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為你償命呢。”
“這傻丫頭……”炎無憂猶豫了一會兒,便對羅氏道:“娘,你叫她進來,我想知道到底此番普渡庵的事是怎麽回事?”
羅氏忙應了,随即吩咐丫頭彩宣去外頭将慕汐顏叫進來,又叫外頭等候消息的王姨娘和焦姨娘各自散了,就說大姐兒醒過來了。
慕汐顏在外間廳中坐立難安時,見那曾與自己也診過病的白郎中帶着童兒被趙嬷嬷客氣得送了出去。趙嬷嬷跟在趙郎中身後,出正廳門時,趁着丫頭挑簾子的時機笑眯眯得轉回頭來看着廳中的衆人喜滋滋悄聲道:“菩薩保佑,姑娘醒過來了……”
趙嬷嬷此言一出,廳中的許多人俱都發出了低聲的歡呼。慕汐顏一顆忐忑難安提起的心也終于放了下來,破涕為笑也發出了小小的歡呼。
焦姨娘滿面笑容對坐在自己旁邊的王姨娘道:“這下可好了,若是大姐兒真有個什麽事,這府中還不得給鬧翻了過來,多虧菩薩保佑,免了這場災禍。”
王姨娘淡淡笑着回答:“是啊,是啊,大小姐沒事就好……”
這麽回着焦姨娘的話,王姨娘一雙眼卻是落在了慕汐顏身上,眼中頗有怨毒之色。心道,這人果真是炎無憂的貴人,自從有了她,那老對頭的女兒似乎總能逢兇化吉,這個人不除,那想要對付炎無憂,再搬倒當家主母羅氏怕是難上加難,看來還得想出好法子來對付她。
汐顏哪知道王姨娘又開始再打她的主意,一顆心都落在炎無憂身上。雖說聽趙嬷嬷說姑娘醒過來了,但她的病到底怎麽樣,要不要緊還是一無所知。她很想進去看看她,向她致歉,再把普渡庵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她,希望她能原諒自己。
“大奶奶,夫人教你進去,姑娘醒過來了要見你。”彩宣來到汐顏跟前傳話。
汐顏忙站起來含笑道:“好。”
彩宣又把羅氏讓衆人先散了的話對王姨娘和焦姨娘說了。于是王姨娘和焦姨娘便起身帶了自己身邊兒服侍的丫頭仆婦起身來出了正廳各自回去。
等王姨娘等人散了,汐顏跟着彩宣一起進到炎無憂卧房中。走到炎無憂床榻跟前時,彩宣上前向羅氏蹲身一禮道:“夫人,大奶奶來了。”
羅氏讓彩宣起來,看着汐顏道:“媳婦兒,無憂醒過來了,只不過身子還弱着。你對她說一說那普渡庵中的事到底是怎麽着的,她想聽。”
汐顏走到床榻前時,先看的便是躺在床上的炎無憂,見她面色蒼白,連一貫十分嬌豔的紅唇也毫無血色,精神頭也不好。只不過當她躺在床上看見自己走過來時,美眸一霎時便亮了起來,嘴唇動了動,好像要說什麽似的,但又沒有說出口。
不知為什麽,見到她這副樣子,那因為她在普渡庵中沒有相信自己,讓自己受到婆婆的責罵,孤立無援,最後她又和婆婆一起離開自己,揚長而去,讓自己十分傷心和委屈的氣一下子便消散了許多。取代的是後悔和慚愧,後悔自己說氣話讓她突然昏倒,慚愧只不過是心中有氣便說那種傷害她的話來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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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她卧床不起虛弱的樣子,汐顏一霎時眼圈便紅了,望着炎無憂喃喃的喊了聲:“姑娘……”
又想起羅氏還在旁邊坐着,便趕忙向着羅氏福了一禮道:“婆婆。”
“起來罷。”羅氏虛虛擡了擡手,又教房中丫頭在自己身邊兒搬了張繡墩來,讓汐顏坐下道:“你這會兒便把那普渡庵的事備細說與無憂聽罷。”
汐顏應了聲,“是,婆婆”,随即将如何在王姨娘院子裏碰到王大元,在普渡庵中王大元又如何糾纏自己等話都說了一遍,其中提到了黃五娘讓自己繡了名字的那方帕子這會兒卻在王大元手中之事。
因為汐顏剛才當着王姨娘等人時,雖然疑心是王姨娘算計自己,但想到并無證據可以證明,且自己嫁進來不久,若是紅口白牙的說王姨娘的不是,到時候家裏鬧起來,反會被人說成是擾亂家族和睦,挑撥離間之人。所以懷疑歸懷疑,那繡了自己名字帕子的事卻沒說。如今當着婆婆羅氏和炎無憂,卻是将自己的疑心之處說了出來。
羅氏一聽完就憤憤得說:“這事按照媳婦兒方才所說,十有八|九是王姨娘在其中搗鬼,方才她在外面兒還嘴硬,說這事和她無關。等你爹爹今日散衙,我非得把這事說與他聽,看你爹爹怎麽收拾她!”
