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 無病無傷 熱得聲音都發虛
窗簾閉合, 氤氲的月光落不進來,室內溫度逐漸攀升,熱得顧碎碎一層層起了汗。
她無意識地喘了聲, 熱得聲音都發虛。
底下沙發柔軟,一下下陷進去,又被撈出來。腰被箍得發疼,身上沒有力氣, 任人擺弄。
感覺身體騰空, 被人扣着腰抱了起來, 她陷在一片浮浮沉沉中失神, 不知道要去哪兒。
屋子裏黑漆漆一片, 隐約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 一切都被蒙了層水汽。
他不過走了幾步, 她摟着他脖子的手就收緊。
在他耳邊聲若蚊蠅地叫他:“江慕……”
昏暗的光線把她的聲音烘托得暧昧不清, 像霧裏一朵顫巍巍的花。
屋子裏的燈驟然被按亮, 一切都無所遁形。江慕一只手托着她,看着她又嬌又純的一張臉。
呼吸聲被欲望拉扯墜落,糾纏不清。
顧碎碎半睜着迷離的眼睛看他, 額上滿是汗,臉側貼着一縷濡濕的發絲,讓她更顯柔弱可憐。
恍惚中聽到他在她耳邊低聲重複:“愛你。”
夜黑得像墨, 濃稠又長。
他想她想得快瘋了。
嬌嫩的女孩溫暖緊致,簡直毒藥一樣。
拽着他, 讓他欲罷不能,朝着無底的深淵不停往下沉淪。
從熟睡中醒來,略翻個身,顧碎碎不自覺地嘤咛了聲。
身上像散了架, 兩條腿軟軟的,動都不想動。
背後貼過來一個滾燙的懷抱,江慕把她抱住,在她頭發上親了親:“醒了?”
她不想理他,可下一秒被他翻過去。他俯低下頭,咬了幾下。
她敏感地顫,微喘了口氣說:“疼……”
江慕松開牙齒,在上面輕輕吻了吻,一路吻上去,最後在她唇上溫柔地碾磨。
她身上全是與他歡愛過的痕跡,證明她是他的人,誰都搶不走。只要這麽想一想,他心口就會漲起一陣灌滿了蜂蜜的潮。
他好不容易才從她唇上離開,把她唇角被親出的水漬擦去了,問她:“想吃什麽,哥哥給你去做。”
她确實有些餓了,可又想到自己好像永遠都在被他照顧着,而自己并沒有為他做過什麽事。她不好意思支使他,說:“想吃樓下那家海鮮粥,我們點外賣好不好?”
“那個我也能做。”
“可是我都沒有給你做過飯,”她說:“我好笨,怎麽都學不會。”
“你不用學,”他在她臉上親了親:“只要好好待在我身邊就行。”
又親了她幾下,他穿好衣裳出去做飯。
顧碎碎在床上無聊地躺了會兒,看到床頭櫃上擱着他的手機。
她想了想,最後還是伸手拿過來,試着輸入自己的生日解鎖。
提示密碼錯誤。
她氣得不行,想到蔡格都是用她的生日當的密碼,為什麽江慕卻沒有。
江慕過來的時候她仍在生悶氣,拿着件T恤費力地往身上套,明顯心不在焉的樣子,都快穿反了都不知道。
江慕過去幫她把衣裳穿好,在她挺翹的小鼻子上親了親:“怎麽看上去不開心?”
顧碎碎瞥了眼他的手機,問:“你手機密碼多少?”
江慕沒有遲疑,說出了一串數字。
确實是年份,加上月份和日期的組合。
年份是今年,月份和日期在夏天,距今并沒有過去太久。顧碎碎琢磨了會兒,想知道這個日期有什麽特別含義。
直到想起了,江慕跟她告白,說喜歡她的那天。
她不是很确定,看了看他:“這個數字有什麽特別含義嗎?”
