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 歲歲平安 “害怕?”
顧碎碎已經兩天水米未進, 唇上幹裂得厲害,一雙眼睛死氣沉沉,透不出一點兒生氣。
唐娜看得揪心, 不停勸她:“碎碎,你就去吃點兒東西好不好?你這個樣子,待會你哥回來看見,他該多擔心啊!”
顧碎碎仍是一動不動。她什麽話都聽不到, 除了等江慕回來外什麽事都不想管。
一直到中午的時候, 警局的門被人推開。
走在最前面的人面容蒼白, 外面套了件黑色的沒有任何異常的外套。
他一眼看到正在角落裏坐着的女孩, 腳步虛浮地朝她走了過去, 停在她面前。
顧碎碎擡起頭, 一雙眼睛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重新泛起生氣。
她站起身, 眼睛一瞬也不敢眨地望着他, 生怕下一秒他就會不見了。
她小心翼翼地叫他:“哥。”
“嗯, ”他一笑,伸長胳膊把她擁進懷裏:“過來,給哥哥好好抱抱。”
她感受到他身上的體溫, 确認他是真的回來了,他還好好地活着。
她也重新活了過來,從一潭死水裏掙紮出水面。
她很快又想到什麽, 從他懷裏起身,開始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傷。他從很早以前就不再穿淺顏色的衣裳, 變得跟年少時那樣,總是一身黑,就算身上流了血別人也看不出來。
江慕把她兩只手抓住:“你先去吃飯。”他把王乘叫來:“帶她走。”
王乘趕緊把顧碎碎拉開:“小碎碎,現在放心了吧。我先帶你去吃點兒東西, 待會再來見你哥,他還得去彙報情況呢。”
他好不容易拉着顧碎碎去了食堂,給她點了一大堆東西,坐在旁邊看着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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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碎碎感覺到了餓,吃得狼吞虎咽,嘴巴裏塞得鼓鼓的。
王乘給她倒了水放在手邊,一個勁勸她:“慢點吃。”
過了會兒,王乘又告訴她:“你哥本來在查張貴那夥人的行蹤,本來已經查得差不多了,就等收網了,誰知道突然聽見你失蹤的消息。知道你在張貴手裏,他不得不改變策略,把先前計劃全推翻了。不然,他其實是能悄無聲息拿掉張貴整個團夥的。”
顧碎碎拿筷子的手頓了頓。
“不過現在也沒什麽,”王乘看見她表情,這才發現自己好像說錯話了:“他還是帶人去把張貴那些人給一鍋端了,雖然費了些力氣,但任務也不算失敗,還把張貴在國內的大本營給搗毀了。”
顧碎碎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往嘴裏塞飯。
她用最快的速度把飯吃完,跑回去等江慕。
張貴跟自己那些手下全都被捉了回來,他原本是要引燃埋在地下的炸彈,可過去的時候卻發現炸彈早就被人破壞了,江慕分明是有備而來,根本沒給他任何喘息之機。
只是他所在的那處地方一直以來都十分隐秘,根本不可能會有人找過去,江慕又是怎麽溜進去的?
在被押解的路上,他看到了顧碎碎,那個他一念之差放走的女孩。
顧碎碎只涼涼看他一眼就把目光移開了。等江慕從辦公室裏出來,她跑過去。
江慕把她手牽住了:“吃飯了?”
她點頭。
“困不困?”他見她眼睛裏滿是血絲,知道她應該是兩夜沒有合過眼了,柔聲問她:“回家睡覺好不好?”
她搖了搖頭:“你有沒有受傷?”
“有一點兒,不過沒事兒,已經處理過了。”他把她攬住,語氣放得輕松:“我可是很厲害的,有句詩叫什麽來着,哦,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我就是這麽厲害的!”
顧碎碎被逗得笑,可還是不放心他:“是哪裏傷了?”
他把右手袖子往上折了折,露出了點兒已經被包紮了的傷處:“被子彈擦了下而已,沒事兒。”
她心疼地看了會兒,問:“別的地方還有嗎?”
