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似乎真的有那麽一點用, 他們沒有再回到那個村子前面,可他們回到了義莊前面。
義莊前那兩個白燈籠還在那裏幽幽晃蕩着,仿佛有冤魂在向他們招手:過來~過來呀~
老六罵不出來了, 他已經快要崩潰了:“沒用……沒用……老大, 他不想放我們走……”
黃袍道長拎着他繼續朝前走,老六已經軟成了一灘爛泥, 整個人處于崩潰的邊緣。
“你要是不走,我現在就送你去見他信不信?”黃袍道長威脅道。
老六只能勉強爬起來, 嘴裏念念有詞:“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
神情惶然的跟在黃袍道長後面繼續走。
江棘本來抱着看戲的心思在後面跟着, 可沒走出去多遠, 身後吹來一股陰風, 吹的江棘後頸一麻,冒出來一片細細密密小疙瘩。
與此同時, 她兩邊肩頭微微一沉,整個後背像是背了一塊冰,涼的她身體都開始僵硬了。
再仔細一聽, 身後多出來了一道跟她幾乎重合在一起拖拽聲。
她身後多了個東西。
江棘腦海裏冒出這個念頭, 嘴裏血腥味蔓延開她也沒敢馬上往下咽。
這一刻,江棘腦海裏還冒出來了一個念頭:她的任務包不包括鬼?
瞞過人她有信心,可瞞過鬼……江棘也不是那麽有信心了。
身後的東西跟着她一起往前, 她被前面拖着走,身後的東西也跟着被前面拖着走, 江棘除了感覺半邊身體都要被凍麻了以外, 身後的東西倒是一直沒有其他的動作。
江棘有點好奇身後跟着的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可她也知道, 再好奇也不能在這時候回頭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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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她忍得住自己的好奇心。
最前面的老六速度越來越慢, 他感覺肩頭越來越沉重, 不只是重,他還感覺到了冷,呼吸的時候仿佛都帶上了白霧。
“老……老大……”老六張了張嘴,再也走不動了,他整個人僵硬着,可前面的黃袍道長沒有因為他的喊話停下來,反而越走越遠,身影很快就要消失前面的夜色裏。
老六慌了,不管不顧的想要往前沖,想要去追上對方。
偏偏他身後的力量拖拽着他,雙腳也像是陷入了泥淖裏,一步都邁不出去。
“老大!老大!別丢下我!等等我!等等我!”
他崩潰的大喊大叫。
終于,他的雙腿掙脫了泥淖,往前面邁了出去。
老六心裏大喜,連忙朝着前面狂奔追趕,前面的黃袍道長一直保持着一個速度走着,腳步很輕巧,與其說是走,倒不如是在飄着。
靠着腳尖一踮一踮,每踮一下,他的身體就朝前飄出去一段路,怎麽看怎麽詭異。
可惜老六此刻只顧得上害怕,只想趕緊追上前面的黃袍道長,沒有去注意那麽多。
他很快就追趕上了前面的黃袍道長,并伸手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臂:“老……老大,你怎麽不等等我?”
下一刻他整個人就僵住了。
手裏的手臂梆硬,根本就不像人人有的手臂,更像是木頭之類的不帶絲毫柔軟的觸感,而且還觸手冰涼。
老六想把手給收回來,想甩開對方的手扭頭就跑。
可能是太過于恐懼,恐懼到他已經沒辦法再控制自己的身體了,只能眼睜睜看着面前的黃袍道長腦袋向後扭轉過來。
只是腦袋在動,身體是一點都沒有動。
就在即将看見對方的臉時,一只手猛地拍在了他的肩上:“老六,你突然發什麽瘋?”
