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接住言畫的話問。
秦朗越認真地想了想說:“什麽都好。”像在回答又更像是在自言自語。他轉過臉,看着落緋,眼裏的情愫讓人不敢直視。
紅衣女子似乎打定了主意不看他,低着頭把玩着自己的酒杯。
“那你,喜歡我們宮主麽?”言畫側着頭,傻笑着問。
落緋低喝:“言畫,你喝多了!”
秦朗越卻不介意,柔柔地回答:“你們宮主,凡是見過她的男人,沒有人會不喜歡她……”沒有正面回答,但答案已是不言自明。
夏落緋驚訝地轉過頭,沒想到他會這麽說。當觸及到他的目光時,又馬上低了頭,兩頰浮上淡淡紅暈。
問完這些,周圍的丫頭全都不出聲了——竟丁醑着了!夏落緋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幾個丫頭,恨鐵不成鋼地搖頭。
意識到秦朗越一直盯着自己,夏落緋忙為自己斟上酒,舉杯,誇張地說:“恭喜重獲新生。”
秦朗越一驚,沒有料到她的突然舉動,随即又笑開:“好。謝謝。”
兩盞酒杯在半空中相碰。
喝掉酒,氣氛又變得怪異。
夏落緋正尴尬地不知該幹什麽時,秦朗越開口了:“我……那天在聖園說的話,你都聽見了?”說完,看了看她的眼睛。
“啊?哦。聽見了。”夏落緋緊張地回答,心裏希望那幾個臭丫頭快點醒過來。
“剛才的呢?”男子又問。
“嗯。”紅衣女子硬着頭皮回答。
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夏落緋伸出手給自己斟酒,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幸好,秦朗越也不再說什麽。也開始喝酒。
兩個人默默地向着各自的心事,不說話。
唯一的聲音,只有倒下的丫頭偶爾發出的一兩聲夢呓。
這天一大早,夏落緋就到了倚月樓,後面的言琴言畫,合力捧着一盆花。看到是秦朗越來開門,兩個丫頭都沒給他好臉色。
秦朗越還沒來得及郁悶,眼睛看到那盆花,驚喜地大叫:“十八學士?!”
夏落緋輕笑:“上次藥婆婆說,房間裏适當放些植物對你的恢複有好處。我記得你當時看到這株茶花是喜歡的不得了,就讓人拿來給你了。”
秦朗越感激地看着她,落緋忙躲他的目光。
男子意識到這點,忙轉頭,對言琴言畫歉然一笑:“兩位姐姐辛苦了。來,叫給我吧。”說着,伸手要拿。
夏落緋制止:“你剛病愈,還是讓她們幹吧。”
說完,示意兩個女子擡進去。言琴言畫低着頭擡進區,言畫路過的時候,不忘給了秦朗越一腳。
男子擡腳在那邊單腳跳,夏落緋揚着眉看他,他掩飾地搖頭。
“你也不請我進去坐坐?”女子問。
“哦。對對,請。”秦朗越忙不疊地說。
言書端上兩杯茶,兩人入座。
夏落緋晃着茶杯問:“這幾日,身子如何?”
秦朗越擡頭,微笑:“好多了,勞宮主挂念。”
“那就好,還得多注意才是。”女子點頭。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正在夏落緋準備告辭時,一個白衣女子行色匆匆地跑到門口,行禮道:“東院弟子求見宮主。”
紅衣女子挑了挑眉——宮中事務向來由五院各自管理,從不上報。這一次,莫不是出什麽事了罷。她點頭說:“進來吧。”
白衣女子立馬走進來,跪在地上:“禀宮主,宮門外有外人來訪,說是清武堂的人。”
落緋一驚,手中的茶盞差點摔碎。
終于,還是來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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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
夏落緋無力地對來人道:“我知道了。你先去罷,我随後就到……”言語的生硬像是在極力壓制內心急劇翻滾的情感。
“是。”白衣女子施禮颔首,默默退了出去,心裏卻暗暗發着嘀咕——宮主向來都是鎮定自若處亂不驚。這一次,連自己都看得出來宮主在極力壓抑,清武堂的人恐怕不好對付。而且,也不知他們用了什麽法子,竟然安然無事通過了霧林!沒有“辟霧丹”,就算是宮主抑或司宮要穿過霧林也做不到如此神色輕松,那麽,他們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
看着白衣女子的背影漸行漸遠,夏落緋的眼神慢慢潰散——還是來了……
還是躲不掉麽?