他沒有立刻回答,反倒挑了挑眉,唇角勾出個不懷好意的弧度:“不知道,回去等男朋友脫了衣裳,你幫我好好檢查檢查?”
她果然沒再那麽緊張了,甚至皺眉不滿地瞪他。江慕笑,把她摟得更緊,在她發頂親了親:“走,哥哥帶你回家。”
張貴落網,不會再有什麽不穩定因素存在,江慕帶着她回了市區的房子。
她已經兩天兩夜沒睡,如今看到他平安回來,緊繃的情緒徹底松懈,回到家後很快就睡着了。
江慕從床上悄悄起來,拿了藥給她抹在腕上的傷口處。傷口并不大,已經快要結痂,他盯着看了很長一會兒。又去檢查了下她的脖子,上面仍有淡淡的被勒出的青紫色的痕跡。
他的手指小心地在上面撫了撫。
他目光裏滿是痛苦,低聲自言自語:“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顧碎碎一直睡到了次日天剛微微亮,醒來後看見江慕仍在她身邊陪着,并沒有離開。
他眼睛閉着,鴉羽般的睫毛垂下來。臉色蒼白,唇上沒有多少血色。
她有些害怕,從他懷裏起身叫他:“哥?”
“嗯。”他立即應了聲,緩緩睜開眼睛,把她重新摟進懷裏:“哥哥在,別怕。”
“你臉色不好。”她說。
“傷口疼,”他說得毫不在意,語氣甚至有些吊兒郎當的:“你過來親親哥哥,哥哥就不疼了。”
她默了默,看了他一會兒,最後撐起身體朝他一點點湊近,在他唇上吻了吻。
吻得很輕,羽毛一樣拂過就離開。
“還疼嗎?”她問。
他愣了愣,過了幾秒,倏忽翻了個身,把她壓在身下,堵住她的唇開始吻她。
他剛才唇上還白着,現在卻紅得有些豔色,讓他看上去像個會吸人血的男妖精。
他的呼吸重起來,手開始順着她腰線往下移。她打了個哆嗦,怯怯地阻止他:“你不要亂動。”
他好不容易才停下,埋首在她頸間深吸了幾口氣,張嘴去咬她脖子裏薄薄的皮膚。
她一向很怕癢,縮了縮肩膀往後退。
他把她往下面扯了扯,雙眼發紅地看着她,滿臉隐忍的欲念。
但最後什麽也沒舍得對她做,拿被子把她裹起來:“你再睡會兒。”
她見他要往外走,問:“你要幹什麽去?”
“洗澡。”
她從床上一躍而去,赤着腳追上他:“不能洗,傷口不能見水。”
他低頭看她。女孩小小的一只,只到他下巴處,嬌嬌的惹人心疼。
他把她重新抱回床上,半跪在她身邊看着她。
牆上的鐘表在無聲地走針,他捉着她兩只手,拇指在她細嫩的手指上揉了揉。
“不讓洗的話。”
他的聲音低醇磁性,好聽得讓她耳朵發癢,心裏也發癢。窗外晨光透過半開的窗簾透進來,在他發上染了層金色的光。
眉目英挺的男人靜靜看着她,性感淩厲的喉結上下滾動,拉出一條刻滿欲念的線。
“那,做/愛嗎?”
窗戶沒有關嚴,微風透進來,吹得紗簾微微揚起。
已經是秋初,空氣卻依舊燥熱,處處都悶得厲害。
顧碎碎的眼睛睜大了一圈,被男人握住的手開始急遽發燙,發軟。心口的心髒跳得越來越厲害,就快要撞出去。
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起來,從雙頰一直紅到了耳根。
怎麽也沒想到的一句話。
随之而來的,男人直起身,兩手撐在她身體兩側,俯低身體吻住了她。
她的頭被迫揚起,承受着他的吻。睫毛顫了顫,眼睛沒有閉上,着了魔般去看他。
他吻得小心翼翼,力度拿捏得不輕不重,咬着她下唇一遍遍地碾磨吮吸。
她從小被他保護得太好,以至于對男女之事了解得太晚,雖然也看了些亂七八糟的書,可真的到了這種時候,她還是會忍不住害怕。
感覺到他把她壓在了床上,一只手伸進去,挑開了什麽。
她細細地顫抖,小小的身體往後縮,因為對未知的恐懼,眼裏浮起了一層水光。
他感受到她身體的緊繃,手下的動作停住,略擡起頭看她,柔聲問:“害怕?”
