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道:“我相信你。”
沒頭沒腦的一句,卻讓容佩掉下淚來,她抱住玺羽,聲音委屈,像個受了欺負的孩子終于找到人訴苦:“玺羽,我是真的很喜歡他啊。”
玺羽輕輕拍着她的背,卻說不出安慰的話。她一下一下溫柔地拍着,似乎是告訴靠在肩頭的人,她就在身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金煜澤是徐容佩的上司,一個運籌帷幄,意氣風發的男人,總是容易得到女孩們的目光。而容佩,一個娴靜安然的女子。一個溫柔如水的女人,自是能讓男人我見猶憐,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呵護她,保護她。
他們仿佛天生一對般,彼此吸引,默契十分。
二人均是知道彼此對自己的心意,可是因為一道婚姻圍城,止步不前。
待容佩平靜下來後,玺羽耐心地看着她,說道:“容佩,盧川說的對,你該離開他,離得遠遠的。”
容佩震驚地擡頭,似是不相信。
“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你要自己每天都見他一次,痛一次嗎?”玺羽心疼地看着她,人的一顆心,最為珍貴,給了別人之後,悲喜就不在自己的掌控之間。
容佩嘆道:“玺羽,等你有一天愛上一個人後,就會知道,在他身邊即便是痛苦,也是甘之如饴。”
緣分
“怎麽樣了?”金煜澤人還未踏進來,便急哄哄地皺着眉頭問道。
莫誓今天一身淺灰色的西裝,襯得他比以往更多了分書生氣,他靠在椅子上,見金煜澤進來,便掐滅了煙,挑了挑眉毛笑道:“什麽怎麽樣了?”
金煜澤雙手插在口袋裏,邁着長腿坐到沙發上,見莫誓裝糊塗,不由怒道:“你小子別揣着明白裝糊塗,盧川沒對她怎麽樣吧?”
莫誓站起來,走到他對面坐下,遞給他一支煙,頗為嚴肅地說:“重點是,”似鑲着黑色水晶般的狐貍眼深深地看了金煜澤一眼,“你想怎麽樣?”
金煜澤略為瘦削的臉上露出疑惑,愣愣道:“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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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你到底要盧川還是徐容佩。”徐玺羽推門而入,一頭咖啡色的短發像被陽光染上了一層雀躍的金色,清麗的臉上隐隐有一層怒容,跟在玺羽身後的秘書惴惴不安地苦着一張臉說道:“不好意思莫總,徐總監堅持要進來。”
“行了,你先出去吧。”莫誓揮了揮手,心道這丫頭不僅出人意料還學會了神出鬼沒。
金煜澤看着門口的徐玺羽問道:“阿羽,關你什麽事啊?”
“還就關我的事了。”玺羽語氣不善地瞪着他,一副小霸王的模樣坐到一旁空着的沙發上。
“小丫頭,你說什麽呢?”金煜澤感到很氣悶,這小丫頭欺負莫誓也就算了,現在竟然得寸進尺攻城掠地順帶欺負他了。
“徐容佩是她的堂姐。”莫誓很好心的幫金煜澤解惑。
“金老大,你快說,到底想怎樣?”徐容佩坐到他對面,渾身上下一股不說清楚就不走的無賴氣質。
金煜澤嘆了口氣,道:“真是近朱者赤,你倒跟莫誓一模一樣了。”
莫誓笑眯眯地蹭到玺羽身邊坐下,對金煜澤的話表示十分滿意。
玺羽皺皺眉,說道:“別打岔,抓住重點。”
金煜澤笑嘻嘻地說:“能怎麽辦?在下只能恨不相逢未嫁時了。”他的笑容燦爛,可是眼裏卻好像藏進了一生的落寞,寂寥得如同萬物枯竭的寒冬深季。他緩緩站起來,拍拍莫誓的肩說道,“兄弟,謝了。”
“喂,等一等。”玺羽叫住他,語氣有些愧疚有些不忍“既然你決定了,就別再把她留你身邊遭罪了。”
金煜澤的腳步頓了頓,聲音沙啞有些低落:“知道了。”
他突然低落的情緒讓玺羽不禁愣了愣。
莫誓摸摸她的頭,道:“他也是有苦衷的。”他的雙手溫暖,恍惚間讓玺羽想起了曾經那個疼愛自己的爸爸。
她斂了情緒,拍開他的大手,擡頭望着他,“你知道?”澄澈的眼睛碧水般波光粼粼,讓莫誓不禁心神一蕩。
他轉過頭低咳了一聲,說道:“盧川性格雖暴躁,但于他有恩,而且她肚子裏也有了孩子,你若是他會怎麽選?”他幽深的眼靜靜地看着玺羽,這個選擇,對誰來說都一樣是兩難。
玺羽嘆了口氣,容佩喜歡的正是金煜澤作為男人的魄力和擔當,也正是因為他的擔當,他們注定不能在一起。
“如果能早一點遇見的話……”玺羽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傻瓜,各人有各人的緣分。”莫誓嘆道,他的目光靜靜地落在玺羽身上,突然覺得這句話不僅是說給她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但是,他卻不願意告訴自己,他們沒有緣分。不論說他是自欺欺人也好,太過樂天過于自信也好,他總是願意相信,既然此刻他們能夠坐在一起,既然他未娶她未嫁,既然她也沒有說讨厭他,那麽,他們還算是有緣分的。
莫誓故意弄亂她的一頭短發,笑得陽光燦爛,“所以你更應該好好珍惜我。”
“你行了,別一天到晚說胡話。”玺羽往旁邊挪了一些,順手整好自己的頭發,站起來向他揮揮手道,“我走了,拜拜。”
“徐玺羽。”莫誓看出她的不自在,伸手拉她,笑道,“為什麽總不肯把我的話當真?”
