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解惑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因為寫的比較急,有童鞋反應語言有些問題,于是小修了一下。
陌塵的藥方的确改善了魏黎春的體制,可岳臨柟那樣心機深沉的人,又惦念着死去的小金後,怎會因為身子被拴住了就患上失心瘋,整日與她形影不離,甚至于連小日子來了也毫不避諱的同塌而眠?
她實在困惑的緊,趁着他在小佛堂煉丹的工夫,去了摘星樓。
被逐月用輪椅推出來,陌塵掩唇打了好幾個呵欠,沖魏黎春呲牙道:“娘娘,打擾別人午睡是極其不道德的。”
魏黎春搭着紫菀的手在主位上坐下,嗤笑道:“冬日本就天短,你現下睡了,晚間如何還睡得着?”
“多謝娘娘關心。”陌塵朝她拱了拱手,笑道:“只是即便午睡再多時辰,夜幕一至,臣也能酣然入夢。”
真是一頭豬!魏黎春白了他一眼,陌塵絲毫不以為意,吩咐逐月看茶,笑着問道:“不知娘娘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魏黎春以手扶額,頗為頭疼的說道:“國師大人開的藥方,按說吃藥的是本宮,若有不妥,那也是本宮不妥,可為何不妥的是皇上?本宮着實有些困惑。”
陌塵一下挺直了脊背,追問道:“皇上有何不妥?”
“腦子被藥傻了。”魏黎春哼了一聲。
“啊?”陌塵怔了下,随即反應過來,禁不住一陣哈哈大笑,魏黎春被他笑的渾身發毛,怒道:“再敢笑,本宮着人将你拖出午門,砍了腦袋喂狗。”
陌塵又笑了老半天,這才停下來,搖着頭說道:“臣的腦袋太硬,喂狗可不成,會硌壞狗牙。”
藍袍烏發,風光霁月的坐在那裏,着實高雅出塵,可若是他一開口,這種感覺就煙消雲散了,話題幾次被帶跑到天邊,令魏黎春十分無語,她沒好氣的說道:“本宮不是來同你讨論阿貓阿狗牙齒問題的,你若不能給本宮解惑,不妨明說,本宮亦不強求。”
陌塵頂着一張苦瓜臉,扯過逐月的絲帕來,假模假樣的拭了把淚,幽怨道:“娘娘只關心皇上的腦袋,卻對臣的腦袋不屑一顧,這可真叫人傷心。”
魏黎春斜眼,靜靜的瞅着他,那神情像在圍觀一只練雜耍的猴子,陌塵敗下陣來,總算回歸正常,摸着下巴,緩緩道:“前些日子,臣與皇上論道,不巧的是臣那日吃多了酒,一個沒留神就歡脫過了頭,講了些不該講的……”
“比如?”她感興趣的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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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人死之後,會有黑白無常來将魂魄引入地府,喝過忘卻前塵往事的孟婆湯後,跳下輪回井,投胎成嬰兒,重新開始一世。”
“又比如修道之人,得成正果後,會得到天庭召喚,飛升為仙,然而仙人講究斷七情絕六欲,倘若與凡人私通,會被壓上誅仙臺,受五雷轟頂之懲罰,一個不慎便會灰飛煙滅,而那凡人也會因此受到牽連,幾世都不得善終。”
“又比如,修道易,修仙難,而修仙之難,難于母豬上樹,天庭已幾萬年不見一個自凡間飛升的仙人了。”
“可惜更深層次的東西尚未講出口,就被皇上一腳踹翻在地,接着雨點般密集的拳頭落到身上……”陌塵一口氣說了一大堆,似陷入回憶般,痛苦的捂住臉,魏黎春安靜的聽完,哼道:“當初小金後殡天,皇上一病不起,了無生趣,若不是你勸皇上修仙,說修仙之後便可以跨越三界超脫生死,想與誰在一起便能與誰在一起,皇上也不會閉關望月小築,如今謊言被揭穿,皇上準氣個半死,不立刻打殺了你,已經是萬幸了。”
他捂着胸口,心有餘悸的說道:“足足吐了一臉盆血,差點就一命嗚呼了。”依照岳臨柟的拳腳功夫,要殺人一招足以,不至于一頓海扁之後還能這般活蹦亂跳,陌塵心裏自是敞亮的很,不過是借此博點同情罷了。
“咎由自取,不值得憐憫。”可惜魏黎春不但絲毫沒有同情心,還幸災樂禍的諷刺了一番,随即腦中突地靈光一閃,她恍然大悟道:“皇上饒你不死,怕是為了讓你替他蔔算小金後轉世後的蹤跡吧?”
