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 歲歲平安 “你等不到他的
顧碎碎以前并不知道蔡格對她竟然會有這樣的心思, 而且不是普通的喜歡,而是已經到了迷戀的地步。
她飛快地想了想,又說:“我明天還想上學, 你能帶我去上學嗎?”
蔡格有些猶豫:“上學還不行……不過等過了這段時間,我一定會帶你去的!”
“我明天就想去!再過幾天我還有一場考試,那考試很重要,我要是錯過的話會很麻煩, 你不能連考試都不讓我去!”
“好, 好, 我會想辦法, 你別急, 我會找舅舅說的。”
“他會聽你的嗎?”
“他一直都很疼我, 我的話他會聽的!”蔡格盡力安撫她:“你先休息好不好, 等明天我會想辦法把你帶出去的。”
他走到床邊, 把床上的被子掀開。顧碎碎搖着頭往後退, 縮在一個牆角處:“我不要睡這裏!我不要!”
“好好,不睡這裏,”蔡格趕緊把被子放下了, 手足無措地在屋子裏轉了轉,說:“碎碎,你不要怕, 我真的不會傷害你的。”
從高三她轉學過來後,他就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了她, 怎麽忍心傷害她。
顧碎碎始終只是縮在牆角,擡起頭看了他一眼:“你一直都知道我爸爸是誰嗎?”
“是,你從蒲州轉學過來沒幾天我就知道了。”
那個時候他只是對這個女孩好奇。他曾經聽舅舅當笑話說過一個往事,有一年他舅舅放走了一個小女孩, 因為那小女孩異常冷靜而堅韌,他想看那小女孩到底能成長為什麽樣子。
蔡格看到了那個女孩。即使遭受了巨變,世道的不公,女孩依舊美好而善良,一雙眼睛純澈幹淨,裏面沒有任何雜念。她确實足夠堅韌,在被人污蔑後也依舊能面無表情地從那些言三語四的人面前經過。
他漸漸從好奇變為迷戀,每天都追随着她的身影,會因為她偶然看過來的一次目光而久久地悸動。在她為了江慕能回警局,而故意引陳雅動手時,他其實就在不遠處站着。他很想過去幫她,可他知道她不需要,那是她要演的一場戲。
他對她的迷戀越來越深,為了她改掉了志願,跟她上了同一所大學。也能為了她而接受李柔,只為了跟李柔在一起時,能時不時地見她一面。
Advertisement
他一直壓抑着自己的感情,壓抑得太深,都忘了終有一日是會爆發的。
舅舅回來後,給他的爆發提供了一個契機。
他從很小的時候就沒有媽媽,是舅舅把他養大。可是後來舅舅卷進了一樁人命案裏,舅舅說他不是想殺那個人的,但那個人不給他活路,他只能殺了。他拼命地解釋,拼命地證明自己是無可奈何的,可到頭來還是被判了死刑。
舅舅不甘心,從監獄裏逃了出來,從那以後徹底走上了不歸路,跟東南亞那邊的毒枭扯上了關系,從為他們賣命,變成将他們蠶食,從此取而代之,一手掌控了大半個毒品鏈。發跡後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報仇,他永遠也忘不了當初把他緝拿歸案的警察是誰,那個标榜鐵面無私,卻把他推向不歸路的兇手,他一定要親手解決!