她曾不止一次地告訴自己,真正的夏落緋是從十四年前才蘇醒過來的。先前的夏落緋不過是一場虛夢,即使再美好,也還是要醒來。
所以,十四年的每日每夜,她都在說服自己。雖然還是會想起那個樹下的儒雅少年,但她終還是學會了掩飾。
然而,自從殺了祁五,還有酒館中的那些人之後,她就明白,這麽多年的拼命壓抑已然是枉費心思。
萬萬沒想到,來得這樣快麽?
帶頭的也應該會是他罷。
十四年前一別,你用你的方式教會了我什麽叫身不由己。十四年後的今日,你我再次相見,又是怎樣的一種姿态呢?
見到宮主惶惶不知所措,四個丫頭心急如火燎卻又不知該做甚,只能擔憂地看着她,相互瞪眼。
華衣的男子靜靜看着獨自□的夏落緋,不發一言。他知道她為何失神,也知道她為何無措——清武堂來了,也就意味着他來了。十四年後的再次聚首,于她,是何等的滋味在心頭?
秦朗越繞到紅衣女子的身側,輕輕地問:“要我陪你去麽?”如果她不知該怎樣面對,只要她一句話,他定會永遠站在她的旁邊。
夏落緋被他這麽一問,驀然回過了神:“不用了……這點兒事,我還是可以應付的。”言畢,凄冷地一笑。
這樣的笑容裏又隐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感情?
“哦……”如此的回答,明顯讓秦朗越有淡淡的失落。
紅衣女子見他這般,故作調笑:“你今日的身子又如何能照應得了我?倘若最後讓我‘救美’,可就大煞風景了。”
原本是想讓男子心情高漲,沒想到,對方卻只是幽幽地應了一聲,沒有像往常那般貧。這樣的變化反而讓夏落緋不自在,覺得自己多事了。于是,她索性轉身,對四個侍女吩咐:“言琴言畫,恕跻前去看看。言棋言書,好好照顧秦公子,不可有差池!”
“是。婢子遵命。”
夏落緋看了一眼低着頭的秦朗越,轉身離開——既然都來了,該面對的早晚都要面對。
行至門外,秦朗越的聲音飄入耳際——
“無論如何,要小心……”頓了頓,又接着說,“我等你。”
紅衣女子訝然回頭,男子早已不在原地。
我等你。
等你回來。
等你忘掉十四年前的他。
青衣的男子禮貌地看着面前劍拔弩張的五個女子,嘴角一直挂着謙遜平和的笑。好幾次,身後的兄弟按捺不住要動手,都被他制止了——他們來這裏,絕不是争強好勝的,故萬萬不可動手。
若當真要動手,這幾個女子他完全有把握取勝。那麽,剩下的呢,那個神秘的司宮,還有——她?
針鋒相對,自己又能否對她做到一視同仁,出手無情?
更何況,五個女子的身後,密布着無數白衣女子,遠遠多于他帶來的人手。一旦動手,別說要救師父,恐怕還沒殺到他座前就已經全軍覆沒。
眼前的五個女子穿着同樣的白色宮裝,衣襟上繡着不同的花紋。唯一與身後那些女子不同的是她們的領口嵌着金絲。從她們鎖骨處接近紅粉色的蝴蝶來看,應該是舞蝶宮的高手。
葉書懷溫潤地重複:“請各位通報一聲,清武堂有要事相商。”
“宮主向來簡出,有什麽事,公子大可告知弟子。我們自會轉達。”衣襟上菡萏含苞的女子如是說。
青衣男子作揖:“幾位的好意我們不勝感激。然此時關系重大,免不了和貴宮宮主面談,還是勞煩幾位通報一聲。”
旁邊的一位繡着蘭花的女子答:“公子的要求,弟子們可以辦到。但不知公子可否先回答我們一個問題。”
葉書懷剛想回答,身後脾氣暴躁的火長老已經貿貿然開了口:“哪來這麽多規矩?我說小丫頭,你們什麽身份,能代表你們宮主說話嗎?”
話一出口,葉書懷就知道闖了大禍。白泠霜也忙向火長老使了個眼色,喝止他繼續。舞蝶宮是何許地方,貴氣得讓人咋舌。生活在這等地方的人必定心高氣傲不可亵渎,方才的這句責問對她們來說,無疑是在下戰書!
果不其然,五個女子的臉色變得不再友好,胸前清梅溢香的女子冷冷地看着對面的人,說:“弟子不才,只是舞蝶宮的掌院,讓幾位見笑了。雖然我們地位卑賤,卻端的是盡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