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哥哥，鬼畜

第8章 ☆、八

71。

現在的我已經十八歲了。

能在這個世界活到十八歲與在前世那樣安定的環境下活在十八歲是不同的，至少比起前世這時候我還是個在高三苦熬的高考生，現在我都當父親了。

沙樹無疑是新一輩裏最具天賦的孩子，她的查克拉量再過幾年就會趕超還沒成為人柱力時的我了，穩壓那些男孩半點壓力都沒有。

而歷代族長都會娶族裏除了姐妹外最有天賦的女孩，這點我知道，可是......

“沙樹和泉川是堂兄妹！”

斑想讓他的兒子将來娶我的女兒。

我前世所生活的中國是不允許近親結婚的，倒是日本還會允許表兄妹結婚，不過這兩個孩子是堂兄妹，雖然從血緣上是差不多的性質......

“這有什麽不好的？”

斑很淡然，我和他都是在上戰場後定的親，現在泉川和沙樹還太小了。

“這樣泉川以後的族長就算是我和你的後裔了。”

不要說得像是我給你生了孩子一樣！

我很想這麽說，但最終還是端起茶水灌下，平息內心的無奈。

“你不看好泉川？”

“不是不看好，只是......”

“現在家族裏的婚姻都是父母包辦的，還是說你擔心泉川對沙樹不好嗎？”

斑看出了我在擔心什麽。

我內心更提倡自由戀愛和婚姻，雖然我自己娶裏奈就是父親生前定下的。

我想讓女兒自己決定嫁給誰，不想讓她嫁給不喜歡的人。

72。

我抱着沙樹在木葉一條不算偏僻的街道上亂轉着。

這裏有一些由平民開的小店，一些在戰争裏落下殘疾或無法繼續作戰的忍者也開了店，除了魚類我也愛吃甜食，因此我找了家丸子店坐下。

我沒進店，店門口有長凳，我讓老板把盤子放在長凳上。

沙樹趴在我懷裏，用小手去戳軟綿綿的團子表面。

她還小，我不敢讓她吃團子，于是叫老板再送碗甜粥上來。

我幾下啃掉團子，再給沙樹喂粥。

如果有米粒混着粥湯從她嘴邊滑下來，我便給她擦掉。

“泉奈？”

聽到有人叫我，我擡頭看去。

“是扉間啊。”

同為族長的弟弟，扉間和我不一樣，柱間某些時候非常不靠譜，他很多時候都得幫着他。

和平很奇妙，從前我在戰場上看到這頭白毛必然會提高警惕，打出十二萬分精神來應對他，那時候我們還是不死不休的敵人，現在遇到還能平靜地打招呼。

我發自內心喜歡和平，由和平到戰争再到和平，讓我越發珍惜現在。

“這就是你的女兒？”

“嗯。”我不認為沙樹的存在別人會不知道，目前木葉建立不久，雙方都要很長的時間才能磨合，我是人柱力，是宇智波族族長的弟弟，和初代雷影關系甚好，因此是他們的重點關注對象。

我攙着沙樹讓她站起來，她踩在我的腿上，手抱住我的脖子，眼睛卻是朝着扉間看。

“你女兒盯着我看做什麽？”

“宇智波家個個都是黑發，你的發色......比較特殊......”

少白頭，我記得以前這麽叫過他。

73。

顯然扉間也想到了過去我對他的稱呼，他的臉黑了。

不過他不可能和小孩子計較，所以他直接扯開了話題——

“你上次說過，如果你在木葉發生暴走，要我把你轉移出去？”

“......嗯。”

現在姐姐很多時候都在睡覺，我有些擔心她。

九大尾獸的查克拉和她分離了太久，因此她要花很多時間磨合，而且她是想要回去的，現在的力量根本不需要帶走。

“......泉奈？”

扉間的聲音讓我回過神來。

“怎麽了？”

他将一根黑色腕帶交給我。

我的手上也帶着腕帶，和這根很像，如果不仔細看絕對分不出。

“上面有飛雷神之術的印記。”

萬一我發生暴走，別人都無法接近我，他可以用空間忍術來到我身邊，然後再我把弄出去。

我将原來的腕帶解下，把他的這根戴上。

“這是你上次離開後就準備好的？”

“對。”

