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反擊
傅梧刷完牙,正在用洗面奶洗臉,看見打完電話回來的周自恒皺着眉頭,像是不太高興,就問:“又是騷|擾電話嗎?”
“嗯。”周自恒在想該怎麽做,才能徹底擺脫胡崧這個麻煩精。
畢竟他就像個定時炸彈,放在那,十分危險。
臉上滿是泡沫後,傅梧用剃須刀小心翼翼地刮胡子,說:“現在信息洩露太嚴重了,那些無聊的推銷廣告動不動就打進來。”
“今天我們把你的歌詞定下來吧。”周自恒想早點幫傅梧把歌詞曲子定下來,再告訴他自己不參賽的事,給他個緩沖,不然臨時告訴,會影響他發揮。
傅梧的眼睛亮晶晶,閃爍出鑽石般的晶光:“好啊。等我吃完早餐,我們就再商量商量。”
沒等吃完早餐,傅梧就搬了張椅子坐在周自恒旁邊,請他幫忙改詞。傅梧吃着煎蛋,說:“你先唱一遍你的那首原創歌曲《風停在你的嘴邊》,我們一起找找感覺。”
周自恒心想,沒機會在舞臺上唱了,那就現在完整地唱一遍也好。
他打開電腦,播放背景音樂,不太敢直視傅梧的眼睛,就閉起了眼睛,唱了起來:
“海水澹澹潮汐,如你的呼吸。眺望朦胧遠方,不見蹤跡,可知,你是我孤燈欲絕的苦思,是我卷簾望月的希冀。每個眼神都看向你,每個腳步都走向你,字字句句不敢提。今生不過夢一場,昏昏昧昧,癡癡迷迷,唯有你,是這灰色夢中的唯一色彩。
海風習習,星光依稀,多少次,我想觸碰又縮回手,任由你走過我的身邊;多少回,我渴望在情人的眼睛裏,度過每個寧靜的黃昏,風停在你的嘴邊,你停在我的心尖。”
歌聲缱绻,情意綿綿,直讓人想沉醉其中,不願醒來。
唱畢,傅梧拍手叫好,笑着說:“唱得我都想去海邊了。今天下午晚上要上課,明天白天譜曲,明天晚上我們去海邊走走,怎麽樣?”
浔安大學的美景之一就是校門口的大海,想看海很方便,過個馬路就到了。周自恒點點頭:“可以。我們争取這兩天就把你要唱的歌定下來。”
宿舍寂靜,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而都低下頭去,開始冥思苦想,偶爾交流。
傅梧坐不住,一會兒站起來踱步,一會兒要喝水,一會兒翻看下手機,實際改詞還得看周自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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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兩個小時過去,才把《晨光輝煌》的歌詞暫且定了下來:
“也許還彷徨昏暗路上,也許還迷失前進方向,人生總是渺渺茫茫,青春無需妄自菲薄,年少當有風采別樣。勇敢拼,向前沖,透過雲層,晨光總會到達,指引輝煌明朗。
不要懼怕世俗目光,不要慚愧閑碎流言,心之所向,步履前往。萬箭齊發,亦有盔甲抵擋。路途雖遠,魔障雖多,終有到達之日,将望見晨光輝煌,雲霞璀璨。喔,心中的晨光就在眼前,是你給予我追尋的勇氣。”
傅梧大聲朗讀了一遍,又依着之前初稿設定的調子唱了一遍,果然絲滑許多,意境也出來了,分明是個苦苦上下求索之人的形象,因此十分滿意。
“你唱的是愛情,我唱的是夢想。”傅梧若有所思地說。
這兩者都是大學生最渴望的,愛情讓人閃閃發光,夢想催人砥砺前行。
周自恒說:“估計唱愛情的人很多,唱夢想的少,我相信你可以沖進前三。”
傅梧伸出拳頭,和周自恒對擊一回,挑了挑眉說:“我們一起進前三。”
周自恒勉強一笑,啞然無聲,此情此景,要怎麽開口說出退賽的事情呢?怎麽說都會讓傅梧大大失望,到時候沒準又要鬧別扭。
第二天晚上,兩人約好來海邊散步。
海風呼喇喇,刮得人雙頰生疼。傅梧戴上棉襖襖子,捂着臉說:“我們好蠢啊,這麽冷,來海邊喝西北風。”
周自恒的頭發都被吹了起來,說:“過來走走也好。每天悶在學校裏不透氣。”
傅梧厚顏無恥地往他身上擠了擠,又把一雙冰涼的手放在他的帽子底下,說:“這兒可真暖和。”
周自恒沒有将棉襖上的帽子戴起來,帽子貼着衣服的那一塊很暖和,傅梧很受用。
雖然天冷,海邊還是有不少人,賣紅薯關東煮等小吃的,還有唱歌的。
兩人買了熱乎乎的關東煮,坐在海邊吃,有說有笑。
上一回兩人這樣肩并肩地坐在海邊是和好的時候,所以海對于他們來說,有點奇妙的緣分,嘴上不說,但心裏都是喜歡海的。
周自恒覺得自己退賽,在某種程度上來講是辜負了傅梧,有點不敢看他的眼神,就望着深邃的大海,說:“傅梧,歌手大賽,我不準備參加了。”
“啊?你說什麽?”傅梧大吃一驚,嘴裏咬到一半的丸子都掉了出來,蹙起眉頭看周自恒問,“為什麽?不是都定下來了嘛。”
辛苦這麽久,走到最後一步,怎麽能放棄呢?一路走來,要是沒有周自恒的陪伴,傅梧走不到決賽,可以說周自恒是他的精神支柱。他認為周自恒一定糊塗了,竟然會說這樣不靠譜的話。
周自恒轉頭看着傅梧說:“我考慮清楚了,實在沒辦法繼續參加決賽。”
以往傅梧覺得周自恒身上有秘密,周自恒不願說到底,傅梧為表尊重,也不刨根問底,但這回不一樣,他沒法繼續鎮定,接着問:“為什麽?你最近很忙嗎?要是缺錢,我可以先借給你,你陪我一起參加決賽嘛。”
情緒激動之下,傅梧也不覺得冷了,灰色帽子半落了下來。周自恒見他這般着急模樣,很想答應他。但是萬一決賽那天,胡崧來找麻煩,給自己難堪也就算了,傅梧也會受影響。
所以他還是忍痛搖搖頭:“不是這個原因。我有我的理由。”
“什麽理由?你又不肯說。”傅梧忍不住了,明明說好一起走完決賽,現在又因為莫名其妙的理由終止,這算什麽?背信棄義?始亂終棄?無情無義?