玺羽心道:你都不當真,我又要如何當真。她輕輕掙開他的手,“你別開玩笑了。”澄澈的眼裏已有了一些微薄的怒氣,她最讨厭的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玩笑。
“我有必要過了這麽多年還跟你開玩笑嗎?”莫誓淡笑着望她,棱角分明的臉上表情柔和,恍若一朵恬靜的蓮花靜靜盛開。
當初莫誓在玺羽的班級代教,時不時地逗弄玺羽的确是玩笑的成分居多。但是誰又能說那不是因為有好感呢。
“你……”玺羽瞪大了眼睛,清麗的臉上露出的表情像一只受驚的小獸,烏溜溜的眼睛驚疑不定地望着他。
“我都不想說你笨得像頭豬。”莫誓笑得很寵溺,他湊近徐玺羽,神情如同在跟一個半大的孩子說話,“你覺得我去法國是為了什麽呢?”
“我……”玺羽被他笑得一愣一愣的,這個人……現在是在表白嗎?
莫誓忍不住敲了敲她的額頭,“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你夠了。”徐玺羽氣憤地撥開他的手,“你平時總是說些颠三倒四亂七八糟的話,我怎麽知道你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你要是想暗示我想我猜到你的心的話,那麽謝謝你的好意,我徐玺羽沒空和你玩什麽愛情游戲。”重生之後她就很少有這麽孩子氣的和別人說過話,而莫誓,則不巧是那個特殊的人群中的一員。
莫誓幽深的眼睛笑眯眯地瞅着她,有些哀怨有些憂傷地說:“原來你是怨我不夠主動。”
玺羽忽然生出一種對牛彈琴的無力感,她擺擺手道:“我公司裏還有事,我走了。”
“玺羽,”莫誓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好聽,像碧落色的古潭裏忽然落入石子,悅耳又沉靜,“如果之前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的話,那麽以後的日子,請你相信,我是認真的。”
站在門口的玺羽幾乎是落荒而逃,可是那揚起的嘴角,那忍不住從嘴裏逸出的那聲輕笑,是怎麽一回事?
莫誓望着她倉皇的背影,略薄的嘴唇暈開愉快的笑容,如日光滿地,百花盛開。
鴻溝(抓蟲)
如果不曾遇見過大海,如何知道什麽是深邃。
如果不曾仰望過藍天,如何知道什麽是遼闊。
如果不曾遇見你,如何讓我知道什麽才是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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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一隅被清晨的太陽照亮,水粉畫般色彩濃烈卻并不耀眼的顏色一層一層從東邊緩緩暈開,空氣裏仿佛還有晨霧的清香,在這安寧的早晨。
玺羽站在國際機場目送徐容佩的背影緩緩離開她的視線。
容佩娴靜的臉上永遠都沉靜如水。她說,玺羽,我終是要一個人的,這是遲早的事,其實我一直都明白卻不願去接受。玺羽,我要去到處走走,去流浪,去尋找我的家。也許等我回來的時候,他在我心中已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微小的遺憾了。
徐容佩總是睿智沉靜的,玺羽的嘴角微微翹起,這樣的女人,怎愁沒有人愛呢。
玺羽緩步走出機場,太陽正好升起,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男人站在陽光裏,瘦削的臉仰起,似是在迎接這溫暖的光亮,他微微眯着眼,表情傷感,仿佛一個失去最愛的少年。
他轉過頭,看見了站在臺階上的玺羽,向她勉強地勾出了一個微弱的笑容。
玺羽沒有繼續走近,和他隔了四五米的距離,向他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