炎無憂躺在床上聽完後想了想,便叫房中服侍的丫頭彩宣等人都出去,房中只剩下羅氏,汐顏和自己時方才緩緩說道:“雖然……我們也知王姨娘在搗鬼,但卻無法證明這事與她有關。就算你告訴爹爹得知,爹爹去問,她也會推說,那黃五娘和王大元認識,常上他家裏去攬活計做衣裳,見了汐顏繡得那方帕子,因此喜歡要了去,和她無關之語。這王姨娘除非做了殺人放火的大事,還得被人拿住了,爹爹怕才會舍得懲罰她……”
羅氏聞言默然,心中那氣卻越積越多,到最後不免狠狠地一巴掌拍在床榻上道:“這狡猾的妖精,這幾年來漸漸得敢頂撞我,我為了你爹說得“家和萬事興”忍了,可今時今日她卻做出些越來越過分的事,若是不懲治她,我怕她往後會越來越嚣張,幹出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娘,你且別氣,先回去歇着,等我好了我再幫你想法子懲治她。只是,我覺着她做這些事,少不得和外頭的人牽連。如今雖說也不能全不讓人進她那院子中去,但也得叫人盯着她和哪些人來往密切,再把和她過從甚密的人的根底探一探,甚至她那院子裏的丫頭仆婦在這府中和些什麽人來往得勤些也讓人暗中查一查。想來她一個內宅婦人,要想生事作亂,沒有外頭的人幫她,沒有這宅子中的人助她,她也難翻起什麽浪來。”
“再有,開了年,我便要帶着汐顏一起去京中赴考,她要想算計我和汐顏也難。只是我怕等我們走後,那王姨娘再使些絆子來對付娘親,在這內宅中興風作浪,那時若有事,讓我到了京裏也難心安。所以,在走之前,我想幫着娘彈壓一下她。她此番計謀不曾得逞,說不定還會繼續搗鬼。那這一次我們有了防備,她再有動作,便是自投落網,到時候我們拿了她把柄,也不怕爹爹再護着她……”
炎無憂好容易将自己心中的意思一口氣說出,已然是滿頭虛汗。坐在床邊兒的汐顏見狀忙掏出袖中絹子去替她拭汗,一面輕聲勸道:“姑娘,少說些話罷,你這才醒過來,想必身子虛得很,還是閉目養神睡一會兒罷……”
羅氏聽了炎無憂的一席話眼睛微眯,眸光冷凝,禁不住點頭,“一切就依孩兒所言,娘這就去安排……”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網絡故障斷更一天,俺也沒辦法。
親們多擔待呀。
☆、60第五十九回
又坐了一會兒,有丫頭進來回說白郎中那裏的藥已然送來了,羅氏吩咐趕緊将藥熬上,囑咐了炎無憂幾句方才起身回去。汐顏起身将羅氏送到院子門首折回來,想一想還是進炎無憂房裏去,此時彩宣等人已進到卧房中炎無憂床榻前伺候着,倒教她不好再開口和炎無憂說話了。躺在床上的炎無憂此時其實很想讓汐顏陪自己,又不好刻意讓彩宣等人出去,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汐顏上前說了幾句注意休息的話,告辭而去。
汐顏回到房中後,想起那人在婆婆跟前所說的要帶自己一起進京去之語,不由得暗暗歡喜。原本以為她上京裏去赴考,自己和她便要分開了,若是等她高中了,不定留在京中,那就不知道何時能相見了。可現在她說要帶自己一起走,那是她曾承諾的要和自己相伴一世的意思麽?若能陪伴在她左右,那茫然無措和不安的感覺便會淡下去許多。前路難測,但只要彼此能在一起總還是有法子可想的。