她沒有說什麽,手指抓着他肩膀上的衣服,怯怯地緊了緊。
江慕在她臉上親了下:“乖,是哥哥錯了。”
他把她的衣服整理好,弄皺了的裙角撫平:“不動你。”
她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又不是小孩子,怎麽能被這種事吓到。她又不是不喜歡他,反而偷偷暗戀了他那麽多年。她從小就厭惡任何人的觸碰,可她是不讨厭他的觸碰的。
見他要從她身上起來,她抓住他的手。
“我、我沒怕,”她說:“是擔心你身上有傷。”
他低低笑了笑:“真的不怕?”
“嗯。”
“行,”他氣息淺淺地笑:“繼續。”
他把她從床上扯起來,唇貼得她越來越近,英俊的一張臉在她面前一點點放大,動作極為緩慢。
她閉上眼睛,頭往外側,咬住了唇。
江慕已經把手拿了出來,扶正她的頭,在她唇上吻了吻,低喘了幾口氣說:“哥哥不動你,你還太小,再等等。”
她眼裏一片潋滟的水光,低不可聞地說:“我不小了。”
“嗯,這裏是還行,不小了。”他聲音裏帶着笑,目光意味深長地掃過她胸前的位置,用氣聲在她耳朵邊說:“小孩怎麽哪哪都漂亮。”
她羞得滿面通紅,在他肩上輕輕打了一下:“不許這樣!”
“好,不這樣,”他仍是笑,俯首在她臉上親了親:“我不洗澡,”他把一句原本極不要臉的話說得雲淡風輕:“去自己解決下,行嗎?”
“你!你怎麽什麽話都說!”
她把被子拉過頭頂,蒙住頭,不想再理他了。
她聽到一聲輕笑,緊接着感覺到床上輕了輕,江慕離開了房間,去了外面的洗手間。
她等啊等,等啊等,一直都快兩個鐘頭了還是沒見他從裏面出來。她擔心他是傷得厲害,暈在了裏面,跑過去在門口敲門,喊他:“哥!你怎麽還不出來!”
随着她話音落下,裏面傳來一聲低低的悶哼。
她沒像上次那樣傻乎乎的什麽也不懂,很快明白過來那是什麽意思,紅着臉轉身跑了。
她臉上很燙,不大好意思再出去見他,趴在床上發了會兒呆。
李柔給她打來了電話。她接起來,聽到李柔在那邊哭。
“碎碎,蔡格被抓起來了。”李柔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做錯了什麽事!他怎麽可能會做錯事呢!一定是他們抓錯了,你替我求求江警官,讓他把蔡格救出來好不好?”
“你先別急,我會問問我哥的,如果有消息我就告訴你。”
顧碎碎勸了幾句。江慕已經從外面進來,拿毛巾随意擦了幾下頭發。
顧碎碎挂斷電話,問他:“你洗澡了?不是不讓你洗的嗎?”
他在她身邊坐下,捋起袖子給她看了看。胳膊上的紗布并沒有沾到水,她放了點兒心。
“誰的電話?”他問。
“是李柔,她想讓我幫忙問問蔡格的事。”顧碎碎抱着他受傷的那條胳膊,兩只眼睛粘在上面動不了了:“還疼嗎?”
他故意“嘶”了一聲:“很疼,”攬住她纖腰把她往身邊抱了抱:“再親下哥哥?”
