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 無病無傷 “有沒有後悔?”
已是深秋時分, 草木枯黃,樹葉掉了一地。小雨淅淅瀝瀝下了整天,空氣裏滿是濕潤氣息。
江慕喂完飯, 把顧碎碎又抱回去。
顧碎碎剛吃了粥嘴巴裏不舒服,靠在他懷裏恹恹地說:“我想刷牙。”
江慕把她抱去洗手間,擔心會冰着她,往洗手臺上墊了塊幹燥的毛巾, 把她放上去, 擠了牙膏開始幫她刷牙, 又幫她洗了臉, 這才又把她抱回去。
顧碎碎被他搞得已經完全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過得日夜颠倒。她還惦記着學校裏的課, 睡過去前氣若游絲地說:“你要叫我起床, 去學校上課。”
江慕見她已經連時間都分不清了, 淺淺笑了聲:“明天周末, 沒有課。”
“周、末、嗎。”她說話都有點兒艱難了,因為知道了這個消息,瞬間放松下來, 不過兩秒就安心睡着了。
江慕看着她慘白慘白的小臉,心疼地在上面親了親。
他确實有些過分,幾乎把她折騰得散了架。
可在她身上的時候, 他也确實沒辦法停下來,略停一停都極其痛苦。他恨不能把她揉進自己骨血裏, 讓她一時一刻也不要跟他分開。
只有發狠地沖進她身體裏,他的饑渴才會得到稍許滿足。她簡直像個妖精,什麽都不用做,只需要輕飄飄地看他一眼, 就把他心底壓抑極深的欲望全都拔了出來,連根帶葉,全都拔的幹幹淨淨,寸草不生。
他捉着她細白的小手,放在掌心裏揉。她皮膚很薄,又白得剔透,細細的腕上滿是被他抓出的紅痕。他低頭在上面哈了口氣,好像這樣就能讓這條傷痕很快消失似的。
“是我錯了,”他一邊幫她揉着淤痕一邊說:“以後都會輕點,好不好?”
顧碎碎睡醒以後也還是昏昏沉沉的,甚至越睡越累,身上沒有一點兒勁。
江慕已經不在屋裏了,她又賴了很長一會兒才從床上起來。
身上又被套了件新的黑色T恤,對她來說太長,蓋到了屁股以下,裏面沒有穿任何衣裳。
她想去找件內衣穿上,腳落在地上,剛要站起來,兩條腿一陣酸軟無力,她噗通掉了下去。
江慕聽見聲音後立馬跑了過來,把她從地上抱起來,放在床上,開始在她腿上胳膊上到處檢查:“摔到哪了?”
“沒有。”她看了他一會兒,莫名紅了臉,把頭低下去。想到前兩天的事,臉上一陣熱浪滾過去。
“要穿衣裳?”江慕已經拿了套衣裳給她:“我幫你穿?”
“不用,你先出去。”
她臉上粉粉的,漂亮又可愛。江慕盯着看了會兒,笑了:“還怕哥哥會看?”
“你出去嘛。”她撒嬌似的說。
江慕沒再逗她,離開了屋子。
她艱難地把身上的T恤脫了,低下頭,看到胸前腰上全是殷紅的痕跡。走下床對着鏡子看了看,發現頸下也都是,鎖骨上的顏色尤其深。
她不停地大罵江慕王八蛋,這樣讓她還怎麽出去見人。
她穿好衣裳,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到中午。
身下火辣辣地疼,她以為休息下就能好了,沒想到根本沒有。
江慕在外面等她,見她出來,問:“餓不餓?”
她臉色很不好,邁的步子很小。到了他身邊,無措地拉了拉他的袖子,低着頭說:“哥,我……”
江慕躬身看她:“怎麽了?”
