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入滄宜城
茂密的樹林中,眨眼間多了四五個黑衣蒙面人。司徒芸愣愣的立在不遠處,看到因為自己負傷的浦禾師兄被那些黑衣蒙面人團團圍住,緊緊的咬住了嘴唇抱住了懷裏的包袱。
黑衣蒙面人亮出自己的兵器,其中一個轉身看向司徒芸,自然是不會讓她輕易離開。
浦禾看出那個黑衣人的意圖,猛的踢起腳邊的一根斷木頭打在了那黑衣人的膝蓋處,對司徒芸再次吼了出來:“還不快走!”
浦禾的吼聲震耳欲聾,讓司徒芸猛的後退一步,緊緊的抱住了懷裏的包袱。
包袱……是的,包袱!
司徒芸好像想起了什麽,抱着自己的包袱毫不猶豫的跑進了包圍圈,與浦禾并肩站立。
“我要你走,你不聽我的話了?”浦禾第一次擰緊了眉頭,看着身邊的小師妹,開始有些緊張。這些黑衣人不是簡單的人物,他不自信可以護着她全身而退,更何況自己還受了傷。
司徒芸站在他身旁,伸手将他眉心的皺紋撫平,聲音清甜悅耳:“浦禾師兄皺眉頭的樣子真醜!”
“你……”浦禾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對這個小師妹,若是換了其他的師兄弟,他定會一個耳光将她扇飛出去,可是面前是小師妹,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子,他堂堂七尺男兒,怎麽可以動手打女孩子?
“浦禾師兄,你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何事?”浦禾說着,卻見小師妹腳跟一擡,靠近了自己,嘴巴準确無誤的與他的雙唇相接,竟是被她偷襲成功,給吻了。
浦禾一愣,沒有躲閃,伸手攬住小師妹的小蠻腰讓她的身子貼緊自己的身子,包袱隔在兩人中間,被擠得變了形。
黑衣人見這兩人吻的昏天暗地,心想就給他們最後一點時間來和對方親熱,卻不想就是因為這一時的心思手軟,給了浦禾與司徒芸逃走的機會。
“抱緊我!”浦禾突然喊出,見司徒芸乖乖的将頭埋在自己的心口窩,手中一個繡花錦囊中散落出一片紅色粉末紅了黑衣人的眼睛。頓時咳嗽聲四起,當紅色粉末漸漸消失後,黑衣人各個眼睛通紅,直掉眼淚。而浦禾與司徒芸,已經不見了蹤影。
浦禾帶着司徒芸一路狂奔,将黑衣人遠遠的抛在身後,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他喘着氣靠在一棵樹上調整氣息,只覺得心口悶悶的氣息總是不通暢。
“你哪來的胡椒粉?”浦禾問,看着同樣沒有幸免的小師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立在自己身旁,去摸自己的水袋,可是水袋卻不見了,應該是在逃跑的時候丢在了路上。
小師妹鼻涕眼淚一起流,眼睛都紅了一圈。
“是……是大叔給我的……”說完,她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頓時覺得舒服了好些。
“他為何給你胡椒粉?”
小師妹用力的擰了下鼻子:“他說路上遇到色狼,可以用來防身!”
浦禾沒有繼續問,稍微順了下氣息,便繼續趕路。他們必須盡快趕到滄宜城,只要到了滄宜城,他們便安全了。
小師妹邊走邊用帕子擦着眼淚,不明白為何過了一天的時間了,臉也洗了三四遍了,她的眼淚還是止不住。
滄宜城的夜晚已經有了些微的暖意,司徒芸拉着浦禾的衣袖實在忍受不了自己一直冒眼淚的眼睛,說道:“浦禾師兄,滄宜城已經到了,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吧。”
浦禾擡頭看了看月亮,又看了看這清冷無比的街道,這個時候,他們剛剛進城,要找地方留宿,還真是不容易。
起了夜風,還是稍微的有些涼。遠遠的,終于看到了燈光。小師妹依舊抽着鼻子抹着眼淚,不找個地方休息看來是不行了,還好,這個時辰了還有客棧開門做生意。
浦禾拉着小師妹的手向着那點燈光走去,小師妹哭的已經看不清路,只知道跟着浦禾師兄的步子一路向前。小臉沾滿了淚水,冷風一吹,有些刺痛,讓她忍不住用袖子捂住了眼睛甚至是一整張臉。
“喂!你站住!”尖銳的聲音入耳,一抹清冷的白色衣衫撞入了浦禾的視線。黑夜中,只覺得面前的姑娘身姿曼妙五官姣好,卻當真沒有見過此人。
“姑娘,我們不認識吧!”浦禾試探般的問。他在道觀多念,就算這等俗世有他的舊識,他大概也忘得差不多了吧。
白衣女子美目一瞪,雙手叉腰,俨然一副夜叉模樣:“你不認識我,不過我卻知道你是做何營生的!還不快放了那位姑娘!”
“姑娘?”浦禾側頭看了眼依舊在哭鼻子的小師妹,恍然大悟,原來這位白衣翩翩的姑娘是把自己給當成了拐帶良家婦女的人販子了。
“姑娘,怕是你誤會了,她是我師妹。”浦禾本不想與她多言,可是看這女子的架勢,若是自己不給她一個解釋,便只能踩着她的屍體走過去了。
白衣女子眉頭鎖得更深,好像頓時被惹怒了一般,指着浦禾的鼻子就罵:“你還是不是男人?自己師妹都要禍害嗎?”