黃袍道長粗粗的嗓音從他身後響起。
老六手裏抓着的那個突然消失不見了,他喘了口氣,出了一臉的冷汗,扭頭看向身後,這一看尖叫就瘋狂擁擠到了嗓子眼裏。
身後根本就不是黃袍道長,而是一個臉色慘白,臉頰上還塗着兩坨鮮紅的鬼物。
在他扭頭看過去的時候,鬼物就咧嘴笑了起來,笑聲尖利,刺得老六耳朵疼,他捂着耳朵蹲了下來,嘴裏不停的胡亂喊着。
“我……不是我殺了你!我沒有殺你!”蹲在地上的老六突然沖向了那座義莊,他沒有膽量直接沖進去,就站在外面大喊着,“你早就死了!你死了!我們來之前你就已經死了!所以不是我殺了你!我沒有殺你!你找我也沒有用,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老六撲通跪了下去,朝着義莊狠狠磕了幾個頭。
磕的頭破血流。
江棘看着老六發瘋,先是突然不走了,緊接着在原地做出狂奔的動作,再然後朝着某處空氣自言自語,又突然尖叫着蹲下,又站起來朝義莊那邊沖去。
不只是她目睹了這一幕,那個黃袍道長也看見了這一幕。
黃袍道長站在原地朝老六扯着嗓子喊了好幾聲,喊他繼續走,老六都充耳不聞繼續發瘋。
他陰沉沉的盯着老六看了一會兒,突然轉身朝江棘這邊走來,接替了老六之前的位置,帶着後面的屍體繼續往前走。
江棘又被帶着重新蹦跶了起來,她感覺到身後的東西也在跟着蹦,路過一處水坑的時候,她斜着眼睛朝水坑裏看了看。
這一看她頭皮都快炸了。
她身後跟着的可不只是一個東西,而是一長串的東西,這些東西一個個開火車似的将手搭在前面那一個的肩膀上,慘白的臉上左右各自塗了一團鮮紅,嘴角咧出奇怪的弧度,像是在笑,卻又笑得人頭皮發毛。
每一次江棘蹦起來,身後的東西腳尖一踮也跟着往上蹦,不,它們不是蹦,是在往上飄,飄上去又往下落……越看越詭異。
江棘只知道後面跟着一長串的這東西,可不具體有多少她也不清楚,很快就離開了那處水坑,她也收回了視線,暫時看不見身後的情況了。
只有身後的冰冷和兩邊肩膀上的沉重觸感始終沒有消失。
老六被留在了義莊前面,黃袍道長帶着他們繼續朝前面走。
走啊走,遠遠的看見了跪在義莊前面的老六,他們再次回到了義莊前。
顯然老頭不想聽老六的辯解,就是不想放人。
這一次老六直接癱軟在了義莊前,黃袍道長喘着粗氣停了下來,竹竿從他身上滑落,後面的屍體也跟着東倒西歪。
江棘也順勢倒在了地上,側着臉看向癱坐的老六和義莊。
倒下去的那一刻,她就發現身後冰冷的觸感消失了,那種沉重的感覺也跟着消失不見,一只薄薄的手從後面伸到了她的面前。
是紙人。
難道她後面跟着的那一長串全都是紙人?
那也夠詭異的了。
黑夜下,這兩個NPC也沒空來管這幾具屍體是死是活了。
黃袍道長幾個大步走到了老六的身後,伸手一摸後腰,手裏的鐵鏈就纏上了老六的脖子。
老六猝不及防被他這麽勒住,連忙伸手拉扯脖子上的鐵鏈,想要将鏈子拉開,雙腿也在不停的蹬着。
黃袍道長絲毫沒有要松手的意思,他是下了死手的,他雙手因為用力而緊繃,卻看也沒有看老六一眼,而是擡頭死死盯着前面的義莊:“是他殺了你,我現在殺了他!讓你解恨!冤有頭債有主,我送他下去陪你!”
