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沖冠一怒
永乾宮的上空飄蕩着一層悲怆的陰霾。
強烈的陽光照在大理石的地面,匍地而跪的太監侍女們都屏着呼吸。
孟澤安更用力的握住任晶瑩的胳膊,重複道:“別以為朕不會殺你!”
任晶瑩疼得微微皺眉,另一只手護着小腹,輕問:“民女該怎麽辦呢?”
孟澤安目露寒色的道:“告訴朕,你在袒護誰!”
任晶瑩無助的迎視着他,輕道:“民女該怎麽說呢?”
孟澤安冷問:“除了你,都有誰接觸過魚湯?”
任晶瑩鼓起勇氣道:“只有民女一人。”
她的堅定都清楚的寫在她的眼睛裏,寫在像鏡子一樣的眼睛裏。
孟澤安的瞳孔像是被紮了一根刺,猛得松開了手,緊握着拳頭,重重的打在案上,震翻了魚湯。
任晶瑩咬着唇,靜靜的看着孟澤安。
孟澤安突然明白了,是有人想逼他怒殺任晶瑩,這是借刀殺人的嫁禍。
任晶瑩沒有說謊,魚湯真的只有她一個人接觸過,即是孟澤安威脅要殺了她時,她仍舊堅持着她的誠實。
孟澤安知道任晶瑩的坦誠,他相信她。
魚湯裏的毒是誰人所下?又是怎麽下的?此人為什麽想要任晶瑩的命?
孟澤安瞧了一眼任晶瑩,她的眼神裏充滿了害怕和無助,她的雙手護着小腹,在一瞬間,他的憤怒消褪了,用很輕的聲音問:“我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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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晶瑩微微的一笑,輕輕的點了點頭。
孟澤安長長的籲了口氣,指了指木椅,聲音溫和許多,道:“坐着。”
任晶瑩颌首,走到木椅旁,很聽話的坐着。
孟澤安跨出正殿,威聲命道:“速調二百禁衛軍到永乾宮聽令!”
侍衛應是,奔去傳令。
孟澤安喚道:“張公公!”
張子俊上前跪道:“奴才在。”
孟澤安道:“速去禦膳房,但凡是今日清晨見過任晶瑩的人,全部都傳喚到禦花園的廣場。”
張子俊應是,便去照辦了。
孟澤安暼了一眼禦膳房的兩名侍女,淡淡的道:“你們先去禦花園等着。”
禦膳房的兩名侍女應是,便趕忙先去禦花園。
孟澤安掃了一眼衆人,喝道:“都退下!”
衆人急不擇步,紛紛退出永乾宮。
孟澤安折回正殿,收起了嚴肅的神情,默默的看着任晶瑩,心道:有人在欺負你,想要你的命,你知道嗎?
他絕不允許任何人要她的命,連他自己也不允許。
他要保護着她,不讓她被欺負。
為什麽?
因為她跟他一樣的無依無靠,跟他一樣的被欺騙,跟他一樣的擺脫不了這種被困的命運。
還因為什麽?
孟澤安自己也說不清,他只是在她被欺負時,就會忍不住的動怒,他不相信他身為一國之君,就連保護一個女人這麽簡單的事也做不了。
任晶瑩安靜的坐着,微微的垂着眼簾,她不明白魚湯裏怎麽會有毒,她已不再多想。
孟澤安的心中有着很深的痛苦,特別是看到她的柔弱時,她需要他的保護,而他剛才卻不相信她,還差一點要了她的命,他的嗓子略有發緊,問:“你在生我的氣?”
他冷漠、暴躁、焦慮,打女人、污辱女人、殺女人,此時,竟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情窦初開的少年般,眼底有化不開的歉意,語氣裏有濃濃的柔情。
任晶瑩擡起眼簾沖着他暖暖的笑着,輕輕的搖了搖頭,她不生氣,雖然他生氣的樣子很吓人,但她知道是因為魚湯裏有毒才惹得他生氣。
孟澤安的心踏實了許多,她如輕風般的微笑撫慰着他的不安,她的平和恬淡像陽光一樣,融化着他心底冰封的孤獨。
二百名禁衛軍來了,整齊的候在殿外。
孟澤安命道:“一百人護守永乾宮,擅進者格殺勿論!”