浦禾心口莫名的一窒,小師妹卻再也聽不下去,盡管依舊眼淚鼻涕一大把,可是她怎麽也不能容許旁人如此辱罵她的浦禾師兄。
“你為何這樣說我師兄?我告訴你,我師兄是天底下最最好的人!”小師妹向前一步眯着紅腫的眼睛看向那白衣女子,卻因為眼淚掉的着實厲害,眼前只是一片模糊。
浦禾從來都知道小師妹對自己的心思,卻怎麽也想不到她堂堂的一個千金大小姐,竟然為了自己如同潑婦一般在大街上與人叫嚣。浦禾莫名的嘴角上揚,擡手想要将小師妹拉回懷裏,卻不想他手稍微慢了那一點點,小師妹身子猛地前傾,竟是被那個白衣女子給拉了過去。
“姑娘,你一定是被他給蠱惑了。你聽我說,最近滄宜城常有妙齡少女失蹤,我猜就是他所為!”
剛到滄宜城,竟然就變成了虜獲少女的賊人。浦禾真有種有口難辯的感覺。
“你才被蠱惑了呢!”小師妹司徒芸用力甩開白衣女子的胳膊,“我和浦禾師兄才剛剛到滄宜城,不許你這樣污蔑我師兄!”
“剛剛?”白衣女子面上有了那麽一絲困惑,卻就這時,跑來一個身姿挺拔的男子,阻在了她面前:“二小姐,該回家了!”
“不!不搞清楚他們是怎麽回事,我不回去!”
男子瞟了一眼浦禾還有司徒芸,壓低了聲音對她說:“你再不回去,四公子就要因為你受罰了!”
“這個……”女子遲疑了一下,卻還是在固執着浦禾與司徒芸的事情,“那你将那個姑娘給我救下來!”
浦禾本能的将司徒芸藏在身後,對上那男子的眼睛,只覺一絲陰冷閃過,讓浦禾不由的對這個男人有些好奇。
“二小姐,我們還是不要多事的好。”男人出乎意料的沒有聽從白衣姑娘的話,拉着她便消失在街道的勁頭。
剛剛來到滄宜城便遇到這樣一個奇怪的姑娘,讓浦禾對這個地方多了一絲的喜愛。是的,是喜愛,就如同司徒芸對他的理解,她的浦禾師兄,喜好向來與常人不同。
這一夜,他們終是沒有找到落腳的地方,只是因為他們要要看到的那一抹光亮,是滄宜城有名的妓院。回想起那個白衣女子,浦禾覺得,自己對她的認知,還真是相當的準确。
三日後,司徒芸的哭泣症終于徹底得治。紅通通的小臉上再次洋溢了笑容,讓浦禾深深的松了口氣,要知道,帶着一個成天哭哭啼啼的姑娘上路,他還真是不知道該怎樣去邁出腳步。而司徒芸從這次的事件中也得出了結論,那就是,這輩子她都不要再碰胡椒粉。
這一日,浦禾帶着司徒芸來了滄宜城的榮家。榮家常年經商,可以說是滄宜城內屈手可指的大戶人家,浦禾帶着司徒芸出現在榮家的大門口,朱紅色的大門雖然敞亮,卻絲毫都不張揚,一點都看不出這是一家財萬貫人家的大門。浦禾認為,榮家必是收斂之人。
浦禾帶着司徒芸進了榮家,榮家的一家之主榮萬山經商在外,家內一切事宜全數由榮家主母徐氏掌管。徐氏坐在主座上,打量着這突然造訪的小道士還有小姑娘,問:“道長來此,所為何事?”
司徒芸那裏知道他們來這裏要幹什麽,索性人家問的不是自己,便只管四處打量着這家裏的一切擺設。這裏與她家——司徒将軍府比起來,還差得遠呢。
“家師重陽,托我帶一封書信給榮老爺。”浦禾從懷裏掏出一封書信,司徒芸瞟了一樣,信上寫着三個大字——榮萬山。
徐氏聽了重陽老道士的名字,神情瞬間緩和了一些,卻不想自己家的下人剛要将新接過來,浦禾便将新收回了自己懷裏。
“夫人見諒,浦禾來時,師父特意交代,此信必須親自交給榮老爺。”
徐氏深深的呼了口氣,面上盈滿了笑意:“既然如此,那就請道長與姑娘在府上先行住下,等老爺回府。”
說真的,司徒芸不喜歡這個徐氏,所以自然的也不喜歡榮府,只是浦禾師兄應了下來,她也只好跟着留了下來。在司徒芸看來,這個徐氏定是一個沒有好心腸的女人,她才剛剛來到榮府,便聽到下人為他們家的二小姐喊冤,聽說他們家二小姐被徐氏罰跪,在祠堂裏已經好幾天沒吃沒喝了。
司徒芸最看不慣的就是欺負自己孩子的母親,雖然自己的母親走的早,可是小時候她也經常去司徒大将軍的一些朋友家裏去玩,經常看到一些狠心的母親欺負自己的孩子,不是将自己孩子打的手腳紅腫,就是餓着不給飯吃。每每遇到這樣的事情,司徒大小姐便絕對不能坐視不理。
夜裏,司徒大小姐換上一身夜行衣,劫了府裏的一個丫鬟,問出了祠堂的位置便跑了過去。
祠堂內的燈光閃爍不定,好像一陣風就可以吹滅。司徒大小姐打定主意要将這榮家的二小姐救出火海,卻不想還不待她闖進祠堂,便聽到一陣喧鬧聲,竟是有人在祠堂裏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