“臣的确蔔了一卦,不過娘娘不必擔心,她并未轉世在咱們現下這個時空。”陌塵一本正經的說完,突然“噗”的一聲笑出來,不可自抑的笑道:“便是真的在現下這個時空又如何,不過是個一歲多的奶娃娃,莫不是還要來段忘年戀不成?”
“本宮有何不放心的?”魏黎春瞪了他一眼,仔細琢磨了下他這番話,疑惑道:“并未轉世在現下這個時空?難不成還有其他的時空?那些時空與咱們這裏的有何區別?何以從未聽人說起過?”
陌塵一臉神秘的解釋道:“世界是多面性的,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有無數平行的時空存在着,在那些時空裏,一樣有朝代罔替,一樣有天災人禍,與這裏并無太大區別。”
如此高深莫測的大道理,魏黎春難免聽的有些糊塗,不過她的求知欲并不強,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故而沒有再追問,只點了點頭,便将話題轉回來到原來的方向上:“得知自己與小金後只有一世情緣,于是立刻便放下所有的愛戀,轉而對本宮柔情蜜意,若說旁人倒還說的過去,可那是皇上,絕對沒有任何可能性。”
“逝者已矣,眷念無益,不如憐取眼前人。”陌塵贊同的點頭,說道:“臣也知不可能,所以沒有多勸,只說了這麽一句,本以為是句廢話,現在看來倒是奏效了,真是大出意料之外。”
岳臨柟興許是個惜花之人,但目标怎樣也不會是自己,她許多年前便不作這種美夢了,于是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那倒要感謝國師大人傾力相助了,本宮沒齒難忘。只是,既已放下執念,為何還不重返朝堂,做回他的皇帝?”
陌塵賊笑道:“娘娘想聽假話還是真話?”
魏黎春挑眉道:“假話如何?真話又如何?”
“假話就是,倘若他回皇帝,後宮佳麗三千,要憐取的眼前人太多,便不能像現在這般,只伺候娘娘一個。”陌塵故意頓了頓,這才又說道:“真話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倘若重返朝堂,一場大換血在所難免,于江山社稷無益。”
她自攝政監國以來,一直致力于扶植魏氏子弟,并竭力拉攏其他大臣,結了一個不算豐滿但尚算得用的關系網,倘若岳臨柟重返朝堂,自己只能退回後宮,之前所有的努力便化作泡影,太子又極其不争氣,如果其他嫔妃誕下有出息的皇子,自己處境堪憂。果然真話比假話更動聽,魏黎春紅唇輕啓,輕飄飄的吐了幾個字出來:“算他識相。”
雖蔔算并無結果,陌塵更相信他與魏黎春命線相連的緣由會随着她誕下新的皇嗣而浮出水面,是以十分樂見帝妃伉俪情深,見狀抿唇輕笑,又添了一把柴火:“以皇上的聰明才智,聽聞寧王與娴妃通奸,必定能猜得出背後的算計,之所以陪娘娘上朝,不過是想震懾那些左右搖擺以及蠢蠢欲動的大臣,為娘娘在朝堂中的地位,築起一道堅實的籬笆牆。”
“皇上對小金後情深似海,豈會因為旁人的三言兩語便将其抛之腦後并轉頭喜歡上旁人?”魏黎春靜默半晌,仍未想通,搖頭道:“國師大人分析的頭頭是道,可本宮思來想去,都覺得不合常理。”
陌塵還想再說些什麽,逐月突然開口,冷冰冰的說道:“主人,有人來了。”
不多時,小桂子的聲音從門口傳過來:“皇上駕到!”
一身蟒袍的岳臨柟進了門,徑直來到魏黎春面前,拉住她的手,埋怨道:“愛妃出門也不知會一聲,還當你出了事兒,忙不疊的叫于凱帶人搜宮,搜到摘星樓,才聽說你在這兒。”
魏黎春福身,垂首道:“見皇上在煉丹,便沒有打擾,倒是害的皇上白擔憂一場,臣妾有罪。”
岳臨柟将她拉起來,扯進懷裏,在她耳邊輕笑道:“你不但有罪,還罪不可恕,看晚上朕怎麽罰你!”
