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臨朝
作者有話要說:記錯了時間,原來預約的專家是明天,于是小熬了下夜,又趕了一章出來。
本是清心寡欲的方外之士,卻滿腦子的男昌女盜,魏黎春白日裏服用了陌塵的藥膳,晚間胸口便如同籠了一團火,燒的她口幹舌燥,大半壺茶水下肚,也不見任何緩解,渾身汗濕的難受,只得又叫人準備熱水,去浴池裏泡了小半個時辰。
岳臨柟過來時,紫菀正手執木梳,替魏黎春梳理方晾幹的頭發。漆黑如墨的發絲,柔順的披散在白色的寝衣上,沒有濃郁的頭油氣味,反而有種清淡的梅香在鼻翼萦繞,讓人忍不住湊近,想要嗅的更真切些。
他拿過紫菀手裏的木梳,沖她一揮手,紫菀嘴角露出抹了然的微笑,福身行了個禮便退下了。
“愛妃果真天生麗質,連頭發都生的比旁人濃密些。”岳臨柟以手代梳,在滑膩的發絲間穿行,整個人壓下來,将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靠在魏黎春肩頭,閉眼深吸一口氣,嘆息道:“味道,也是這般的誘人。”
“多少年未聽過皇上這般纏棉非恻的情話了,臣妾雞皮疙瘩立時起了一身,還真是有些難以适應。”魏黎春哼了一聲,側頭與他視線平行,挑眉道:“皇上如此做小伏低,莫不是想替你那與寧王通/奸的娴妃說情?”頓了頓,又自顧道:“果真如此的話,您可是找錯人了,此事乃太後親自出面料理的,與臣妾并無任何幹系。”
岳臨柟正在撫摸她頭發的手頓住了,皺眉道:“娴妃與寧王通/奸?”
聽出他語氣裏的不可置信,魏黎春嗤笑道:“何止通/奸,連孽種都搞出來了呢。”
話到這裏,他倒是憶起昨夜似有太醫來與她彙報娴妃有孕的事兒來,原是想着能在後宮行走的男子除了自個,便只有禦林軍侍衛了,魏黎春執掌後宮多年,處理這種事自是得心應手,也便沒有多作理會。不想卻忽略了皇室子弟亦有自由出入宮闱的權限,且這人還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叔嫂亂倫這種事兒,委實過分了些。
魏黎春見他面色淡然,且沉默不語,不由得譏笑道:“臣妾倒是忘了,皇上連江山社稷都樂意拱手相送,又何況是區區一個妾室。”
岳臨柟輕斥道:“莫要胡說八道。”
淺粉的唇瓣微微嘟起,一副招人采摘的模樣,魏黎春一手攬住他的脖子,湊上去偷香了一口,狡黠的笑道:“如今臣妾掌權,皇上為了保全金承業,與臣妾夜夜虛與委蛇,金承業對臣妾尚有用處,所以臣妾不會動他,可若換作寧王掌權,為了保全金承業,皇上豈不是要與寧王斷袖分桃?據臣妾所知,寧王并無此愛好,倒時只怕皇上這一腔癡情錯負,金承業也落不得好下場。”
“朕若是有意讓寧王繼位,又何必在你身上浪費時間,橫豎再生個皇子下來,也是被圈禁的命。”脖頸上被重重的啃了一口,魏黎春驚呼出聲,懲罰似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脊背上,咬牙切齒道:“原來皇上您不傻啊,也曉得寧王繼位會讓太子被圈禁。”
溫熱而又麻癢的濕意傳來,竟是耳垂被他含在了嘴裏,溢出的話語模糊的似呢喃:“朕還知道,倘若寧王繼位,會将你據為己有,且為雪當年之恥,必定想方設法的折磨你。”
魏黎春有些意亂情迷的雙眸立時清醒過來,前世那些屈辱不堪的回憶潮水般湧上來,讓她渾身的血液都變的冰涼,同時又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面目着實可憎,他什麽都清楚,什麽都能預料到,偏就什麽都不肯做,任自己如跳梁小醜般上蹿下跳,他自修他的仙道。
毫無疑問的再次被氣笑了,她笑了好半晌才冷靜下來,然後将自己送進他懷裏,兩團山丘在他胸前亂蹭了一番,鳳眼微眯,露出個颠倒衆生的微笑:“皇上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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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臨柟擡手将一只罪魁禍首握住,良好的觸感讓他眸光閃了閃,低頭将那紅唇吮住,一陣洶湧澎湃的纏棉,而後另一只手往下探去,尋到那掩映的小巷,熟稔的勾挑着,不多時二人俱已動情,他便捏着自個兵器刺到她身體裏,立時舒服的閉眼輕喘了口氣,由衷的感嘆道:“你都這把年紀了,還如此令人沉淪,着實有些不合常理。”
胸口的火熱找到了出口,登時傾瀉而出,魏黎春側躺在太師椅上,一條腿橫在岳臨柟腰間,一條腿搭在椅背上,用一種從未嘗試過的姿勢,承受着他疾風驟雨般的攻勢,意識漸漸的脫離身體,越升越高,恍惚間一抹驟亮的白光突破天際,之後漸漸黯淡下去。
半夢半醒之間,似聽到有人在耳邊低語:“還真是,有些舍不得。”
魏黎春起身時,岳臨柟還在睡着,她放輕了手腳,喚人進來伺候盥洗,熟料結香方領着一隊宮女進到內室,他便掀開床幔走下來,只下身穿了條亵褲,光果着上半身,脊背上淺紅色的抓痕密密麻麻,驚的衆人紛紛跪地磕頭。
“天還早着呢,橫豎無事,再多睡會罷。”魏黎春取了李富貴事先備好的幹淨中衣來,替他披到身上,又仔細的系嚴實衣帶。
“愛妃這是要去上早朝?”不肖他人插手,岳臨柟自取了外袍來穿上,一邊往腰腹處扣玉帶,一邊說道:“朕也去。”
洗牙的青鹽棒從手中滑落,她一時沒喘勻,嗆了一下,齁的她劇烈咳嗽起來,岳臨柟快步來到她面前,擡手幫她拍打着脊背,笑斥道:“洗個牙都能嗆到,愛妃越來越調皮了。”
接過結香遞來的茶盅,她喝了一口,漱幹淨嘴巴,吐到小宮女捧着的痰盂裏,轉頭一本正經的說道:“結香,去瞧瞧,外邊是下紅雨了,還是日頭打西邊出來了?”