一百名禁衛軍出列,齊聲應遵命。
永乾宮裏此時只有任晶瑩一人,很顯然,孟澤安是擔心有人欲趁機加害任晶瑩。
孟澤安又命道:“其餘人随朕去禦花園。”
另外一百名禁衛軍排好陣勢,齊聲應遵命。
孟澤安轉身看向任晶瑩,目光溫和的道:“等我。”
任晶瑩唇含笑意,輕道:“好的。”
孟澤安率禁衛軍大步的向禦花園走去,禦花園裏早已集合了四十二個人,均是禦膳房早晨見過任晶瑩的人。
四十二人都惶惶不安,不知道要發生何事。
孟澤安闊步走到高高的平臺上,威視着衆人,臉色凝重。
四十二人跪地,齊呼萬歲。
張子俊已立在孟澤安的身後,禁衛軍們候在平臺之下。
孟澤安淡淡地道:“給他們每人先賜十鞭。”
張子俊應是,速派人去傳喚負責責罰施刑的侍衛。
孟澤安緊抿着唇,冷靜的看着臺下衆人,長袖中的雙手已握成了拳頭。
陽光雖是明媚,氣氛卻似如烏雲壓境。
輕柔的春風吹撫在指尖眉梢,四十二人卻如置身于寒冬酷暑。
不多時,四十二人的背後各站着一名負責施刑的侍衛,均手持倒鈎細鐵鞭。
張子俊點頭示意,頓時,鞭抽骨肉聲響起,嚎叫震天。
孟澤安漠然的看着,眉頭都不曾皺一下,聽着求饒聲,他臉色鐵青,更為憤怒。
十鞭完畢。
四十二人的背部已是血肉模糊,匍匐在地,茍延殘息。
孟澤安怒問:“是誰在朕的魚湯中下的毒?”
一片沉默,死一般的寂靜。
孟澤安冷道:“繼續打!”
頓時,血肉橫飛,凄寰的叫聲不絕,痛苦的哀鳴滲透入骨髓,使人戰粟。
四十二人的背部全都被抽爛,露出了根根白骨,疼得滿地打滾,有人用手指使勁的抓着地,指甲斷裂。
已經有人受刑不過,在招供了。
孟澤安目不轉睛的冷觀着煉獄式的場面,他的心比鐵還硬,比冰還冷,他的痛苦也更甚。
暴力是一種方式,而實施暴力的人,其實內心都非常的痛苦,他們的痛苦是無法言說的。
內心住着一個魔鬼,怎麽會不痛苦?
過了許久,孟澤安才喊停,喝道:“說!”
鞭打停止了,那片空曠的廣場上,除了鮮血,就是一具具沾着鮮血的骨架。
“是皇太後……”
“皇太後……”
“皇太後命奴婢們将劇毒下在盛滿水的缸裏……”
“皇太後…..”
“任晶瑩在清洗食材和碗筷時就能沾上毒……”
在喧雜的招供聲中,孟澤安聽清楚了。
孟澤安勃然大怒,大聲的宣道:“将這些謀逆之徒全部處死!”
手起刀落,四十二條在倍受暴虐折磨後的人命,瞬間身首異樣。
孟澤安已經率着禁衛軍急步朝着皇太後的宮殿而去,早有侍女将一切通報給了皇太後。
皇太後正在殿中來回的踱着,如熱鍋上的螞蟻,她本以為是一舉兩得,如果毒不死孟澤安,也能使孟澤安殺了那個禍害任晶瑩,沒想到,孟澤安比她想象中的難以對付。
孟澤安已進入了皇太後的宮殿,禁衛軍将殿內殿外團團圍住。
皇太後故作鎮定的走出正殿,若無其事的問:“皇上,你這是幹什麽?”
