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修改)
無量宮出現在京城并試圖襲擊赫連幼清, 這不免讓顧文君忽然想起之前樓下走過的高臺雲車上的那名紅衣女子。
想必應是無量宮的人才對。
顧文君眺望遠方,因剛剛弄出不小的動靜,使得原本熱鬧的街道更加變得擁堵起來。
而行過的高臺馬車也只能遠遠瞧着背影化為黑點融入到人群之中。
如今朝堂争鬥越加混亂, 老皇帝卻穩坐後方一心問道,以進貢緣由令五柱國陸續進京,龍王祭祀與紅衣女子實屬蹊跷,無量宮卻在此時現身,要說這之間種種沒有聯系, 她是如何都不會信的。
顧文君無意參與朝堂紛争, 既然赫連幼清能最終成為攝政長公主掌控朝局, 其能力應該是毋庸置疑。
與其想這些, 不如好好想一想如何将玉蟬弄到手的同時遠離上京。
顧文君瞥了一眼赫連幼清時目光卻是一怔。
這才忽然想起今天男裝扮相的赫連幼清并未攜帶着玉蟬。
話說回來,剛剛在救赫連幼清的時候,似乎并未考慮玉蟬的事……
顧文君一臉古怪,心裏暗道莫不是惦記玉蟬繼而救下赫連幼清已成習慣?
她又看了一眼赫連幼清, 便見對方視線一直落在對面橫文樓上。
順着赫連幼清的目光,顧文君看向橫文樓, 雖說因暗衛出現及時扭轉了局面, 但無常司能坐穩八大長老位置,自然有她過人的本事。
算是意料之中, 暗衛不敵無常司被她逃脫,不僅如此, 暗衛中死傷過半, 而十五名白衣女子以劍陣對敵,雖擒獲了兩人,但因一是不察,那兩人竟然咬碎藏在口中的毒藥, 頃刻間便呼吸全無。
顧文君攬着赫連幼清落地時,因赫連幼清站的不穩,顧文君的袖子被猛的拽住,成功的撕下一小塊。
顧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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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幼清:“……”
兩人一時都沉默下來,赫連幼清是完全的不自在,顧文君盯着自己的袖口有那麽一瞬間竟然想起了一個典故。
古有分桃,今有斷袖。
若不是顧忌彼時身份不對,顧文君倒想開一句這樣的玩笑緩解尴尬的氣氛。
但顯然如果這麽說,別說友誼的小船,估計船都沒了。
好在這時官兵以陸續趕到,或許是人群接踵,倒是讓這些人晚來了好一會兒。
帶着官兵而來的京兆尹面如土金,靖王和長公主均在他的管轄範圍出現事端,若有不查,別說頭上的烏紗帽,就是項上人頭都不保。
官府查案自然不允許他人在場,橫文樓附近頃刻便被官兵圍了起來,至于樓內的食客以及參加詩會的人皆在事發現場,需将人押入府衙審問,因之前打鬥,食客倒是散了一大半,但詩會當中的人卻因種種而無法避開。
京兆尹戰戰兢兢的接過靖王手下人參加詩會人的名單時,就差沒舉手發誓絕對不會動靖王貴客半分毫毛。
哪怕在京兆尹眼中刨除一些勳貴以及世家子弟,剩下的也不過是擡不上面的舉人,但靖王既然有言列作的各位乃貴客身份不得怠慢,有苦難言的京兆尹也知從這些舉人身上怕是找不到什麽線索。
但該走的流程也勢必會走一番。
總覺得發際線越來越禿的京兆尹摸了一腦門的冷汗,頂着長公主千歲審視的目光,吓得都快跪地想要回家種田。
要命的是參加詩會的竟然還有兩名藩王世子。
“鎮南王世子就不必了。”赫連幼清道。
京兆尹:“……”
長公主既然開口,給京兆尹十個膽子也不敢讓顧文君去衙門‘喝茶’。
何況顧文君乃西涼鎮南王世子身份,稍有不察何止是項上人頭,極有可能牽涉一家老小。
“那楚信王世子?”京兆尹說的小心翼翼。
既然鎮南王世子不必,想來楚信王世子也該如此。
“抓。”連猶豫的時間都沒有,冷着臉的赫連幼清言簡意赅的表示京兆尹上門抓人。
京兆尹:“…….”
上面早有傳言鎮南王世子同長公主關系不錯,更有傳出隐有結秦晉之好之意,難不成兩人真的……
京兆尹面上雖不顯,但心中多少以有了成算。
去二樓将自己的小甜點拿下來時,顧文君便直接走到了赫連幼清身邊。
京兆尹見了,忙自認為識時務的躬身退下。
“天色已晚,顧某先行告退。”顧文君作揖道,原本在她看來只是一個客套的‘話別’,哪知半天也沒等到赫連幼清回複。
顧文君心下疑惑,擡眼看向對方。“殿下?”
“……嗯。”
嗯?你嗯是幾個意思?