那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那你為什麽不來把它給我呢？我們在街上偶遇的概率很低的吧。”

他沉默了一會兒，我記得他是不怎麽喜歡宇智波家的，上次已經來了，所以就不想再來了嗎？

“斑和你不一樣，我不想遇上他。”

“......什麽意思？”

“泉奈，當時第二次遇到你時我就想說了——你宇智波泉奈根本不像一個忍者。你很強，你不用尾獸的力量我也未必打得過你，可你的內心卻比很多忍者都軟弱，你是不是......一直在抵觸成為忍者？”

我驚訝地看着他，為什麽連斑都沒看出來的事情他看出來了？

74。

要問我喜歡忍者嗎？答案絕對是否定的。

我不喜歡戰鬥，我不喜歡殺人，我更不喜歡總是讓人遇到威脅生命的戰争。

就因為曾活在和平時期，感受過和平與安定，所以我比誰都厭惡這些！

時代造就人，這裏的孩子一出生就面對戰火，他們不知道“和平”是怎麽樣的狀态，從小被父母長輩灌輸作為忍者的概念。

可是我不一樣，那些孩子是白紙，他們一開始認識世界全由父母引導，可我的思維卻已經成熟，怎麽可能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就改變對事物的看法？

但這方面只有阿楓和姐姐可以理解我，不，阿楓死時還小，他可能也不是徹底清楚。

“不像忍者又怎麽樣呢？我是宇智波家的，再不像依舊是忍者。”

“但你和斑的思想不一樣，這是最重要的。”

“......你能說的清楚一點嗎？”

“他所渴望的和平建立于力量之上，如果是他成為人柱力，誰也無法确定他會做什麽。”

這樣的話我無法反駁，我比誰都了解斑，如果是他成為十尾人柱力，那麽他肯定不會選擇與千手一族休戰，何況我還有原着的記憶知道他可能做什麽。

那一夜他所說的話我還記得，我不認為他只是在吓我。

劇情已經天翻地覆，比起原來各國都有尾獸，現在九大尾獸的集合體、我的姐姐就在我的身體裏被封印着，尾獸平衡各國戰力成了浮雲。

姐姐打算什麽時候回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她要回去，我必然得先抽離她。

雖然十尾人柱力不同于其他人柱力，可抽離的話依舊會......死。

連六道仙人都會死去，我為什麽會不死呢？

原來被我刻意忘記的話題又一次提了上來——

姐姐回去的那一天，或許就是我要死去的那一天。

75。

斑和姐姐在我心裏都重要。

一個是前世救贖我的人，那時唯一愛着我的人；

一個是今生保護我的人，支撐我度過最初的恐懼與絕望的人。

對于姐姐，我是親情；對于斑，在親情裏還帶有愛情。

但硬要我取舍的話，我還是會選擇姐姐，完成她的心願。

可是如果斑真的要因為我的死而毀滅這裏，我真的能無動于衷嗎？

或許以前可以，而現在......這裏有我的血脈的延續。

我很糾結，真的非常糾結。

而就在我糾結的時候，扉間突然一把按住我的腦袋，将臉貼了過來。

“你做什麽？”

感覺到他沒惡意，我看着近在咫尺的臉，有些茫然。

“泉奈，你......”

“怎麽了？”

“你是不是被斑修改過記憶？”

“......什麽？”

修改記憶？！

斑什麽時候修改我記憶了？為什麽我......

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在族長府邸，那次我突然忘了為何要去那裏。

“斑的萬花筒寫輪眼和你不一樣，擁有修改記憶的力量，以前有不少千手一族的人中過招，所以我看得出來。”扉間皺起了眉頭，“你沒察覺嗎？”

我怎麽可能察覺！說實話我連他萬花筒寫輪眼具體有什麽能力都不清楚！

“謝謝你，扉間。”我放下丸子錢和粥錢，抱着沙樹站了起來，心口仿佛壓了塊石頭似的壓抑起來，“我要回去問清楚。”

為什麽斑要修改我的記憶？

那次在族長府邸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76。

我把沙樹放回去後立刻去了族長府邸。

我相信斑不會害我，可是他為什麽要動我的記憶？

“泉奈。”

當我走過一個拐角時，看到斑站在那裏，毫無表情地看着我。

看着他的表情，我有些疑惑，為什麽他一副比我更生氣的樣子？

“今天千手扉間找你有什麽事？”

“......你怎麽會知道？”

他走到我身邊擡起我的臉，“我看到了。”

“你看到什麽？”

“我看到他捧着你的臉！”

幸好沒看到扉間給我腕帶，後面的話估計他也沒聽到......