孟澤安嘴角露出一絲譏笑,威聲的命道:“除了剛才說話的這個老女人,其餘的人全部殺掉,一個不留!”
禁衛軍們應着遵命,手中的長矛已刺進了那些驚慌失措的侍女。
皇太後大驚失色,喝道:“放肆!”
片刻,皇太後的侍從們均已倒地而亡,禁衛軍們退至宮殿外候着。
皇太後努力的平息情緒,肅聲的道:“皇上竟然不把哀家放在眼裏了!”
孟澤安冷道:“你逼死朕的生母和朕的胞弟時,就應該料到朕絕不會把你放在眼裏。”
皇太後誕過一位皇子,後來夭折,再無孕育。先帝病重時,在政客的游說下,皇太後為了長久之計,逼死了孟澤安的母親和他的胞弟,擁立孜然一身的孟澤安承繼大統,并将自己的侄女嫁給孟澤安為妃,指望着她的侄女成為皇後。
卻不曾想,孟澤安登基後,不僅冷落皇太後的侄女,還将她降了三個品級,朝中皇太後的大臣勢力均被孟澤安果斷的鏟除,一貶再貶。
皇太後端起架子,道:“如果沒有哀家,你根本就登不了皇位。”
孟澤安寒芒迸出,他厭惡這種話,極度的厭惡,他冷笑一聲,道:“朕會讓你以後的每一天都活在悔恨裏!”
皇太後心中一寒,道:“你這是大逆不道!”
孟澤安慵懶的坐在鳳椅上,道:“你呢?你欲謀毒死朕,是犯了什麽罪?”
皇太後知道事跡敗露,也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便先發制人的道:“哀家是為了大孟國。”
孟澤安道:“說下去。”
皇太後義正詞嚴的道:“哀家是給皇上一個機會,名正言順的除去那個禍害。”
孟澤安眯着眼睛,問:“誰是禍害?”
皇太後道:“那個叫任晶瑩的。”
孟澤安突然笑了,拍手叫好,道:“你是嫉妒她比你會讨朕的歡心?”
皇太後強忍着不悅,心平氣和的道:“據哀家所知,她腹中所懷的并不是皇上的子嗣。”
孟澤安心中一緊,一副無所謂的神态,問:“那又怎樣?”
皇太後道:“皇上貪迷這等禍害,就不怕遭人笑話淪為笑柄?”
孟澤安道:“誰敢笑話朕,朕就殺了誰。”
“天下人都笑話你呢?”
“朕就殺盡天下人。”
“你這是執迷不悟!”
“朕願意。”
皇太後拍案喝道:“大孟國要世代延續,就應該子孫昌盛,皇上至今尚無子嗣,又說出如此荒唐之言,可對得起列祖列宗?!”
孟澤安不以為然的道:“朕的子嗣朕說了算,這是朕的事。”
皇太後道:“這不是皇上一人的事,這是關乎到社稷江山興亡的國事!”
孟澤安奇怪的瞧了瞧皇太後,問:“你打算幹涉國事?”
皇太後忙道:“哀家自然不願幹涉國事,唯獨子嗣一事,哀家不得不提醒皇上。”
孟澤安緊抿着唇,不語。他知道,配給他生孩子的那個女人已經被他掐死了,他之所以掐死寧冰蝶,有一部分原因是迫于皇太後施加的壓力。
皇太後道:“皇上如果對現有的後宮嫔妃們不喜歡,哀家可以替皇上從全國物色挑選。”
孟澤安當然明白她是趁機将她的親戚安排進後宮,直言道:“不必了,你的親戚都會惹朕生厭。”
皇太後雖是惱怒,也不便發作。
孟澤安肅目的道:“朕饒了你。”
皇太後一怔,問:“皇上說什麽?”
孟澤安一字字的道:“朕說朕饒了你。”
皇太後盛怒,氣得臉紅,顫抖的道:“就算你記哀家的仇,但哀家總歸是先帝的皇後,是你的長輩,你竟對哀家如此的不尊,你……”
長輩?尊?