“我……”她很難以啓齒,努力了好幾次才說:“那裏、好疼。”
江慕反應過來,把她抱了回去,讓她躺在床上。
“我看看。”
顧碎碎實在不好意思,按住他兩只手:“不要你看。”
“不看我怎麽知道有沒有傷到,”他聲氣溫柔:“乖,把手拿開。”
她一向都很聽他的話,雖然害羞,可還是松了手,把枕頭拿起來悶在自己臉上。
她眼前什麽都看不到,身體細小地顫了顫。
“是破了。”江慕把她衣裳穿好,拿掉她壓在臉上的枕頭,把她從床上抱起來,憐惜地親了親她的耳朵:“是我不好,怪我。”
顧碎碎委屈得眼睛紅了紅:“那你以後不許那樣。”
“好。”他揉了揉她頭發:“哥哥以後都會輕點。”
她聽得耳熱,撒嬌似的說:“誰要跟你以後啊。”
江慕淺淺地笑了:“除了你還有誰。”
他買了藥回來要幫她塗,顧碎碎不許,讓她自己塗她又實在動不了手,臉皮薄的讓他沒轍。他哄了很長一會兒都沒什麽效果,最後實在沒辦法,只能半強迫着把她兩只小手制住,幫她把藥塗上了。
塗完以後她臊得臉通紅:“你侮辱我!”
江慕略把她推開些,把她臉上的眼淚擦掉:“什麽時候侮辱你了?”他捧着她委屈極了的小臉親了幾下:“哥哥分明是疼你。”
那藥抹上去以後涼涼的,很快就有了效果,不再那麽疼了。江慕仍是沒有讓她走,她要去哪兒他就把她抱過去,照顧小孩一樣幫她洗臉刷牙,又喂她吃飯。
門鈴突然響了一聲,接着蘭穎的聲音從外面傳過來。
顧碎碎吓得趕緊想從江慕腿上爬下去,被他按住。
“怕什麽。”他說。
“不能被蘭阿姨發現,不然的話,”她圓滾滾的眼睛看着他,擡了擡下巴,讓他看她頸下一個又一個的紅痕:“你敢對我這樣,蘭阿姨會把你的腿打斷的!”
江慕笑了一聲,抱着她從椅子裏起身:“這麽關心哥哥啊?”
她抿了抿唇不說話。
“那先去屋裏躲着好不好?”他哄小孩似的,把她放在床上:“哥哥把她打發走就回來。”
顧碎碎點點頭。
江慕把她屋裏的門關上,過去把蘭穎請進家。
蘭穎手裏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一進門先喊了幾聲碎碎,沒聽見人應,問江慕:“你妹呢?”
江慕“啧”了聲,往沙發裏随意一坐:“說了別再說她是我妹。”
“哦,對對對,”蘭穎把買來的東西裝進冰箱裏:“我未來的兒媳婦呢,不在家嗎?”
顧碎碎耳朵貼在門上,聽得忍不住笑。
江慕漫不經心回:“出去了。”
“出去了,跟誰一起出去的?不會是跟男生吧?”蘭穎很關心自己未來兒媳的動向:“你心怎麽這麽大,不好好追她倒讓她去跟別的男孩約會?我可告訴你,你要是沒本事把她娶回來,以後我可不認你這個兒子了!”
蘭穎把手機拿出來,想給顧碎碎打個電話。江慕看見,趕忙叫住她:“不是跟人約會,是有事去了學校。”
蘭穎松了口氣,把手機收起來:“那就好。以後你可千萬要看緊她,不能讓她被別的小王八蛋給拐跑了,只能被你這個小王八蛋拐跑!”
顧碎碎聽得吃吃地笑。
蘭穎過去廚房那邊,見桌上擱着兩份午餐,還都沒有吃完,只吃了一半。
蘭穎擡頭問:“你家裏來過客人?”
江慕清咳一聲:“沒有。”
“那這份午餐誰的?”
“碎碎。她吃完剛出去。”
“剛出去?那你沒去送她?”蘭穎恨鐵不成鋼地說:“江慕,你能不能不要總是讓我操心?你就算沒在追她,這種情況也該送她的吧,你忍心讓她去擠公交擠地鐵啊?你現在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她到哪了,要是沒走遠你就去接她。”
江慕發現謊話永遠都編不完,無奈嘆口氣:“您老過來有什麽事,說完趕緊走。”
“我來當然是想問問你跟碎碎有進展沒有?”蘭穎把桌上的東西收拾幹淨,說:“你什麽時候能把她拿下?”