正想着心事時,山茶和臘梅笑着進來向她道賀,只聽山茶說:“奴婢就說大奶奶不是那種人,方才大奶奶在夫人跟前說的話,如今院子裏的丫頭仆婦都知道了,姑娘又醒過來了,這院子裏的人可算是吃了定心丸了。”
臘梅也上前來讪讪得說:“今日奴婢誤會了大奶奶,還請大奶奶高擡貴手,不要計較……”
汐顏展顏笑道:“你們說哪裏話,我是那起子小氣的人麽?”
山茶又說:“瞧瞧,我就說大奶奶是最和善性子最好的。不是我說,那一回在普渡庵的那小山上,大奶奶舍生忘死的那一撲,救下了姑娘,這府中的上下人等就不該懷疑大奶奶。這回的事說到底還是那邊兒院子裏惹起來的……”
說到此處時,山茶壓低了聲音繼續道:“上回我和臘梅就說王姨娘和夫人,姑娘不對付,讓大奶奶別和她走近了。不想從那以後大奶奶沒去她那裏了,還有事惹到大奶奶身上。要我說,凡是從她那院子裏和大奶奶認識的人,大奶奶都得防着點兒,包括那孫小娘在內……”
汐顏道:“孫小娘我叫她過了年再來,那時我是想等姑娘上京裏去考女科走了後,自己有空再教她。畢竟我倒是學會了淩羅閣的飛仙針法,而我這雙股針法因為姑娘從鄧州回來還沒好生教過她呢。若是就這麽着避而不見了似乎有些不太好。”
這回山茶還沒說話,臘梅已經搶先說話了,“大奶奶,你就是心太好,這回的事鬧成這樣,定和那王姨娘摘不清關系。雖說如今說清楚了,但姑娘卻是因為這事昏倒了。這開了年姑娘便要上京城裏去赴考,若是因為那孫小娘再出什麽事,耽誤了姑娘的科考,這可是一輩子的事,誰能擔得起?”
汐顏本來還有些猶豫,這會兒聽山茶這麽一說,便打定了主意,絕不能因為自己再給炎無憂惹到麻煩。于是便說:“你們倆個說得很對,那以後開了年若是那孫小娘求見,便替我擋了她。王姨娘那院子裏我也再不去了。”
山茶和臘梅連忙應了。三人又圍坐在一起做針指說閑話,天色暗下來,彩書送飯來,汐顏便問:“姑娘可好些了?可曾吃晚飯?”
彩書欠身答:“姑娘吃了藥,睡下了,這會兒還沒醒呢,并不曾吃晚飯。”
“她若醒了,煩你對她說我明日一早過去瞧她,讓她好生吃些飯,別因為沒胃口就不吃,那樣好起來要慢些……”
汐顏絮絮叨叨說了好一堆話,彩書略有些詫異,這和平時那個對姑娘淡淡的遠遠的敬着的大奶奶似乎有些不同。但她最後還是說:“奴婢記下了,等姑娘醒了,就把這些話說給她聽。”
“嗯,你去罷……”汐顏笑道,等彩書走了以後,吃過晚飯,她很想去看一看她可否醒了,但在房中轉了兩圈後,還是壓抑住那沖動,讓山茶和臘梅服侍她洗漱了睡下。
羅氏正房中,晚間吃過飯後,炎文貴在燈下吃茶看書,羅氏便把今日在普渡庵中發生的事都與他說了,最後說:“你說一說,這王姨娘的什麽親戚,竟然打主意到無憂的媳婦兒身上來了?這人老爺還是讓人将他抓到衙門裏打一打板子,他才知道好歹。”
炎文貴看書正看得有趣,羅氏的話是左耳進右耳出,完全沒有聽進去。羅氏說完話後,等了好半響,見他不言不語,眼只盯着那書,便有些氣,驀然提高了聲音問:“老爺,你到底聽到我說的話沒?”
