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着嘴:“那不叫狡猾,那是智慧。智慧!”
紅衣女子息事寧人地連連點頭。
秦朗越看到她的這副表情,開心地說:“你也覺得是智慧吧。說實話,我自己都很佩服我自己,竟然能想出這麽高的方法,太偉大了……”華衣男子本來還想借此機會多表揚表揚自己,看到夏落緋臉上的變化之後,立刻伸出手,做了個禁聲的動作,“你不用說了,我再聲明一遍,我,秦朗越,是絕對,絕對,不會愛上自己的!”
夏落緋的面部表情已經笑得接近抽搐。她穩定自己的情緒,應和地說:“那就好,那就好。”
秦朗越玩弄着旁邊桌子上的一小棵植物,想起什麽似的,說:“對了,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
“問吧。”夏落緋笑了笑。
“我問了你可一定要回答我。”秦朗越看着她。
“……”夏落緋疑惑地看着男子,不知道他又搞什麽花樣,“好。”
秦朗越開心地笑了笑,說:你記得當初我們在霧林的時候麽?”
紅衣女子點頭表示肯定。
秦朗越慢慢地回憶:“我當時在裏面的時候覺得一點力都提不上來,可為什麽……”
“為什麽我卻能運功 ,對不對?”夏落緋接住話頭。
秦朗越拼命點頭。
“你當時不是說稍事休息麽,原來是心有餘力不足。”夏落緋答非所問地說。
秦朗越急忙道:“打住!你可不可以別老翻舊帳?快回答我!”
夏落緋瞟了男子一眼,慢慢地端起放在一邊的茶杯,在慢慢地喝了一口,最後又慢慢地放了下來。這一連串的慢動作把秦朗越急得跳上跳下。
女子暗笑,哼,讓你嚣張,急死你!
終于,夏落緋清了清嗓子,悠悠地說:“因為……”恰到好處地拖長聲音,又一次惹急了華衣男子。
秦朗越此刻已是伸長了脖子,專注地等待回答了。
“因為……我……是舞蝶宮宮主啊。”夏落緋含着笑說。
男子聽到這個回答,坐回位子,說:“這算什麽回答,不算。”
“怎麽不算,我的确回答你了。”夏落緋機智地反問。
秦朗越耍賴地搖頭:“不算就是不算。”
“那好,如果你變成女的,從師舞蝶宮我就告訴你。”夏落緋斜着眼說。
秦朗越懊惱地低着頭。他堂堂三寸不爛金舌,居然輸給了一介女流!這下,她一定得意死了。
夏落緋看到男子低着頭,心裏早偷笑了幾百遍。不過,看他失落的樣子也挺可憐的。
女子把适才的得意全部壓了下去,問對面的男子:“你見過了素晰,對麽?”
“嗯。”華衣男子點點頭,“就在你請我到冷香閣吃飯的那天,回倚月樓的路上。”
說完這些,秦朗越又後悔了。這些細節她肯定早就知道了,根本就不用他多言。
然而,女子沒有追問什麽,只是笑着說:“你覺得素晰怎麽樣?”
秦朗越搖頭:“說不上來,總覺得她不是一個表面上看去那麽簡單的人,她的身上,有一種氣質,能壓迫人。”男子老實地說。
夏落緋随意地點點頭。不說話。
“對了。”秦朗越突然擡頭,直視夏落緋。
“嗯?”
“你與她,沒什麽罷?”秦朗越拘謹地問。
夏落緋卻不以為然地笑,問憂心忡忡的男子:“你希望我和她有什麽?”
“哦。沒什麽。”秦朗越忙說。
夏落緋看着男子的窘樣,笑着低下頭接着看書。随即,又馬上擡起頭,說:“你知道麽,十幾年前,在清武堂的時候,我差點把一本一模一樣的書扔到河裏……”
秦朗越看着紅衣女子自嘲地苦笑,有點手足無措,他猶猶豫豫地開口:“其實……我知道有些事不該我這個外人插嘴……但,你們究竟和清武堂有何過節呢?難道僅僅是為了報複白岑十四年前把你抛棄了麽?”
