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目示人,只有回到了舞蝶宮才摘下,所以我才想去舞蝶宮看看啊。”
殺手們聽了,哈哈大笑。他們還以為這個男子有什麽來頭呢,原來是個不求上進的纨绔子弟!
夏落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繼續逗他:“如果我不答應呢?
秦朗越低下頭,很認真地想了想,說:“你不會不答應的!”
“為什麽?”女子問。
其他人也迫切地望着這個言之鑿鑿的男子。
“因為……”他賣了個關子,拖着長長的尾音,“你,舞蝶宮宮主,不想欠我的人情!”
“呵,你不覺得,這個理由太牽強了些麽?”夏落緋笑言。
“是有些牽強,但你就是這樣的人!”男子一字一頓。
夏落緋垂首,似乎斟酌了一番:“你這麽了解我麽?連我自己都不懂自己。”言語中意思苦澀。
“是。”簡簡單單一個字從華衣男子口中翩然飄出,帶着難以抗拒的堅定。
這樣一個字,卻讓一向驕傲的女子瞬間失神。十四年了,連她自己都忘了自己是怎樣的一個人,還會有人真正了解她麽?
“好。我帶你去。”
女子的這句話讓殺手們都吃驚不小。舞蝶宮第一次要向外人敞開大門了麽?
秦朗越卻很高興,他從窗臺上一躍而下:“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夏落緋看了他一眼:“現在。”
“太好了!”男子已近乎雀躍。
夏落緋不再理睬他,猶自轉身,準備上路。
“等等!”方四叔伸手阻攔:“要想離開,先殺了我們!”
夏落緋看都沒看方四叔一眼,說:“我不想殺人。”
方四叔冷冷地說:“不殺了我們,你休想離開!”
“對!不殺了我們,你休想離開!”殺手們高聲而和。
一個黑臉的漢子上來一把抓住夏落緋的袖子:“妖女別走!”
夏落緋回頭,猛一揮袖,黑臉漢子飛出,一頭撞在牆上,腦漿迸裂。
剩下的人看見同伴被殺,都不敢上前。
紅衣女子高傲地掃了四周一眼,道:“現在可以走了麽?”
“休想!”全二娘出手。
其他人見全二娘下手,紛紛開始相助。
夏落緋冷笑,看了秦朗越一眼,秦朗越連忙退到一邊——這麽混亂的場面,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又一場混戰。
血雨腥風。
秦朗越看得心驚膽戰,等他回過神,紅衣女子已經解決了所有的殺手!
那樣登峰造極的劍法,換作自己,只怕也是難以應對罷。
看着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夏落緋問暗自出神的秦朗越:“你還想去舞蝶宮麽?”
“想。當然!”秦朗越忙不疊地回答。
“可我剛剛殺了人。”女子淡淡地說,仿佛在敘述一件事實。
“這個啊,”秦朗越看着滿地的屍體,輕描淡寫地說:“他們先動手的嘛。”
“他們先動手的。”夏落緋喃喃。曾幾何時,祁五也說過同樣的話呢。“是……我先動……的殺心。”黑衣男子頹倒在地上,他的血和着陳年的黃土,那般悲壯。
“你就不怕我死了麽?”夏落緋忽然發問。
“你武功那麽高,怎麽會被幾個小殺手傷了呢!不會……”男子滿不在乎地甩甩手,目光觸到女子眼神的剎那,嘴邊的話截然而止。
“我……”他失措地看着她。
“你不出手,就不怕我死了麽?”夏落緋又問。
“呵呵,呵,我還不是想讓你好好表現表現,有個施展空間嘛!”秦朗越尴尬地幹笑,“再說了,我的那些花拳繡腿對付小賊還可以,對他們就……”
“嗯?”原本的長篇大論馬上就寒蟬若噤了。
“能在我毫無知覺的情況之下,坐在窗臺上觀戰,只怕功力不淺罷?”
秦朗越不語,只是低着頭,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夏落緋輕輕地嘆了口氣:“走吧。”
“啊?”男子難以置信地看着落緋,“你是說……”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夏落緋,用一種試探的眼光看着她。
“走吧。”夏落緋淺笑。
秦朗越活蹦亂跳地跑出酒館,快活地摸着棗紅馬的頭,說:“馬兄啊馬兄,我可沒白救你!”
夏落緋上馬,對男子說:“只有一匹馬,你自己解決罷。”說完,揚手用力,馬狂奔而去。
“喂!喂!”夏落緋絲毫不理睬身後急得火燒眉毛的秦朗越,她開心地笑着——哼,誰讓他剛才不出手?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還以為我夏落緋好欺負呢!