他要把江正易拉進泥潭裏,跟他一樣沾滿再也洗不幹淨的污點。他做了充分的計劃和準備,就等着江正易自己撞進網裏。
誰知道當晚發生了變故,在警局值班的人變成了另一個男人——顧琮。
箭已經射了出去,收不回來,張貴只能将計就計,把所有髒水潑在了顧琮身上。可因為獵物的突然轉變,漁網多多少少出現了漏洞,沒能把顧琮徹底釘死在十字架上。為了彌補這個漏洞,張貴只能自己出手,在顧琮被警局釋放後埋伏在他家把他殺了。
這些事張貴從來沒有隐瞞過蔡格。他要讓蔡格了解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在他的諄諄教誨下長大的孩子,絕對不能是個扛不住事的草包。
但也只能給他聽一聽他的光輝事跡,至于那些刀光劍影的腌臜事,他是絕對不能讓蔡格碰的。蔡格是他一手養大的孩子,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幹淨的希望。
張貴一直以來都極其疼愛蔡格,發現他竟然喜歡顧碎碎那個女生後,放棄了原有的計劃,讓他自己去把顧碎碎接了過來。蔡格小的時候跟着張貴過苦日子,如今張貴有能力給蔡格這世上最好的一切,一個小小的女孩而已,蔡格既然想要,當然也要給他。
只要那女孩聽話,乖乖地當蔡格的女人。
外面大廳裏,張貴抽着煙往緊閉的房門上看了會兒,示意一名手下過去聽動靜。
那手下趴在門上聽了半晌,說:“什麽也聽不見啊。老大,這裏隔音可好了,就算有動靜也聽不見的。”
一個胖子說:“別是咱們小少爺不舍得動手吧?”
張貴露着一口黑乎乎的牙笑:“管他舍不舍得,反正那姑娘我已經交給他了,怎麽也逃不出去,就讓他好好玩吧。”
他起身活動了下酸軟的身體,吩咐:“把外面那倆女人帶我屋裏。”
手下趕緊應,去外面把兩個身材傲人化着一臉妖媚妝容的女人帶進來了。
等兩個女人進了張貴的屋,一人啧啧道:“這才叫女人嘛!玩還是咱們老大會玩。你看剛才小少爺帶回來的女孩,身無四兩肉的,關鍵還純的沒邊了,那玩起來能有勁嗎!”
那胖子說:“這你就不懂了,純有純的好處,那些純的在床上玩起來才有意思呢!一看你就是沒見過世面的,不像咱小少爺,讀了一肚子學問,看女人的眼光自然不俗。”
“你的意思是咱老大的眼光俗了?”
“不是不是!我可沒這麽說,你千萬別在老大面前胡說八道!”
屋子裏,顧碎碎仍畏縮在牆角,無論如何不肯上床睡覺。
“碎碎,你冷不冷?”蔡格把空調溫度調高,又拿了條毯子扔給她:“你蓋一蓋好不好?”
顧碎碎掉了幾滴眼淚:“我想回去,我不想待在這裏,我害怕。”
蔡格的心快被她哭碎了:“你別怕,明天一早我就想辦法。可你不能不睡覺啊,你稍微眯一會好不好?”
顧碎碎只是搖頭,抱着自己縮在牆角。
她始終沒有合眼,蔡格都有些撐不住,半夜不知不覺歪在床上睡着了。
燈沒有關,顧碎碎擡眼看他,确定他已經睡着,把手機從兜裏拿出來。
她又試了幾次,發現手機還是接收不到任何信號。她小心翼翼起身,走到窗邊把窗戶打開一條縫,手拿着手機伸出去找信號。
結果還是無濟于事,根本沒有信號能收到。
她想往樓下扔些什麽,可在屋子裏看了一圈,這裏空蕩蕩的,只有一張床,床上一床被子兩個枕頭,旁邊床頭櫃上擱着盒避孕套,除此外并沒有什麽別的東西。
她只能放棄,輕手輕腳又挪回去,等天亮以後再想辦法讓蔡格把她帶出去。
蔡格醒來的時候見她仍舊縮在牆角,簡直像只受了驚吓的小羊羔,臉上泛着不正常的白。
蔡格極不忍心,走過去半蹲下來:“碎碎,你餓不餓,想吃什麽,我讓他們給你送過來。”
顧碎碎搖了搖頭,兩眼紅紅地說:“我想去上學。”
“好,你先在這待着,我去問我舅舅。”
他走了出去,門打開又重新關上,外面守着兩個拿槍的人。
張貴接了個電話,臉色變得很不好看,夾着雪茄的手抖了抖。
“舅舅,”蔡格過來叫他:“我要帶碎碎去學校。”
張貴猛抽了幾口煙,問他:“昨晚玩得還爽?”