“哦,你說得什麽?”炎文貴終于将書放下,擡眼看向羅氏問道。
羅氏忍着沒發火,便把自己剛才說得話又說了一遍給炎文貴聽。
炎文貴聽後默了一默,方慢條斯理道:“你那麽着便是小題大做了……”
“老爺,若是你在普渡庵中瞧見那情景,便不會如此說了。無論如何,那王姨娘的侄兒欺負了我無憂的媳婦兒,無憂都氣得病倒了,你可得拿個說法出來,不然怎麽和媳婦兒和無憂交代?”羅氏憤憤然說道。
炎文貴将書重新拿起,翻了一頁說:“這事我知道了,明日我會斥責王姨娘,讓她好生管束她侄兒……”
羅氏還欲開口,忽想起炎無憂先前說得那話,“這王姨娘除非做了殺人放火的大事,還得被人拿住了,爹爹怕才會舍得懲罰她。”
心中一霎時只覺酸澀不已,心道,這王大元看來叫老爺懲治他是不能了。也只有自己想法子。不如讓陪房羅松拿銀子雇人暗暗得去收拾他一頓,讓他把那方汐顏繡得帕子交出來,方才能出得了心頭這口惡氣。就算是以後那女人懷疑到自己這裏,也沒有法子。就算對老爺說起,自己也大可以一口推得幹幹淨淨,難道那妖精還能來咬上自己一口不成。做了這決定後,羅氏面兒上和緩下來,便含笑道:“好,就這麽着……天冷,早些洗漱了安置罷……”
炎文貴“嗯”了一聲,羅氏便讓房中的丫頭去端水來兩人洗漱了歇下不提。
次日一早起來,汐顏洗漱了用了些早飯,便往炎無憂那邊房中去。到她房中時,恰巧她才醒,彩宣,彩桃服侍她坐起來擦了臉,讓她倚靠在大迎枕上正替她梳頭。
“姑娘,你今日可覺着好些了?”汐顏走到她床榻前蹲身福了一禮,站起來含笑問道。
誰想炎無憂卻沒說自己個兒的病,倒說:“你恁早就過來了,可吃了早飯?”
汐顏點頭,“吃過了才來瞧你的,我瞧着你精神頭比昨日好,只是氣色還是不佳。”
彩桃替炎無憂梳完頭,彩宣遞過去靶鏡,炎無憂接了照了照方說:“今日比昨日好些了,昨日一點兒力沒有,今日雖然頭還有些發暈,但總算有些力氣能坐起來了。”
說完,把鏡子又遞了回去,彩宣接了和彩桃一起退了下去。炎無憂吩咐兩人出去看看藥熬好了沒,等兩人出去後,便招呼汐顏到她身邊兒的床榻邊坐下。汐顏聽話得坐了過去,剛一坐下,炎無憂便伸手将她一只手握在手中抱怨道:“你這丫頭,從來都老實,怎麽昨日卻那樣哄我?”