“他沒對我做什麽。”

“等到做了就晚了吧？”斑怒極反笑，“你讓他吻了你？！”

“沒有！”我覺得掰着我的臉不斷用力，骨頭都要斷了，“你別這麽敏感好嗎？我和他最多是朋友！我都沒讓裏奈吻過我。”

手的力道稍稍放松，最終他放開了我。

我摸着自己的下巴，我想這裏已經紅了。

“他對你說了什麽？”

對了，被他這麽一弄，我差點忘了來這裏的正事。

“他說你修改過我的記憶——那次在這裏時，我甚至都想不起我來的理由，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為什麽要修改我的記憶？”

“......你寧可相信一個外人也不相信我這個哥哥？”

其實在某些方面，你的人品在我心裏墊在底層......當然這話我不能說。

“那時候我看到你的寫輪眼了，但因為太快，我只看到了一抹紅色。”

我看着他的臉色：“你到底隐瞞了我什麽？”

77。

“我沒隐瞞你什麽，也沒那個必要。”斑說道，“如果我真的會對你使用我的眼睛，我大可以強行占有你後再抹去你的記憶。”

“......喂！”

這種話說出來真的沒問題嗎！

“但我從沒這樣做過。”他托起我的臉龐，手指按在我的嘴唇上，“我們唯一一次親吻還是在幾年前。”

“可是我的記憶......”

“不記得點無關緊要的東西根本無所謂吧？何況泉奈你偶爾也的确迷迷糊糊的。”

他在說謊。

我想他忘記了我真正擅長的東西，我本就喜歡觀察人類，通過一言一行都能判斷陌生人的性格和習慣，何況他是我哥哥！

在我質問他時，他的臉色雖然沒變化，可我留意到了他其他細小的反應。

他的确修改了我的記憶。

我感到憤怒和悲傷，這或許是斑第一次欺騙我吧？

我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傷心，我記得未來的鼬和佐助，這對兄弟間哥哥也是騙了弟弟好多次，但都是為了弟弟考慮。

“泉奈？”斑想摟過我的肩膀，但我後退一步避開了。

“你在騙我。”

被陌生人或不在意的人騙了也就算了，可斑是我最在意的人之一。

連他都在騙我，甚至還修改我的記憶！

78【第三人稱】。

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讨好泉奈了。

他總是在意那麽多自己根本不在乎的東西，他明明愛自己，為什麽就不肯接受？

因為妻子和兒女？

他們都是為了繁衍後代而娶妻的，妻子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他已經有兒子來繼承家族，可泉奈不需要，而且他也有了女兒。

因為家族的眼光？

他們兩個實力都夠強，自己還是族長，其他人敢有什麽意見？

在泉奈回去後，斑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越想越覺得憤恨。

他嫉妒裏奈，連他都沒接觸過泉奈的身體，她憑什麽！

他想得到泉奈都想得快瘋了，他愛他愛了很多年，或許從第一次見到蒙着眼睛的他時就愛着了。泉奈不接受他，他不會去恨泉奈，卻會去恨導致泉奈做出這種決議的人。

“族長大人，有事通報。”

門被拉開，侍衛跪在外頭，斑皺了眉：“什麽事？”

“泉奈大人家出了事。”

“什麽？泉奈怎麽了？！”

“不，不是泉奈大人。是他的妻子，裏奈夫人暈過去了。”

斑陷入了沉默，好一會兒才問：“......然後呢？”

“她懷孕了，同時她可能......爆發了血繼病。”

“血繼病？”斑剛想站起身，卻又坐了下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侍衛有些奇怪，但作為忠心的家族忍者，他還是退下了。

有血繼界限的家族多少有一定的血繼病發病率，在宇智波家發病率其實不高，但有些時候是覺醒了寫輪眼的人得，但也有連寫輪眼都沒有的人死于血繼病。

斑勾起嘴角，心情莫名地愉悅起來。

宇智波家作為大家族自然有不少關于血繼病治療的卷軸保存下來，可是這類涉及家族血繼的東西被保存得很隐蔽，只有族長才知道在哪裏。

“......我等着這次你來求我，泉奈。”