華衣男子一口氣把想說很久的話說了出來,連自己都被自己的大膽吓到了。他靜靜地等待夏落緋的呵斥。
然而,什麽都沒發生。
紅衣女子一句話都沒說。
很久,夏落緋飄出嘆息一般的話:“很晚了,你該回去了。”
秦朗越暗自慶幸沒有更糟的情況發生。也許,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的确不合适。
他站起身,慢慢走到窗前,回過頭,看了一眼女子。
夏落緋已經低下頭,重新看書桌上攤開的書。
華裔男子無聲嘆氣,推開窗,一躍而去。
屋內,紅衣的女子徐徐擡起頭,看着空空的窗戶和無盡的夜色,通透的眼睛深不可測。
浣心樓
翩飛的蝴蝶往來其間,紅色的華麗宮裝在花間曳曳。
最近幾天,夏落緋總是一個人鑽在聖園修剪花枝,和成群的舞蝶嬉戲為伴。舞蝶宮雖是極大,但掌院們各司其職,宮主倒也樂得清閑。
就拿這次回宮來說,夏落緋幾乎沒有過問任何宮內事宜,她的四個左膀右臂早已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雖然四個女子是名義上的下人,但宮內之人無不對其尊敬有加。
漫天飛舞的舞蝶在女子的周身翩翩來去。落緋仔細地将一叢花斜生出來的花枝剪去,又小心地放入身側的竹籃——上次的天香酒被開了封,現在是時候再釀一些了。
往年的天香,向來都是自己一個人獨酌,沒想到,今年卻有人同自己共飲。有時候,連自己想想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那個秦朗越自從幾天前在書房見過面之後,就一直不見露面。大概,是自己當時的态度太敷衍冷漠了罷。
夏落緋暗自苦笑。
是啊,也許他說的對。究竟有何過節呢?天下人都知道前去拿白岑的人不是我,然而,天下人都認為我還對十四年前的事耿耿于懷!難道,從小到大,自己都是這般招人誤解麽?
祁五,全二娘,方四叔,還有幾個清武堂的兄弟。她一個都不想殺,然而為什麽,他們一個個卻都拼死不讓她離開!“妖女”,這兩個字就這麽輕輕松松地從他們口中飄出,矛頭直指與他們朝夕相處三年的小師妹!
即便這樣,她從未想過找清武堂的人麻煩。但這一次,素晰卻将她生生拉下萬劫不複!所有清武堂的人現在一定都對她恨之入骨,恐怕,連他,也不例外。
如果十四年前沒有發生那件事,她的處境定不會像現在這般難堪罷。
紅衣的女子在花間幽幽嘆息,落寞與孤寂早就在她被逐出師門的那刻就将她的靈魂吞噬。現在活着的,只不過是一具空殼子。如果沒有遇到秦朗越,她似乎都已經忘了如何真心地笑。
這樣的人,何其可悲!
夏落緋自嘲地想。
她承認,多年前的自己發誓要登上舞蝶宮的最高寶座,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找清武堂雪恥,然而,優柔寡斷的自己終還是決定放棄這個想法。是的,清武堂的确對不起自己,但就算不為自己,為了他,找清武堂為當年的是讨說法還是極其不明智的。
所以,她可以忍辱負重。只要,他好就行。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自己還真是個很傻的人呢。
素晰,卻毀了她故作潇灑的決定。
舞蝶宮司宮素晰,從來不是個擅自逾越的人。那麽,這一次她究竟為何趁自己外出之時,私自做決定拿下了白岑,夏落緋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
和那個流言有關?
夏落緋猛然起身,抓過身旁的竹籃,匆匆走到聖園門口。
外面,言琴言畫恭敬地侍立在門口。看到夏落緋行色匆匆地走出來,言畫趕緊将手中的濕巾遞給紅衣女子。
夏落緋接過手巾,拭了拭手。又将手裏的竹籃交給言琴,吩咐道:“我還有點事要辦,你們兩個先回去罷。記住,先将這些花的水分蒸幹。”
言畫聽了落緋的話,忙說:“宮主,我跟你去。”
言琴也說:“是啊,宮主。多個人多雙手嘛,讓言畫陪您一起去吧。”
紅衣女子擺擺手:“不用了,你們都回去罷,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言畫還想努力說服宮主讓自己跟着去,但被言琴用眼色制止住了。于是,兩個婢女一同斂襟告退。
離開聖園,言畫仍在計較:“你剛才幹嗎攔着我不讓我說話?”
言琴看了一眼言畫,說:“你難道還不了解宮主麽,她不想讓咱們插手,我們就是再努力也說服不了她。”
言畫扁扁嘴,問一旁的言琴:“宮主不會有什麽事吧?”
言琴用一根手指重重地敲了一下言畫的腦殼:“傻丫頭,你以為宮主在什麽地方?這是舞蝶宮!”
言畫被她敲得吃痛,皺着眉看着言琴。
不知道宮主是去辦什麽事,希望不要太棘手。言琴默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