汐顏被她握了手,心裏早亂跳了起來,如今她這麽一提,便不覺紅了臉羞愧道:“都是我不好,因為在普渡庵中被那王大元糾纏心裏委實有氣,所以回來就那般對你說了……結果誰知你禁不得氣……”
“只是因為這個?還是有別的原因?”炎無憂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看着慕汐顏有些不信得問。
汐顏“呃”了一聲,考慮要不要對她說自己真正為什麽生氣。稍稍猶豫後,終于還是小聲得說:“你那日被婆婆拉着棄我而去,我……我很傷心……”
其實炎無憂在昏倒前在書房中聽汐顏質問那一句“其實你還是不相信我”,隐約便猜到了她是為什麽生氣?如今聽她言明了,那羞愧比汐顏更盛。
将汐顏的手緊緊攥住,炎無憂看着汐顏篤定道:“我那時氣糊塗了,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你這一次就饒恕于我罷,好不好?”
汐顏看不得她那美眸中的急切的祈求之色,再加上她額頭上冒出的一層虛汗,便抽了自己袖中的絹子替她擦拭額間的汗,一面柔聲說:“你尚在病中,身子虛,可別再急躁了……我若真要計較你,就不來看你了……”
說到最後,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顯然是這話中那最後的關切之情讓人聽了心有所感。炎無憂聽了不由得精神一振,心中歡喜不已,擡手便将她替自己擦汗的手拉下來放到唇邊輕輕一吻,汐顏卻似被燙到般趕忙抽了手去,低下頭,耳尖染紅,假意嗔怪道:“姑娘,怎麽就愛胡鬧……”
炎無憂極為喜歡她這嬌羞的模樣,恨不得立刻将她擁在懷中,心中正蠢蠢欲動時,外頭彩宣等三個丫頭進來,只聽彩宣說:“姑娘,彩書親自替你熬的藥已經熬好了,這便把藥喝了罷。”
“好,把藥端來,讓大奶奶喂我。”炎無憂吩咐道。
彩書便把藥碗端到汐顏跟前,汐顏接了,拿裏頭的瓷勺子一勺一勺得喂她吃藥。炎無憂倚靠在大迎枕上一副舒心惬意的表情,唇邊一直含着笑,看着慕汐顏,不知道的人哪會認為她是在吃那苦澀難咽的藥汁,定會以為她是吃糖水,每一口都那樣甜蜜無比的表情。
站在一旁伺候的彩書便打趣道:“姑娘,您是在吃蜜麽,為何昨日您還皺着眉難以下咽的藥,一過大奶奶的手,竟然整個變了味兒?”
這話說出口,只見慕汐顏手一抖,手中端着的半碗藥差一點兒撒出來,倒是炎無憂橫了一眼彩書:“胡說什麽?大奶奶伺候得好,你們學着點兒……”
汐顏繃不住想笑,好歹忍住了,小心翼翼得繼續将藥喂完,轉身将藥碗放在身後端着托盤的彩宣的紅漆描金托盤裏,随意瞥了眼彩書三人,發覺她們好似真在十分認真得看自己是如何喂藥的。
在三人如此認真的眼光聚焦下,慕汐顏坐不住了,喂完藥便站了起來道:“姑娘,吃了藥不如躺着睡一會兒罷,你這起來又說了這許多話……”
“昨兒夜裏睡到現在才起來,我不累,你陪着我說說話可好?”炎無憂看着慕汐顏一臉不願不舍的表情。
“這……”汐顏有些猶豫,但随後想了想道:“姑娘,聽話,吃了藥睡一會兒,不要耗神才能早些好起來。離來年開春去京裏赴考的日子越來越近,姑娘好了才能再進書房中去讀書呢。”
炎無憂扶額,心道,不想這丫頭用這話來說服自己,雖然舍不得她,但她說得也有理。來年去京裏赴考是不僅是對自己至關重要的一步,也是想要擁用她,與她相伴終生非常重要的一步,不能掉以輕心。雖然自己成竹在胸,頗有把握,但還是要多做準備方是上策。
“好,我都聽你的……”炎無憂望着汐顏不情不願得點了點頭。
三天後,炎無憂病愈,便同往常一樣進了書房,汐顏自然是也和平時一樣進書房中去陪她讀書。兩人經過這普渡庵的事後,彼此心意更是相合。
晌午兩人一起吃了飯,炎無憂便說:“如今天冷,午睡倒不好,不如我們進書房中去吃茶說話,我教你認字寫字如何?”
