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榮家四公子
今晚月明星稀,微風徐徐。司徒芸一身夜行衣趴在圍牆之上,看着祠堂方向兩個人影交纏,竟是兩個身姿挺拔的男子。司徒芸揉了揉眼睛,終于明白,這個世界身板挺直的男子還真是大有人在,不過,最好看的還是她的浦禾師兄。
兩個男子打得難舍難分,從靈堂裏面一直打到祠堂外面。司徒芸本是來救人的,可也不是沖動的人兒,這等情況下,她當然懂的靜觀其變。于是自顧自的趴在圍牆上看着祠堂方向的動靜。
打起來的兩個人,一個穿着洗的有些泛白的青衫,另一個則是錦衣華服,單從穿着上來看,也不難看出,這兩個人的身份地位定有一定的差距。
就在兩人打的水深火熱之時,一白衣翩跹的女子從祠堂裏跑了出來,也不顧他們兩人的拳腳是否長了眼睛,一下子就插進了兩人之間。
“你們打夠了沒有!”白衣女子美目一瞪,還舉着拳頭的兩個人不得不作罷。
“姐,他一個下人竟然敢輕薄你!我不過是替你教訓他!”錦衣華服的公子哥氣不過來,不懂女子為何要護着那個下人。
“滿城,是你誤會了!”白衣女子的聲音有些耳熟,司徒芸不記得在哪裏聽過,“我跪得太久,起身的時候站立不穩才倒進了葉公子懷裏。”
“姐,你還包庇他!”
“我沒有!”白衣女子尖聲低吼,讓錦衣華服的公子哥的氣焰不由小了許多。
“姐,你別生氣,我信你……”
女子不由的呼了口氣,對那青衫男子客氣的說道:“葉公子,今天謝謝你來看我。不過我是受罰之人,你是三妹請來的先生,以後還是少來的好。天色不早了,你還是快些回房休息去吧!”
那姓葉的公子倒是個懂的進退的人兒,對着白衣女子有禮貌的彎了□子,便退了下去。司徒芸不由開始對這個白衣服的姑娘好奇,一個正在受罰的人兒,竟然有兩個男人為她打架,雖然聽起來好像其中一人是她的弟弟,不過這樣的女子,她想,定也是傾國傾城,有着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的。
司徒芸依舊觀察着那姐弟兩人,聽他們閑聊了兩句,她終于确定,那個錦衣華服的公子哥叫榮滿城,是榮府的四公子,而那個白衣服的女子叫榮月江,是榮府的二小姐。此刻的司徒芸,終于有些喜歡榮府了,只是因為她在這裏找到了好玩的東西。她覺得,這榮家的兩姐弟,一定可以和自己成為朋友。
“喂,發現什麽好玩的了?”突然,一只爪子拍在了她的肩膀之上,小心肝一顫,剛要喊出聲來,一只大手便捂住了她的嘴巴,将用來蒙面的黑布塞了她一嘴。
“是我!”浦禾小聲說着,氣息噴在司徒芸的耳後酥酥麻麻的,讓她忍不住全身一顫。
司徒芸将浦禾的胳膊抱下來,小聲問:“浦禾師兄,你怎麽也跑來了?”
“你的小心思我還不知道!”浦禾一身白色道袍在黑夜裏極為紮眼,只見他同司徒芸一樣趴在黑漆漆的圍牆上,雪白的衣服瞬間髒了一片,可是他卻全然不顧,只是望着院子裏的一男一女,饒有興趣的說:“原來是她啊~”
“浦禾師兄認識他們?”
“當然認識!”浦禾認出了白衣服的榮月江,不正是那日将自己當成人販子,大半夜了還在大街上溜達的大小姐麽?她被罰,大概就是因為深夜私自外出的原因吧。他瞟了眼走開的葉公子,還真是被他猜中了,那個葉公子就是大半夜将這榮二小姐拉回家的人啊!
“師兄既然認識,那麽必然知道她就是榮府的二小姐榮月江了吧!”她依舊記得,榮府的二小姐榮月江已經與芷州肖家的大公子肖子茗定親了。
浦禾一直盯着榮月江微笑不語,司徒芸不明白,他是因為榮月江的身份而癡迷,還是因為那個榮月江真的是個絕世佳人而貪色。她只是知道,她看着浦禾這樣看着別的女子,心裏酸酸的。
司徒芸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歡浦禾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她不顧重陽老道的反對,也不顧司徒柏的決絕,想盡了一切辦法與浦禾在一起,就是因為自己喜歡他。她也知道,浦禾不過是将自己當做小師妹看待,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和看其他師兄弟的眼神是一模一樣的,但是她卻堅信一點,那就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她相信,只要她一直守着他,只要她乖乖的,總有一天,他會看到自己的不同,對自己改變心意的。
司徒芸從來不知道,浦禾會在看到榮月江的時候露出了她從未見過的神情。曾經,她在大哥司徒雲來那裏見到過這樣的神情,是因為他對京城林家的千金一見鐘情了。那麽,現在的浦禾師兄,是不是對榮月江一見鐘情了呢?