蔡格沒說什麽。
“我讓你把她帶來,是讓你上她,不是讓你被她牽着鼻子走的!”張貴往沙發裏坐下來:“那丫頭不是個善茬,前幾天我有幾個兄弟就是因為她折進了局子裏。這種女人要不就讓她死心塌地跟着你,要不就玩完了給她個痛快,免得她将來壞事。你要是對付不了她,我勸你盡快做個決斷,把她殺了算了。”
“我跟你說過誰也別想動她!”蔡格激動起來。
“沒出息的家夥,”張貴罵:“被個小丫頭片子玩得團團轉,你早晚折她手裏!你既然舍不得下手,那把她叫來,先把她帶到城西那所房子裏。等我把錢拿到手,再解決了江慕那小子,我就能回去東山再起。到時候你帶着她跟我一起離開這裏,去國外生活,再也沒有人能找我們麻煩了。”
他把手裏的煙摁滅,說:“這裏不能再待了,走!”
張貴的人收走了顧碎碎的手機,将她兩眼蒙住,兩只手綁住,帶她上了一輛車。
眼前一片黑暗,什麽都看不到。蔡格坐在她身邊,不停安慰她:“你別怕,舅舅只是請你去我家做幾天客而已,等時間一到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到時候我會每天都陪着你的。”
他想去握她的手,被顧碎碎甩開。她緊緊貼着車門縮成小小的一團,始終不肯怎麽跟他交流。
蔡格耐心地問:“你是不是眼睛被蒙的不舒服,要我給你解下來嗎?”
顧碎碎點頭。
蔡格伸手要去解,前面副駕駛上坐着的人提醒他:“少爺,這女孩狡猾得很,不能讓她知道我們去了哪兒。”
蔡格的手放下去。過了會兒,心又軟了起來,到底是把顧碎碎眼睛上的黑布扯了下來,又把她手上系的繩子一圈圈解開。
麻繩勒得很緊,把她的手腕都勒破了。蔡格看得心疼,命令前面的人:“在藥店那裏停車。”
“少爺,老大說了,得趕緊轉移去城西,晚了就來不及了。”
蔡格透過車窗往外看了看,說:“這不是什麽事都沒有嗎,你們大驚小怪什麽。停車!”
司機無奈,把車停下了。副駕駛上那人下去,買了藥回來交給蔡格。
蔡格要給顧碎碎抹藥,顧碎碎不肯,倒是哭了起來,極小聲地對他說:“我……我想去商場換件衣裳……”
蔡格被她哭得心慌:“換衣裳?為什麽?”
“我……我……”她朝蔡格那裏靠近,幾乎快湊到他懷裏,手揪住他外套,難以啓齒地說:“我好像來例假了……”
她從來沒有這樣親近地跟蔡格說過話。蔡格腦子裏昏昏然一片,什麽都感覺不到了,只知道一個勁安慰她:“你別哭,別哭,我帶你去。”
他命令前面的人把車門打開。
“少爺,你不要為難我們啊,”副駕駛上的人說:“這樣,我去買衣裳還有衛生棉,等會咱們都出去,讓她在車裏換,好不好?”
蔡格想了想,說:“行,你快去!”
那人趕緊去了,很快拿了東西回來丢進車裏。車裏的人都下去,只留了顧碎碎一個,司機從外面把車門鎖死。
從外面完全看不到裏面的人。顧碎碎迅速把剛才從蔡格身上偷到的手機拿出來。
手機有密碼,她冷靜下來想了想,試了試自己的生日,果然解開了。
她趕緊撥通了一個爛熟于心的電話。
她不确定能不能打得通,意外的是那邊響了兩聲被人迅速接起。
“喂。”
聽到江慕的聲音,她忍不住快哭了,平複了下情緒掩着嘴低聲說:“哥,是我。”
那邊的人明顯一震,立即問她:“碎碎!你在哪兒!快告訴我!”