汐顏道:“好是好,可是你的文章做完了麽?可別耽誤了你。”
“今日一早起來進書房中已做了一篇,平日晌午有一個時辰午睡,如今正好拿這一個時辰教你認字寫字。再有兩個多月你就要陪我進京裏去赴考,你便是我的貼身小書童兒,再怎麽也要認識一些字,會寫幾個字為好。”
炎無憂一邊說一邊拉了汐顏起身往書房中去。汐顏聽她說得有理,便随了她去。
進到書房中後,炎無憂拉了汐顏到花梨木大理石書案前,找了一張紙出來,先在上頭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将筆遞給汐顏道:“來,這三個字是我的名字,你且認一認,再寫一寫。”
汐顏接了筆,看着紙上的三個字問:“姑娘,這便是你的名字?炎-無-憂?”
“嗯”炎無憂點頭,一邊說一邊将手指在那三個字上一邊指一邊念了一遍,最後問:“可認識了?”
汐顏重重點頭,心想,別的字可以不認識,可是自己鐘情之人的名字又豈能不認識,不記住呢?看見這三個字,她莫名覺得親切。于是便站在書案前,執筆認真得在那名字旁邊一筆一劃得寫起來。
到底是平時不怎麽握筆的手,好容易寫下來,“炎無憂”三個字卻是歪歪扭扭的。汐顏嘟起了嘴,不滿意。一旁的炎無憂見狀,微微一笑,站到汐顏身後道:“來,我教你寫,才将我瞧你寫這幾個字筆畫順序不對。”
一面說一面靠在汐顏身後,俯身下來,右手握住汐顏執筆的手,左手覆在汐顏撐在書案上的另一只手上。書房中點着芙蓉香,燃着大銅爐,空氣既暖且香。
炎無憂握着汐顏的手身子貼在汐顏後背,玉般的臉頰貼着汐顏香腮,握着汐顏的手一筆一畫得教着汐顏寫字,嘴中慢慢道:“你瞧,這字是這麽寫得……”
汐顏此時哪有心思在眼前的字上,自從炎無憂貼在她身後,手握着她的執筆的手時,她身子便驀然一僵。後來炎無憂又和她耳鬓厮磨,說話間呵出的唇息不斷的拍打在她耳畔,她只覺得心跳得比任何一次都快,從自己耳畔不時有酥麻的感覺竄出,并沒寫幾個字,整個身子都又酥又軟,身體中血流都在加快,一種燥熱感奔襲全身,仿佛連自己的呼吸都開始變得灼熱起來。
炎無憂自然也能覺得在自己身前那人的異常,只是這樣的異常是她喜歡的。一面握住她的手寫字,一面看到她從耳朵到整個臉頰變得通紅起來。平時如玉般小巧瑩白的耳珠變得血紅,仿佛是要滴血一般。
“汐顏……你看……”炎無憂聲音因為動情有些暗啞,一邊說一邊握住汐顏的手在自己的名字旁邊寫下“慕汐顏”三個字。
自己的名字,慕汐顏自然認識,如今見她寫在她的名字旁邊,舒舒服服得挨在一起,很像是喜帖上并排寫上的夫君和娘子的名字,讓人看了只覺妥帖和喜歡。
“這一世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炎無憂一邊寫一邊在汐顏耳邊幽幽說道。
這話入耳,汐顏只覺甜蜜幸福得好似要飄起來了。下一刻,炎無憂覆在她左手上的手,五指嵌入她指間,用力一握,随後啓唇含住了汐顏一側的耳珠一吮,再輕輕一咬……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寫得很愉快,享受,啦啦啦~~~~~~~~~~~
