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才進來的。她們已經在很努力地阻攔我了。”
怎麽說,他也不能讓兩個女子背黑鍋罷。
“哦?”夏落緋轉向另一株花,仔細檢查了一下,似乎覺得不合格,就放開了,“你這般用功,來找我有事麽?”
秦朗越沒想到她會這麽問,再加上自己的确沒什麽特別的事,就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也沒什麽事,就……就是……”
“就是來責問我為什麽不早點送‘天香’給你,是不是?”落緋慧黠地揶揄。
華衣男子被她的這句話猛地嗆住,臉一下子變幻萬千——沒想到,言畫還是說了出來,虧自己剛才見到她還那麽心虛,原來事情早就敗露了。
秦朗越正不知該如何回答,落緋忽然發出吃痛地低呼。
“怎麽了怎麽了?”男子急急地奔進花叢,一把抓住落緋的手。纖細修長的食指上,赫然有豆粒大的血珠。殷紅的血不斷地從血管沁出來。
秦朗越什麽也顧不上,舉起她的手指就放到嘴裏吮起來!
片刻,他放下落緋的手,仔細地看着傷口:“好了……”
卻發現紅衣女子正呆呆地看着他。意識到剛才的尴尬,女子沉沉地低下頭。秦朗越也別過臉不再說話。
氣氛怪異地包圍着花叢中的一男一女。
許久,秦朗越語氣古怪地說:“你怎麽這麽不小心。”
“哦……剛才手一抖就紮到了……”夏落緋故意裝作對身邊的花很感興趣,不看男子一眼。
“哦。”秦朗越點點頭,“以後小心點。”
落緋點點頭算是回答。
“那……叫什麽花?”男子沒話找話,指着剛才紮落緋手指的那株。
“雲采木筆。”落緋着迷地看着花,“情愛之花。來自據說是天之涯的地方。”
“天之涯?情愛之花?”秦朗越感興趣地追問。
“嗯。天之涯。雲采木筆是世上最美的花,卻又最鋒利的刺。這倒符合這個世界的規則——外表最好的,往往會是最尖銳的。也像男女之情,看似旖旎美麗無比,實則叫人遍體鱗傷。”落緋無限感慨。随即,臉上浮現驚恐:“等等,雲采木筆的刺有毒!”
秦朗越滿臉疑惑。紅衣女子抓過他的手,一把撩開袖子。男子的手臂上,已經開始逐漸發青。
“你怎麽那麽傻,你不應該幫我吸出毒……”女子無力地說。
華衣男子抽出自己的手臂,慢慢放下袖子,臉上蒼白的笑:“沒事。落緋,沒事……”
“怎麽沒事,你都看到了。雲采木筆毒液的蔓延快的讓你吃驚!”落緋的眼裏隐隐有淚意。
秦朗越擡手,撫摸着女子如雲的黑發:“落緋,沒事。我願意這麽做……”語氣已有些吃力。
“你難道真的不明白麽,落緋?我其實喜歡你很久了呢……”男子自嘲。
紅衣女子止住他的話頭:“別說了……你別說了……我扶你起來……藥房裏的丹藥應該可以解毒……”哭腔已經十分明顯。
秦朗越搖頭:“不用麻煩了……能為你死……也……算值得了……你知道……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說話已不成語調,但他還是故作潇灑。
一滴眼淚從紅衣女子的臉上滑下,落在男子的手心。
秦朗越看着那滴眼淚,緩緩合上手——這一滴淚,是她只為他流的。
“答應我,落……緋。放下……過去。另外,一定要……記住有個叫秦朗越的……家夥……喜歡你。”
秦朗越用盡全力說完這些話,“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色的血。
雲采木筆,最美的也是最毒的。
夏落緋愣愣地看着那攤黑色的血,茫然無措。
然後,發了瘋似的拉下腰間的小囊,胡亂地翻出一顆接一顆的藥丸。
終于,她遲疑地拿出一個小藥瓶,倒出紫色的藥丸,顫抖着塞入男子淌着鮮血的口中。
做完這一切,她頹然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地看着昏死過去的秦朗越。
她沒有十足把握。可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等死。不知道為什麽,她不想見到這樣的結局,而且,他在昏死過去前對她講的竟是那樣的一番話。
你不是說你喜歡我麽?那好,請你不要死。千萬,不可以。
夏落緋原本通透如流水的眼睛,此刻卻毫無光彩。她呆呆地看着秦朗越,看着那張時時歡笑的臉,看着那只拂過她頭發的手。
随後,她驀然從地上爬起,抓過男子的手,接着,喜極而泣。
剛才還全部黑紫的手臂,竟漸漸恢複了膚色!