他總這樣,什麽時候都能開玩笑,不想讓她擔心。她把他的袖子輕輕放下,去找了個電吹風拿過來,說:“我給你吹頭發。”
她的手軟軟的小小的,他簡直擔心她能不能拿動電吹風,把東西從她手裏接過來:“不用,你先出去吃飯,我自己吹。”
“可你胳膊受傷了,不能多動。”她硬是把電吹風奪過來,按着他肩膀讓他老實坐在床上,她站在他面前:“哥哥聽話,我給你吹。”
他心裏一顫,半邊身體都被她叫酥了,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欲望隐約間又要被點燃。
電吹風被女孩打開,她調了溫度,撥弄着他的頭發幫他吹幹。
從她的方向往下看,能看到男人利落淩厲的下颌線。
他很久沒去理發,頭發有些長了,蓬松細碎的劉海幾乎要蓋住他的眼睛,讓他本就鋒利的一張臉更顯出幾分不近人情的冰冷。身上穿了件黑色的襯衫,襯衫領口有兩顆扣子沒扣,露出裏面淩厲深凹的一截鎖骨。
他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只是坐在那裏,都像個撩人而不自知的男妖精。
顧碎碎關掉電吹風擱在一邊,湊近他,把他那兩顆扣子一絲不茍地扣好了,嘟着臉不悅地說:“衣服也不好好穿,你是要出去勾引誰嗎?”
他無奈笑:“除了勾引你,我還勾引誰了?”
“岑子念!薛蕊!還有周盼!”她一個個地數,一張嫩白的小臉上全是義憤填膺。
“那李昊,羅致,蔡格,司彬,他們都是誰?”江慕挑眉:“這麽一數,好像是你比較會勾引人。”
顧碎碎聽到司彬後呆了兩秒:“司彬哥?你別瞎說了,我跟他怎麽會有關系。”
“所以前面三個都跟你有關系?”江慕驀地捏着她腰把她拖到了自己腿上,威脅似的在她耳邊說:“你要是再這麽受歡迎,我就要把你綁起來,哪裏也不許你去,只讓你看我一個人。”
“你變态啊!”她打他。
“嗯,被你逼的。”
他把她下巴擡起來,吻了兩下覺得不能再這麽下去,這丫頭輕易就能撩起他一身火,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做出什麽來。
他艱難地從她唇上離開,托着她小屁股把她抱到外面餐桌前,把她在椅子裏擱下了。
他把準備好的早餐給她:“把這些吃了。”
顧碎碎聽話地去吃,剛吃了幾口開始問他:“蔡格的事嚴重嗎?應該不怎麽嚴重的吧,我聽到張貴他們的對話,蔡格并沒有做過什麽事,只是知情不報而已。像他這種的會怎麽判啊?”
江慕的表情沉了沉:“你還有心思關心他?”
“是李柔讓我問的,李柔哭得很厲害,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總不能不管。”
“她讓你問你就要關心?”
江慕的語氣陡然變冷,可她知道他并不是想對她發火,他只是後怕。
“他差點兒把你害死,不管怎麽判都是罪有應得。”
江慕想到顧碎碎被蔡格騙走,在張貴那裏吃了那麽多苦頭就恨不能去殺了他。
他捉住顧碎碎的手,自我否認地嘆了口氣。
“是我沒保護好你。”
顧碎碎趕緊搖頭:“跟你沒關系,是我不該跟着蔡格走。我以後不會再輕易相信任何人了,只會相信你一個。”
江慕看着她,笑了,伸手在她發上揉了揉:“好。”
自從知道蔡格被抓起來後李柔就一直在哭,兩只眼睛腫得桃子一樣。
“他們說蔡格跟一個通緝犯有關系,怎麽可能嘛,蔡格不會是那樣的人的!”
李柔哭得抽抽噎噎,到了現在,她只能把顧碎碎當成唯一的救命稻草:“碎碎,你拜托江警官讓我去看看他好不好,我有好多話想問他。”
江慕并不喜歡聽到有關于蔡格的事,可李柔哭得這麽厲害,簡直快要哭暈過去,顧碎碎只能先帶她去了警局。
她在外面轉了轉,并不敢去找江慕,見司彬剛好從外面過來,叫住他:“司彬哥!”