是他看到了她那些信,知道了她一直在偷偷暗戀他的那天。他不能讓她知道這些,喉結動了動,說:“是跟你告白的日子。”
“這個日子很重要嗎?”她雖然還是有點兒高興的,可并不是很能理解:“為什麽很重要?”
江慕想了想怎麽說能讓她相信:“那天親到你了。”
顧碎碎有點兒無語:“那算什麽嘛。”
“親到還不算什麽啊?”江慕找了條小裙子幫她穿上:“你別看我那時候挺冷靜,其實激動得快暈過去了。”
“……”
顧碎碎沒再問什麽,眼睛又往他手機上瞟。
江慕把手機給她:“想看就看。”
“裏面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見不得人的?”江慕裝作認真回憶一番的樣子,說:“應該沒有,都删幹淨了。”
顧碎碎氣呼呼看了他一眼,當着他的面開始翻他手機。檢查了一遍他的微信,微信裏只有兩部分內容,一部分是她,另一部分是工作,連個可疑的聯系人都沒有。
她第一次翻他的手機,盯着被置頂的自己的微信看,越看臉越紅。
他竟然把她的備注寫成了“心肝”兩個字。
她頗無語地去看他:“你怎麽這麽肉麻。”
“這還肉麻?”他說:“本來要寫心肝肉的。”
“……”
顧碎碎繼續翻他手機,微信翻完又翻相冊。
相冊裏面只有一些外出行動時拍下的證據之類,亂七八糟又血淋淋的,她大概掃了一眼就不敢看了。另外一個相冊是她小時候的一些照片,被他牽着在雪地裏走的,過生日的時候被拍的幾張,甚至還有她入學時候的證件照,這些都被江慕收藏着。
全是她小時候的照片,在她十二歲那年走後,關于她的成長在江慕這裏斷了片兒。
她退出了相冊,開始胡亂看別的,最後在黑名單裏看到了一條短信。
是岑子念發過來的,她仔仔細細一個字一個字地看。
【江慕,我要去國外了,很可能這輩子都回不來了。上次的事是我不對,可我實在沒有辦法,張貴知道我跟你有聯系,威脅我說假話誣陷你,我是受了他的蠱惑才不得不聽他的。我知道說這些已經沒用了,可我還是要告訴你,我是因為太愛你才做出了那種傻事,希望你能原諒我。】
她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把手機扔還給江慕:“你前女友的短信,求你原諒呢。”
“我什麽時候有前女友了,”江慕臉皮極厚地說:“你是我初戀。”
她撲過去捏他的臉:“你怎麽這麽嘴硬啊!你跟岑子念談戀愛的時候,還有分手的時候,我都在你們身邊!”
這句話提醒了江慕。在他煩不勝煩,只能答應岑子念試着交往的那天,顧碎碎确實就站在他們身後。那天大雪紛飛,他轉過身,看到女孩眼中一片死寂的寥落。
那個時候他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沒有看出她無法宣之于口的痛苦。
想到這些,他心裏的愧疚又開始無孔不入地鑽了出來。
那時候的女孩對他的感情雖然仍是混沌的,不甚清晰的,但她看到他跟別的女生走得很近後,她的痛苦都是真的。
“是我錯了,”他聲音變得沉:“我那時候是被纏得沒辦法,想讓她死心才暫時答應。是我的錯,我應該想其它辦法。”
顧碎碎并不是無理取鬧的人。那個時候她才多大,怎麽能要求江慕為了她不談戀愛。
“你也沒什麽錯,”她發現他情緒有些低,安慰他:“談就談了嘛,能有什麽,只要你沒被賺便宜就好了。”
江慕一笑,把她攬過來:“放心,哥哥一直為你守身如玉呢,只有你能賺哥哥便宜。”
“哪是為了我。”
她嘟哝一聲,又翻了會兒手機,實在翻不到什麽了把手機放回去:“果然删得很幹淨。”