作者有話要說:中秋節哈皮~~~
網
床幔垂地。
床上的人靜靜地卧着——似乎陷入昏迷。眉清目秀的臉上微沁汗珠,蒼白得讓人心驚。他的眼睛緊緊閉着,那張得理不饒人的嘴巴也說不出一句話。
門窗緊閉。無人走動。氣氛有種不詳的感覺。
已經第三天了……
床上的男子已經昏迷三天了。
雖然,在聖園夏落緋用“摧心斷腸丸”撿回了他的一條命,但眼下情形還是不容松心。以毒攻毒,男子身上大部分的毒是被解了,然而,雲采木筆的毒液在秦朗越體內留存太長時間,殘留的毒素能否徹底根除?能不能醒過來?會不會生生變成“活死人”?
……
這些,還是未解之謎。
精致的镂花木門突然被打開,陽光帶着風從門外沖進來,床幔如微波輕搖。飒然而至的陽光讓原本死氣沉沉的屋子一下子亮堂不少。
門外,獵獵的紅衣在陽光下奪人眼目,讓人移不開眼。
夏落緋小心翼翼地跨過門檻,手中端着一只托盤。裏面放着的,是一碗泥土色的藥湯。
女子流水般通透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那碗藥,生怕一不小心就灑了——那可是自己翻了大半天的古醫書,熬了一早上的藥!如果灑了,可就功虧一篑了。
門外,跟随紅衣女子而來的言琴無聲地嘆了口氣。
那天,秦公子強行進入聖園之後,她和言畫本來都是惴惴地在外邊等待着宮主的責罰。縱容別人在宮主在內的時候進入聖園,她們兩人深深知道這一次的禍有多大。別說是聖園,就是在其他時候,來去的宮人若遇到了宮主,都必須垂首靜待其走過。
對于舞蝶宮的人來說,宮主是最尊貴的。沒有人敢議論,沒有人敢直視,沒有人敢在她在旁邊的時候大聲說話——或者,更直接的說,是,根本不講話。
如果自己不是有幸被選作宮主的貼身婢女,恐怕現在,都不知高高在上的宮主長什麽樣罷。
而,這一次,宮主特地吩咐不準任何人打擾。這樣的崗位,對于她和言畫來說,本是大材小用。不曾料到,那個看似玩世不恭的公子卻有如此神功,讓她和言畫根本沒有還手之地!
不知宮主,可曾惱了?
言琴擔憂地想。
沒想到,一炷香不到的時間,宮主卻扶着已經昏迷的秦公子搖搖晃晃地走出來。她和言畫交換了一個訝異的眼神,連忙迎了上去。
不久前還嬉皮笑臉的佳公子,那一刻卻嘴唇發紫臉色慘白,看似瀕臨死亡。一旁的紅衣宮主也是臉色煞白。細細看,似乎還哭過。
她驚極,不顧篡越,脫口問:“宮主,這是怎麽了?”
夏落緋呆呆看着她們,似像确定是否在叫自己。然後,倦極地搖頭,目光空洞:“沒事……”語氣仍有一絲哽咽。
宮主,向來驕傲的宮主,從來沒有哭過的宮主,怎會,驟然傷懷?
夏落緋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說:“快,快去找……去找丹藥。我要他活!”言語不容回絕,有種一意孤行的堅持。
“好……是。我們這就去!”從來都沒見過宮主這般落魄過,兩個婢子慌亂地答應着。言畫害怕地看看紅衣女子,又轉過頭看看言琴,不知所措。
言琴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無論如何,宮主已經臨近崩潰,而言畫又太小,不谙世事,所以自己,一定要鎮定。
她顫巍巍地開口:“宮主,你一定要告訴言琴秦公子到底怎麽了……否則,恐怕再好的丹藥也無法對症下藥……”聲音堅定又安撫人心。
聞言,夏落緋擡頭看着她,眼裏暗波漸湧:“情愛花……”
情愛花?!言琴倒吸冷氣。竟是那妖魔般的情愛花麽?生長在遙遠的天之涯,最美的也是最毒的——情愛花麽?
言畫吃驚地看着言琴的臉色由震驚變為恐懼——她尚年幼,還不知情愛花為何物。正想發問,言琴果斷地對她說:“走!去丹房找藥婆婆。”
“哦。”兩個白衣女子費力地扶着軟綿綿的秦朗越,慢慢挪向前。
沒走幾步,身後的紅衣女子頹然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