他大喊着,在最後一個字音落下的時候,老六撲騰的雙腿蹬直不動了,黃袍道長松了力道,踉跄着往後退了一步。
緊接着他就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六死不瞑目躺在腳邊,他往後扭頭,想看清身後的身影,卻只瞥見一抹慘白色。
他張嘴,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
“噗!”黃袍道長的身後,江棘一只手抓着他肩膀,另外一只手握着竹棍更往裏捅了捅,還擰了幾下,滾燙的鮮血從他身體裏流淌出來,溫暖了江棘原本冰冷的指尖。
黃袍道長嘴裏湧出血,眼神迅速渙散,到底沒能看清自己身後下手的到底是誰,是人是鬼他都不知道。
江棘松開手,往後退了兩步,冷眼看着他仰頭倒在地上,同樣死不瞑目。
她又看了一眼那邊的老六,走過去,給老六心口也補了一下,老六的屍體抽搐了一下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江棘輕呼了口氣,左右看了看,四周一片漆黑,看不見村子,也看不見來時的那條路,只有天上的月亮在雲層裏忽隐忽現。
不對,還有前面的義莊。
江棘嘴裏的牙還在冒血,她在原地站着等了等,并沒有等到系統說她任務失敗的聲音。
不過她也沒有經歷過任務失敗,所以也不确定是不是任務失敗後會立馬得到系統提醒。
反正目前看來她是沒事的。
江棘伸手在老六身上擦了擦,把手上的血給擦幹淨後轉身又躺了回去,然後閉上眼睛繼續裝死。
義莊前面的兩個白燈籠晃了晃,突然靜止了一瞬,但很快又重新輕輕晃了起來。
江棘在地上躺到了天亮。
天蒙蒙亮的時候她才睜開眼睛,先看了看那邊的屍體,确認沒有什麽異像,又扭頭去看另一邊,那些紙人都躺在地上,就算是天亮了,畫出來的詭異五官看起來還是滲人。
但好歹不會扒人後背上了。
江棘緊接着又去看義莊,隐約能看見義莊裏面擺放着的爛棺材。
她又回頭看了一眼,之前不見了的村子又出現在了視野裏。
江棘視力很好,看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有一戶人家家裏飛起一只雞,那只雞很快又落了下去。
她收回視線,爬起來走進了義莊裏面。
江棘之所以敢走進來完全是因為她發現嘴裏的血腥味消失了,應該也證明着髒東西沒了,或者說危險也消失了。
不過,這還只是她靠總結得到的猜測,還沒有證實過。
她一邊朝義莊裏面走,一邊看了看彈幕。
從進入這個副本以後,江棘大部分時間都是閉着眼睛在裝死,或者在查看那兩個NPC,等着找機會下手,也沒怎麽好好看過彈幕。
現在去看彈幕,瞥了一眼觀看人數,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觀看人數已經漲到了六位數。
她又去看打賞金額,打賞也不少,只是和觀看人數比起來就算不上什麽了。
江棘嘆氣:“一個個老公老公喊的這麽勤快,感情全是在白嫖啊?”
這還是她第一次回應彈幕裏對她的稱呼。
原本因為她一直閉眼裝死也有些消沉的彈幕立刻像是打了雞血,沸騰了起來。
【我們之間的感情哪能用金錢來衡量?談錢就俗了。】
江棘:“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就是比較俗,你們趁早看清我,謝謝。”
【主播是怎麽瞞過NPC的?打賞*10】
江棘:“獨門秘籍就值這麽點積分?”
【打賞*50】
【打賞*100】
【打賞*1000】
【打賞……主播快說!】
江棘挑眉:“不是已經告訴你們答案了嗎?獨門秘籍,裝死秘術,沒說過?沒聽說過就對了,要是你們都聽說過那還算是獨門秘籍嗎?”
