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比翼連枝心相許
他心情甚為愉悅,轉頭喚了曉菊進來,又回頭笑着對明顏道:“顏兒,我先出去,等你一塊兒用早膳。”見着她點頭應了一聲,這才出了門去。
明顏怔了一會兒,瞧見曉菊捧着梳洗諸物在旁候着,忙起身更衣梳洗。一切收拾妥當,明顏卻仍不放心地又往鏡子裏瞧了一瞧。
曉菊見着抿嘴一笑,道:“主子,奴婢這就去請王爺來。”
明顏聽着臉上終是微微一紅,也不說話,曉菊見狀早出了門去。
不過片刻,他便進了門來,只微微笑着凝視她,她竭力鎮定着別開視線,過了片刻方作從容地瞧着他。
他含笑問:“傷可好了?”
“嗯,好了。”
他瞧着她嬌羞的模樣終是忍不住打趣:“顏兒,前些日子可沒見着你說話這般拘束,此番這是怎麽了?”
不提倒還好,一提她更是無地自容一般。他輕笑一聲,上前攬着她,喚道:“顏兒——”她應聲擡頭瞧他,他的唇卻已經吻了下來。
明顏只覺腦中“嗡”的一聲,便一片空白,雙手扶在他胸前卻絲毫沒有力氣推開他,身上更是一陣冷、一陣熱,正如害了病一般。那身子也在瑟瑟發抖,如寒風中的花[蕊,十分惹人憐愛。
他也感到她的身子在微微顫抖,只一手擁緊了她,另一只手托住了她的頭,仍低頭細細品嘗着她的芳香,那兩片柔軟,仿佛能在瞬間散發出無窮無盡的甜美,讓他深深沉醉,再輕輕往前一探,小巧的櫻瓣便為他敞開……
因他是背對着門口,身體又十分高大,幾乎完全将明顏遮住,曉菊也未在意,捧着早膳進了門,方行兩步便已察覺,卻已是進退兩難,正漲紅了臉猶豫不決間,聽着秦楠羽一句“撂桌上,下去吧。”頓時猶如仙樂一般,飛快地将碗碟依個放下,捧着托盤幾步出了門去,還不忘把門掩上。
明顏的身子此刻已是軟得站不住,卻教他緊緊攬住了不得動彈。他瞧着她臉上紅得似是要燃起來,只一個勁地把目光別開了不瞧自己,不由微笑,伸手輕撫着她如玉般光潔柔滑的臉龐,讓她瞧着自己。
她的目光卻仍是游離不定,這般嬌羞之态,他終是忍不住,低頭又在那紅唇上吻了一下,輕喚着:“顏兒……”
她并未應聲,只遲疑一下,慢慢伸手抱緊了他的身軀,他心中歡喜無限,任她抱着,任她輕輕靠在自己胸前,只想打趣她:“顏兒,早膳要涼了。”
她抱着他,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安寧,只覺萬事都放下了,萬事都沒有了,心中一片明朗,如陽光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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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卻聽他這麽一說,頓時又羞又急,連忙放開他,緊往後退了一步,不想又被什麽絆着,直直往後倒去,幸得他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才沒磕着那案角,她就勢又往前一沖,便又落入他懷中,臉上終歸是紅的更加厲害。
他卻含笑着在她耳邊輕聲道:“顏兒,莫要動什麽心思逃出我的懷抱去,我是不會放手的……”
這般寵溺而鄭重的語氣。他的呼吸就在耳邊,輕拂着碎碎的鬓發,暖暖的、癢癢的,一直酥到心裏去……
明顏只把頭埋得更低,半晌,方應了聲:“嗯。”聲音細若蚊蠅,然而他卻十分歡喜地在她耳邊落下一吻,她終是嘤咛一聲想要躲開去。
他也不再逗她,只攬着她走至桌前坐下:“該用早膳了,你昨兒晚上吃的本就不多,”一邊已捧起個青花小碗:“我特地吩咐她們炖的燕窩,快來吃點。”說着已是用調羹盛了點,小心地吹了吹,送至明顏的唇邊。
明顏見狀只咬着嘴唇,道:“還是我自己來吧……仲清……”
他聽見她這樣喚自己,一雙如墨眸子頓時睜大,心中歡喜觸到了極處,眨了眨眼,卻更加不依不饒:“顏兒,就讓我喂你吃好不好?”
她終是拗不過他,就着他的手用了大半碗燕窩,便按住他的手道:“夠了仲清,我已有些飽了。”說着已把碗從他手中接過來,又捧了盛有細粥的小碗放入他手中,道:“你快些吃點吧,涼了吃着不暢快的。”
他含笑瞧着她:“可要再用點粥?”