她的高興似乎快了些,秦朗越馬上就趕了上來——沒有任何坐騎,徒步趕上了夏落緋這匹百年良駒!
“踏浪三式!”夏落緋驚呼。
“你說這個啊,是,是踏浪。”下面的人承認得很直接。
踏浪三式,和淩波微步并稱輕功中的“雙絕”,是最上乘的輕功,已經失傳近百年!沒想到,當世竟然還有人會這門功夫!
夏落緋想問,但話到嘴邊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畢竟這個男子從出現到現在帶給她大多的意外,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竟能笑這麽長時間!從他對她說第一句話開始,她的嘴角一直輕輕地上揚着。
“喂,你想什麽呢?快點!我都超過你了!”前面的男子高聲招呼。
“好!讓你見識一下我小紅馬的厲害!駕!”紅衣女子高高揚鞭。
有什麽事,都等到了舞蝶宮再說罷。
愛無痕
皓月當空,月華肆意地鋪灑在略顯荒涼的花園。涼風襲過,卷起人的愁腸百結。
空地中央,一個人影靜靜地站立。
他仿佛沉浸在舊時的記憶當中,時而皺眉,時而展顏。他的一襲青衣被晚風吹起,清俊的臉湮沒在一片黑暗之中,隐約可見。
花草被風吹得簌簌發響,青衣的男子輕輕地嘆了口氣。遙遠的哀嘆随風飄散,唯剩愁緒萦繞在心頭,久久不散。
男子伸出手,緩緩地撫摸着身旁的一根竹子,眉宇間的哀愁濃得像無邊的夜色。手指拈上一片竹葉,微微用力,竹葉掉落掌心。
小心地拿起竹葉,慢慢地放到嘴邊,悠揚的旋律傾瀉而出。
零落的音律散在月色之中,有一種糾結人心的幽怨。
白泠霜緩步走到院子中,一襲白衣染上月色,美得不近真實。她怔怔地看着眼前專注的男子,他又在想她了麽?
“你……”泠霜猶豫地開口,“你在想她,對麽?”
樂聲戛然而止,葉書懷用餘光掃了一眼泠霜,沒有回答,只是再一次把手伸到嘴邊,吹奏着未完的音律。
“你在想她。”這一次是陳述。
最後幾個音符。
青衣男子放下手,看着深邃的星天,說:“還沒睡?”
“嗯。”簡單的一個字。
“師父的事,我自有主張,你就放心罷。”葉書懷道。
“嗯。”依舊是一個字。
男子摩挲着手中的竹葉:“泠霜,你要注意身體。師父出事之後,你清瘦了不少。”
聽到這句話,白泠霜吃驚地擡頭——他,還是關心自己的麽?
“嗯,我知道。”泠霜答。
葉書懷還想說些什麽,但頓了頓,終究把到口的話咽了下去。這麽多年,他們總是相敬如賓,從來沒有逾越禮教一步,現在說關切的話,反而顯得別扭。
白泠霜看着葉書懷,說:“大師兄,今天祁師兄的遺體已經被運回來了……”
“哦。”葉書懷擡手,揉了揉緊皺的眉:“祁五為清武堂立了不少功,他的後事一定要風風光光地辦。”
“我知道,已經吩咐下去了。”泠霜低低地說。聲音之間是難掩的哀痛。
“祁五太糊塗了,他不該去找那個人。”葉書懷嘆息着說,“到頭來,卻賠了自己的性命……”
白泠霜愣了愣,不知該如何作答。
“他的身上是自己的镖。”白衣女子輕輕地說。
葉書懷挑了挑眉:“有毒?”
“是。清武堂的秘毒。”
青衣男子不易察覺地搖了搖頭:“祁五他,還是太要強了……”
“不對。”男子又自我否決地搖頭,“他是太相信那個人了。”
葉書懷又像想起什麽似的,幽幽地說:“泠霜,祁五喜歡她,對麽?他從小就喜歡她,是不是?”
白泠霜猛然擡頭,手足無措地看着葉書懷孤單的背影,不知該怎麽說。
“她怎麽能這麽做?”葉書懷無奈地說。
“也許她是失手……”泠霜惴惴。打小,她最怕葉師兄說話時這種苦澀與無奈的口氣,這樣的口氣往往承載了太多的痛心。
“她于心何忍!夏落緋,你于心何忍哪!”葉書懷有些歇斯底裏。
白泠霜上前,擔憂地說:“師兄,你別這樣……”
葉書懷整理了一下情緒,擺擺手:“沒事。”
“師兄你不要想太多了,也許事情并不是我們想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