要花,要花,花多肥章多,嘻嘻。
☆、61第六十回
“啊!”汐顏壓低聲音嬌呼一聲,驚得幾乎要跳起來,但被炎無憂輕輕咬了一下的耳珠處竄出一股極強的電流,整個人都酸麻了,絲毫挪不開步。
手中的筆再也握不住,輕輕地掉在了那張寫有兩人名字的紙上,筆尖落處,墨色緩緩得暈染開來……
被汐顏那一聲嬌聲的低呼激到,炎無憂抖了一下,只覺一股火焰陡然将自己全部點燃。唇舌由汐顏耳上輾轉到她頸側,再一徑往前,每一下都激起汐顏微微的顫栗,到汐顏下颌時,炎無憂搬轉她的身體,将她壓在花梨木大理石書案邊,本來嵌壓在汐顏手背的手改為和汐顏十指相扣,掌心相對,另一只手擁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汐顏被迫微仰着頭,炎無憂細碎的吻從下颌處一徑往上,直到落到她唇邊。兩人額頭相抵,火熱的氣息暧昧得糾纏在一起,彼此的眸子中都彌漫着迷醉的霧氣,湧動着情動的波光。
“汐顏……”炎無憂喃喃得低喊了一聲,湊唇過去貼上了汐顏的粉嫩唇瓣,一下兩下啜吸着,兩人都緊張得不行,身子微微發抖。
吻越來越重,炎無憂腦中忽然浮現那日在梅林中看見汐顏的那粉色晶瑩的小舌的一幕,陡然心中升起一種強烈的渴望,想品嘗那令她幾乎瘋狂的誘惑。
舌尖試着探入她唇間,在她貝齒上輕輕的梭巡劃過。汐顏迷醉中似乎體會到她的意思,稍稍開啓牙關,炎無憂滾燙的靈舌滑了進去,自然碰觸到了那茫然羞澀的粉潤小舌……
“嗯……”汐顏被那條滑入口中的滾燙的舌碰觸到後不僅僅劇烈的一抖,而且從口中逸出了羞澀不已的情動的聲音,随即小舌慌亂的躲開那試圖撲捉自己的滾燙的靈舌。
炎無憂觸碰到那晶瑩潤澤的誘惑後,只覺舒服得發抖,汐顏要躲開自然是不放。又因為聽到汐顏口中那小聲逸出的情動的嬌聲,更是刺激得她頭皮發麻,于是繼續生澀得去追逐。
汐顏羞澀得躲避,奈何炎無憂是如此的執着,每次兩人香舌的觸碰都會令脊背上竄過一股電流,湧向四肢百骸,說不出得舒服。數次的碰觸之後,炎無憂終于撲捉到了汐顏毫無抵抗之力的小舌,吮吸,纏繞,摩擦起來……
長吻之後,兩人緩緩分開,汐顏無力的倚靠在炎無憂懷中,粉嫩的唇瓣已變得嫣紅,急促得喘氣,兩只手不知何時已經攀上炎無憂的脖子,緊緊的環住她。只覺一種強烈的歸屬感占領了自己的心,從而生出了妥妥的安定和幸福感覺。
炎無憂緊緊的擁住懷中嬌弱的人兒,也在大口的喘氣,心中充滿巨大的幸福和滿足,但同時也升起要護住汐顏和給她好日子的更強的願望。
“汐顏,等開了年我帶你上京,考取了功名,便能給你好日子,和你相伴終生。”炎無憂蹭着象一只小貓一樣柔順伏在自己懷中的汐顏額頭輕聲說道。
汐顏靠在炎無憂肩膀“嗯”了一聲,想了想又說:“可我還是擔心……”
“擔心什麽?”炎無憂柔聲問。
有許多話汐顏放在心中很久了,以前沒有對炎無憂說過,可是經過今日這一吻,在汐顏心中産生了這一世自己只屬于眼前這個人的想法,而且根深蒂固。
于是汐顏緩緩得将自己的擔憂說出來,“我怕來日婆婆知道了不許,我也怕外頭的人知道了會給你難堪,更怕将來你做官了,朝堂之上那些官員會借此找你的麻煩……”