“快了。”
“快了?有進展了?是到什麽進展?已經表白了?她有說什麽嗎?”蘭穎連珠炮似的問:“對了,我忘跟你說了。你追歸追,不能對人家女孩子動手動腳。碎碎還小着呢,不能白白便宜了你。等再過兩年,你把她娶回家,到時候你怎麽胡作非為我都不管,現在絕對不能欺負她!就算是我老封建好了,你聽清楚,你要是敢在她二十歲前跟她有婚前性行為,你看我不把你腿打斷!”
江慕:“……”
“再過兩年我多大了,您想讓我當老處男?”
“你現在不是老處男嗎?”蘭穎毫不留情:“既然已經是了,多當兩年又怎麽了?反正你的事兒我不管,你要想欺負我寶貝女兒,我是絕對不依的!”
“得,”江慕從沙發裏起身,把蘭穎往門外送:“她是你寶貝女兒,我就是您從垃圾桶裏搗騰回來的爛菜葉。”
蘭穎:“你有這個覺悟就好的呀。”
江慕:“……”
他把蘭穎送出門外:“沒事您先回去,我待會兒還要去警局。”
蘭穎今天過來原本就不是看他的,見碎碎不在,沒再說什麽就走了。
顧碎碎正站在門邊貼着耳朵偷聽,見江慕過來開門,問:“阿姨走了?”
“嗯。”
他牽着她出來,抱着她在沙發裏坐下。捉着她手玩了會兒,想到蘭穎剛才的話,心裏有些不确定起來。
那晚他有些沖動,腦子裏塞滿了她寫給他的信,情緒推動下對她做了那種事。現在冷靜下來想想,一開始她好像并不是怎麽願意,過程中大部分時候她也一直在哭,不知道是真的疼還是不想讓他那麽對她。
他若有所思地緊了緊眉,把她下巴擡起來,問:“有沒有後悔?”
顧碎碎沒明白:“後悔什麽?”
江慕:“跟我上床。”
“……”
這人怎麽總是能面色坦蕩地說些不正不經的話!表情之端莊神情之冷靜讓顧碎碎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她也應該臉皮厚一點兒,不要聽到這種話就忍不住臉紅!
她給自己做了些心理疏導,學着他的樣子坦坦蕩蕩地直視回去:“後悔了,怎麽了?”
江慕的臉色變了變。
顧碎碎第一次發現,這個男人原來也是會慌張的。
他不知所措地咽了下口水,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開口時聲音有些不穩:“後悔了?”
“嗯!”她很認真地點點頭:“所以,你得補償我。”
“怎麽補償?”
她想了想,然後正兒八經地說:“讓我睡回來!”
“……”
江慕怔愣兩秒,側過頭笑了。
他臉上全不見了剛才的慌張和罪惡感,捏着她下巴在她唇上挨了挨:“現在?”
“不不不!以後吧,以後!”
她怕了他了,不敢再招他。
“行,”他笑:“哥哥先欠着,以後連本帶利還你。”
顧碎碎在他懷裏靠着,聽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完全不覺得無聊,什麽也不想去想,什麽也不想思考。只是跟他待在一起,就前所未有的歡喜。
像是在做着一個美好的夢,而這個美好的夢是真實的。
她兩只手摟住他脖子,湊近他耳邊說:“哥哥,我不後悔。是我自己願意的。”
說完臉燙得不行,埋進了他頸窩裏。
感覺到江慕把她摟得更緊了些,滾燙的唇貼在她耳邊。
“碎碎,”他聲氣溫柔地叫她:“我愛你。”
過了會兒,又重複了一遍:“很愛你。”
岑子念沒有手段徹底搞垮江慕,反倒讓父親都受到了連累。随着張貴的落網,岑東的公司陷入了危機,受到了各方的調查,俨然已是大廈将傾的趨勢。
岑東想給女兒留一條退路,把手裏可供支配的財産轉移去了國外,再把岑子念送過去,他一個人留下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岑子念不停給江慕打電話,無一例外都是忙音。上次聯名誣陷江慕猥亵的事有很大一部分是她推動的,江慕對這些也都知道得很清楚,可即使這樣,江慕甚至連找她質問的心思都沒有,一面都不來見她。
