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皇城司謝明成?聽着倒有些耳熟。
顧文君心下疑惑, 面上卻不顯。“謝大人。”
“今個兒下官有公務在身,不便久留,他日做東, 還望世子務必賞光。”謝明成笑容不改。
顧文君同樣報以微笑應下。
許卿雯離開時臉色算不上好,顧文君回到廂院時,冬菱已為她準備了茶點,并差人将貴妃榻搬了出來致與樹下。
顧文君依着榻,身上蓋着一張新番國上供的天青綢而制的緞面毯子。
“坤一, 皇城司的謝明成,你了解幾分?”好一會兒原本在外人看來阖眼而眠的顧文君忽然開口道。
她話音剛落,身前立時出現一道人影。
“皇城司指揮使謝明成,掌管宮禁宿衛,是世家謝氏如今的真正的掌權人。其性情傳言陰晴不定,常以笑面示人, 因辦案暴虐狠辣, 不少官員折于其手, 雖遭到朝中大臣彈劾,但當今待以腹心之任, 都府之中,威福自我,是以多時倒是不了了之。”
“你提到真正的掌權人是什麽意思?”顧文君擡眼看向了坤九。
如果是掌權人, 何來‘真正’二字。
“謝明成的高堂尚在, 明面上謝府是謝博康做主, 實則真正掌控的是謝明成。”坤九道。
顧文君暗暗點頭。“皇城司呢?”
“皇城司‘依祖宗法,不隸臺察’,諸官吏軍卒、親從親事,既為天子親領之腹心爪牙, 不受三衙轄制,直屬當今的監察門令。其執掌宮禁、周廬宿衛、刺探情報,主要針對對象多為殿前諸班直的“宿衛諸将”及禁軍軍政。殿前一司雖統攝諸班禁衛,而皇城一司亦判然不相關。且因皇城司權柄甚重,職司一掌宮禁宿衛,一掌刺探監察,是以多為當朝大臣忌憚,不過其最重要的職務是探查軍中情狀,預防陰謀擾亂。”
說到底也便是皇帝身邊的特wu機構。
和明朝時的錦衣衛以及東西廠有着異曲同工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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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許卿雯都對其尤為避諱,看來這謝明成所執掌的權利應當不限于此。
就是不知對方和赫連幼清又有幾分聯系。
想及許卿雯離開前說那幾句話,顧文君暗暗記在了心上。
赫連幼清能在後來力挽狂瀾将幼帝扶持上位,若不是有人支持,單憑赫連幼清個人定是不可能的。
宮內若有謝明成加以輔佐,倒是多少可以解釋的通。
就是不知,這許卿雯在其中又扮演什麽角色。
“楚信王世子那裏,你可查到什麽?”顧文君再次問道。
坤一聽了,将一封信箋呈上。
顧文君撕開信封,攤開信紙細細看了起來。
好一會兒顧文君才收起了信紙,并差人拿來火盆,将那封坤一呈上來的信紙扔到了火盆裏燒毀。
還真是令人意外。
楚信王的祖上竟然和開國皇帝赫連章是親兄弟,只不過一個随了母姓,一個随了父姓。
這麽算來,許卿雯和赫連幼清還多少沾親帶故。
當然信紙上呈現的不僅限于此,短短幾日坤一能單憑個人查到楚信王祖上的事,顧文君是不信的。
“也是坤九留下的暗樁?”顧文君道。
“……不是,雖信王世子相比各藩王來上京的機會多一些,但也并非能查到蜀地。”坤一猶豫道。“屬下飛鴿傳書于阿姐,這封信便是今日阿姐親自送過來的。”
信上內容必不是幾日便能查出。
坤九既然一直至于鎮南王府暗部之中,想必這些消息鎮南王應該早就知道。
布局如此,怕是這鎮南王的打算也并不僅限于西涼。
鎮南王顧修安……
顧文君斂眉不語,半響才道:“坤九走了?”
“是,今個兒送來後就離開了。”
“可是武林盟那邊有什麽事?”顧文君道。
“……這個,屬下不知。”
午後日頭剛好,正适合踏青,顧文君起身道:“暗中觀察謝明成,你不必出面,讓坤九留給你的那幾名暗樁去。”
坤一點頭應下見顧文君再無吩咐便閃身離開。
“大……世子可要梳洗?”冬菱走來時,顧文君正坐在榻上,看樣子是要打算出去。她原本想喚顧文君大爺,但想着如今自家主子身份換了,嬷嬷又有交代,自是不能再用原來的。
顧文君搖頭只讓冬菱幫她束發整理衣冠,餘光卻瞥見這兩日總會在冬菱身邊出現的一只不大的小燕子。
“這打哪來的?”顧文君好奇的盯着站在冬菱肩頭,蹦跶了兩下後正梳理自己黑亮羽翼,頭上有一撮紅毛的燕子。
看看倒有些眼熟。
“世子不記得了?”她笑的彎起了眼,才十二歲的模樣,梨渦淺淺,笑起來俊俏可愛。“這是咱們王府那只總喜歡跟着世子的那只小燕子呀。”
顧文君狐疑的盯着彼時已經站在冬菱肩頭來回蹦跶幾下就安靜下來的燕子。“總跟着我?”