79【第三人稱】。

幾天後，泉奈再次來到了族長府邸。

比起他眼底下有着淺淺的青黑，斑的精神顯然好過了頭。

“哥哥，請讓我去密室一次。”

“理由呢？”斑漫不經心地說着。

“是......血繼病，”泉奈低着頭，“我得去查閱相關卷軸，查看治療的辦法。”

“我拒絕。”

斑說道，看着泉奈擡起的臉變得蒼白，他的心理多少有些快意。

——這次輪到你來求我了，這次輪到你來讨好我了！

他伸出手擡起泉奈的下巴，笑得溫柔：“血繼病治愈率本就不高，哪怕治好了，身體也只能弱下去，成為一個廢人，沒必要花這樣的力氣。”

看着泉奈的表情似乎要動怒，可又被生生忍下了。

泉奈讨厭被威脅，斑比誰都清楚這一點，可是對現在的他來說，只有這種方法才能得到他。

即使他在他的眼裏看到了痛苦。

“......我要怎麽樣，你才肯讓我去那裏？”

“乖乖讨好我。”斑低下頭，順着他的唇線輕吻過去，“——用你的一切。”

“我是你的弟弟，”泉奈一字一頓地說，“我不是你的玩物。”

“你可以選擇拒絕啊，不過我記得，裏奈似乎還懷孕了？”

這次斑吻住泉奈的唇，就在他想抱住他把他壓下時，泉奈卻重重咬了他一口，還掙開了他的懷抱。

十八歲的少年站在族長的面前，嘴邊還帶着一點血跡。

“我可以自己去找治療的辦法，我不是非求你不可！”

“哼，”舔掉嘴上的血跡，斑平靜地看着自己的弟弟，“我等着你再來找我。”

80。

雨下得很大，我一步步朝着樹林深處走去。

我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冷得刺骨，可是我的心卻更冷。

現在的我，在開始回憶自己為什麽會喜歡上斑......

他到底哪裏值得我喜歡呢？

歧視女性，看不起女兒，修改我記憶，威脅我......

可以說，我最讨厭的幾點他都占了。

【這麽大的雨，你要去哪裏？】

聽到了姐姐的聲音，我的心裏多少暖和了點。

果然，比起斑，還是只有姐姐最疼我。

【我要去找阿楓。阿楓是栖川家的，他們家不僅是刀術，更擅長醫療忍術。】

之前我就說了，血繼病，我不是只能依靠家族裏的記載。

【那你為什麽要去找斑呢？一開始去找阿楓不行嗎？】

姐姐聽不懂太複雜的日語，她也注重我的隐私，從未透過我看外界。

所以她不知道斑對我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咳咳......”

肺部的疼痛讓我不停地咳嗽，我靠在一棵樹下，用手捂住嘴。

這還是我穿越來第一次咳得這樣撕心裂肺，當我把手放下時，掌心是滿滿的血跡。

【因為爆發血繼病的人是我。】

我完完全全是宇智波家的血統，看家族裏的記載對治療多少有點幫助。

【剛看到裏奈暈過去，我還以為是她出了什麽事，沒想到是她懷孕了。】我笑了笑，【沙樹很快就要有弟弟或妹妹了，我很高興，卻沒想到......吐了血。】

然後我就被确定得了血繼病。

我沒告訴裏奈，因為她是孕婦，我不敢告訴她。

那個醫療忍者說會讓侍衛轉達給斑，可是斑......卻提出這樣的要求。

【姐姐，我還要去告訴阿楓，我和你或許馬上就要回去了。】

血繼病即使被治愈也只能成為廢人......

族長的弟弟不能是廢人，即使斑這樣對我，我也不想自己成為拖累他的存在。

所以我不需要治了，我只想盡量拖延到看到下一個孩子出生。

我對不起裏奈、沙樹和未出生的孩子，我不是好丈夫和好父親。

現在的斑或許已經不再愛我了，我拒絕過他這麽多次，或許他現在甚至恨着我？

我本來還擔心過斑會不會因為我的死而毀滅世界，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 誤會是狗血的，但是狗血才能讓奈奈快點領便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