她徹底死了心,遵從父親的安排坐上了遠渡重洋的飛機。臨走前她給江慕發了條道歉的短信,解釋她也是不得已才會發表那些文章。雖然知道短信會被收攏進黑名單裏,可起碼能傳送給他。
薛蕊不會像她這樣輕易放棄。顧碎碎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身世還不太清白,成得了什麽氣候。就算現在江慕還放不下她,将來總能因為現實而妥協。
廖勇已經找江慕談過話,該說的都說了,江慕是個聰明人,總會明白其中的意思。薛蕊信心滿滿地等着,等着江慕主動過來找她。
可兩天都過去,江慕仍舊沒有跟她聯系。廖勇的話他完全在當耳旁風,根本沒有聽進心裏去,更沒有如她所料想的那樣過來讨好她。
她仍是無法甘心。她第一次對一個男人産生這樣的執念。如果得不到,她寧願像岑子念那樣,得不到的東西就毀掉。
江慕在警局的日子開始難過起來。上面有什麽工作都不再派給他,一點一點架空了他的權利,讓他每天只能百無聊賴地幹坐着。
廖勇開始重用司彬,把屬于江慕的權利轉接到了司彬身上。如今江慕白白擔着支隊長的名頭,實際上已經沒有任何威懾力了。
顧琮舊案的審理也一而再再而三地推遲,江慕往上頭報了很多次,每次都是石沉大海。
這樣的日子過去有半個多月,江慕以休養舊傷為名請了長假,收拾東西回家,再沒有去過警局。
事情過去幾天顧碎碎才知道這個消息。
他能好好休息顧碎碎當然很高興,可也知道做出這種決定并不是他願意的。他是真的對刑警這份職業抱有很高的熱忱,而不是生計所迫才選擇的。
江慕面上并沒有任何異常,仍是跟以前一樣,整日裏一副懶散不羁的樣子,好像天塌下來都跟他沒有什麽關系。
可顧碎碎擔心他只是在忍着。
她刷完卷子從屋裏出來。江慕正在沙發裏閑閑坐着看書,她過去瞄了一眼,書裏的內容晦澀難懂,她只看一眼就不想看了。
江慕把她圈進胳膊裏抱着,在她發上親了親,問她:“看電影嗎?”
“好。”
江慕挑了部電影。已經是深夜時分,屋子裏的燈都關着,窗簾也閉合,只有電視屏幕閃着光。
電視裏放的是部很經典的泰國恐怖片。顧碎碎平日雖然愛看些探案類的懸疑小說,可對恐怖電影卻并不熱衷。曾經因為好奇強忍着不适觀賞過一部恐怖片後,她連續一個星期沒有睡好覺。
可她擔心着江慕的工作,連電視裏在放什麽都沒注意。
她頻頻往江慕那邊看。看完一眼又看一眼,想從他臉上窺探到一點兒不高興的情緒。但凡他顯露出一絲一毫,她就能順理成章地安慰他了。
可看了半天都沒看出他有不高興。
第不知道多少次往他臉上看時,江慕伸出一只手把她撈進了懷裏。
“看這麽久還沒看夠?”他說:“哥哥就這麽好看?”
她眨了眨一雙大眼睛,問:“哥,你這次要休息多久?”
“不知道,看心情。”他把她的臉轉向正前方:“看電影,別看我。”
她食之無味地看了會兒屏幕,仍是沒有發覺電影裏的恐怖氣氛,忍不住又扭頭問他:“哥,你真的沒有不開心嗎?”
他疑惑地挑了挑眉:“為什麽不開心?”橫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這麽漂亮的小姑娘每天抱着,我還會不開心?”
“真的沒事嗎?”
“沒事,別瞎想。”他修長的手指在她頭上揉了一把:“如果有不開心的事會跟你說。”
“那一定要跟我說。”
“好。”
顧碎碎略放了點兒心。可很快又想到最近江慕和司彬的關系一直不怎麽好,聽王乘告訴她,司彬還很有可能會占了江慕的位置。她擔心這兩個人真的會有無法彌合的嫌隙,試着問:“那我們把王乘哥和司彬哥都叫過來,一起吃飯好不好?”