結香笑道:“紅雨沒有,日頭也沒出來,正下着雪呢。說起來這可是今年冬天第一場雪,回頭得提醒黃婵姑姑,莫要忘了替娘娘收集雪水,來年好烹茶用。”
“今年的初雪,來的倒是有些早。”魏黎春怔了怔,起身來到窗前,拔了封窗的銷子,使勁往外一堆,将其打了開來。鵝毛般的雪花,撲簌撲簌的往下落着,屋瓦被鑲裹了一層銀白,早起的鳥兒叽叽喳喳的落在樹梢,似也在為這突降的瑞雪而興奮。
“清晨寒氣重,仔細着涼。”岳臨柟将披風搭在她身上,扳過她的身子,幫着系緊領扣,又将兜帽罩到她頭上,拉着她的手,說道:“走罷,再磨蹭便要誤了上朝的時辰了。”
被拉着出了寝殿,坐上辇架,晃晃悠悠的行了老長一會工夫,魏黎春的腦子才轉過彎來,鄙夷的說道:“皇上對貞婉皇後果真情深意重,聽聞寧王有謀逆之心,金承業的身家性命無法保障,立時便放棄修仙,重回朝堂。早知如此,臣妾當初就應該拿刀架在金承業的脖子上,江山社稷還是金承業的腦袋,二者選其一,看皇上就不就範,也省下臣妾這一場折騰。”
“停!”魏黎春火氣上來,命人将辇架停下來,沒好氣道:“皇上重掌朝政,臣妾可以安心回到後宮做臣妾的皇貴妃了,這早朝也就無須再去。”
“臣妾告退。”說着微微一福身,便要下辇架,岳臨柟一把将她揪回來,按到自己懷裏,在她腦門上屈指彈了一下,輕笑道:“朕去上朝,不過是想能多些工夫陪在愛妃身邊,愛妃若是不去,那朕也不必去了。”
他的話若是能信,母豬也能上樹了,到底是皇室的人,演起戲來沒有一個遜色的,只是看戲她喜歡的緊,演戲卻無甚興趣,聞言只望天不語。他掀簾吩咐了一句,辇架複又重新上路。
只是魏黎春能視若無睹,朝中大臣卻淡定不起來,岳臨柟甫一出現,衆人便驚掉了一地的下巴,半晌才反應過來,忙不疊的跪地磕頭:“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貴妃娘娘千歲千千歲。”
魏黎春在珠簾後坐定,結果結香遞來的蜂蜜水醒神,岳臨柟無視正殿的龍椅,叫人搬了張春凳來,坐到了她身邊,從袖子裏掏出本泛黃的古書來,淡淡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不必理會朕。”
說是這般說,可誰也沒膽子無視皇上,便是往常嘴巴最流利摳錢不眨眼的戶部尚書錢來樂,禀起事來都變的磕磕絆絆,魏黎春打趣道:“不過是讓你們戶部多出了些銀兩,我大齊國庫充盈的很,至于肉疼成這般模樣?”
錢來樂打哈哈道:“要肉疼也是娘娘與皇上肉疼,哪裏輪的到微臣肉疼。”
有個摳門的戶部尚書,于國于民來說都不是壞事,魏黎春斜了他一眼,哼笑一聲,沒再理會,轉頭去議旁的事兒。
興許岳臨柟這尊大佛蹲在這裏,衆人一時間摸不清章程,原本要禀的事兒,也暫時押後了,今個的早朝前所未有的短暫,讓魏黎春倍感舒爽。
只是回了長春宮,一同用完早膳後,他卻不但賴着不走,還讓李富貴去将他的衣裳書籍挪了過來,甚至于起了要将魏黎春棄置的小佛堂改為丹房的念頭,一下午都趴在案桌前,認真的畫着改建圖。
魏黎春被他這般匪夷所思的行為搞的差點崩潰,将奏折狠狠的往地上一摔,跑到他面前,下起逐客令來:“戲已經演完,皇上還是回您的望月小築罷,臣妾這裏地方小,經不起如此折騰。”
岳臨柟頭也不擡的說道:“合着皇貴妃娘娘嫌棄朕了?你昨晚可不是這麽說的。”
話中意有所指,她登時羞紅了臉,這般無賴而又無恥的模樣,若不是依舊護着金承業,她都要懷疑他是否如同自己一樣,人還是那個人,內裏卻是換了個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