顧文君一臉古怪,她見赫連幼清只點下頭便不做多言,這才明白對方只是應了一聲讓她走。
你還真是言簡意赅…….
只是因龍王祭祀道路擁堵,她所乘的馬車想要沖開人群單單看着都覺得癡心妄想。
顧文君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赫連幼清身上。
天潢貴胄的身份擺在那裏,阻了誰的路也不會阻了赫連幼清。
果不其然,赫連幼清登上早就準備好的辇駕時,便早有官兵在前讓他人避讓。
跟在赫連幼清的辇駕之後,卻是方便了不少。
但最終她還是低估了民衆對于祭祀的‘熱情’。
即使有官兵開路,但前方擁堵,委實有些難辦。
顧文君想了想便打算抛下車駕,徒步回去。
不過在這之前,合該同赫連幼清招呼一聲。
跳下馬車,顧文君行至赫連幼清的辇駕旁,和護衛打了聲招呼,就見對方和侍女低聲交代,侍女頻頻點頭,躬身步入辇駕,不多時,位于顧文君頭上方的辇駕打開一扇精巧的圓窗,昏暗的光線中露出赫連幼清那張昳麗的面容。
“你要走回去?”赫連幼清語氣平淡,眼風掃向顧文君,明暗中倒是讓人分辨不出眼底的神色。
“是。”恨不得早點回去抓許卿雯的顧文君如果不是顧忌身體,早就想直接踏上屋檐來個飛檐走壁。
到底是身子太差,就在剛剛,因赫連幼清便耗損了不少。
想及許卿雯那番說辭,赫連幼清當時又在身邊,饒是衆人最初并不識得她的身份,但許卿雯的那通話,怕是不少人已料到了赫連幼清是女扮男裝的長公主。
而之後京兆尹的态度更是表明了赫連幼清的身份。
雖然顧文君一直覺得謠言止于智者,但許卿雯的那張嘴,身為當事人的顧文君可不覺自己的默認會讓得到什麽‘好報’。
“殿下可要一起?”一直斂眉的顧文君擡起眼,眸光熠熠似天邊清輝,唇角弧度豔豔似驕陽。
被她這般注視的赫連幼清埋在陰影中,明明暗暗的燈火下,只多少能瞧清瓷白細膩的下颚以及如桃色豔壓過的朱唇。
一時間只能聽見周邊的熱鬧,反倒越加襯托着兩人的沉寂。
“于龍王之事,臣有話要說。”顧文君又道。
她有記得,赫連幼清似乎對龍王祭祀一事頗為上心。
想來這句話應該會多少引起赫連幼清的注意才是。
果不其然,良久顧文君便聽赫連幼清道:“世子不妨于辇上一敘。”
她發出了邀請。
顧文君擡眸去看,赫連幼清已關上了窗,只單單能瞧見一雙素手壓在窗扉,瑩白的指尖因燈火仿佛都染了上朱粉色。
“只怕不妥。”顧文君嘆道。
她又不是真的為說龍王,最主要的還是想解釋明白之前種種皆是信王世子腦袋有坑所致。
至于為何不在辇駕?
她還着急回去捉人呢,誰知道這裏要堵到什麽時候!
窗扉只留下單單的縫隙,赫連幼清的手指壓在窗扉,好一會兒也沒有開口說話。
就在顧文君考慮要不要退一步上辇駕時,赫連幼清卻同意了她的建議。
別說經剛剛刺殺一事,就是以赫連幼清長公主的身份,自也讓保護她的人警惕的望向四周。
想低調都低調不下來。
顧文君暗自嘀咕。
雖說低調不了并引來他人側目,但不可否認的是正因為侍衛将人群強硬的隔開,倒是留有顧文君與赫連幼清并肩的空間大了不少。
“世子想要說什麽?”熱鬧的人群中,赫連幼清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因一時為街邊繁華而亂了眼,顧文君回過神望向赫連幼清時,只瞧着對方微斂着眉,睫毛顫顫,眼角宛如一道細長的鈎,忍不住讓人呼吸都放慢了節奏。
直到心跳都跟着輕緩,一下下,跌落于耳際。
顧文君看着,竟一時有些移不開眼。
或許是半天也沒有等到顧文君的回複,赫連幼清遲疑了一會兒,才疑惑的轉頭看向對方。
街頭巷尾,繁華初上,燈火入彌天。
顧文君甚至有那一瞬間分不清是亂燈謎了眼還是男裝的赫連幼清全然不同。
那化為的點點星光墜落在對方眸中,明亮且懾人般般入畫。
而被盯着的赫連幼清只覺得心頭一跳,繼而之前那股子分不清的情緒再次席上心頭。
微妙的細微的,陌生的讓人幾乎有些手足無措。
無措到生平第一次感覺到耳垂染上了燥熱以及放不下的意亂。
赫連幼清忽然想起。
就在剛剛。
許卿雯說的那些話。
她是顧文君的心上人…….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大家的地雷,包括之前章節發地雷的小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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