炎無憂沉吟,良久沉聲說:“其實這些事我也想過,但不管怎麽樣,我們都必須一起。先走出這炎府內宅,上京考取了功名再說。等我有了功名,便能不再依靠我爹娘,讓你過上安穩的好日子。若真遇到什麽難事,到時候再想辦法,只要我和你一起,我就不信這世上有趟不過去的何,走不過去的路。”
“只是,我怕你和我一起受委屈。女子和女子一起相伴終生,無有子嗣在腳下承歡,難免老來孤寂。再有很可能在外人跟前難免被人說長道短,盡管大周朝歷史上有一位女帝也曾納過侍君,但畢竟不曾長久。如今世人眼中還把這事說得荒誕不經。最後我也怕你爹娘到時候反對。”
聽完炎無憂的話後,汐顏沉默不語,其實這麽久以來,她的擔憂從來都沒有消失過。但眼前這人強烈得吸引着她,讓她不管不顧得如飛蛾撲火般靠近她,被她誘惑,被她捕獲芳心,甘願沉陷于這份兒讓世人驚駭的感情之中。
如今既然認定了她,認定了她是自己的良人,別的汐顏也不願意去多想。
從炎無憂懷中擡起頭來,汐顏定定得凝注着她的美眸,十分認真得說:“姑娘,我這一世認定了你,便再也不會離開你,或者對別人生情。以前我也曾苦惱害怕過,但是我忍不住就想呆在你身邊兒,看着你。我只覺得我配不上你,我不識字,容貌不過是中人之姿。若說是委屈,你和我在一起,應當是你委屈才是。像姑娘這樣的才貌,不定要找多好的夫婿,可卻找了我……”
“你這小傻瓜,以後叫我無憂,別再左一個姑娘,右一個姑娘叫我……”炎無憂含笑道,一面擡手捂住她的嘴,“還有不許說這樣配不上的話,你在我眼中,勝過這世間所有的珍寶,勝過所有的男子,勝過所有的女子。我有了你和我相伴,一點兒也不委屈。有我在,你什麽都不用害怕,只要牽着我的手,跟我走就行。”
汐顏眼中浮上了霧色,感動得點頭。炎無憂伸手将她重又擁進了懷中。
房中暖香混合着墨香書香,以及兩人纏繞在一起的清甜的氣息,兩人的心都在這只屬于兩人的香氛中歡喜的跳動。屋外,陰沉沉的天開始飄飄揚揚得下起雪來,一片靜寂中,仿佛能聽到屋頂黑瓦上撲簌簌落下的雪粒聲。
王姨娘房中,孫芸兒才和她歡愛一場起來,替她穿衣。伸手替她整理衣襟時,不免又在她胸前豐挺上捏了一把,惹得王姨娘咯咯得輕笑,瞪她一眼嗔道:“才将還沒有摸夠麽,這會子穿個衣服也來……”
孫芸兒将她一把摟在懷裏,一只手從衣下探進去,只管在她胸前兩團高聳上揉捏撥弄,低聲調笑道:“哪裏有夠的時候,情願在這上頭死了……”
王姨娘舒服得哼了兩聲,半眯着桃花眼道:“你這色中餓鬼,每次弄得我死去活來,還說不夠……”
孫芸兒得意的笑一笑,随後湊到她耳邊問:“那你說,我這麽着弄,你舒服不?我和你家老爺誰讓你舒服些?”
王姨娘聞言不語,将孫芸兒伸進自己衣中的手拉出來,自己起身穿衣裳,穿好後,到妝臺前重新梳妝。孫芸兒整理好衣裳走到妝臺前,站在她身後,兩手搭在她肩上,彎下腰看向菱花鏡中的王姨娘道:“怎麽了?我那樣一說你就不高興了?”
“我哪有不高興,只是你那麽說讓我敗興而已。若我和我家老爺舒服,還找你做什麽?我的身子在嫁給老爺之前就被你親了摸了去,雖不曾破身,也和你裸|身睡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