“不必,你快吃罷。”
“那你喂我吃罷。”
明顏聞言又羞又惱,擡頭正瞧見他含笑着凝視自己,不由已緩緩伸手執了那羹勺,到底心中羞怯,那羹勺仿佛有千斤重一般。她顫抖着手,好幾次就要提起來,末了又放下去。
他在一旁瞧着她掙紮的模樣,直悶笑着肚子痛,終是忍不住了大聲笑開。明顏見狀又急又氣,頓時漲紅了臉,只把那羹勺一丢,背過身去生悶氣。
他見了便把碗放下,伸手去扶了她的肩頭,湊到她耳邊笑着輕聲讨饒道:“好了顏兒,你莫要生氣了,此番算我錯了可好?我不該逗你的,你打我好不好?”
她到底是不曾生氣,此刻也繃不住臉,終是忍不住笑了,側了頭嗔道:“真真是不老成。”
他聞言輕笑一聲,輕舒雙臂從後面擁住她,細碎的吻似有似無地落在後頸,明顏癢不過,忙轉了身來佯怒道:“還不快些用早膳。”
“我要你陪我,不然我不吃。”
她臉一紅,終是無奈笑着:“真是要讓你的将士來瞧一瞧,他們的大将軍是這般無賴。”話是這般說着,卻仍是過來坐在他身側。
用了早膳,兩人只在園子裏随處走走,明顏似是想起什麽,問道:“你今兒早上是什麽時辰過來的?”
他想了一想道:“記不清了,我也不甚留意,只醒了,瞧着天色已經亮了,便就過來了。”
她眼眶一熱:“必是等了許久罷?”
“不久,只一會兒罷了,我見你好睡,便叫她們莫要吵醒你。”
她心知他是在寬自己的心,只從那炖的燕窩便可知他大約是何時來的了,咬了咬唇道:“昨兒晚上你是待我歇下了才回去的,今兒早上又起的這般早,若是倦了我們便回去……”
“我不累的,”他見着她咬着唇,眉頭更是皺得十分緊,只含笑着撫着她的眉,輕聲道:“只要是見着你,即便是三、四天都不曾歇息,我也不會有一絲困倦。”
她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唇角也漾滿了笑意,只輕輕靠在他的胸口。他本穿着寶藍倭緞團福袍子,襟前是金線繡起的四合如意雲紋的盤扣,因距的近了,只眼角瞧見模糊的金光。唯聽着他胸口的心跳,怦怦穩然入耳。
就這般相依相偎着,良久,他才開口說話,因靠的近,那聲音仿佛是從胸口發出的一般,聽起來帶着綿綿的回響:
“第一次見着你,你剛從外頭回來。遠遠瞧着你,我就想,洞房花燭夜被那般羞辱,第二日還有心思出去游玩的女子,到底是什麽樣兒的。真的瞧見你,直安靜得像譚秋水,讓我十分想攪亂了,然而瞧見你眉間那絲不耐的神色,我突然就覺得這是種罪過……”
他說着只攬緊她:“後來聽着你讓我莫要拐彎抹角,有話直說,我便更加覺得,你是個特別的女子。”
她聽着直起身子,微微笑了:“那直到此刻,我是不是讓你十分失望了?”
“不,你是上天賜給我的珍寶,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最特別的。”他凝視着她,執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明顏只覺心中陡然一暖,一絲絲愉悅翻湧上來,彙聚成片盈滿她整個心頭,眼眶微微發熱,淚水直一個勁地打轉兒,另一只手已撫上他的臉龐。眼前這個叱咤風雲、名滿天下的男子,話語之間摯誠之深,竟讓人如此毫無招架之力。嘴唇微顫,卻終究說不出話來。
他瞧着只微笑着攬住她:“傻顏兒……”
明顏聽着不由笑了,然而終歸是十分不好意思,只取了帕子拭了拭眼角。
他卻道:“莫要再站在這裏了,看吹了風,回頭又嚷着頭痛。我們去那個亭子裏坐坐。”
她只頑皮一笑:“不礙事,我便是大夫。”
他聞言佯怒道:“那便只管這般掉以輕心。”
她見他如此只低頭裝作認錯,嘴角卻溢滿笑意。他卻似想起什麽,從懷中取出個精巧的小瓷瓶兒交與她,她接過去只疑惑:“這是何物?”
他含笑道:“前些日子皇上賜的香玉膏,說是回疆進貢的秘藥,止血生肌十分有效,且不留疤痕。我昨兒就想給你送來的,卻忘了,今兒早上可算是記得帶着了,卻還是方才你說了我才記起。”
“哦?”明顏心中喜悅,只随手拔了塞子聞一聞,果然藥香撲鼻,沁人心脾,當下也未多想,便欲納入懷中。猛然卻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兒,只細細想着,不覺已是恍惚着走了神兒。
他卻是極喜歡她這般怔忡的神色,伸手輕輕點了點她的桃花粉面,低聲道:“顏兒,想什麽呢?這般出神。”
她這才回了神來,伸手推開她的手指,臉上已是紅雲滿布,啐道:“真真是不正經。”
他瞧着她粉面酡紅欲醉,讓人不由想起夏日裏含苞待放的一枝清蓮,只微露着的那點俏粉,便足以讓人為之神迷。
她見他也出了神,一時玩心大起,亦學着他伸手點點他的面頰,豈料收手不及,被他一把攥住。她又羞又急,想要抽出手來,不想只被他攥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