江慕笑了笑,把她從床上抱起來:“出去吃飯,別餓着我的小心肝。”
他一直沒有松手,把她抱在腿上,一口一口地喂她吃飯。
她覺得這樣有點兒怪,在他懷裏動了動:“我自己吃,又不是小孩了,怎麽能總是讓你喂。”
江慕沒有讓她動,往她嘴裏又喂了口粥:“怎麽不是小孩,”低下頭,鼻尖在她鼻尖上蹭了蹭:“你永遠是哥哥的小孩。”
永遠是他怎麽疼都覺得不夠,想把所有東西都給她,永遠把她占為己有的全世界最好的小姑娘。
他把粥喂完,拿紙巾給她擦了擦嘴,捧着她臉親了親。
“哥哥有事去辦,你乖乖在家等我。”
他總是這樣,即使已經賦閑在家,可也還是有一大堆神神秘秘的事去解決。顧碎碎并不想耽誤他的事,悶悶地說:“好。”
江慕在她頭發上親了親:“聽話,哥哥很快就回來。”
他跟她接了個難舍難分的吻,過了很長一會兒才放開她。
“乖乖待着,有事打我電話。”
“好。”
顧碎碎看着他出去,回屋拿了書開始看。
快到晚上的時候薛蕊突然跟她聯系,她看了會兒來電顯示,把電話接起來。
“碎碎,我是薛蕊,你還記得吧。”那頭的人說。
“記得。”
“你有時間嗎,出來一趟吧,我在你們小區外的咖啡廳。”
顧碎碎還記得薛蕊曾經撒謊,說自己跟江慕私底下在交往,害得她郁郁寡歡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好不容易才跟江慕解開誤會。
她并不想去見薛蕊,說:“有什麽事就在電話裏說吧。”
薛蕊的聲音猝然冷了下來,威脅她:“如果你不來,江慕就很難再回警局了。”
電話被挂斷,顧碎碎愣了會兒,最後還是換了衣裳,找了件高領毛衣把脖子裏星星點點的紅痕遮住,出門去不遠處的咖啡廳找到薛蕊。
薛蕊仍是跟以前一樣,和和氣氣地對她笑了笑,渾身都是彷如被尺子測出來的客氣。
顧碎碎在她對面坐下:“您有什麽事嗎?”
“這麽見外幹什麽,”薛蕊笑:“我們又不是第一次見面。”
“如果有什麽要說的希望您能趕緊說,”顧碎碎并不想跟她廢話:“我能浪費的時間不是很多。”
薛蕊仍是笑,笑得讓人毛骨悚然。
“你也知道了吧,最近你哥工作上出現了很大問題,上面對他很不滿意。如果他再這麽繼續下去的話,可能這份工作就保不住了。”
“我哥沒有犯任何錯,無論是什麽案子,他都在盡自己最大努力抓住真兇,給受害者讨回公道。如果那裏容不下他的話,就證明他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就算不能回去也不可惜。”
“你說的也對,看不到他價值的地方确實不值得他留戀。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很簡單的辦法能讓他回去,像以前一樣繼續當那個意氣風發的刑偵隊長,這樣難道不是最好的結果嗎?”
薛蕊攪拌着杯子裏的咖啡,慢悠悠地說:“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完美的,我們沒辦法讓它完美,但是傾盡全力發一點兒光一點兒熱,能照亮多少黑暗就照亮多少,這不是每個有抱負的人都在做的嗎?”
顧碎碎并不想跟她說些有的沒的,直接問:“你有辦法讓他回去?”
“我當然沒有辦法。我不過是個小小的記者,能做得了什麽。可是有些事我比你看得清楚。你不知道江慕的權利為什麽會被架空,最後只能灰溜溜地回家,我卻是知道的。”薛蕊喝了口咖啡,不緊不慢地說:“小妹妹,你想知道嗎?”