江棘一邊懶聲賺積分,一邊走進了義莊裏面。
她先在義莊裏面看了一圈,昨天老六殺了那個老頭拖拽屍體留下的血跡已經消失不見了,但是當時被老六不知道從哪裏拿回來的鋤頭還落在牆根那邊。
江棘看了看義莊裏面,能看見裏面七零八落的擺放了幾具木棺材,這些木棺材看起來全都有點年頭了。
她不太确定昨天老六把那個老頭的屍體放進了那具棺材裏面,想了想,還是放棄了去一一查看。
不想惹麻煩上身。
就在她轉身打算出去的時候,肚子“咕~”了一聲。
江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嘆氣。
她已經有一天沒有進食了,水也沒有喝過。
剛剛她看見義莊裏面有一個小供桌,供桌上面有一些供品,看起來好像還能吃。
其實她也可以去村子裏找吃的,但一想到任務,江棘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能不要冒險就還是不要去冒險的好。
再加上牙沒有反應,江棘腳步堅定的走進了義莊裏。
她想着一旦牙不對勁兒她就立刻撤,可直到她走到了那個破爛的供桌面前,她那顆牙還是一點反應沒有。
總不能是她猜錯了作用吧?
“咕嚕~”
肚子又叫了一聲,江棘看了看左右,在供桌前跪了下來,表情虔誠,嘴裏念念有詞,念完了,她一臉真誠道:“我就借一個饅頭,以後我一定還十個!”
說完以後,她伸手從供桌上面拿了一個饅頭。
饅頭應該是村子裏的人送來的,跟她在原來世界吃的松軟完全不一樣,這裏的饅頭十分紮實,她吃了個饅頭就幾乎半飽了。
這還是因為她已經有一天沒有進食了。
饅頭有點噎,江棘看了一眼桌上的酒,想了想,最後還是再次道謝,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她已經背負了十個饅頭的外債,接下來如果任務一直沒有什麽變化的話,她可能還要背負更多外債,所以現在能省點就省點吧。
江棘在心裏嘆氣,走到外面和那些屍體躺在了一起。
她也睡不着,就這麽看着天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敏銳察覺到了有人靠近。
江棘連忙閉上眼睛,進入假死狀态。
來的是村裏的人,是一對父子,他們家就住在村尾,是村子裏離義莊最近的。
剛剛好像看見義莊前面有東西,父子倆才拿着鋤頭和砍柴刀朝這邊來。
走近了一點就看見了倒在義莊前面的屍體和滿地的紙人。
父子倆當即吓了一跳,也不敢再繼續往前了,扭頭就朝村子裏跑去。
跑走沒多久,他們就帶着一幫人從村子裏跑了過來,其中還有幾個披麻戴孝的,很快就沖過來将地上的屍體都圍住了。
“好像是昨天早上從咱們村裏過的道長。”有人一看黃袍道長的裝扮就想起來了。
“怎麽死在這裏了?發生什麽事了?”
“誰知道呢?會不會是惹了什麽髒東西?”
“這幾個紙人不是靈堂裏的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今天早上就有人在說少了紙人,難道就是跑這裏來了?”
“……”
村民們議論紛紛,突然有人道:“你們看這個……長得還不錯,咱們不是正好再找嗎?這裏就有一具現成的,要不……”
江棘遲鈍的感覺到有好幾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躺在那裏,聽着周圍人議論。
“不行,這幾具屍體明顯是客死他鄉的,不好吧?”
“趕屍道長都死了,沒人能送她回去了,總不能讓她在這荒郊野嶺裏躺着吧?”
“我也覺得是,看她年紀輕輕就沒了,咱們給她好好葬了,以後還有人給她燒香供奉,這不比躺在這荒郊野嶺當個孤魂野鬼強?”
“就是,說不定她還得謝謝咱們呢,而且本來應該待在靈堂的紙人現在就在她身邊躺着,說不定就是那個意思呢?”