孟澤安很想放聲的大笑,這個女人作惡多端,當先帝病重之時,她把持朝政重用外戚,逼死了他的生母和皇弟,妄想控制住他,他絕不會讓任何女人得逞,這種紊亂朝綱的女人都該死。
女人就只是女人,想淩駕于男人之上的女人,孟澤安都要将之打入地獄。
這個老女人竟然還想要任晶瑩的命,孟澤安簡直想立即勒死這個老女人。
孟澤安冷靜的道:“朕只饒你這一次,再敢在朕的面前耍手段,朕就送你去見先帝!”
皇太後氣得說不出話。
孟澤安霍然起身,走出大殿,在殿門處,宣道:“從今日起,你不可踏出此宮半步,否則,你就永遠沒有機會再站着。”
皇太後怒極生悲,看着孟澤安的背影,她好像聽到了敲響着的哀鐘,她悲怆的道:“國要亡了,國要亡了。”
國要亡了嗎?
孟澤安正在快步的趕回永乾宮,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輕松的笑,即擺平了那個欺負任晶瑩的老女人,又替自己出了一口惡氣。
曾經,他的理智提醒着自己,一定要跟皇太後本人相安無事。
如今,他為了任晶瑩沖冠一怒,将永遠的背負忤逆皇太後大逆不道的惡名。
不知不覺中,孟澤安的心在任晶瑩面前淪陷了。
能影響男人最深遠的是什麽?
是女人。
有男人用一種不屑一顧的語氣說:女人就只是女人而已。
女人就只是女人而已?
如果女人就只是女人而已,那麽,男人呢?
男人就只是女人絢爛生命中微小的點綴而已。
是夜,烏雲密布,狂風大作。
白天還晴空萬裏,當夜色剛剛降臨時,天就變了。
梅雪苔身着一襲紅色的睡袍,斜躺在玉鳳椅上,蓬松着長發,微阖雙眸。
聽聞了孟澤安的暴虐之舉後,梅雪苔不由得笑了。
為了一個女人沖冠一怒,能說明這個男人是威猛果敢的嗎?
梅雪苔認為不能。
她覺得,這只能說明男人在被一個女人征服後,就為了這個女人變成了一條瘋狗。
一個真正的男人,是懂得随時能克制自己。
但她并沒有因此低估孟澤安,瘋狗也是值得人去慎重對待的,更何況這只瘋狗還主宰着一個國家的命運。
祥鳳宮中,一片沉靜。
偌大的宮殿裏僅有四名侍女,四名梅雪苔十分信任和欣賞的心腹。
後宮之中,任何有品級的皇妃的侍從也沒有低于八名的,梅雪苔知道她有這四名就足夠了。
她不喜歡隆重的排場,不喜歡雍容的裝扮,不喜歡任何浪費生命的顯擺。
她始終覺得,一個人身份地位的象征取決于自己的內心,而不是取決于一些外在,只有那些沒有自信的人,才會唯恐別人不知道其身份地位,并時刻提醒。
今晚,跟以往的那些夜晚沒什麽不一樣的,梅雪苔經常在這個時刻斜躺在玉鳳椅上,聽四名侍女各講一個有趣的故事後,就寝。
而今晚,卻又是一個載入史冊中的不眠之夜。
祥鳳宮中原本只有梅雪苔和四名侍女,一共五個人。
突然,只見一名太監跌跌撞撞的奔進來,撲倒在地,禀道:“皇後娘娘,不好了……”
梅雪苔立刻起身,迎上前,問:“發生了何事?”