顧碎碎只是看着她,并不說話。
薛蕊沒等來她問,只能自己說:“他是因為你。因為你是顧琮的女兒,而他跟你不清不楚,落在有些人眼裏這可是件大事。顧琮的案子雖然有了動蕩,一直有人在推動重審,可畢竟還沒有開始。一天不開始,顧琮就一天是害死了十三條人命的罪人。跟罪人的女兒在一起,不可能沒有人有意見。更何況你年紀還這麽小,雖然現在已經成年,可誰知道在你沒成年的時候,他有沒有過什麽心思。”
“你少诋毀他!他跟我是不久前才在一起的!”
聽到“在一起”這三個字,薛蕊的眉毛劇烈地抖了一下。她只知道江慕和顧碎碎确實形容親密,卻沒想到他們竟然真的在一起了。
她竭力讓自己看上去不要有任何憤怒的表情,但凡洩露出來一分,她就輸給了面前這個女孩。
“就算你們是不久前才在一起的,可誰會信呢?衆口铄金,一旦有人拿你去污蔑他,他會遭受什麽樣的風波,這些你想過嗎?上次不過是有人在網上寫了幾篇小作文,污蔑他對她們進行了猥亵,就差點兒沒害得他聲名掃地。如果有人用你來做文章,他這輩子輕易就完了。不管他以前有多麽優秀多麽風光,他的一生都會因為你抹上擦不掉的污點。”
“所以你要威脅我,”顧碎碎并沒有怕:“用根本就不存在的事威脅我?你們媒體人都這麽會威脅人啊?不僅會撒謊,還能拿莫須有的罪名做把柄。”
“不管你怎麽說,江慕能不能順利回去,保住自己名聲,這些全都在你。想讓你父親盡快洗脫冤屈,這些也在于你。如果你繼續跟江慕在一起,我保證後果是你沒有辦法承受的。如果你識相,自己離開江慕,那現在遇到的所有難題都會迎刃而解。”
薛蕊把該說的話說完,從椅子裏起身:“今天見面很愉快。單我已經買了,你慢用。”
顧碎碎沒在咖啡廳裏待太久,很快回了家。
外面天已經黑透,從落地窗往外看,能看到夜空裏撒着幾顆星子。
她走去江慕住的房間,把他一直保留着的她的告別信和壞掉的手機拿出來。
那天她離開江家的時候有多絕望,被飛機載着懸浮在高高的天空裏,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跟江慕見面了。後來跟他在學校裏重逢,她表面上裝得淡定,但其實開心得像從一潭死水裏掙紮出了水面。
他是她無望的日子裏唯一的支撐,是她被世界抛棄後,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外面有開門聲響起,她把東西放回去,踩着拖鞋跑到江慕身邊,撲進他懷裏,仰着頭喊他:“哥哥。”
江慕把她接住,臉上帶了笑:“這麽熱情?我才出去一會兒而已,想我了?”
她難得應承:“嗯!”
江慕淺淺笑了聲,牽着她往屋裏走。
她告訴他:“剛才薛蕊找我了。”
她現在是不怕的,她已經能确定江慕是愛着她的,甚至愛得熾熱而濃烈。他的愛給了她以前不曾有的勇氣,讓她能更好地面對這個世界。
江慕臉色微變:“她說什麽了?”
“就是威脅我來着,想讓我跟你分開。”她完全不想瞞着他:“可我沒有答應她。”
知道了薛蕊說的那些話,江慕并沒有感到任何恐懼和被威脅的緊張感,他只是因為顧碎碎願意把事情完完全全講給他聽而慶幸着。如果她真的受了薛蕊的威脅,不知不覺離開他,那個時候他才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你不用擔心,那些事我都會處理。”江慕安慰她:“你好好在我身邊待着,什麽都不用做,我會把所有事情都解決。”
聽他這麽說,顧碎碎覺得自己有點兒沒用,小小聲地問:“我是不是挺廢物的,什麽都做不了。我去杳城大學讀法律,本來是想能接觸父親的案子,将來給他伸冤的,可到現在了我還是什麽都做不了。”
“你父親的案子不是你該管的,本來就是我欠了你,就該由我負責。”
“你沒有欠過我什麽,”顧碎碎怕他胡思亂想,趕緊說:“哥哥,你什麽都沒有欠過我,是我欠了你的。”
江慕笑,溫柔地在她發上揉了揉:“那就誰也不欠誰的,行嗎?”
