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空過來看看麽?
男子把自己關在書房一整天,言棋過來叫他吃飯他也不開門。只是呆在書房裏,悶悶地不說一句話。
在言棋過來叫了他四次,言書過來請了他三次之後,她們終于放棄了,任由男子一個人關在屋裏。
吃晚飯的時候,言書又一次過來,隔着門喊:“秦公子,用晚飯了。”
“不吃了,不吃了。你們吃罷。”秦朗越不耐煩地說。
“公子當真不吃?”言書又問。
“不吃。”秦朗越回答。
“連宮主請秦公子到冷香閣用膳也不去?”言書嬉笑着說。
書房的門豁然打開,露出男子清秀但警覺的臉:“你說什麽?”
言書行了一禮,笑嘻嘻地說:“宮主請秦公子到冷香閣共進晚膳。”
“此話當真?”秦朗越警惕地問。
“當真。就是借言書幾個膽,言書還是不敢亂講話。”白衣侍女笑着。
聽到這句話,秦朗越似乎很開心。但回過神看到言書正壞笑着看自己,忙假裝清了清嗓子:“那個,我本來呢,是不想吃晚飯了的。但看在你們宮主熱情接待我這麽多天的份上,她的盛情邀請,我當然是要去的。這樣吧,你先去冷香閣回禀一聲,我換身幹淨的衣裳。”
“是。”言書壞笑着行禮告退。
冷香閣內,名貴的檀木桌上,擺放着滿滿一桌的佳肴。
倚榻上的紅衣女子正翻着一本書。兩個婢子恭敬地侍奉在一旁。
一個白衣女子推門進來,對這倚榻上的人斂襟:“宮主。”
夏落緋依舊看着書,目不轉睛:“怎麽樣,他來麽?”
言書颔首:“是。秦公子答應了過來。”
“哦。”夏落緋點點頭。
言書退到了一邊。
過了片刻。
夏落緋放下手中的書冊:“他怎麽還沒來?”
言書笑着說:“宮主,秦公子是在梳妝呢!”
一句話,逗得言琴言畫笑的花枝亂顫,夏落緋也是忍不住發笑:“臭丫頭,別亂說。”
言書晃着腦袋,似乎在炫耀:“我說的是真話,是秦公子自個兒跟言書說的。”
“哦?他怎麽說的?”夏落緋頗有興趣的問。言琴言畫也連連點頭,示意言書快說。
言書得意地晃着,惟妙惟肖地模仿着秦朗越玩世不恭的語氣:“你先去冷香閣回禀一聲,我去換身幹淨的衣裳。”
夏落緋聽到這句話“撲哧”笑出聲,底下的言琴、言書和言畫更是笑得前仰後合,不可開交。
就在這時,秦朗越的聲音在閣門外響起:“夏宮主。”
三個侍女又笑開了。
夏落緋忍住笑:“公子不必客氣,請進。”
門外的秦朗越聽到裏面的笑聲,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聽到夏落緋的聲音,還是鼓足勇氣推門進去。
舞蝶宮宮主,在外面總是蒙着面紗,看不清容顏。
傳聞,舞蝶宮宮主絕色傾城。
這一下,你終于不得不露出面容了罷。
秦朗越低着頭走進去,朝着倚榻上的人作揖:“夏宮主。”
夏落緋開口:“公子有禮了。不必拘泥禮數。”
“是。”秦朗越擡頭,下一剎那,他差點窒息。
倚榻上,紅衣的女子笑臉盈盈,那是怎樣的一種美麗,驚為天人。
華麗的紅色宮裝,襯着絕美的容顏,不可方物。
女子鎖骨旁邊,一只舞蝶若隐若現,栩栩如生。
這樣的舞蝶他曾在言棋言書身上見過,知道這是舞蝶宮的标志。只是她們的都是淡淡的微紅。而夏落緋的,鮮豔如血,更顯妖媚。
然而,最懾人心魂的還是那雙眼睛,如流水般通透,清澈地印着每個人的影子。
看見眉清目秀的佳公子盯着宮主目瞪口呆,不出一言。三個婢子又笑作一團。
夏落緋掃了她們一眼,三個女子立馬噤若寒蟬。但臉上的表情依舊堆着壞笑。
“秦公子,請上坐。”夏落緋指着旁邊的檀木桌。
可是,華衣的公子竟似沒有聽見,動都不動。
言琴言書言畫見他像只呆鵝,但迫于宮主在場,想笑又不敢笑,清麗的一張臉憋得緋紅,恰似桃紅。
夏落緋試探地說:“秦公子?”
