頭去夾大蝦。鄭緒再次夾過。
依舊是秦漪受惠。
張峽:“……”
緊接着,張峽每伸筷向一道菜,鄭緒就會搶先一步夾過。
張峽當然不敢說鄭緒的不是,他就轉頭去攻擊秦漪。
“喂!秦漪,你是自己沒長手嗎!老是讓緒哥伺候你是什麽意思!?”
秦漪本身就連吃菜都吃不過來,聽他這麽說真心冤枉。
鄭緒踹了一腳張峽:“吃你的,矯情個屁。”
張峽委屈的摸摸腿,覺得自己的地位不保,于是便小聲提出抗議:“緒哥,我覺得你不愛我了。”
鄭緒可太習慣他發神經了:“要麽吃要麽滾。”
張峽的矯情一瞬間被治好:“緒哥這雞腿真好吃。”
吃完飯後鄭緒去和目前的店老板學習經營之道,張峽和秦漪就一起去洗碗。
張峽用沾着泡沫的手比成一把槍指向秦漪的額心:“秦漪,我當你是哥們,你摸着良心問自己有沒有也把我當哥們。”
秦漪眨眼:“有。”
張峽不滿:“你眨什麽眼,你是不是騙我呢?”
秦漪繼續洗碗,真情實感道:“沒,真把你和緒哥當哥們了。”
他不提鄭緒還好,一提張峽就更不爽了:“那你說,你是不是想要代替我的位置?”
秦漪懵逼:“沒啊。”
張峽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你還騙我,你看緒哥對你多好啊,緒哥都沒對我這麽好過,你還說你不是想代替我的位置!”
秦漪無語:“……”
張峽還在繼續控訴:“你說你們在學校裏日日相處還不夠,回來了還黏黏糊糊的,簡直都不把我當成一夥的了。”
越說越來氣,張峽連碗都不洗了:“不行,我要制止你這種想法,你要記住緒哥老大,我是老二,你是最後來的,排老三!快,幫我把碗洗了。”
秦漪對洗碗沒什麽意見,但他對這個先來後到有很大的意見,他支起上半身來看張峽,眸色有些沉:“你怎麽就肯定我是最後來的?”
張峽較起了真:“我和緒哥可是一年前就認識了的,怎麽不比你早?你才來多久啊?”
秦漪這才意識到,他和鄭緒的認識從來都是單方面的,他是被救的那個,獨自守着回憶的人也是他,從頭到尾,鄭緒都對他沒有過任何記憶。
在鄭緒這,他的确是後來的那個。
他聲音低了下去:“嗯,你說得對,我就是最後來的。”
張峽本來趾高氣揚的氣焰被他這麽一整也熄了,他撓了撓頭,把碗又拿了回來:“哎呀,其實也沒什麽,我和你開玩笑呢,先後順序啥的在我們這不頂用,關系好才是說話的底氣,都是哥們。”
秦漪的情緒還是不高。
張峽有些慌了:“不是,秦漪,你不會是生氣了吧?我剛剛也沒說啥啊……操,你們讀書人就是事精,我給你道歉行吧?你別給緒哥告狀。”
下一刻,門外就傳來了鄭緒的聲音:“和我告什麽狀?”
張峽一驚,碗都差點砸了:“沒沒沒沒沒什麽!”
鄭緒走過來,看了眼慌張的張峽又看了眼埋頭洗碗的秦漪,語氣一禀:“你幹嘛他了?”
張峽連連擺手:“我什麽也沒幹啊,我就老老實實洗碗來着。”
鄭緒反手揪着他耳朵出去了,張峽疼得嗷嗷叫,邊叫邊求饒:“緒哥緒哥,我錯了緒哥,你手松松,我耳朵要被揪掉了……”
聲音漸漸遠去,秦漪的神色更加陰郁了。
他們之間的關系看上去也的确要比他親密許多……
正在挨揍的張峽立馬眼尖的看見了走出來的秦漪。
“秦漪!你快和緒哥說說,我是不是沒欺負你!”
秦漪卻是抿着嘴道了別:“我家裏還有事,今天就先回去了。你們玩吧。”
鄭緒也皺起了眉頭。
今天白天在學校裏不是還好好的嗎?
如果真是剛剛張峽說的那樣,那根本不至于秦漪這樣反常。
他瞪了眼張峽,追了上去。
“……秦漪!”
秦漪聽見他的聲音也沒停步,反而走的更快了。
鄭緒暗罵:“操,什麽狗脾氣。”
鄭緒加速,終于趕在這人過馬路前把人攔住了。
一句罵聲都沒出口,就被這人的表情驚住了:“你他媽這是……哭了?”
秦漪的聲音帶上了點鼻音:“沒有。”
他的眼眶有些泛紅,躲避的目光和皺起的眉頭看上去是那麽委屈。
鄭緒最受不了人哭了,煩躁道:“我把張峽給你抓過來,你揍他一頓行吧?”
說着,他就要返回去抓人。
秦漪卻拉住他的胳膊,問道。
“……鄭緒,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