他把她擁進懷裏,把她抱得很緊,生怕她會突然不見了一樣:“碎碎,你只要待在我身邊就好,不要讓我找不到你。其它的事什麽都不需要你做,一切有我。”
因為江慕的話,顧碎碎并沒有因為薛蕊的威脅就整日裏擔驚受怕。她相信江慕,知道他所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會做到。
她安心地在學校裏上課,有空的時候會去看望李柔。李柔一直在擔心蔡格的事,常常會哭,最近隐隐聽說蔡格這種情況很可能要在牢裏待上幾年,她大哭了一場,哭完哽咽着說她一定會等蔡格從牢裏出來。
顧碎碎勸不動她,只能暗暗希望她在大學這幾年能再碰見一個喜歡的男生。
除了李柔的事,日子倒是一直風平浪靜,并沒有什麽風波出現。
直到有天中午,顧碎碎在食堂吃飯,周盼端着餐盤坐在了她的對面。
最近周盼養父母的公司出現了一些問題,運行得艱難。雖然那家公司原本就已經有了頹勢,可并不是不能挽救。自從周盼被警察傳喚,去警局裏走了一圈後,丁氏的情況開始急轉直下,竟是怎麽救都救不回來的樣子了。
周盼自然自然要把這一切賴在顧碎碎頭上。她從小就十分讨厭顧碎碎,顧碎碎長得漂亮,成績好,江家的人一個比一個疼她,明知道她的身份還執意要收養她。
從小的時候,周盼就嫉妒得發瘋。
她像小時候那樣,把餐盤裏的湯碗拿出來,什麽也不說,往顧碎碎的餐盤裏倒了過去。
顧碎碎餐盤裏的食物被湯水泡得狼狽。
周盼又把她手裏的筷子奪了過來,随手往地上一扔,對着她如幼年時那樣,一字一句地說:“狗都是不用筷子吃飯的,你不知道嗎?”
顧碎碎坐在她對面,跟小時候一樣,模樣依舊清秀幹淨,沒有任何攻擊力,給人很好欺負的感覺。
可是下一刻,顧碎碎站起身,拿起餐盤,把食物一股腦倒在了李柔頭上。
湯湯水水從李柔頭發上淋漓而下,順着她脖子滑進她背上胸前。味道很雜,最先聞到的是番茄炒蛋,然後是素炒包菜,最後是她剛才的那碗紫菜蛋花湯。
周圍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全都瞪大了眼睛伸長脖子朝這邊看過來。
李柔完全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麽,一張臉漲得紫紅,挂着菜葉的腦門上冒着森森的黑氣。
她咬牙切齒地看着對面的人:“你竟然敢……”
“我為什麽不敢,”顧碎碎表情平靜,一雙眼睛極冷:“你以為我跟小時候一樣好欺負嗎?你沒有長大,不代表別人跟你一樣還活在過去。那個時候我是沒有辦法,只能忍氣吞聲,現在你覺得我還有忍氣吞聲的必要嗎?這裏不是孤兒院,你就算再怎麽憎惡我再怎麽拉幫結派都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傷害,我為什麽還要怕你?”
周盼噌地一下從椅子裏站起來,想像她一樣把餐盤裏的食物往她身上潑。顧碎碎卻眼疾手快先她一步拿了起來,把裏面的湯湯水水再次一股腦地潑在了她身上。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了。
顧碎碎把餐盤咣當一聲扔回去。
周盼完全僵滞在原地,什麽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