接下來的幾日,司徒芸一直心事重重。她害怕浦禾喜歡上別的姑娘,卻又不敢開口去問,只是因為她知道,浦禾從來都沒有喜歡過自己。
這是浦禾與司徒芸來到榮家的第五天,榮萬山一直沒有回來,徐氏也懶得招待他們,只是吩咐了下人照顧他們飲食起居,做的不太寒酸就行了。浦禾明白,徐氏不喜歡他們的到來,只是因為多年來,榮府一直給連雲道觀捐錢,在徐氏眼裏,捐出去的這些錢,無疑是打了水漂。可是這是榮萬山做的決定,她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敢多言,只好将心理的不滿隐藏了起來。
這一日,浦禾一大早便不知所蹤,司徒芸一個人趴在榮府後花園的涼亭子裏賞花。将軍府內也有這樣一個花園子的,她經常拉着兩個哥哥還有父親在花園子裏撲蝴蝶。還記得有一次,二哥司徒雲去為了給她捉一只很漂亮很漂亮的蝴蝶,摔傷了腿,可是他沒有哭,只是将蝴蝶送給她告訴她他沒事,但是她知道,從那時起,她二哥的腿,每逢陰天下雨的時候,便會痛。
司徒芸把玩着一根草,榮府園子裏的花兒并沒有入了她的眼睛,她承認自己想家了,承認自己想爹爹想兩個哥哥了,可是她卻不能回去。因為她還不想與她的浦禾師兄分開。
“浦禾師兄,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司徒芸嘟着小嘴自言自語,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何時多了一個人。
“我還以為是哪個丫鬟在偷懶,原來是府上來的客人在思春啊!”嘿,這個聲音還真的很是熟悉,好像……好像那天在祠堂外面打架的榮家四公子榮滿城。
司徒芸猛的轉過身子,果真看到榮滿城負手立在自己面前,好一幅賞玩的神情,看得她有些厭煩。
“你才思春呢!”司徒芸将手裏的草扔去地上,“四公子今天不用陪着二小姐受罰了?”
“從來受罰的只有我二姐,我何時受過罰?”
“那你不是應該在祠堂陪着你二姐麽?沒事跑花園子來幹什麽!”
榮滿城不由眯起了眼睛,只覺得眼前這個滿臉不痛快的小丫頭很是有意思,頓時想要多捉弄捉弄她:“怎麽說的好像你是這花園子的主人似的,難道你想嫁進榮家不成?”
司徒芸一怔,心想,鬼才想加進榮家呢!
“我榮家加上我一共有四子,大哥正在外經商,六弟七弟均還不足十歲,該不會,你相中了我的某個弟弟,想要嫁進榮家做童養媳吧?”
“你才想做童養媳呢!”司徒芸再也忍受不了這個放蕩不羁的榮四公子,一叉腰就對他好一陣吼罵,“我喜歡誰關你什麽事,你們榮家很了不起嗎?你是榮家四公子就很了不起嗎?我一點都不稀罕!”
榮滿城笑意更濃,看着小臉氣鼓鼓的司徒芸,做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彎身讓自己的視線與他平行,道:“原來,司徒姑娘喜歡的人是我啊~”
司徒芸頓時覺得有一口鮮血噴之欲出,看着滿眼唏噓笑容的榮四公子,所有的憤怒全部化作了一句很沒有力道的三個字:“你臭美!”
就這三個字,好像給了榮四公子某種暗示,一把環住司徒芸的腰,讓她的身子緊緊的貼住自己:“你還不承認?在你的眼睛裏,我都讀出來了!”
“我才沒有!你放開我!”司徒芸很氣,這榮家四公子竟然是這等放蕩無恥之徒,曾幾何時她還覺得或許可以和他還有榮月江成為好朋友,現在看來,是自己眼拙看錯人了。榮四公子是這樣的貨色,想必榮二小姐也不是什麽好鳥了!
榮滿城沒有打算松開司徒芸,緊緊的環着懷裏的佳人垂頭咬住了她的耳垂:“我榮滿城向來都懂得憐香惜玉,我屋裏藏有一壺上好的杏花酒,不如你随我一同品嘗品嘗?”說着,便将懷裏的姑娘橫抱在懷,大搖大擺的出了亭子。
司徒芸不是沒有掙紮,也不是沒有呼救,可是榮家的下人哪個敢來招惹榮四公子?所有的下人看到此情此景均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根本沒有一個人敢為了司徒芸這個沒有任何名堂的小丫頭出頭。
司徒芸開始呼喊浦禾的名字,一聲聲的“浦禾師兄”從榮府的西廂房一直傳到東廂房,然後直接淹沒在榮滿城的房間內。榮滿城松開手的時候,司徒芸當即給了他一個耳光,用着最後一點勇氣和他賭:“榮滿城,你知道我是誰嗎?你若不想給榮家惹來滿門抄斬之罪,就碰我一下試試!”
榮滿城看起來風流倜傥,翩翩美少年一枚,卻怎麽也沒有想到,竟是這等無恥之徒。司徒芸咬着嘴唇靠在木桌旁邊,尋思着,若是自己将身份亮出來,或許可以免于一難,可是一旦亮出了身份,那麽她的行蹤便暴露,将軍府的人甚至芷州芷明陽的人都會尋到這裏,到時候,怕是她不得不回京城,不得不與她的浦禾師兄再次分離了。
“你到說說看,你是誰?”榮滿城上前挑起了司徒芸的下巴,見她望着自己咬的嘴唇都出了血,竟是妖媚的一笑,“我榮滿城向來喜歡漂亮的事物,尤其是漂亮的姑娘,我是從來都不會錯過的。司徒姑娘,今天你從了我,我保你成為我榮家的少夫人!”
榮滿城手指抹去司徒芸唇角的血跡,帶着妖媚的笑,俯身咬住了司徒芸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