太監道:“有數百禦林軍自白虎門正朝着祥鳳宮而來,他們喊着口號:梅氏擅權專政,殘害忠良,重用酷吏,毒殺太子,豺狼野心,天地不容。”
遠處已是喧聲鑼響,二百餘名禦林軍正浩浩蕩蕩的撲來。
一名侍女為梅雪苔披上鳳袍,道:“朱雀門城樓堅固,城旁是禁軍營,請皇後娘娘速移駕,暫且一躲。”
禦林軍是保衛皇宮四門的精兵,禁軍是皇上直接調遣的精兵,如今梅雪苔有權調遣禁軍。
梅雪苔看到了,看到了不遠處火光沖天,她也聽到了,聽到了呼喚聲越來越近。
“梅氏擅權專政,殘害忠良,重用酷吏,毒殺太子,豺狼野心,天地不容。”
又有侍女道:“請皇後娘娘趕緊移駕朱雀門的城樓避難。”
喊殺聲越來越近了,梅雪苔走到殿外,立在風中,鳳袍和黑發逆風飄着。
侍女們急道:“皇後娘娘,請速移駕,事不宜遲!”
梅雪苔道:“你們去吧,我不會怪你們。”
侍女們問:“皇後娘娘呢?”
梅雪苔笑了,道:“我疼過、怕過、輸過、絕望過、瀕臨死亡過,但我從沒有躲過,也從沒有逃過。”
她在用一種很自然的語氣說着她的堅強和驕傲,這就是她的本色,她只知道,當磨難到來時,躲是躲不掉的,逃也是無際于事的,要面對,面對是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
二百餘名禦林軍已沖到祥鳳宮外,四名侍女都沒有走,而是像梅雪苔一樣挺撥的站立,站立在梅雪苔的身後。
口號聲此起彼伏,響徹了整座皇城。
火,将夜色點亮了。火,燃燒在梅雪苔的眼睛裏。
口號聲停了,祥鳳宮被團團包圍。
是誰如此厲害,竟能率二百禦林軍順利的進入皇宮,直逼祥鳳宮,讨伐天地不容的梅雪苔?
梅雪苔看到了三個人向她走來,是她認識的三個人。
走在前面的是徐景,當今皇上的胞弟。
其次是徐賓仁,徐風來的皇兄:二皇子。
後面跟着的是程天晴,禦林軍大将軍,直接掌握禦林軍精兵,負責保衛白虎門。
很顯然,徐景和徐賓仁是得到了程天晴的擁護,才順利的率軍逼宮。
徐景大聲的道:“你軟禁重病在榻的皇上,在徐家的朝堂上為所欲為,今日,我就代表徐家宗室取你的首級!”
梅雪苔的風姿依舊,正色的道:“當今皇上健在,還輪不到你代表徐家宗室。”
徐賓仁道:“父皇重病,也輪不到你主持朝政。”
梅雪苔笑了笑,問:“是徐景可以主持朝政,還是徐賓仁你呢?”
徐景冷笑一聲,道:“你省省吧,挑撥離間是沒用的,我取了你的首級後再進臨龍宮,懇請皇上冊封二皇子作太子,皇上重病,理應是太子監國。”
梅雪苔的臉色突然變了,他們這場政變不僅沒有任何的預兆,整體規劃還很完善,徐景是一個文武雙全的威猛之士,徐賓仁也不是泛泛之輩,再加上程天晴有職能之便,形勢非常的不妙,她危在旦夕。
程天晴渾身散發着浩然之氣,他屹立在那裏,就像是一棵樹,一棵雄健的松樹。
梅雪苔無法忽略程天晴的存在,他很年輕,是名枭将,還頗為英姿俊美,她笑道:“程天晴,他們叛亂為謀皇權,你呢?”
程天晴的聲音篤定,道:“梅竹子。”
梅雪苔問:“為了梅竹子?”
程天晴道:“她要殺你,我就來了。”
梅雪苔嘆道:“沖冠一怒時,只是一個人的英雄。”
遠處,禁軍們已察覺到有人叛亂,正火速趕來保衛皇後。
徐景得知禁軍人數衆多,便向旁邊一閃,命道:“速取她首級,用她的首級號令禁軍!”
程天晴翻身上馬,手一指,指揮着禦林軍,道:“殺!”
禦林軍們手持寒刀,朝着梅雪苔湧去,殺氣勢不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