江慕一雙眼睛朝她看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感覺他的神情不太好。
她怕得往後退。
江慕把她更緊地收進臂彎裏:“怕什麽,哥哥又不會吃了你。”
顧碎碎:“你不會嗎?”
江慕彎唇一笑:“想讓我吃你?”
他低頭吻她,咬住她下唇,舌頭伸進去攪了一圈。
顧碎碎睜着眼睛看他。男人閉着眼睛,神态專注地吻她,垂下的睫毛鴉羽般,一張臉俊朗得不成樣子。
“吃糖了?”他略跟她分開些,又貼上去舔了下:“怎麽這麽甜?”
“你不要鬧。”她紅着臉低頭,想了會兒,最後還是說:“我只是不想看你跟司彬哥會疏遠。以前你跟他,還有王乘哥,你們三個關系那麽好。”
“就因為我被停職的事?”江慕口氣輕松,并沒有什麽不悅的情緒:“那點事我還沒放心上。我跟他之間有矛盾是因為別的。”
“是什麽?”
江慕看了她一會兒,說:“你。”
“……”
“司彬喜歡你,你不知道?”
顧碎碎不再說什麽了。司彬并沒有跟她說過什麽,可她不是那種一竅不通的人,好幾次确實感受到了司彬的态度怪怪的,并不像以前那樣只拿她當一個小妹妹了。
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個情況,無措地低下頭。
“小孩,你怎麽就這麽讨人喜歡,”江慕依舊一副逗弄她的口吻:“這麽下去怎麽得了,哥哥是不是該拿條繩子把你栓我身上,免得你被拐跑了?”
她緊張的情緒被他沖淡了些,擡起眼睛看他:“我真的不想讓你跟司彬哥因為我而疏遠。”
江慕笑了笑,揉了揉她頭發:“行,哥哥努力,好不好?”
他既然這麽說就一定會做到。顧碎碎略略安心,點點頭,扭頭去看電影。
看了會兒才終于發現不對勁。
她緊張起來,不想讓江慕知道她其實根本不敢看恐怖電影,腦子裏飛快地想了想,最後決定裝睡。
這片子是國外的,臺詞完全聽不懂,她又不去看畫面,只聽聲音的話應該就不知道劇情了。
她不動聲色地往外靠,臉側過去,眼睛閉上,裝成睡覺的樣子。
幾分鐘過去,江慕并沒有注意到她其實根本沒在看電影了。她放了心,思緒有所放空,漸漸地真的在他懷裏睡着了。
再醒來時是被吻醒的。
她唇上濕漉漉的,被男人咬着不停吻啄。電影還在放,畫面一閃一閃的,配樂陰森恐怖。
她很快就清醒了,問他:“你怎麽不看了?”
他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關了。
看恐怖片是王乘給他出的主意。他第一次正兒八經談戀愛,王乘常常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自居,給他出了不少跟女朋友相處的馊主意。比如兩個人一起看電影,電影要越恐怖越好,這樣女朋友就會表現出很柔弱的一面,瑟瑟發抖楚楚可憐地撲進男朋友懷裏,那時候氣氛到了,想做什麽都理所當然。
可江慕等了那麽久,沒等到顧碎碎貼過來抱他,只等到她睡着了。
果然王乘那種也只談過一次戀愛的貨出的主意不可信。
“沒意思,”江慕沒耐心再整什麽彎彎繞,握着她腰把她在沙發裏放平。
一片黑暗裏,他的聲音格外清晰而缱绻:“先吃你。”
那天以後他一直沒再舍得碰她,解開她扣子前,他啞着聲音問:“傷好沒有?”
她不說話,也沒有任何推拒的舉動。江慕淺淺笑了聲,拿了個靠枕給她墊在腰下。手往外伸,不知道又在哪兒拿了個套子出來。
她聽到包裝被撕開的聲音,極輕微的一聲響。
“你……你怎麽哪裏都擱啊。”她說。
他朝她傾覆過來,滾燙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她頸窩處,又順着她脖子一路往上。
緊接着,她聽到耳邊響起了一句她怎麽也沒想到的話。
“因為,”男人不緊不慢地、坦蕩磊落地說:“想跟你在所有地方都做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