四周的議論聲漸漸趨向于一致,終于,一個男聲說了一句:“先把她帶回去,其他的送進義莊裏,到時候也找個地方給他們葬了。”
地上的江棘就被人給擡了起來。
她被擡進了村子裏,這些人沒有那兩個NPC那麽警惕,江棘就稍微放開了一點五感。
和昨晚上鬼打牆裏的村子不一樣,此刻的村子裏明顯有了活人的動靜,她被擡着一路進了村子,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
村民們也不敢靠近了來看她,就在後面跟着,一邊打聽着她是誰,從哪裏來的。
很快的,族長撿了一具屍體送進了靈堂的事情就在村子裏傳開了。
而江棘也從村民們的議論聲裏聽明白了自己要去的地方和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她真是倒了個大黴了,村子裏死了人,死人這家正愁着想給死了的人配陰魂,找個鬼媳婦,但這個村子地處偏遠。
附近的村落離他們都太遠了,村子裏暫時找不到合适的,去外面找也不一定能立刻找到合适的。
所以正在發愁這件事情呢,沒想到現在族長直接從外面撿了一具女屍回來。
江棘想到了那個老頭,比她師父年紀還要大吧?
轉念一想,反正是在副本裏,啥也不是。
要真認真起來,她在某個副本裏還認了個幹爸幹媽還有個幹妹妹呢。
這麽一想,江棘放心躺平了。
江棘很快就被擡進了一個靈堂,在她被擡進去的時候,靈堂外面一個木棚子裏,幾個披麻戴孝的年輕人也看見了這一幕。
其中一個女生看清了江棘的臉先是愣了一下,緊接着連忙跟了上去,拽着旁邊一個婦人問:“嬸嬸,這是怎麽回事?”
被拉着的婦人把話說了:“昨天早上不是有趕屍道長從咱們村子裏過嗎?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那個趕屍道長死了,就死在義莊外面,這是他帶的屍體,這不是剛好缺一個年輕女人嗎?族長就帶回來了。”
“屍體?”女生的注意力明顯是在這兩個字上面。
婦人點頭:“對啊,屍體。”
女生的臉色瞬間慘白無比,緊接着擡腳就跟了進去。
在女生身後不遠處,一個長相大衆的中年男人将這一幕看在眼裏,看着女生沖進靈堂一臉若有所思。
某一瞬,他眼裏閃過一抹陰狠。
如果江棘這會兒睜着眼睛,她就能認出來那個女生就是施雨,不只是施雨,範庭也在,也是一副披麻戴孝的打扮。
施雨追進靈堂裏沒多久就被趕了出來。
“去去去……出去幫忙去,不要亂跑。”
施雨只能轉身走了出去。
靈堂裏擺放着一具棺材,棺材已經合上了,但還沒有封棺材釘,江棘被扛着走進了靈堂旁邊一扇小門。
裏面有一個小房間,甚至還有一張床。
她就被放在了那張床上。
“先去打水過來,給她換上衣服……”
江棘聽見有女人的聲音。
沒一會兒就聽見了進進出出的聲音,再之後就是窸窸窣窣的動靜,她模模糊糊察覺到自己被搬弄,身上套上了衣服還是什麽。
忙了一會兒後,屋子裏面的人就出去了,留下她獨自躺在床上。
江棘躺了一會兒,正想着睜開眼睛查看一下情況的時候,她聽見有腳步聲進來,于是連忙再次封閉了五感,進入假死狀态。
進來的人腳步很輕,導致五感本就沒有了那麽敏銳的江棘有一陣失去了對方的動向,直到對方停留在了床邊,目光定定落在她的臉上。
施雨低頭看着床上被換上了紅色喜服的江棘,江棘的臉色慘白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她定定的看了一會兒才伸手去碰江棘的鼻子底下。
這一碰過去手指就抖了一下,她的眼眶瞬間就紅了,但忍着沒有哭,而是去查探了江棘的頸側。
手指放上去後沒一會兒,眼淚就“吧嗒”落在了江棘的身上,她的視線因為眼淚而變得模糊,卻也急忙伸手去替江棘擦剛剛滴上去的淚水。
這一擦,将江棘臉上的□□都給擦了,也把臉上的胭脂擦的一塌糊塗。
施雨想給她擦幹淨,誰知道越擦越髒,越擦越髒……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