“你好好準備,我會一直支持你。”周自恒抓着傅梧的手臂,企圖讓他冷靜些。
“我不要!”傅梧現在非常特別尤其生氣,站了起來,垂頭瞪着周自恒,“到底什麽理由?你說啊?是什麽問題,我們一起解決,不要像現在這樣打啞謎。真的很煩這種!你又不肯說,你讓我怎麽想?”
“傅梧,你先別激動。”周自恒也站了起來,手放在傅梧肩上,被他聳開了。
“還是不肯說是吧?行,你就沒把我當好朋友!什麽話都不肯和我說。”傅梧無話可說,本來高高興興出來海邊散步,結果周自恒給了他驚天霹靂,雷得他裏嫩外焦,實在太過分了,更可氣的是連個合理的解釋都沒有。
周自恒知道不解釋完整,确實很難讓人接受,傅梧生氣在情理之中,先讓他冷靜冷靜吧。等他心情好點,再督促他好好練習歌曲。
于是,他沒追傅梧,而是又坐了回去,思緒飄飄然。其實他心裏頭也有點委屈,前段時間,兩人冷戰那麽久,好不容易和好,形影不離了一段時間,結果自己這邊又鬧出幺蛾子,生活真是操|蛋!
漸漸有腳步聲靠近,周自恒以為是傅梧回來了,滿心期待地轉過頭,居然是罪不可赦的胡崧!
他警惕地跳了起來:“你怎麽在這?”
“我……我想見見你。”胡崧這兩天晚上都來浔安大學門口的這片海,就是為了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見到周自恒,沒想到今晚真給他碰着了,也許真就兩個人有一段緣分。
如果不是眼前這個王八蛋,周自恒根本不會再和傅梧吵架,越看他那副欠揍的樣子,周自恒越有氣,破口大罵:“你有病吧?”
“是,我是有病,相思病啊,我每天每時每刻腦子都在想你。”胡崧口不擇言,走近兩步,“求求你,回酒吧上班,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周自恒沒有因為胡崧的逼近而退步,而是捏緊了拳頭,說:“你再走近,試試?老子一拳打爆你的頭!媽的!你變|态,就去找那些變|态的人,別來招惹我!”
“我就只……”胡崧撲了過來,想要抱一抱周自恒。
周自恒力氣大,一拳掄過去,将他打倒在地,然後把他按在地上拳打腳踢。就算被打,胡崧還不停地胡說八道:“反正你現在單身,我就包養你一段時間。你有對象了,我就放了你。”
說着,他還上手來摸周自恒,死也占周自恒便宜。
周自恒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踢了他兩腳,跑開了,誰知胡崧又纏了上來,簡直就像只醜惡的癞□□。
周自恒準備再出手,傅梧風一般跑了過來,不論是非地給了胡崧一拳,兇狠地大聲問:“你誰啊?”
傅梧雖然生周自恒的氣,更氣周自恒居然沒追他。他沒一口氣走回宿舍,而是站在天橋上,遠眺着靜坐在海邊的周自恒。看到有人靠近周自恒,好像說了幾句話,兩人就扭打在一起,他立馬跑下天橋,過來助周自恒一臂之力。
管它怎麽回事呢,先站在自己喜歡的人一邊。
“自恒,他誰啊?你們怎麽突然打架了?”傅梧随時準備對面前的老醜男人出拳,得護着周自恒。
“一個變|态,別理他,我們回去!”周自恒瞪了胡崧一眼,“你要是再跟着我,我就報警!”
大概是寂寞太久了,鐵樹開花,胡崧仍不死心,高聲喊:“自恒,我是真心的!給我個……”
周自恒氣得咬牙切齒,沖上來掐着他脖子,說:“你再多說一個字,信不信老子掐死你!我勸你珍惜生命!我再鄭重地告訴你最後一次,我不可能答應你!”
平日周自恒雖然高冷,但絕不是那種粗暴的人,做事有禮有節,所以胡崧才敢得寸進尺,糾纏不休。就算剛才周自恒對他拳打腳踢,也沒有痛到難以承受。
但這一回從周自恒眼神和手勁裏,胡崧感覺到,不能再惹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他吓得不敢吱聲,頓時渾身沒了力氣。
周自恒拉着傅梧離開了海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