“張貴的人要把我帶去一個地方,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兒。他們一直盯着我,我跑不掉……”
“別怕,你聽我說,我現在發你一個軟件,你把軟件裝上,我會去找你。哥哥很快就能找到你,你不要怕。”
“好。”
顧碎碎心裏安定下來,挂了電話,把江慕發來的東西裝載在手機裏,軟件安裝成功後沒留下任何痕跡,她又檢查了一遍手機,把撥給江慕的電話記錄删除,把手機扔在座椅縫隙裏。
她飛快把衣裳換了,拿彈/簧刀加深了手腕上的傷痕,把傷口裏的血染在自己衣服上,把衣裳團成一團扔在腳邊。
做完這一切,她敲了兩下車窗。
外面的人重新坐上車。車子啓動,上了一座高架橋,一直往西開,最後進了一處山林掩映間的中式宅院。
那宅子很大,裏面坐落着兩層的別墅,周邊守着十幾個持槍的人。
張貴早就在裏面等着他們,讓手下把顧碎碎關進一間屋子裏鎖了起來。
蔡格想阻止,張貴把他攔下來,說:“你放心,沒人會對她怎麽樣。她只要乖乖地在裏面待着,我會把她完好無損交給你的。明天是交易的最後一天,不能有任何意外。那丫頭詭計多端得很,把她放出來實在是不能放心。等事情結束了你再去見她,現在你先回學校,別讓人看出什麽來。”
蔡格扭頭看了眼緊鎖的房門,說:“那你千萬不能動她,你要是敢傷害她,以後就別認我這個外甥!”
“臭小子,還真是被美色迷昏頭了!你放心,你的事我什麽時候沒答應過?”
蔡格這才離開,坐上先前那輛車。
他想給李柔打個電話,穩住李柔,不要讓她發現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手伸進口袋裏卻發現手機不見了,他在車上四處找了找,最後在座椅夾縫中找到,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并沒怎麽在意。
顧碎碎被關到一個空蕩蕩的屋子裏,吃飯的時候有人給她送飯,送完後很快出去了,仍舊把門鎖上。
她不敢吃這裏的東西,也不覺得餓,怔怔擡頭看着窗外。
天色一點點暗下去,院子裏亮起一盞盞燈,有拿着槍的人在外面不停走動。
她不敢待在沒有光的地方,摸索着過去把屋子裏的燈打開。
房門響了響,她警惕地看着那邊,把彈/簧刀拿在手裏。
進來的是今天開車送她過來的那個司機。男人挪動着肥胖的身軀一臉淫/笑地朝她走過來,看了看桌上沒被人動過的飯菜,笑着說:“小妹妹,怎麽不吃飯啊,不吃飯怎麽有力氣跟叔叔我玩啊!”
他說着朝她撲過去,顧碎碎往旁邊躲,大聲朝門外喊:“救命!有沒有人啊,救命!”
那胖子一把将她捉了過來,死死捂住她的嘴:“我警告你,你最好老實點兒,敢把人招來老子要你的命!”
顧碎碎劇烈掙紮,想拿開他的手把外面的人喊過來。
男人死捂着她的嘴說:“小妹妹,我告訴你吧,老大就沒想讓你活着,早晚是要拿你當靶子引江慕過來的。這麽漂亮的小姑娘就這麽死了多可惜,快讓我親親!”