兩輩子加一起,也不曾聽過這般令人面紅耳赤的私/密話,魏黎春很是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偏陌塵躲在一邊竊笑的聲音傳入耳中,羞的她立時雙頰泛紅,小聲對他說道:“皇上,咱們回罷?”
“白日宣/淫雖有違聖人教誨,但既然愛妃有需求,朕豈有不滿足的道理?”岳臨柟攬在她腰間的手緊了幾分,轉頭吩咐小桂子:“小桂子,起駕回宮。”
“真是媳婦抱上/床,媒人扔過牆,世态炎涼,人心不古啊。”陌塵幽怨的聲音傳來,岳臨柟頓住腳步,哼笑道:“瞧國師大人中氣十足的樣子,想必上次受的傷已然養好,眼下風和日麗涼風習習,不知國師大人可否商量,再與朕較量一二?”
魏黎春看了眼窗外,初雪方化盡,今個天氣陰沉的厲害,北風呼嘯着,眼看便要再次降下雪來,涼風習習倒是真,風和日麗就子虛烏有了。
“手下敗将,何敢言勇?”陌塵抹了把額頭上莫須有的冷汗,連忙告饒道:“皇上有正事要辦,微臣豈敢打擾,回頭有機會再計較不遲。”
岳臨柟嗤笑一聲,沒再多作理會,接過紫菀手裏的狐裘,替魏黎春披到身上,拉着她的手,邊往前走邊叮囑道:“尚有些許雪渣未消融,愛妃仔細些,莫要摔了。”
“恭送皇上!恭送皇貴妃!”陌塵歡快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難得見他吃癟,魏黎春頓時心情大好,眉眼微彎,眸中止不住的笑意。
來到宮門口,他一下将她打橫抱起,放到鋪了厚實坐褥的辇架內,塞了一個手爐到她懷裏,說道:“你生太子時受過涼,每到這個季節便手腳發寒,摘星樓離長春宮頗遠,生怕将你凍壞了,朕特意叫小桂子準備的。”
魏黎春的好心情消失不見,腦中混亂成一團,頻臨崩潰邊緣,她深呼吸了幾次,都無法壓抑下去,于是猛的站起來,将手爐往地上狠狠的一摔。
岳臨柟見狀連忙長臂一伸,将她扯到自己懷裏,一邊拍打她的脊背,一邊溫柔的安撫道:“近幾日奏折委實有些多,愛妃馬不停蹄的批閱,又急召相關大臣入宮協商,必定是累壞了,閉上眼睛睡一會罷,到了朕再喊你。”
她使出吃奶的力氣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再次站起來,居高臨下的吼道:“皇上,拜托您瞧清楚,臣妾是魏黎春魏皇貴妃,不是貞婉皇後,您沒必要如此,臣妾也受不起。”
岳臨柟拉住她的手,輕輕搖晃着,笑道:“朕的皇貴妃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世上還有她受不起的東西?”
魏黎春頹了,無力的癱在坐褥上,他趁機将她往懷裏一帶,揪住唇/瓣便是一陣揉躏,不争氣的身體再次背叛了她,渾身像是棉花一般,使不出半點反抗的力氣,她閉上雙眼,暗自安慰自己:“你就繼續演戲吧,回頭生下皇子,改立為太子,接着逼你退位,那樣我就是皇太後,名正言順的垂簾聽政,然後将你一腳踢開,愛死哪死哪去。”
岳臨柟舌頭吃痛,忙退了出來,皺眉問道:“與朕溫/存之時都能恨得咬牙切齒,不如是何人如此有幸,愛妃可否告知一二?”
“都怪皇上太用力,人家方才舌頭都抽筋了。”魏黎春忍着渾身的雞皮疙瘩,朝岳臨柟一甩帕子,嗲聲嗲氣道:“可是人家還沒夠呢,再來嘛皇上!”
“如你所願。”岳臨柟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又與她親到一起,比起方才來要輕柔許多,隐約帶了那麽些纏棉的味道,魏黎春本是為了遮掩,卻不料魂都被吸走了大半,直到辇架停在長春宮門口,整個人被抱下來後,仍然迷瞪的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