司彬朝她走過來,問她:“你怎麽來了?”
“我朋友想來看看蔡格,”她說:“你能讓她跟蔡格見個面嗎?”
司彬也早就恨透了蔡格,可既然是顧碎碎要求的,而且不是她要去看,是她朋友去看,他勉強答應了:“跟我來吧。”
李柔把眼淚擦了擦,跟着司彬進了警局。
顧碎碎在外面等。很快司彬拿了瓶水過來給她,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前兩天的事有沒有被吓到?”
她搖了搖頭:“沒有,都已經過去了,我早就不想了。”
司彬知道這個女孩異常的堅韌,可還是忍不住心疼她:“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了。張貴這次難逃一死,從他住所裏又找到了些能佐證幾年前他設計陷害顧琮的線索,你爸爸的案子很快就能推動重審了。”
顧碎碎十分高興:“真的?”
“嗯。”
她一笑,司彬的心情就随着她而高興起來。盯着她看了會兒,說:“我會幫你搜集線索的,一定會還顧伯伯清白。”
顧碎碎松了口氣,嘴角不自覺揚起。在黑乎乎的隧道裏走的時間太長,如今終于看到了點兒希望,她心裏異常輕松。
司彬看了看時間,問她:“你餓不餓,我帶你去吃飯好不好?”
她搖了搖頭:“我等李柔出來就走了。司彬哥,你去忙吧,不用管我的。”
司彬仍是在那裏坐着,過了會兒,突然問她:“碎碎,你真的喜歡江慕?”
顧碎碎沒想到他會問出這句話,愣了愣,說:“是。”
她雖然害羞,可還是說了出來:“我是喜歡他,不然也不會跟他在一起啊。”
“什麽時候喜歡他的?”司彬問。
顧碎碎慌了一瞬:“就……就是……”
有另一個聲音橫插進來:“是在我死乞白賴追她以後,她實在被我煩得沒有辦法,才不得不勉為其難喜歡我。”
江慕走過來,兩只手閑閑插在口袋裏,淡淡瞥向司彬:“你找我女朋友有事?”
司彬臉色變了變,起身走了。
他跟江慕的關系跟以前相比差了很多,甚至隐隐有劍拔弩張的樣子。顧碎碎想不通這兩個人為什麽會這樣,拉了拉江慕的袖子,問他:“你跟司彬哥吵架了嗎?”
“現在還沒有,”江慕在她旁邊坐下來,故意吓唬她:“不過以後可能會。”
“為什麽?”她是真的很不希望這兩個人變成現在這樣:“你們不要吵好不好?有什麽事就講清楚。”
他聽得想笑,在她發上愛不釋手地揉了揉,問她:“過來幹什麽?”
他問得突然,顧碎碎反應了下,眼睛轉了轉說:“沒幹什麽,就是剛好經過,就過來了。”
她的話剛說完,李柔哭着朝她這邊走了過來,停在她面前後哭得更厲害了,肩膀一抽一抽的。
“碎碎……他說……他要跟我分手……”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臉埋進掌心裏。
顧碎碎拿紙巾給她擦眼淚,勸她:“他可能是不想連累你,怕你會因為他的事受到波及……”
“你還在騙我!”
李柔突然爆發起來,猛地推了顧碎碎一把。江慕眼疾手快把顧碎碎拉到身後,凝眉看向李柔:“你發什麽神經。”
“是,我是發神經,”李柔兩眼通紅地看着顧碎碎:“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認你這個朋友!你是不是覺得我挺可笑的?一直以來都在偷偷笑話我吧?蔡格喜歡的人明明是你,他會接受我,根本就是為了能見到你!你多了不起啊,什麽都不用做,安安靜靜站在那裏他就能喜歡你。可我呢,我為了他什麽事都做了,好不容易換他答應跟我在一起,結果這些全是假的,他是為了你!為了能接近你才會跟我在一起!你平常表面上裝得對我多好似的,一扭頭是不是在偷偷笑話我啊?我就像個小醜,整天跳在你跟他之間,唯一的用處就是見證了他對你偉大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