“是呀。”冬菱道。
顧文君看了幾眼這才想起,之前确實是有一只燕子總會在她去觀園時跟着。
“也不知道它怎麽找到的,前個兒突然間出現在府苑,奴婢還只以為是尋常的燕子,哪知近處一瞧才認了出來。”
原來冬菱在鎮南王府時就時常找些堅果或者其他小食投喂這只其貌不揚的燕子。
燕子吃堅果嗎?
貌似是吃蟲子吧?
不過到底是一只燕子而已,也引不出顧文君什麽好奇來。
之前因種種,未來得及去淮信侯府,今個兒正好得了空,顧文君便起了去淮信侯府帶着豆丁小阿滿出來踏青。
冬菱聽了,立時就要跟來,小丫頭最近見嬷嬷和顧欣芷在京,沒少找機會去尋兩人。
但因身份擺在那裏,冬菱自然是沒那個能力去淮信侯府。
但顧文君不同。
無論是作為鎮南王府的大爺,還是如今世子的身份,哪怕在衆人看來,顧文君同淮信侯不歡而散,但淮信侯府顧及顏面以及顧文君背後的鎮南王府,斷不會将顧文君攆出去。
原本在冬菱看來,淮信侯府并非善類,顧文君之前與侯府老夫人發生沖突,屆時嬷嬷和顧欣芷那裏怕也是難辦。
有一段時間冬菱還是蠻憂心。
但奇怪的是,不僅侯府沒有難為嬷嬷和顧欣芷,反倒較之以往更加尊重,而老太太自那之後身體抱恙了幾日,等身體好了卻收斂了不少。
尤為的便是阿滿近日在淮信侯身邊,時常多有看顧。
聽身邊人的意思,淮信侯見府中孫輩兒年齡漸長,有意尋個啓蒙的老師。
冬菱在得知時,高興的走路都哼起了曲。
關于侯府發生的事,是李嬷嬷将信送出來的,然後通過冬菱交到了顧文君的手裏。
因早就遞了拜帖,顧文君收拾妥當便帶着冬菱前往了淮信侯府。
臨行前,顧文君還差人去膳廚房制作了精美的糕點和瓜果,又在沿路買了香酥鴨等食物。
說是踏青,但實際上她只想野餐。
重未經歷過野餐的冬菱雖然好奇不知道顧文君為何去上門探望要帶這些,但對于總歸的能見到嬷嬷和顧欣芷的她來說,遠不會将次放在心上。
等到顧文君來到侯府時,李嬷嬷早已等在正門那裏,身邊跟着幾名丫鬟,複一見到顧文君下了馬車便連忙迎了上去。
“世子總算是來了,這幾日太太總是惦記着。”李嬷嬷笑着迎上前。“就連滿哥兒都常念叨着您,說您什麽時候來。”
顧文君聞言笑道:“這不今天就來了。”
她擡眼望去,便見門房等侍者皆低眉斂首。
在得知顧欣芷還要梳洗一番後,顧文君便被邀請去東廂的花園等候。
只是顧文君卻是萬萬沒料到,這邊李嬷嬷剛将她帶到花園坐下離開,便見着陶文怡,也就是徐氏那個身嬌體弱的外甥女被人攙扶着病歪歪的步入了花園。
陶文怡的氣色算不上好,眉目染上些許愁緒,或許是生病的緣故,走起路來一步三晃,那般姿态仿佛若沒有侍者攙扶,怕是要跌到一般。
顧文君看在眼裏,心下卻是搞不懂淮信侯怎麽沒将陶文怡‘攆走’?
若說對方沒有誠意,單單侯府對于顧欣芷的态度便已有所不同,但有誠意的話,又怎麽會看到陶文怡仍在淮信侯府?
原本顧文君還在想着回頭找淮信侯一問究竟,哪知陶文怡竟然向着她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
顧文君瞧着,嘴角忍不住慣性的挂起一抹淺淡的笑。
和着不是巧合,這陶文怡就是沖着她而來。
果不出顧文君意料,那被侍女攙扶的陶文怡淚眼朦胧劈臉就質問顧文君為何要阻攔她和江懷吉在一起。
聲淚俱下,仿佛顧文君便是那毀人姻緣的薄情之人。
就連攙扶陶文怡的侍女看着顧文君都滿是憤恨。
嬌弱猶帶病容的陶文怡繡帕遮面,當然,美人哭泣自然六分隐了聲,四份眼中霧蒙蒙,若是尋常男人見了,怕是早就羞面而愧。
但壞就壞在,站在陶文怡身前的不僅不是個尋常男人,正确的說是人家壓根就不是男人。
“你,你為何要阻撓我和表哥的姻緣。”陶文怡捏着軟帕又道,聲音軟綿,似含有萬分委屈,恰極了她病弱西子的柔軟。
聽了半天對方戲腔的顧文君聞言低低笑了起來,她本就相貌不俗,笑起來越加讓人移不開眼,陶文怡自然也并不例外,甚至在察覺到自己些許失态是面上升起淡淡的紅暈。
“大概是......”庭中的青年笑容淺淺,停頓的語氣似有思索,而後便在他人都忍不住傾聽時再次緩緩道:“因為你醜罷。”
衆人:“……”
作者有話要說:厲害了......
我是真的沒想到今天會雙更......
二更在今天8點奉上。
感謝在2020-10-11 17:50:17~2020-10-12 17:53: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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