他一張讓人作嘔的臉眼見就要壓下來,顧碎碎舉起手裏的彈/簧刀要往他脖子裏捅,被他一下就打掉了。
“小妹妹玩刀幹什麽,當心把自己傷着。”他一只手捂住她嘴,另一只手要去解她身上的衣裳。
顧碎碎死命去擋他那只手,無論如何也不肯讓他碰一下。胖子着了惱,發狠地捏住她脖子:“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
呼吸急遽變薄,喘不過一口氣。
顧碎碎覺得自己就要死了。
萬念俱灰之時,緊閉的窗突然被人打開,從外面竄進一個人來,趁那胖子反應過來之時一把勒住他脖子把他往旁邊一掀,在他一聲都沒喊出來時拿手裏的刀割斷了他的喉管。
鮮血噴湧而出,胖子痛苦地痙攣了兩下,很快垂頭不動了。
江慕把他丢去一邊,跑過去把顧碎碎摟進了懷裏。
顧碎碎恍如重新活了過來,埋進他懷裏劫後餘生般哭了起來。江慕把她抱得越來越緊,在她發頂親了親,柔聲安慰她:“沒事了,沒事了碎碎,沒事了。”
顧碎碎想看看他身上有沒有傷,江慕把她頭擡起來:“我沒事,你跟我走,我帶你出去。”
他抱着她從窗戶裏跳了出去。院子裏巡邏的人已經不見了,全被割斷了脖子丢去了一邊。顧碎碎看到那些屍體,吓得更緊地握住了江慕的手。
江慕帶她到了一堵牆邊,踩着下面一塊石頭幾個騰挪間攀上了牆頭,拉住她的手把她拽了上去。下面司彬和王乘兩個人早就已經等着,看見他們回來趕緊把顧碎碎接了下去。
別墅裏有人發現了不對勁,拿着槍跑了出來,看到院子裏的巡邏人員已經一個都不剩後當即朝天鳴槍示警,讓屋裏的人全都出來。
已經有人發現了江慕,沖着他這邊開槍。江慕從牆上跳下去,把顧碎碎抱進一輛車裏。
他扶住她臉,在她額上親了親:“乖,你先回去,哥哥很快就去找你。”
越來越多的槍聲響了起來,從陰影裏跑出十幾個部隊武裝人員,與張貴那些人展開混戰。
槍聲哀嚎聲霎時間響成一片。
顧碎碎緊緊拉住江慕的手,哭得不能自已。江慕狠心把她手拿開,關上了車門。
王乘發動車子,帶着顧碎碎朝遠處駛去。
顧碎碎扒在車窗上,看到江慕站在一片槍聲裏,離她越來越遠。
她拍着窗喊他:“哥!”
可他已經聽不見了。
顧碎碎被平安送到警局,王乘擔心她受到了驚吓,一直在身邊陪着她,勸她:“你放心吧,江慕命大得很,多少次槍林彈雨裏爬出來的,不會有事的。”
唐娜倒了茶送到她手裏,也在一邊勸:“碎碎,吃點兒東西然後去睡覺好不好,你是不是很久沒休息了?”
顧碎碎什麽也不說,哪裏也不肯去,一直在警局裏坐着不肯動彈,簡直木雕泥塑一樣。
唐娜和王乘沒有辦法,只能在旁邊一直守着她。
到了後半夜,蔡格被兩名警察帶了過來,扔進了審問室。臨進門前,他目光複雜地看了她一會兒,眼尾紅了一片。
顧碎碎只是怔怔地坐在椅子裏,時間每過去一秒,心裏就煎熬一分。
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她不該給江慕打電話,讓他去那麽危險的地方。張貴要做什麽要害誰跟他們有什麽關系呢,就算張貴想要毀滅整個世界又跟他們有什麽關系,她什麽都不在乎,只在乎江慕能不能好好活着。
幾個小時過去,蔡格戴了手铐從審問室裏出來,經過她身邊時停下了,看了她一會兒。
“你等不到他的,”他痛苦又痛快地扯起嘴角笑:“那裏埋了炸彈,萬不得已的時候,舅舅會跟他同歸于盡的。”
顧碎碎兩只手緊緊捏了起來,指甲把手心抓得鮮血淋漓。
天一點一點透亮,朝霞染紅了半邊天。
出去的人還是沒有回來,到了現在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她想,一旦江慕真的沒有辦法再回來,她也是沒有辦法再活下去的。
她原本就是因為他才接納了這個世界,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他了,還有什麽意思。
簡直,無趣至極。