還是沒反應。
三個婢子已經站都站不穩了。
“秦朗越!”夏落緋喊。
“嗯。”終于回過了神。
侍女們已經顧不得宮主,紛紛笑得彎下了腰。
秦朗越被她們笑得發毛,知道自己剛才失态了,摸着頭不好意思地傻笑。
“好了,言琴,請公子上座。”夏落緋下令。
“是。”言琴屈膝,忍住笑走到秦朗越身邊,“公子請。”
秦朗越對夏落緋行了一禮,轉頭對言琴說:“有勞。”
終于坐上了桌。
秦朗越因為自己剛才的失态,一直低着頭不說話,也不敢擡頭看落緋一眼。更何況,幾個小丫頭一直在捂着嘴偷偷笑。
夏落緋見氣氛尴尬的緊,就微微一笑說:“秦公子在舞蝶宮呆的可好?”
“好。很好。宮主勞心了。”秦朗越忙不疊地答應。
周圍又是一陣竊笑。
“言棋言書侍奉的可安适?”夏落緋又問。
“好。都好。”秦朗越仍是低着頭。
“那我就放心了。秦公子遠道而來,要有什麽舞蝶宮照顧不周的地方,公子可不要客氣,盡管提。”夏落緋笑着客套。
“宮主太客氣了。”秦朗越還是不敢擡頭。
“是秦公子太客氣了呢。”夏落緋含笑,“在外面都不見公子這般彬彬有禮過。”
秦朗越聞言擡頭。
夏落緋一看見他的表情就舒了一口氣,總算要恢複正常了。
果然——
“哎呀,我這個,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秦朗越晃着腦袋,似乎很有理地說。
“哦?”夏落緋看着秦朗越。
“你想啊,我吃這裏的住這裏的用這裏的,不學的客套一點,我還怎麽呆下去啊?你說是不是?”秦朗越又是一副強詞奪理的樣兒。
“你很聰明。”夏落緋噙着笑贊道。
“那當然。”華衣男子似乎忘了剛才的窘樣,頭揚的高高的。
周圍的侍女又開始笑。
這一次,秦朗越得意地看着她們。
“好了。”夏落緋微喝,“秦公子,用膳吧。”
秦朗越高興地答應,看着滿桌的佳肴,不知如何下筷。
正在猶豫之際,他像想起什麽似的,說:“怎麽沒酒呢?”
夏落緋恍然一笑:“你想喝酒?”
秦朗越嚴肅地點點頭:“如此佳肴,豈能無酒?”
夏落緋轉過頭對言琴說:“去,把那壇酒拿來。”
“是。”言琴低着頭退了下去。
一會兒,言琴回來,手裏捧着只描花的酒壇。
言書上前,兩個人将上面的酒封拆開。立馬,一股奇香飄溢在整個冷香閣。那種香氣純淨馥郁,從鼻腔進入五髒六腑。
“這是什麽酒?如此香?”秦朗越拼命地吸着酒香。
“這是我釀的酒。名‘天香’”夏落緋微笑。
“果真香極!”秦朗越贊。
言書替二人斟上酒。琥珀色的玉漿在瓷杯中兀自流轉。
“請。”夏落緋舉杯。
秦朗越舉杯示意,仰頭飲盡。
一股甘冽的液體順着喉道滑落,唇齒留香。
華衣男子啧啧稱贊:“好酒!”
夏落緋放下酒杯,笑:“承蒙公子稱贊。只是,公子可否猜出落緋是用什麽水釀的?”紅衣女子朝言書一揮,言書走上前為男子又斟了一杯。
秦朗越端詳着琥珀色的液體,晃着酒杯,輕輕啜了一口。
他咂巴着嘴:“山澗之水固然是好,但沾了泥土氣不免生俗。如果在下沒有猜錯,這最好的釀酒之水,當屬……無根水。無根之水天上來,有了天地萬物的靈氣,釀出來的酒自當脫俗。不知,猜得可準?”
夏落緋朗聲笑着:“公子好品味!那麽,公子再猜猜,我這酒是用什麽釀的?”
秦朗越聽了夏落緋的話,将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這種酒,奇香無比,細細品嘗,更是萬種香氣盡在其間。其味,美妙難以言喻。天香……”男子看着空空的酒杯,苦苦恕貅着。突然,靈光一現:“是不是用了許多花釀成的?”
“是。你怎麽猜出來的?”夏落緋似乎很吃驚。
秦朗越興奮地說:“這麽多香氣,一種東西很難顧全,所以我就想,肯定是很多東西家在一起。而舞蝶宮除了蝴蝶,最多的自然就是花了。”
夏落緋贊許地點頭,言書又為他們斟滿酒。
夏落緋舉着杯,問對面的男子:“最後一個問題。你知道我把酒壇藏在哪裏麽?”
秦朗越聽着這最後一個問題,又看看酒杯,沉吟了一會兒,最終遺憾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夏落緋開心地笑:“天香酒,自當埋在牡丹花下。”
秦朗越回味着這句話,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